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做什么?别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下一秒,脸上刀疤的打晕了黑衣男。
拿出两份文件放在郭闻眼前,一份是郭闻患有精神疾病的诊断,一份是多年的就诊用药记录。
“你自己承认杀了连怀谦和余煦,退出连氏继承人的竞争。董事长不会亏待你,好歹是骨肉至亲,下半辈子你在精神病院吃香的喝辣的,这个买卖划算吧?”
郭闻脸上铁青,狠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其中一个竟然是自己的保镖。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
刀疤男不耐地踢了他一脚,“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猜不到吗?你真以为少爷去了国外管那个小公司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国内有夫人帮着呢!现在摆在你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承认了你杀人,还能活着。”
郭闻咬紧了后槽牙,“原来是给连怀铭铺路,但你们别忘记了连怀扬,他手里可有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
“别费话了,这买卖你做不做?”
郭闻别无选择,活着才有希望,咬牙道:“做!”
第65章 装疯卖傻
郭闻吃喝不愁,房间里有一面大镜子。他整天对着镜子练习装疯。
三天后,房门被打开。他刚一露面,就被警察逮捕了。
审讯室里,郭闻装疯卖傻从不承认杀人到一点点间接承认自己杀人,把证据暴露在警方面前。
对于郭闻提出自己要吃药,头不舒服,警方以没有查到他的病例和就诊记录为由拒绝了他。
郭闻这才发现他被耍了。
连柏俞在郭闻失踪四天后发现他被拘捕,胆颤心惊。
不光连柏俞,背后的人也慌了,多年的关系网活了起来。
看守所里,郭闻发现吃完饭头开始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和集中精神,好像渐渐遗忘了什么,每时每刻精力都高度集中,心情莫名的愉悦。
他不敢再乱吃东西,不停吵着要见连柏俞和警察。
同牢房的犯人捏着郭闻的下巴,挡住了摄像头,明目张胆把药片塞到他喉咙里,逼着他咽下去,把臭袜子和内裤塞到他嘴里,几个人压着他,直到药物完全吸收。
郭闻晚上装着梦游,掐住了临铺犯人的喉咙上,临铺犯人被他掐得直翻白眼,挣扎声吵醒了旁边的人,无论大家如何踢打郭闻都不放手,惊动了狱警。
郭闻如愿被关进了单独的牢房,很少吃东西。
但他只要进嘴的东西就有药味,没等到宣判,郭闻已经完全疯了,大小便失禁,把粪便抹得满墙都是,甚至把翔塞到自己嘴里,边吃边笑。
网上铺天盖地连氏诊疗中心丑闻,有说连氏全国各地抓流浪汉活体取器官牟利的,也有将之前的手术翻出来,举报连氏草菅人命,随着爆料越来越多,连氏诊疗中心停止运营,连氏制药停止生产。
余煦不停拨打方奕扬的电话,只能听到冰冷的机器声告知她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没等来方奕扬,却等来了舅舅、爸爸和表哥。舅舅开车,余远一问三不知,余煦顾不上别的,不停地联系方奕扬。
舅舅把车停到了市公安局门口,转头道:“煦煦,别害怕,你进去自首吧!郭闻已经认罪了,后面的事你不用担心。”
余煦心里慌慌的,眼睛四处寻找着方奕扬的踪迹。“方奕扬在哪?他做了什么?”
余远道:“奕扬和连屹川在国外收购公司。调查组查出了很多证据,郭闻不认也不行!”
“我不信!那方奕扬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是不是出了事!”
想跑,被早有准备薛嘉超拦住了。
余煦急红了眼眶,“我要去找他……这么长时间他不出现,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余煦!”余远抓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喝道:“奕扬能出什么事,你别再任性了。看看你现在在哪儿,你现在进去,才能尽快走司法程序!过不了几天,法院宣判你就能出来了,连氏制药乱成一团,奕扬在国外比在国内安全的多。你瞎着什么急。”
“哥,我不安心,我想看看他再进去!”
“看什么看!你看了他脸上能多一只眼睛还是鼻子!奕扬如果在国内,也得进去,他是连氏最大的股东,他有责任和义务面对这一切,家里长辈年纪都不小了,你现在这样让他们如何能安心,姑夫为了你的事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你看不见吗?”
余煦转头一看,心里乱成了麻。
“连氏诊疗中心的证据我们早就有,奕扬为什么现在放出来,他到底有什么计划?郭闻是变态,要是有危险早跑了,警察不一定能抓住他!叶若初怎么可能突然就放过了我们!方奕扬不知道付出什么换的!现在连家最小的儿子也死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奕扬他到底在哪里啊?一直联系不上,他可能已经出了事!”
余远厉声道:“你以前不也是老不回别人信息,奕扬是在国外躲祸,有几个人像你一样,都“死了”还到处跑!”
“哥,求求你了,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他接了我就进去。”
见余远不松口,她声泪俱下地求舅舅和爸爸,满脸泪水的可怜样子让几个人都于心不忍。
薛嘉超想了想,喉咙一动,胡诌道:“奕扬昨晚联系我了,还让我给你的抱枕消毒,说你睡觉会流口水到上面。”
余煦愣了下,“真的?那你怎么不说?”
“当然是真的,煦姐,我这不是怕你觉得丢人嘛!”
在四人的劝说和推搡下,余煦进了公安局。
余煦不放心地一直回头看薛嘉超问是真的吗?薛嘉超拼命地点头。
薛嘉超从没骗过她,余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余煦麻木的有了全新体验,坐在审讯室被审了一天,又上了囚车被押送到看守所。
她心情沉重地望向窗外,爸爸舅舅表哥薛嘉超都没走,跟在囚车后面一直把她送到了看守所。眼泪不断涌出来,所有人都在担心她。可她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把她送进来是不是方奕扬计划的一部分,他到底在做什么……
余煦的户口都注销了,系统查无此人,录入颇费了番周折。
监狱已经熄灯了,余煦才办完手续,管教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个女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塞给她一个面包。
余煦分到了靠门的位置,就住在女人旁边,看起来像女人让给她的。
女人从被子里拿出一包她常吃的盐糖,“叫我月姐就行,你家里人给你的。”
余煦紧紧抱着糖,嘴巴抿成直线,在黑暗中默默任眼泪滑落。
她知道问也问不出来,她希望是方奕扬,可他没有这样的人脉,只能是舅舅。
“我听说你是被冤枉的?”
月姐嗓门不小,可十几人的牢房里没人发出质疑和埋怨,鸦雀无声,看来女人在这间牢房里地位很高。
余煦用袖子抹掉眼泪,分了一大半盐糖给月姐。“我是自卫,那个人后来被别人杀死了。”
月姐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懂规矩,把糖又推回给她。
“我牙不好,不吃糖。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罩着你。”
“谢谢。”
余煦睡不着,被子发出阵阵霉味,让她的皮肤都有些发痒。不过已经到了这里,只能尽快适应。这些年她是过得太舒服了。
月姐很快睡着了,打起了呼噜。不一会儿,牢房里,呼噜声此起彼伏。
在各方推动下,余煦被羁押两周后,连怀谦谋杀案正式开庭。两个保镖做为证人出席,当庭看到余煦一惊。
公诉人诉说案情前后,保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完全没有提方奕扬的名字。只说在郭闻的指示下将连怀谦的尸体扔进废井里,浇上助燃剂烧了。余煦一直待人很好,他们不忍心看着余煦这么年轻被活埋了,把她救了出来。
虽然余煦也隐瞒了方奕扬藏匿她的事,但其他人为什么不说呢?她不禁狐疑转头望向舅舅,余辉示意她不要着急。
五天后,再次开庭宣判,证据确凿,郭闻因已成无行为能力人,被判强制治疗,保镖侮辱尸体罪被判入狱两年十个月。余煦被绑架后自卫伤人,被免于刑事处罚,当庭释放。
余煦像做梦一样,手铐咔嗒一声解开了。家人把她围在中间,她仔细看着法院里的每一张脸,没有方奕扬。
连怀铭下了飞机感觉全身舒爽,拎着行李直奔公司。
对着办公室里父亲露出一脸焦急,拙劣地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连柏俞正焦头烂额,已经懒得给任何人好脸了。
没有回应,连怀铭的独角戏唱得极尴尬,收声站直了。
连柏俞看着儿子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野心,随手愤怒把桌上的文件摔在他脸上,“谁让你回来的?”
连怀铭猛地被打了脸,眼睛里都是怨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回来帮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柏俞大骂:“你和怀适可真是一对蠢货啊!把郭闻送进去了就不怕他狗急跳墙把公司的事全抖落出去,你们有脑子吗?我天天忙着给你们擦屁股!刚愎自用,愚蠢!”
连怀铭心里疑惑,徐景秋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她没在机场接到儿子,赶到公司看到老公不停地打儿子,立马挡在了儿子面前。
“你打怀铭做什么,是我让他回来的!怀适被你送进去了,你的身体又不好,我们只有怀铭了!”
“蠢货!都是蠢货!怪不得我爸一直看不上你,你蠢透了!从根上就是蠢的!从你肚子出来的孩子没一个有用的!”
连柏俞捂着额头气得大吼,摔门而去,看见外面看热闹的员工,大骂着滚去干活。
员工们都低下了头。
随着郭闻被捕,连氏股票大跌,人心惶惶。合作方纷纷解约。
连氏制药工厂里堆满了退货,起诉状如雪片般飞来,索赔都是天价。
第66章 空欢喜
调查组将连氏诊疗中心的移植过的患者一一做了检验。
连柏俞将各地隐藏的非法实验室关停,样本销毁。
最后才将连氏制药的实验室伪装成克隆实验室让调查组查到。
调查报告公布后,已死的连怀谦成了最大的替罪羊,已残的连怀适也被利用了一波,羁押待判。
连柏俞多年来罹患偏头痛半退休是众所周知之事,他顺利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像极了被不肖子隐瞒多年痛心疾首的老父亲。
连氏引导舆论,将为一己私利人体克隆实验行为改头换面变成了为全人界造福的先驱者。
连柏俞更是趁着热度,宣布了连氏未来将加大慈善力度,赎罪。
器官克隆在网络上的引起了巨大的讨论热潮。
虽然还有不少人都质疑连氏目的,但不少已经移植了克隆器官和苦苦等待移植器官的患者和家属,开始在网上声援连氏。
副作用的患者和家属都被捂了嘴。
管家向连屹川汇报着国内公司的情况。
连屹川听听就倦了,让管家直接告诉孙子。
R公司的收购计划十分不顺利,连屹川一点也不着急,对于管家提了两次的回国不置可否,和孙子游历几个城市,最后停留在了南部的P市。
爷孙俩漫步曲折蜿蜒的马路上,保镖和车在后面跟着。
P市气候温和,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建筑、绘画和雕塑都极负盛名。
集市上的面包、香肠和苹果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狭窄的小路上人山人海,后面就是哥特式风格的大教堂,形成了一种诡异又混搭的风格。
连屹川更像是方奕扬的导游,带他去最好的咖啡店和餐馆。
方奕扬扶住腿脚不太灵便的爷爷道:“您对这里很熟悉?”
连屹川停住脚步,“你觉得这怎么样。”
猜不透老人家的想法,方奕扬实话实话,“生活节奏很慢,艺术氛围很浓。”
“你奶奶曾在这边留学,你父亲也很喜欢这里。我每隔一两年会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连屹川带着他来到了海边山上的墓园,方奕扬看到了连家主厅悬挂那幅无名画里的景色。跟随着连屹川的脚步向上走去,在山顶看到了奶奶和连柏琛的墓碑。
“他们喜欢这,你奶奶无论多大都像个小姑娘,她画的第一幅画就是这片海,不厌其烦的画了一次又一次。我看不出任何区别,但你爸爸能看出来,他们常常笑我。你奶奶最不喜欢落叶归根那一套,她说死后也要看着这片蓝蓝的海。可她又不肯学游泳,一个旱鸭子,我就是在下边的海边遇到的她,带着游泳圈还能溺水,是我救了她。”
“奶奶很可爱。”
连屹川道:“我死了以后,你把我也在葬这。”
方奕扬觉得话题有些沉闷,“说这些为时尚早。”
连屹川指了指肺,“不行了,晚期。”
方奕扬记得前一阵爷爷刚体检过,报告上写着肺炎……
连屹川对着妻儿的墓碑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太阳下山,他们才准备离开墓地。
海风轻抚,惬意舒爽。
刚走出墓地,还没上车,枪声响起。
几乎是立刻,保镖围住爷孙俩,掏枪反击。
枪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子弹大多奔着方奕扬而来,先是护在方奕扬前方的保镖胸口中弹,血流了一地,旁边的保镖马上挡了上来,给他和爷爷当人肉盾牌。
前方保镖大腿上中了一枪,保镖硬撑着护着他们向车里走。
方奕扬眼中闪过血芒,“你们先保护爷爷离开!”
保镖摇头,“对方有三个人,大部分子弹都是冲着少爷你来的。”
方奕扬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他受如此重的伤,血不断溢出像是生命在流逝,他按着保镖的胸口,“让爷爷先走,我们不能扔下他,快叫救护车。”
特种兵退役保镖们瞬间都很感动,他们作为连家私人保镖多年,虽然待遇极好,但连柏俞一脉都是笑面虎,背地里都不拿他们当人,平常做的很多事都是他们不愿做的。
反而是冷脸的方奕扬,是第一个为了救他们同伴不顾自己安危的人。
爷爷叫保镖强行把方奕扬拉上车。
司机一脚油门把车开走,剩下的保镖和车挡住了杀手。
很快三个杀手被他们击毙了。
方奕扬手上还沾着保镖的血,他盯着自己的手发愣。
管家看着方奕扬的胳膊在流血,发现他被子弹擦伤,连忙叫司机找了家安全的酒店入住,叫熟识的医生上门处理伤口。
保镖失血过多,没到医院就死了。
方奕扬心脏像遭受了重重一击,他甚至有些无助,人究竟为了钱能做到什么程度?
管家站在一旁将他的脸色看得十分清楚,解释着连氏为这些保镖投了巨额保险,抚恤金十分优厚,包括保镖的家人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