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鬼鬼祟祟的、大大方方的、又或是谨小慎微的，她那种装作淡定，实则一脸紧张的样子，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石丘骂骂咧咧道：“她知道你交易的什么吗？你给的是感冒药！！而且还装在袋子里！就算光明正大的给她看到了又有什么问题？？”
“再说你亲眼看到她拍你了？你说她被你看到后很紧张，你怎么知道不是小姑娘被发现自拍后的害羞？万一她喜欢你因此在偷拍你呢？”
卢以楼转过头，定定的望着他：“石丘，你别忘了，我们一开始干这行的时候就说过，任何一点可能被发现的苗头都要被摁灭。你虽然一开始你的确让我别杀她，但后来你又同意给我车，这不是赞同吗？现在在这马后炮有意义吗？”
石丘沉默半晌，直到电梯门打开，朝外走的同时说道：“你说得对，我现在是马后炮，一开始我就不该把车给你。”
之后两人便一路沉默，趁着夜色，避开摄像头，翻过小区的铁栅栏，来到一辆黑色SUV车边，将随身的一些行李放在后座后，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卢以楼打开车窗，掏出口袋里已经被压瘪的香烟盒，看着里面孤零零的一根香烟，将其拿出后极为烦躁的将烟盒捏成了团扔出窗外。
本来打算打算赶在警察发现之前就前往国外，现在看来多半是没戏了，只能暂避风头，又或者试试偷-du这种。
他点燃手中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重复了几次后终于感觉自己冷静了下来。
思考了许久，他问道：“石头，你把货都带着了吗？”
石丘老老实实的开车，生怕违法交通法规引起警察的注意：“嗯，塞车里了。”
卢以楼了然：“我们本身干的事，再加上现在多的条人命，也不能比死刑更坏的了。”
石丘想到自己的结果就暴躁：“我现在也不说是谁的错了，毕竟当初我自己选择加入你们的时候就做好了暴露的风险。但现在我们还没被抓到，我们还有希望，也不一定就是个死了，所……”
说道一半他突然顿住，好像猜到了卢以楼想干什么，踩着油门的脚都一抖，差点没超速。
“靠，你要干嘛！？我跟你说，咱们现在稳住还是有希望的！！你给我冷静点！”
卢以楼盯着手中燃烧的越来越短的香烟，说道：“我现在非常冷静。上一次我这么冷静的时候，还是我决定干这行的时候。”
“前面左转吧，去找那个外国佬拿点东西。”
石丘根本不想听他废话，笔直的往前开。
卢以楼继续道：“判不判死刑看量，但我们的量你也知道，我们更是属于关键的领导层人员。就不说那条人命，只凭借前两点，我们就必死无疑。”
看着石丘笔直的开过这个路口，他继续道：“还是说你想自首？的确可能改判死缓，又或是无期。但你就这么愿意呆在囚笼中一辈子？”
“如果能躲过去最好，如果躲不过去，我们也能拉几个垫背。”
说完这句话后，卢以楼便不再说话，默默地等待石丘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第六个红绿灯路口，石丘赶着左转的黄灯，一个加速飘逸掉头。
“不可能被关一辈子的。”
“我宁愿最后死的轰轰烈烈。”
他们两人钱也赚够了，别看他们不过30岁左右的年纪，但什么没看过？什么没体验过？
加上石丘孑然一身，没有对象。父母更是早早去世，还给他留了一屁股债。当初要不是为了还债，他也不会那么果断的选择加入这一行。
卢以楼的父母倒是健在，而且在国外生活的极为不错。但他们关系并不好，早早就把他一人丢在国内。在他们看来，定期打给他生活费就已经做到一个父母的责任了。
“走！拿家伙去！！”
第97章
对于即将到来的激战, 柯诗奕还不知晓。
她在系统跟她说后，便和顾裕打了声招呼来到了大门外，果然看到路边停了辆三轮车, 但四周根本没有人。
她走进看了看, 车上上了两把锁, 后斗里倒是还有些纸箱子, 绑的整整齐齐，看着有些像之前去自首那个中年男人的车。
角落里还放着一些防晒的衣物，这让柯诗奕不由想到, 之前在虚拟世界中的时候, 她和楚晨在受害者小区边上的餐馆听到的消息。
——有个穿着严实的人往外走。
目前看来基本是对上了，看那中年男人的样子, 穿成那样估计是心虚，但没想到这样反而更显眼了，但接下来还得询问一下他那时候往外走是做些什么。
随后她又转头看了一圈，正准备问系统，所谓的惊喜在哪呢，突然间一只猫从路边是树丛里窜了出来, 直接蹦跶到了柯诗奕身前。
出于下意识，她伸手就给接住了，手中的猫发出细软的“喵喵”声, 同时脑海中也想起了系统的声音。
【在你辛苦赚取生存时长时，每一分钟的生存时常，就是给我多一分能量。】
【现在能量足够，我可以变为实体了, 为了避免对你们世界造成影响，因此我只能选择变为动物。】
【我调查了你们人类, 在所有可家养的宠物中，发现人类女性最喜欢的宠物是猫。】
【平时你也不用喂食，不用担心我生病，你只要多赚取生存时长，我是身体就能长大。】
【这个惊喜你还满意吗？】
柯诗奕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小小的猫幼崽，看着也不过就4个月大，很难想象这个是系统变的。
随后感受了下手中毛茸茸软乎乎的手感，嘴角不由得上扬：“很满意。”
以前她有考虑养个宠物陪着，但养宠物肯定需要多一笔花销，万一生病还需耗费更多，她根本承担不起，所以也就想想罢了。
但现在这只系统变成的猫，完全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说罢，她难得有些恶搞的心思，便把猫提拉了起来，朝下看去：“让我看看你是个男系统还是个女系统。”
然而变成猫的系统，根本无法挣扎开：“喵喵喵！！”
【你给我住手！】
恰在此时，“嗡嗡——”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柯诗奕放下系统猫，急忙将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是顾裕打来的：“师父，赶紧回来，队长受伤了！”
***
收到消息的大家，除了顾裕有追踪卢以楼他们的坐标这个重任外，其他人都赶到了医院，看着章戚躺在担架上，被推进了手术室。
但章戚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进去前还让他们不要担心，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说完他还特地对楚晨说了一句：“别担心。”
柯诗奕转头看向楚晨，一向稳重靠谱的她，在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但她也知道，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因此倒也控制得住情绪。
“好，我们都在外面等你出来。”
柯诗奕刚刚有看到，章队的腰腹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浸透了，看位置是侧边，听说是被刀划伤了。
其实不止是章队，还有三四个的警察同志，身上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但都没章戚伤的那么重。
她虽然也在刑侦大队兼职那么久了，看过不少惨烈的画面，但那些多半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而这次是她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
有些难以接受。不能接受身边的人离开，也不能想象自己离开后身边人的感受。
说实话，要是不是因为系统，她这辈子不可能选择警察这个职业，不，准确的说这一类需要承担自我牺牲风险的职业，她都不会选择。
以前她就想好好的赚钱，不然也不会选择金融专业。
她其实没有那么崇高的奉献和自我牺牲精神，虽然在虚拟世界中经常会有些冒险的行为，但那是虚拟世界，而且那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而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小康的活到寿终正寝。
“我出去散散心。”柯诗奕对其他人说了句，转头便朝电梯间走去，一路走到了住院楼，随处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被她偷偷带上车，到医院后又自己偷偷溜走的系统猫跳到了她的大腿上。
柯诗奕摸了摸系统猫，问道：“系统，还有其他赚取生存时长的方式吗？”
【我可以帮你取消直播这个方式，但你依然要回答案件相关的问题。】
柯诗奕听到后，一时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猫，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许久之后才缓缓道：“知道了。”
【但是，会有人努力保障你的生命安全的。】
“我知道，我的同事们，他们会保障每个人的生命安全的。”
【这倒不是，是……哦，我说的那个人他来了。】
正在柯诗奕疑惑间，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哟，媳妇儿，三个月等的辛苦了。”
柯诗奕正在震惊邢子和突然回来中，就被他的称呼给说懵了：“你叫谁媳妇呢？”
说着她抬起头，瞪着这个说好三天才回来，但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吓的男人。
黑了很多，但感觉更壮实了，头也剃成了板寸，整个人都变得更加阳刚，更有男人味了。当然，配上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烟，和手中抱的猫，又有一次居家风味的流氓感。
他咧嘴一笑：“我以为之前我们都有默契的约定好了，等我三个月回来，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话虽如此，且柯诗奕也没那么矫情，只是突然间换个称呼有些不习惯罢了。
加上她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两人的关系和称呼好似就这么默认下来了。
她看了看他怀中的猫，刚准备出口问，邢子和好像明白她要问什么：“我来说吧，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更多一点。”
就在两人促膝长谈之时，另一边的卢以楼两人，虽然以前就知道哪里可以获得武器，但那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自己亲手去买过。
加上现在还是凌晨，他们心急火燎的四处联系人，废了不少劲才从当地比较有名的地下老大那边搞到了武器。
赵枭口中吸着雪茄，让一旁的小马仔们把桌上的那一大袋现金拿下去：“来，大概数数，验证下真伪就行，我还是相信他们人品的。”
转头又对着卢以楼两人道：“我呢，也清楚你俩什么个状况，现在跟你们交易，是有着大风险的，所以也别怪我价格收的高。”
卢以楼深吸一口气：“明白，那就多谢赵哥此次还愿意和我交易了。”
没一会儿，边上的小马仔们示意现金没有我呢提，赵枭点了点头：“行了，你们走吧，我就不耽误你们干大事了。”
卢以楼听闻直接拎起桌上的另一个黑色手提箱，转头拍了拍石丘的肩：“我们走。”
赵枭看着关上的门，有些好笑：“看到他们那副咬牙的样儿了吗，真可笑啊。都要没命了，这钱我们不赚，难道还给他留着地下去花么。”
“行了，收拾收拾，这个地方我们也不合适待了，好在这次赚了不少，不算亏。”拍了拍身上掉落的一点灰，起身也朝门外走去。
…………
柯诗奕和邢子和的聊天并不顺利，倒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冲突，而是柯诗奕频繁的收到案件的最近进展。
凌晨3：18——顾裕追踪到了卢以楼、石丘二人的手机，随后发现，地点为路旁草丛。
凌晨3：37——在交管大队的协助下，在凌晨本就稀疏的道路伤，找到了一辆可疑的□□。
凌晨3：42——发现该可疑□□辆，驾驶人为卢以楼，副驾驶为石丘，随机立刻派出警力进行追击。
凌晨3：55——发现嫌疑人车辆目的地方向，疑似公安总局。
凌晨3：57——警方在手机遗弃地点展开搜寻，发现疑似为赵枭的老巢，但此时已经人去楼空，相关部门已立刻安排人员继续追查。
凌晨3：58——驻留公安总局的值班人员，接到通知，两位嫌疑人手中可能向赵枭购买了武器，武器数量和武器类型未知。
凌晨4：02——公安总局被嫌疑人袭击，对方并持有数个手-榴-弹这类杀伤力大的武器，哪怕提前部署，也有不少伤亡。
凌晨4：03——楚晨等人收到总局被被袭的消息，立刻起身赶回。
凌晨4：05——此次袭击持续时间不足五分钟，但造成1人死亡，5人重伤，十余人轻伤。歹徒被当场击毙，发现两人为卢以楼、石丘。
凌晨4：13——驻留医院外的柯诗奕，通知众人章戚手术成功，还在路上的楚晨等人得知本案件嫌疑人已被击毙。
短短一个小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发变化。柯诗奕倒是收到了消息，但她毕竟是编外人员，一是身上没有配木仓，二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于情于理都不该让她前往。
因此在柯诗奕还没说话的时候，就被群里的众人勒令制止她前往了，并给她安排了个在手术室外守着的活。
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章戚，她才略微松了口气：“这个案件应该算是结束了吧，嫌疑人都被击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