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酒店好找的很,因为它可以说是现在整个武应县城唯一还亮着灯光的地方了。
而且整个酒店大楼竟然没有遭受到什么重大的损毁。
柯蓓他们一行人走到了酒店门口,老远的就有安保人员跑了过来,询问了他们的情况。
程乾把劳书记写的纸条给他们看了一下,一个人进去通报,很快就从里面跟出来了一个三四十岁,微胖的男人。
“你们是从我小叔那边过来的?他现在怎么样,没什么事吧?”那男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先出声问道。
“劳书记很好,没什么事,你放心吧。”程乾回答。
然后将那封信给了走过来的劳彦。
劳彦将信看了看,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对他们说:“跟我进来吧,”
说罢就率先走在了前面带路。
作为武应县现存最好的酒店,中心酒店确实是有可取之处的。
最让几人印象深刻的是,它门前这条路竟然宽到能容一辆车通行!
要知道现在城区内外,他们所见的几乎每一条路都窄的很,勉强能两个人并行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能过得了汽车?
在这异植生长飞速的时候,想要保持这样一个通道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
除此之外,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还发现这里真的如劳书记说的一样,有很多的警卫。
他们应该都是从各处抽调过来的,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但是都很年轻力壮,而且看得出也都受到过基本的训练。
“是有什么贵客在酒店住吗?我看安保居然做的这么好。”程乾故作好奇的问道。
“有几位专家滞留在这儿暂时走不了了,没办法,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安保不做好不行啊!”劳彦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得意、自豪,有的只是疲惫和厌烦。
看得出那些人留宿在这里并非他愿意。
在快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柯蓓轻轻碰了碰程乾的胳膊。
其实这时程乾已经看到了,在酒店靠墙的草丛里停着好几辆越野车,赫然就是之前他们在高速上见过的。
不用说,这就是陈昌玉他们的。
程乾的目光闪了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也是那些专家们的车啊?他们运气真好,还能把车开过来。我们这一路上见到好多车都被遗弃到路上了。唉,好些都是新车。”
“什么运气好啊,那些专家们运气也够背的了。你是没见他们刚来的时候那落魄样,有好几个人都被野猴子给挠了,有一个年纪大的,胳膊都被咬掉了一个!要不是他们随队带的有医生,命都难保!”
说到这儿,劳彦感慨的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这他们早就走了,这带着伤,一个个还年龄那么大,万一在路上再出点事儿谁担得起?”
说完他仰头望天,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感叹道:“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不给人活路了啊!”
劳彦最近心里难受得很。
这中心酒店是他用全部身家建成的,用了最豪华的建筑材料,请了最有名的厨师,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酒店上了。
当初刚建好的时候生意相当的兴隆,在整个武应县都是头一份儿!
可谁知道这开业总共还没有一年时间,竟然就碰上了这植物异化的事儿!
他的本钱还没赚回来一半儿,现在酒店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虽然人人都说他这中心酒店到现在依然是武应县最好的,可这原本还新攒攒的酒店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到处都跟荒草地似的,墙都裂了缝。
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还不算,现在酒店还被政府给征用了,他甚至没有独立的经营权,不能随意接收客人。
而政府交待住在这儿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给过一分钱!
虽然如今这世道钱已经不当钱用了,可也不能白嫖啊?
就算饭菜有政府给送,可电啊水啊不得酒店出?
哪一样不是开支?
白吃白住还得一群人伺候着,就算是再有涵养的人也会糟心。
劳彦一想起就觉得烦。
因为程乾他们是小叔介绍来的,而且在信里小叔说得很清楚,让他好好招待,所以他对程乾并不设防。
加上劳彦心里本来就有怨气,所以程乾没用几句话就把云海集团这个专家组的情况问了个底掉。
几个人,怎么住,如何吃饭……了解的清清楚楚。
“老弟,不是我不给安排,我这儿是真没空房间了。这是我自己住的屋子,今天晚上你和弟妹你们一家子先在这凑合一宿行不行?柜子里有干净床单,待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换了。
这个小老弟让他跟我一起去职工宿舍住吧。放心,我们宿舍条件不错,而且现在也没啥人了,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听劳彦这么说,不等程乾说什么杜河连忙答应:“那谢谢劳大哥了,我现在就跟你过去。”
杜河已经同意,程乾他们自然也不说什么。
说起来劳彦为人是真不错,不仅将自己的房间腾了出来,还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饼干给小天吃。
自己还跑到厨房去张罗来了好几个馒头,一包小咸菜,甚至还找来了一个煮鸡蛋。
这在现在这种资源紧张的时候,已经是很丰盛的晚餐了。
将饭菜端过来之后,劳彦交待他们早上七点半一楼西图澜娅餐厅会提供早饭,让他们一定记得去吃。
还专门强调一定要早去,因为供应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而且僧多粥少,那些住宿的客人也要去吃的,别去晚了什么也吃不到了。
说完之后,他才带着杜河离开。
因为酒店现在是用发电机自己发电,为了节省柴油,供电时间都是固定的。
眼看着离熄灯只剩下半个小时时间了,程乾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对柯蓓说:“把之前家里我那个写字台拿出来。”
柯蓓一愣,有点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往外拿那东西?
可看程乾着急的样子她也没问。
这屋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标间,写字台拿出来后几乎没有什么空地了,柯蓓只好把吃的东西摆在床头小桌子上,让小天去吃。
而她则走到程乾身边看他捣鼓什么。
“昨天我给了你一个绿色的袋子,你给我拿出来吧。”看她来,程乾一边在写字台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
柯蓓沉默的从空间拿出一个绿塑料袋递了过去。
程乾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不锈钢的小捣药器,然后又拿出了好几个密封的小瓶子。
除此之外,他还拿出了一个铝制的放置针管的小盒子,从中取出了一个类似针管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就像是一个最小号的注射器,可在针管后方却有一个压簧,和普通的注射器绝非同一种东西。
程乾将拿出来的各种器物摆了摆好,打开了塑料袋。
袋子里放的是一些绿色的植物根茎,根茎细长细长,有点像是多肉,断裂处还有乳白色的汁水流出。
因为柯蓓的空间时间是静止的,那些根茎看上去还是和刚折下来一样鲜嫩,仔细闻一闻,好像还能闻到青草样的气息。
看她凑近,程乾护着那些根茎往旁边挪了挪,对她说ʟᴇxɪ:“离远点儿,这东西剧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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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章合一
剧毒?
柯蓓挑了挑眉。
“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程乾头也没抬, 继续鼓捣着手里的东西。
柯蓓顿时来了精神。
她再次靠近,凑到程乾跟前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懂用毒?”
“那谁知道,可能是没有机会?”
程乾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双橡皮手套戴好, 然后递了一个口罩给柯蓓。
说:“别让小天过来。”
柯蓓答应着将口罩戴好。
程乾同样戴上口罩,然后用镊子和小刀片抽丝剥茧般小心的将那植物的根茎外皮削掉,截成小节放进捣药器里。
用研磨的方式碾出了一些白色的汁液。
看他那副极为专注的模样, 柯蓓也不敢吭声了, 生怕惊扰了他, 就站在一边静静的观看着, 恨不得要屏住呼吸。
小天坐在床上,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 都被柯蓓用眼神制止了。
程乾将那些汁液过滤后倒入了一个小罐子里, 然后又从那个铝制小盒子里拿出了三根细若牛毛的钢针, 浸泡在了汁液里。
他拿出一个酒精灯, 将盖了盖子的小罐子放在火上烤, 直到将那些汁液全部烤成了粉末。
程乾将被汁液浸泡过的针用镊子夹出来安到了注射器上,然后将剩余的粉末倒出来放进一个封口瓶中重新放进了抽屉里。
那个注射器是特制的,压簧的位置可以打开,里面有卡槽正好还可以放下两根针。
柯蓓盯着针头, 发现原本银白色的钢针竟然像是被镀了一层膜, 变成了幽蓝色。
想到丈夫可能要去做的事, 柯蓓忍不住心一阵砰砰乱跳, 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
程乾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之后, 示意柯蓓将写字台重新收回空间。
他去洗手间将手洗了一下, 再出来时就看到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于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先吃饭吧, 吃完我跟你说。”他提议。
“不, 你先跟我说,不然这饭我可吃不下。”柯蓓难得的表示了反驳。
“那让小天先吃。”程乾只能无奈的做出了让步。
柯蓓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番茄鸡蛋汤,然后将劳彦送来的馒头,咸菜放回空间,换了一小碗热腾腾的米饭给了儿子。
看她将孩子安排好了,程乾走到了距离小天比较远的走廊处,柯蓓立刻跟上。
很多事还是不让孩子知道比较好。
“那是绿竹,全植株有毒,特别是加热后毒性会加剧。进入血液后一般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出现症状,中毒的人轻则昏迷,痉挛,皮肤溃烂,重则死亡。”程乾压低声音说道。
“你提前就打算好了?是想用这个毒死陈昌玉?”
这植株是杀死大公鸡那天丈夫交给自己的,只是说让单独放不可以和别的东西混在一起,别的并没有多说。
如果不是今天他要,柯蓓都不知道这竟是剧毒。
一想到原来丈夫一直惦记着给他们报仇的事儿,柯蓓的心里就觉得一阵温暖。
“能死最好,死不了也得残。总之不可能很快上路。”
程乾的目光变得冰冷:“在我们把阿列找到之前,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若再见面,那必定是他最后的死期!
柯蓓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一想到那毒针将用到陈昌玉身上,她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战斗力。
“你准备怎么办?我帮你。”
“不用,一切都等明天再说,现在好好休息。”程乾并没有给她施展的机会,直接出声拒绝道。
满满的斗志被这一句话给打消,柯蓓心有不甘。
可看看外面的天色,她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会儿都快十点了,一般人早就睡了。而且刚才劳彦也说了,专家组的人是两个人一间房,所有人全都住在同一个楼层。
这种情况下,想做点什么不被人发现根本不现实。
她无奈的强压下心底的亢奋,继续问道:“这是你在部队学的?”
“嗯。”
“那东西呢?也是你在部队配发的?”
被妻子这么连翻追问,程乾有点无奈。
可看着柯蓓好奇的眼神,他只能回答。
“不是。部队配发的我转业之后怎么可能让我带回来?而且这种东西一般部队不会用,也不可能配发。那是方毅改造的,他喜欢玩儿这些。方毅你知道吧?”
柯蓓点了点头。
方毅,程乾最好的战友,之前那件夹克上缝的痕迹就是他留下的。
上辈子她曾经听丈夫无数次提起这个名字。
但是她并不知道方毅会制造武器,更不知道丈夫还懂这些毒物。
“先吃饭吧,我饿了。”看妻子一脸压抑不住的跃跃欲试,程乾连忙转换了话题。
因为心情好,加上难得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也没有别人,柯蓓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盘辣炒小海鲜,一盘葱爆牛肉,另外又拿出了一份烤鸡翅,算是提前庆祝一下,希望大家的美梦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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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河一大早七点多一点儿就过来敲门了,很快程乾就拿着两个饭盒从屋里走了出来。
杜河探头往里面看:“我姐呢?她和小天不去吃饭啊?”
“嗯,昨天走了一天路,都累了。咱俩先去吃,给他们打一点儿回来就行。”程乾说着,顺手将身后的门给关上。
将妻子不甘的眼神锁在屋里。
杜河并不知道屋里柯蓓的郁闷,感同身受的说:“是太累了,大人都受不了,别说小天了。”
程乾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两个人拿着饭盒往酒店的西图澜娅餐厅方向走。
中心酒店的西图澜娅餐厅在二楼,是一个很豪华的中式西图澜娅餐厅。
虽然现在窗外差不多已经被藤蔓包围,还有一些玻璃都碎了,阴暗又闷热。
可总体来说内部装修还看得过去,至少没有什么大的裂缝之类让人看着担心的情况。
虽然这会儿还不到七点半,可已经有很多人在出菜口的位置排队了。
所谓的出菜口其实就是西图澜娅餐厅与后厨连接的那个门,那个门被关了一半,另外一半打开的位置放了一个餐桌。
只是这会儿餐桌上是空着的,后面也没有人,显然还没有开始供应饭菜。
“哥,咱过去排队吧,这么多人别待会儿真没什么东西吃了。”杜河踮起脚尖看了看那都快要排到西图澜娅餐厅外面的队伍,有点着急的说。
“好。”
程乾也在观察着。
可是并没有看到那些专家组的人,更没有看到陈昌玉。
他有点疑惑。
等了几分钟,服务员们已经推着饭菜过来了,可专家组的人依然没到,程乾忍不住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