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都成证物了，袋子里谁知道会不会是个人脑袋。
一想到自己可能拎了一路的人脑袋，整个人都不住的抖了两下，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尤其是她拎垃圾的手，此刻感觉异常难受。
楚晨继续问道：“那两袋垃圾你还记得是几点出现在你家门口的吗？”
徐春华没有过多的思考，直接回答道：“这两天都是早上，我丈夫出门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大概七点半左右。”
章戚此刻检查完纸条，问道：“这个一开始就是被揉成团的吗？”
徐春华摇头道：“不是，一开始是折叠起来的，我看完后才揉成的团。”
随后询问了些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收获。
在离开前，柯诗奕问道：“您昨天是第一次去南城菜市场吗？”
徐春华点头道：“是的，这里坐车过去比较麻烦，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我也不会开车，所以我每次都在附近的超市买菜。”
柯诗奕点点头，跟在章戚他们后面离开了。
到了楼下，章戚看着柯诗奕，语气中带着些严厉道：“你知不知道，跟踪嫌疑人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事？”
“不但你的行为会引起嫌疑人的警觉，可能会给警方办案带来困难。更主要的是，你的生命很可能会遭受到威胁。”
“我们看中了你的能力，但你不能为了寻找线索和真相而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们是警察，我们有义务，但你没有。”
柯诗奕自然知道，所以她不会在现实世界里做出这种行为。
但她没有任何解释，语气淡然，但看上去颇为乖巧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随后指了指装在他们物证袋里的纸条道：“我能拍张照吗？”
章戚看了柯诗奕半晌，想到之前调查她的资料，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拍吧。”
真的是操碎了他这颗老父亲的心。
等柯诗奕离开后，章戚对楚晨等人道：“现在去调查这栋楼附近的监控。”
……
柯诗奕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几个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居民，询问他们一般都怎么回家，是直接走楼下的正门，还是有什么别的路。
她问了七八个人，有一半是走的楼下正门，另一半则走的地下停车场，停完车后直接坐电梯或走楼梯上去。
柯诗奕在一个人心老爷爷的带领下，来到了徐春华那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内监控极少，停车场与地面的出入口除了扫描车牌的扫描仪外，就没有别的摄像头了。
她站在地下停车场出入口两边供认走的小道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想找到放垃圾的人有些困难……”
回到家，柯诗奕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本以为这次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问题的答案也很快就能得知，谁知道现在可以说是依然一无所获。
那两张被揉成团的纸条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第二个问题实在不行就赌一把，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蒙对，但第一个问题却没法。
除非先回答第二题，如果对了就有90天的生存时间，这样哪怕第一题答错，她也有足够的生存时间让系统扣除。
不过这是下下策，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行动的柯诗奕，被饥饿感催动着起床，走出房门后发现，陈敏如也刚好回家。
陈敏如现在依然在做淘宝客服的工作，忙归忙，但在家办公还能坐着，跟之前的工作相比也算是比较轻松了。
她看着陈敏如道：“我过几天可能要搬家。”
虽然她还没有去看徐倪表妹的房子，但价格深得她心，只要装修不是太离谱，墙上的画不是特别丑，她应该都能接受。
毕竟一个穷人，也不能要求太多，还是豪华小区，能租到就已经是赚了。
而且，哪怕不租徐倪表妹房子，她也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搬走，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陈敏如听闻呆愣了半晌，随后才缓缓道：“本身三个人的，马上就要变成我一个人了么……”
柯诗奕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各自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在拉开自己的房门，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柯诗奕停下了自己脚步。
转头对着在烧热水的陈敏如道：“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搬家比较好。”
陈敏如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声说道：“之前，围脖上之前上热搜的‘柯十一爱唱歌’，是不是你？”
柯诗奕没有否认，哪怕接触没那么多，但这个屋子的隔音并不好，她和胡月都听过她唱歌。
再跟网上的录屏以及昵称作对比，想猜不到都难。
“对。所以我才说，我搬出去比较好。”
陈敏如洗了个水杯，往杯子里放了一勺大麦茶，又倒入热水，随后端着朝柯诗奕走来。
她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柯诗奕，轻声道：“保护好自己。”
柯诗奕接过水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回到房间。
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杯垫上，随后打开电脑，将手机中拍摄纸条的照片用电脑打开，通过放大的屏幕仔细观察。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她有种预感，这上面还隐藏了什么内容。
放大，缩小，旋转，一遍又一遍的查看着这几张图片，直至夜幕彻底降临。
晚上九点，她终于在这张皱巴巴的纸上发现了些什么。
两张纸，每张的侧边或中间，都有浅浅地印记，有些像被笔写过写什么但又被擦除了。
这些印记，有的有一厘米那么长一道横线，有的则是一个转角，就像三角形缺了一个边那样。
然而这些印记很难看清，有的还跟折痕靠的很近，仔仔细细盯着一个地方看了许久才能发现轻微一点，随后眼睛感到异常的酸涩。
等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想再去找到刚刚看到的那个印记时，又要花上一番功夫。
有的时候甚至就找不到了，这让她以为是不是自己盯得时间太久，而导致眼花了。
柯诗奕揉着异常疲惫的双眼，拨通了许觅冉的电话。
她想问问学姐，有没有认识什么人精通或者擅长图片处理的，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印记弄得清楚一些。
她没有找章戚，万一真的是自己眼花了，浪费他们时间就不好了。
而且，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很可能是徐春华揉成团或者做些什么的时候弄到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许觅冉表示邢子和的一个兄弟擅长Photoshop，应该可以帮上忙。但她跟他不熟，建议柯诗奕打电话给邢子和。
柯诗奕挂断电话后又拨给了邢子和：“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我处理下照片的？”
邢子和之前在睡觉，睁着略带困倦的眼睛，揉了揉微乱的头发，又看了眼依然在刷题的史季，说道：“我现在去接你，你们两个当面说好一点。”
柯诗奕想了想，的确隔着电话解释不清楚，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便出声问道：“在哪见？”
邢子和轻笑一声：“放心，学校图书馆。”
……
史季爱好摄影，经常自己修图，对于Photoshop不算精通但也算熟练。
当得知邢哥的朋友需要处理图片后，立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等邢子和离开后，他合上自己为了考证而刷题的题库，伸了个懒腰，出去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三瓶水进来。
随后便玩着手机，等待着邢哥带人回来。
半个小时候，史季看着跟在邢子和身后走进来的柯诗奕，长大了嘴巴：“啊，是你！那天校门口看到的！”
柯诗奕朝他点了下头：“你好，我叫柯诗奕。”
史季连忙起身：“你好你好，我叫史季。你是不是论坛上的那个冰山美人啊？”
柯诗奕不逛论坛，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我不怎么上论坛。”
史季‘啊’了一声，麻利的给柯诗奕拉开一旁的椅子：“不关键不关键，来，坐。”
邢子和看着史季那样，不由得嗤笑一声：“瞧你那出息。”
史季看着邢子和的模样，又看了看柯诗奕，再联想一下之前邢子和的问话，顿时了然。
脑中脑补出了一出大戏，感觉自己这一刻，好像从邢哥身上看到了浓浓的酸味。
原来这是未来嫂子？
他的笑容更深了不少，对柯诗奕道：“以后我们俩就是朋友了，好朋友。有什么图片要处理的随便来，不管要弄成啥样，我肯定在明天太阳出来前给你弄出来！”
柯诗奕对于史季的自来熟有些不能理解，但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
两人经过一番交流后，终于达成了共识。
理解不难，就是史季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印记。好在这些并不关键，只要有一定的色差，经过处理后都可以变得清晰可见。
不过过程比较复杂，加上史季本身对于这个也不到精通的程度，废了不少时间。
直到柯诗奕都趴在桌上睡了一觉了，他才终于处理完毕。
整体变成黑白灰三种颜色，印记呈现出浅灰色，还算明显。但由于这张纸被揉成了团，加上徐春华在拿到时就有折叠，因此那些折痕也呈现出灰色。
柯诗奕通过图书馆的打印机，将处理过后的照片打印了下来后，对史季和邢子和表示感谢后便回家了。
然而回家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此刻已经凌晨三点，哪怕之前在图书馆有小睡一会儿，这也让作息正常的柯诗奕感到昏昏欲睡，脑子感觉都开始变得不灵光起来。
本着精神好了，脑子才灵活，思维才会更活跃，她快速地洗漱上床睡觉，准备睡个三四个小时再起来。
……
早上六点半起来后，她准备换个思路，打算开始根据那些折痕，把纸条复原成一开始徐春华见到的模样。
又过了两个小时，柯诗奕才终于把两张纸条复原成功。而那些浅灰色的印记，经过折叠后形成了两句话。
两句话是相同的：
——三川街，332号。
三川街距离春水湾不远，柯诗奕简单的解决完早餐后就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家汽车维修店，面积不算很大，算是那种小型私人的维修店。
此刻店门是关着的，柯诗奕敲了半天的卷帘门也没有反应。在她绕了一圈后发现，后方有一扇是窗是开着的。
柯诗奕抬头看着高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的窗户，转身往附近的超市走去。
买了一个只到膝盖的那种小桌子和一把椅子后，再次回到这个窗户外，将椅子放在桌子上。
由于窗户在店的后面，并没有什么人，否则她估计会被误以为是小偷。
柯诗奕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歌声传来。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柯诗奕仔细听了会儿，发现是个女人在哼歌，难倒里面有人？
她小心地探头朝里看去，这恰好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想翻进去就做不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臂力不够，更是因为窗户太小，可能容纳不进一个人。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一个投影仪在哼哧哼哧的运作着，投影到墙上的景象则让柯诗奕感到毛骨悚然。
画面中，两只手带着橘红色的橡胶手套，一手拿着刀切着另一只手下扶着的肉。
一片，一片，切完了放入一旁的碗里。
切完后，伸手从一旁拿了一个人类的胳膊，继续开始切片。
画面中的三只手，深深地刺激着柯诗奕，耳边还依然可以听到，从投影仪中传出隐隐约约的歌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第33章
愉悦却诡异的哼歌声依然在耳畔回响, 凉风吹拂在她的身上，下一秒仿佛就会有人突然出现在她后方。
柯诗奕把住窗沿的手微微发冷，她下意识握的更紧了些许。
画面中的内容还在继续, 那双带着橘色橡胶手套的手, 依然在一片片的切着放在砧板的手臂。
动作熟练, 顺滑,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
时不时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水，顺着刀切的方向流到了砧板上。
黄色的砧板，红色的血迹, 脱离身躯的手臂, 以及那诡异的歌声，综合在一起, 让柯诗奕全身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