“很好奇？”
唐苒点头：“没办法不好奇吧，我在想能和特殊部门合作的公司得多神秘。”
好在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对方公司的全貌。
晏无缺的公司的确如同她想的那样，占据着最豪华的地段，但也不知道是时间不对还是怎样，诺大的公司，唐苒愣是没看到一个人。
“这……白天都不办公的吗？”
唐苒问。
晏无缺应了一声：“白天的时候只有一些高管在，到了晚上职员才会来办公。”
唐苒：“……”
什么公司需要晚上上班？
“你该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生意的吧。”唐苒狐疑。
“当然不是。”
但唐苒并没有被安慰道。
他们畅通无阻的到了晏无缺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在把唐苒安置在办公室之后，晏无缺便走了，他似乎并不觉得里面有什么需要唐苒保密的东西。
晏无缺的办公室很大，或者用大到离谱来形容更为恰当。
红木的书架足足有好几排，上面摆放着一些各种各样的古籍，有的甚至早已经失传，但唐苒不需要多看，便知道这书架上摆着的都是真迹，随处可见的花瓶更是随便拿出去一件都够得上拍卖。
嗯，就连屁股底下的沙发也是用的上千年梨花木。
这已经不能单单用有钱来形容了。
就离谱。
唐苒觉着晏无缺很刑。
会议室里，十殿阎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己身上这套西服怪异的很，众人之中，唯有坐在最下首的燕知晓接受非常良好。
“现在已经新时代了，咱们地府也得与时俱进！”
“唉，俺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跑到阳间来上班，还得学那个什么电脑，你们说，他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呢。”
四殿阎王感慨。
六殿阎王出口安慰：“其实也很不错，我觉得有些东西利用现代的科技来办更快一点。”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晏无缺走了进来，坐到了主位上听着属下汇报工作。
地府的事情很多，即便大半部分的都已经在阎王那面就已经被处理完毕了，但要汇报到晏无缺这里的却还是不少。
燕知晓因为是十殿，所以最后一个才轮到他。
“最近一段时间，阳间不少地方原本并不能成气候的鬼境实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而且很多生人的功德也对不上，像是被人故意偷了去，属下已经和阳间那面沟通了，让他们尽可能的注意一点。”
“做的很好。”
“俺说是不是你手下的阴差搞错了？”四殿阎王忽然冒出了一句。
燕知晓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你当我傻的？”
如果是底下的阴差搞错了，那他自己就处理了，拿到这儿来说，是怕不丢人，还是怕不被收拾。
天地之间的阴阳秩序发生混乱，便会导致很多鬼怪被滋生出来，这些鬼怪占据一方，那一方便成了境，而境在不主动献身的情况下，往往人神鬼皆不知，就算最后献身了，也只能靠阳间的人先去破阵，地府才能去拿人。
唐苒原本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但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实在是觉得无聊，于是便又在对方的办公室里转了起来，转着转着她就不动了。
面前的是一副字，和这屋里全部年纪加起来能吓死人的古董不同，面前的字明显很新。
写这幅字的人笔锋刚劲，透着难掩的脱俗浑厚，是大家。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面前的这幅字和她的字很像，像到了什么程度呢，是当事人初见也会愣一下的程度，她继续往下看，然后就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愣在了那里。
其实如果不仔细看，这一整首词的字迹都差不多，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最后的那一行，比起前面的要稚嫩很多，如果说前面的是像，那后面的就只能用一模一样这四个字来描述，但她明明没写过。
晏无缺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唐苒正对着一幅字发呆。
“喜欢？”
唐苒转过身看向晏无缺：“喜欢，但怎么没看到作者是谁？”
“只是我随意写下的。”
“那最后的这句词也是您的手笔吗？”
“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朋友。”
第三十二章 晏无缺一直都拿唐苒没什么办法
唐苒：“……”
能允许对方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痕迹，又将字挂到了这样明显的墙上，足以证明这个“小屁孩”在晏无缺的心里不是一般重要。
再加上笔迹的神似，多半前者为师，后者为徒……
晏无缺的办公桌很大，上面文件也不少，看上去和普通的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若是唐苒去翻那些文件，就会发现那些看似正常的文件内容不是一般的奇怪。
治病的过程枯燥乏味，唐苒拿了根细长的丝线捆到了晏无缺的手腕上，又将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上。
晏无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丝线，对唐苒说：“如果无聊，可以看书。”
那些早已失传的孤本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大的诱惑，唐苒也不例外，但适当的矜持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些都是孤本，我随便去翻，是不是不太好？”
晏无缺很真诚：“那就算了。”
唐苒：“……”她真的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啊，真的不需要当真！
两个人一人看书，一人工作，互不打扰。
在唐苒兢兢业业治病的时候，网上有关于唐苒的消息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在上次白龙山之后，唐苒便很是吸引了一大批的粉丝，这次的沙井村更是将这一切推到了最高潮。
因为唐苒没有个人账号，于是粉丝便为她建了一个超话，超话粉丝的数量几乎是以一个骇人的速度增加。
李青青也加入了这个超话，但她却和其他人有着不一样的目的。
她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条帖子。
青青河边草：我想知道，我要去哪里才可以和唐苒偶遇，她不是很厉害么，我想找她给我算算。
这条帖子一发，便收到了很多的回复。
榴莲不好吃：天桥底下？
吃人：楼上的在开什么玩笑，你觉得唐苒这种级别的还用去天桥？我敢保证，如果唐苒真的去天桥了，那天桥肯定会挤满了各种富人。
脚丫不臭：要是普通的算，也用不着唐苒吧，去海云观不就行了。
钢铁老板王二狗：我也觉得你可以去海云观看看。
李青青从始至终都不相信唐苒的能力，她发这条帖子的本意是让大家怀疑唐苒，谁知道超话里的粉丝都给她出起了注意，还说什么她这种压根用不上唐苒，她气得直接删了帖子，刚要起身去接水，忽然便觉得自己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水杯，下一秒直接朝着那人的方向狠狠砸去，但杯子只穿过了一片空气，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李青青看着自己的身后一脸狐疑：“我难道看错了？”
她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镜面上清晰的映出了她身后的无头男鬼。
-
唐苒拿了一本汉武年间的传记，很薄的一本，像是只有几页纸。
书的扉页并没有写主人的名字，书名也是很朴素的汉武记事。
但里面的内容却非常有趣，书上面写道
汉武年间，有一方士，非常得当时的执政者信任，因此得到了非常大的权利，方士假借炼丹的名义动用几万人为他在西域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地宫。
但实际上，地宫建成之后，方士便在地宫中开始了他的造神计划，他从各地去搜刮那些身怀大功德之人，又去寻那些已经初步具备了气候的鬼怪，让两者融合，企图创造新的神灵，没有合适的鬼怪，那他便去制造。
终于，这名方士的所作所为引起了真正神灵的注意，方士最后被神灵惩治。
唐苒接着往后翻，就没了，书到最后也没提那神灵到底姓甚名谁。
其实这段记载比起史实更像是写书人随意编纂出来的故事，但唐苒却觉得并非如此，即便这段历史并没有任何的记载，但从其他书上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窥见一二。
而最近发生的事仔细想来也有这些东西的影子。
按照那桃树的年岁，便是有香火供奉也不应成阴佛，但它却成了，沙井村的村民在妄死之后又被人布下阴阵，若没有丫丫的机缘巧合，在他们死后便会成为恶鬼，恶鬼吞噬恶鬼，最后养成鬼王……
“白龙山和沙井村的事都不是巧合，白龙山不该有阴佛，而沙井村也不该有鬼王，是有人策划了这一切。”
唐苒喃喃，其实她很早之前便已经有了怀疑，这份怀疑在看到这本书之后直接成为了肯定。
“那幕后的人是想干什么？”
晏无缺看了一眼唐苒看的书：“她想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那目的是什么……这样做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晏无缺：“自己得超脱，在乎的人却要经历种种磨难，日子久了，难免会疯，用其他人做实验，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也没什么。”
唐苒看着晏无缺忽然问：“那你也会吗？”
晏无缺失笑：“这样创造出来的也不过是不被接纳的怪物，我怎会让在乎的人如此。”
最后一句话，晏无缺是看着唐苒说的。
唐苒甚至有一种这话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错觉。
她偏过头，故意让自己不再去看晏无缺：“那要怎么去找他的老巢，总不能让他一直祸害人吧。”
晏无缺的声音很温和：“他并不能凭空造鬼，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实力更强，换言之，在他去之前，便已经有了鬼境，你可以将那些鬼境都解决掉，没有这些温床，最后着急的只会是她，至于怎么找鬼境，你应该也很清楚。”
唐苒当然知道怎么找鬼境，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地道，但八字全阴又身带大功德的陆洋简直就像是个人形的鬼怪探测器。
她忍不住又看向晏无缺。
“嗯？怎么又偷偷的看我？”
“哪里有偷偷，我这是在正大光明的看！”
唐苒反驳。
看人又不犯法，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好吧，你是在正大光明的看。”
晏无缺一直都拿唐苒没什么办法，多年以前就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
“你懂得好多。”
唐苒感慨。
晏无缺看着唐苒，眼神温柔：“因为什么都知道才能给你答案。”
唐苒：“……”
这是
-
海云观的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有很多的香客。
李青青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的，但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却又让她苦不堪言，最后只能想着来海云观碰碰运气，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她刚一踏进海云观，便觉得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不见了。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怎么可能这么灵。
因为人有点多，内殿的道士接待不过来，所以想要求解签文的人自觉的排起了长队，李青青的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拿着签文排队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径直朝着内殿走了过去。
“不是，她怎么不排队？”
李青青这一声，直接让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人也看向了这面。
滨海的冬天虽然没有办法和北方相提并论，但却也不暖和，本来大家都在安心排队，这会儿冒出来一个插队的人自然没人同意。
“对，她怎么不用排队？”
人群中有人朝着远处正在扫枯叶的小道士喊道。
小道童也就八九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有点怕怕的说了一句：“但她就是不用排队啊。”
他这一句话就像油锅里面滴进了水，李青青顿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她不用排队，大家都是来海云观的香客，怎么她就比我们高贵？还是说海云观也有关系户？”
李青青直接拿起了手机开始直播。
海云观不只是在滨海有名，在国内的知名度也算不错，每年的大年初一不知多少富人抢头香。
所以虽然李青青没有多少粉丝，但因为她的标题还是进来了不少人。
【这是在干什么？】
【唔，这是海云观吗？好像是在去解签的那个大殿里。】
【主播这是想让我们看什么？看海云观吗？】
李青青看到人多了，直接开口：“今天是我第一次来海云观，然后就遭遇了海云观的区别对待，大家都在这里排队等待解签，怎么这个女人就不用，还是说解个签也要有关系户的存在？”
“对啊，怎么她就不排队。”
不少人都开始附和。
【……不是吧，解个签而已啊，海云观怎么这样，亏我之前还挺喜欢海云观。】
【人道士也得吃饭，理解但不尊重。】
【服了，我妈几天之前还说要领我去海云观，现在一看，也没必要去了。】
排队，关系户，海云观，这几个热词的组合让李青青的直播间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吸引了很多人，甚至还开始有人开始给李青青打赏。
就这么短的时间，这些人给李青青的打赏都已经超过了她好几天的工资。
李青青一看打赏这么多，顿时更来劲：“这个人就是那个插队的人！”
说着她直接将自己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唐苒。
小道童快要急哭了。
唐苒见状，对着对方招了招手：“来。”
之前唐苒一直都是侧身，直到这会儿众人才看清她的容貌，精致的眉眼透着清动，单单只是往那里一站，便叫人移不开眼。
【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
【该不会是什么明星吧？长得这么好看，的确很可能是明星。】
【这是苒苒啊，唐苒！】
【我去，我也要去海云观，苒苒等我！】
不光是直播间的观众认出了唐苒，现场的也有不少人认出了唐苒。
“苒苒！”
李青青在看到唐苒脸的那一刹便觉得对方有些熟悉，直到她身后的一个人叫出了唐苒的名字，她才认出了这个人就是那个被她嘲讽装神弄鬼的唐苒。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青青不退反进，唐苒虽然不是明星，但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直播她肯定比直播其他人更有人气。
她直接将自己的直播间改了一个名字，改成了在线目睹唐苒插队，事情和李青青想的差不多，再她改成了这个名字之后，直播间的人数几乎是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增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