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头皮发麻,“裴枕,你恶心不恶心?”
像她这样牙尖嘴利的女人,无需多言。裴枕扯开衣领,露出一片结实的臂膀。霍枝倒是不多了,喉咙吞咽了下。
“告诉你啊!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不是记得他身上还有引春醉。霍枝早就一脚踢他下床。
男人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贴着抱住了她,“嗯,睡罢。”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可以睡得着?她把头转过去,把吐息都悉数吹到他的嘴里,“你有听过一句话,怀孕的女子那方面需求更大。”
“哦?”床间的气氛恰当的好。
顶上去,逼问。裴枕低声问她,“你不愿意我身边有旁的女人?”
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这句话就把霍枝想要说的话给全部堵死了。以前是怎么求他都不肯,现在是白送上来,给她睡。把热气渡过去。
舔,他的下颚。
“裴枕,你便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男人的眼里笼罩住一层波涛汹涌,嘴角还带着水痕。一只手牢牢的按住她的头,“我和白芷并未干系,若是不信,岭南县主大可以检查一番。”
勾着他的脖颈,她像是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妖精。压上去,霍枝说,“摄政王刚正不阿,我要从哪里开始好呢?”
第63章 骤然
温暖是在白日里暴晒了一整日的被, 他扎进去就不想出来。揉捏在掌心里的软,小猫咪翻出金黄色的小肚皮,呼哧呼哧的打着小呼噜。
慵懒的女人推着他, 让他出去,娇滴滴的说,“不要了。”
裴枕骤然眯起来的眼。旋即支高她的膝盖,温柔的哄, “就快好了,忍一忍。”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可以加以忍耐。抓起被子想盖住怯生生的眼, 在心里,从一数到一百。
好不容易熬过一轮。男人的汗大颗的滴落在霍枝的唇间, 她赶忙呸呸呸了三声,再也忍不了,“裴枕!你最好适可而止!”
想这话听起来有些似曾相识, 裴枕拿着手臂给她擦掉,眼睛里有烈日般灿烂的光, “枝枝, 你真的好像一只小猪。”
骂谁呢?霍枝抬腿去踹他, “裴枕你才是猪!”
手伸出去比男人短半截。白腻的像是要发光, 放在唇边亲一亲。
裴枕严厉的眉眼此刻能温柔的滴出水来, “你明早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大掌就落在腹部,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身体里,还孕育着个孩子。
“枝枝你都是要做阿娘的人了,怎么还可以这么孩子气。”
霍枝就没好气的瞟他一眼, “摄政王教训完了?我累了, 想睡了。”
男人就抱着她,“枝枝把呼吸放慢些, 你这样是睡不着的。”
呼吸快了也是她的错么?这男人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烫的吓人就像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炉,有她在身边,霍枝能睡着得就怪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她抬起眸去看他,“别想掰扯过去,白芷阿姊不是你能随便拿捏得人。她也不可能会做妾。”
裴枕略微诧异的看她一眼,“枝枝,你可知道皇太后想留我在宫里过夜?”
留宿?一整个好家伙啊!苟且到这么正大光明么!
如今这京城的确是有些乱的。从尊贵的身份上往下数,皇太后,小皇帝,接下来剩下的便是裴枕。看着眼下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拉着摄政王做靠山是最好的打算,
裴枕算是来了个坦白局,“我与皇太后年少的确是见过的。但她后来成了皇嫂,与我便没有半分的关系都没有,你某要想太多。”
若是真没什么,他有必要亲自提一嘴?
记起来管家白日说过的事,皇太后对裴枕旧情难忘,因为会这么的在意要给他王府里塞人。来的就是一手爱而不得,就控制他的手段。
他是不想,但保不准这妒忌的火会烧到别人上去。
霍枝皱了眉,“都过了一天了,你宅子找到了没?”
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住在一处。男人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枝枝看我什么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她睫毛一眨,“找宅子原本就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
“要给枝枝住的,怎么不费力气?”裴枕语气温和,却很有些坚持的意思。似乎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经过,就不容许他人置喙。
又开始同她掰扯喜欢索大的宅子,要在窗前种什么花,养几只雀?霍枝没想过这些,也不大耐烦听。
“就是个住的地方,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我。”霍枝捂着被咬红的耳垂。引春醉的药性是真的有这么厉害,还是这男人在床上就像是变了个人。
裴枕对着这张脸,是越看越喜欢,“真的什么都随我?”
可麻烦的男人,她随口应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霍枝是对裴枕的往事是真的不感兴趣了。面对的那么大个男人,她还一天到晚得要猜他的心思,多累啊!
裴枕捏了捏她的朱唇,“那你说说你和那半大的夫君,又是个怎么回事?”
“……”
讲了这么半天,裴枕在这里等着她。说个屁。
霍枝半开玩笑似的反问,“上一回在岭南之地,那个王柔小师妹来找你的时候,你似乎也是这般说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王柔和宋医师已经订下婚约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他俩怎么凑到一起的?”霍枝这么一听,她更不想睡了,“你那小师妹不是非不可么?”
裴枕看了她一眼,不做声,“你想知道啊?我明日晚上再来和你说。”
“……”
他明晚还要来阿?裴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吊人胃口了。但感觉却也不是太坏。
裴枕的手掌盖住她的眼,声音温柔的不行,“枝枝睡罢。”
外头已经寂静无声,霍枝是真的有还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了,“大师傅,”
后来就真的在他安抚下,渐渐的睡着了。
“县主可是醒了?”日上三竿,小怜掀开帐子笑嘻嘻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天已经大亮,外头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县主,白芷姑娘在外头等着给您把脉。”小怜搀扶她起来,“是摄政王嘱咐下的,”
今早起来连抬个手指都没什额力气了,她小声道,“知道了。”
霍枝看了看周边,已经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
“摄政王,外头传的可是真的?”
7
面对燕婉的质问。裴枕坐在那处,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皇太后找臣来,就是为了这样的小事?”
燕婉似是有些着急,“王爷的名声怎么会是小事?”
裴枕不明所以,却又听燕婉忽然来了句,“王爷帮岭南县主是为了还岭南王的恩情,那之前被您留在王府里的那位姑娘呢?”
姑娘,所以她这一回是冲着白芷来的。
“哀家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他在与嘉敏县主成婚前曾于白芷姑娘牵扯不清。”燕婉说了一半,打量着裴枕的神色。
“那皇太后该去好好教训令弟。”裴枕眸若点漆,说,“让他少出来祸害人。”
燕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多情些,听说岭南县主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他有关系?可真是够乱的,也没什么太大毛病。
燕婉怎么会为了个外人,教训燕临。但嘴边应付着裴枕,“王爷说的是。”
一码归一码。裴枕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护着那女人。
但不知道从哪里来冒出来的下贱东西,她没名没分的就住在王府里,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唯独这个裴枕似乎不在意白芷的出身。又把她先前派去的人都给打发了,这不是变着相再给那女人撑腰了?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裴枕略微沉吟道,“那白芷姑娘的底细本王知道。”
“王爷既然知道,您还留她在身边?”燕婉又苦口婆心的说,“摄政王是圣上和哀家的脊梁柱,哀家希望您过得好。”
“白芷姑娘是个大夫,替本王疗养身体,这有这么不妥的。”
“当真只是个大夫?”
裴枕皱眉,“皇太后连人都没见过,怎知她一定是个不好的。”
“不怪哀家想的多,还不是因为王爷太过偏心了。”燕婉说着话,那纤长的指甲就要往他手边蹭。就好比是一条最毒的蜈蚣,让人起鸡皮疙瘩。
皇兄走了到现在算算才多久的日子?燕婉就这么发骚。
燕婉的眼神纠缠在裴枕的手腕之间,那里比以前多了一道抓痕,是只有纤细的女人手才能留下的痕迹。若裴枕真是个清心寡欲的僧人也就罢了,可他既然连那样的女人都愿意亲近,为何到了自己跟前确是这样,她哀求,“王爷难道还不明白哀家的心思。”
裴枕将佛珠收到左手,眉一低,“皇太后的手在抓什么虫子?这些个活计让宫女们来就好。你们几个都是瞎的。”
那些个宫女低眉顺眼躲到外头去了。青天白日的好给两人腾地方。
她这份心思也真当是龌龊。
有些事,裴枕自然也敢当着她的面儿说,“皇太后的脊梁柱是燕家。臣只是圣上的臣,还请您务必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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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倒是没找到,宫里却传来了个消息,皇太后邀请各位贵女进宫赏梅花。
“我也要去?”白芷看着帖子有些纳闷。
“这里头确实是有些奇怪的。”还专挑了裴枕和岭南王不在府上的日子,皇太后让人把消息传过来。
霍枝以身子不适为由给婉拒了。
“县主不入宫倒是情有可原。”宦官那难听极了声音像是在锯木头,翘着兰花指指着白芷道,“那这位姑娘可是连皇太后的面子也不给了?”
霍枝平静道,“皇太后也说了是邀请京城中的贵女,这白芷姑娘的身份怕是不够。怎么,宫里头那么多宫女伺候的不好,皇太后要在宫外找人?”
可不是就是这个打算。这岭南县主本该是聪明人,何必把话挑明了说。
宦官,“县主和这白芷姑娘无亲无故的,怎么就如此偏袒?皇太后的心思,哪里是我们小的能够摸得清楚的。”
霍枝冷笑,“公公来之前没打听过?白芷姑娘是岭南王府收的义女。”
阿!里头还有这么一层啊!那就是说,白芷姑娘也可能是岭南王府笼络摄政王的手段了!
“奴才就是个传话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宦官死鸭子嘴硬,“县主若是对白芷姑娘真不放心,大可以一道跟了进宫去。”
白芷犹豫了一番,推着霍枝,“要不然,我还是去一趟宫里。左不过也是一些女人之间的把戏。”
“凭什么!”谁知道后头又有什么把戏。她看不惯。
宦官却是大了声,“哎!岭南县主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人人都得听皇太后和圣上的。”
狗东西。霍枝目光直直的坚定如铁,“公公你当个奴才,却也是好大的脸。今日你这些话若是说不清楚,就找个能谁清楚的人来!”
反正一个字,她们不去!
第64章 谣言
皇太后派来的宦官, 均是被霍枝打了回去。
京城的冬日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连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霍枝拉了盖在身上的白虎皮:“小怜,今日是第几日?”
“县主, 这是王爷出门的第二日。”
才第二日,霍枝望着外头猝不及防开始下起的雪。她长叹一声道:“我都觉得爹爹他们去了好久。”
“县主,若是皇太后与我们结仇了,又该如何?”小怜有些惶恐不安, “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原本不用趟这浑水, 却替她受了骂名。”
“如何不一样?”霍枝义正严词的反问她。
“奴婢只晓得,县主无缘无故的被泼脏水, 很是委屈。”
王府外头似乎已经有些流言蜚语,又像是故意似的,连摄政王府里做饭的婆子都开始议论。
“要我说岭南县主的夫君不过是个读书人, 小两口刚成婚不久,他俩如何能分开?必定是岭南县主以身份压着她那夫君。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前不久听说岭南县主肚子里怀的不是她夫君的种……”
岭南王和裴枕出门办事, 已有小两日不在王府里。便缺乏了管束。
传来传去还真的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只听说岭南县主仗着有个好爹爹在京城如何的霸道, 如何的目无尊上, 她可是连皇太后的命令也不听了。还有呢,这宫里来的宦官都被她打死了好几个。
再加上霍起在外头故意放出来的谣言,大家的印象里岭南县主就成了个坏女人。
小怜今日去小厨房拿早膳的时候听到了,话都难听的很, 她气不过和几个婆子扭打到一起。小小的脸都被抓破了, “都是那个白芷!若没有她,县主如何被冤枉至此!”
这里面的每一句话, 都是有心人放出来,专门针对岭南王府的。
小皇帝找太傅的事,触及到皇太后和燕家的利益。若真只是为了白芷一个女子,又怎么会不遗余力的污蔑岭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