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青梅上进日常——白日鹿【完结】
时间:2023-04-26 14:43:32

  她不信邪又试了一下,这次连外套和鞋子都脱了。结果红色的40kg触目惊心,像一把无情刻刀在她心上挖了个坑。
  风呜呜地吹。
  好像在嘲笑她不光是一个小矮子,现在还变成了一个小胖子。
  柏晞:“你不是还长高了一厘米?”
  “一点也不划算啊!那我要是长到一米八岂不是成一个大胖子了!”
  小姑娘气呼呼地两手叉腰,忿忿不平地退了一把在看笑话的程序时和柏晞:“不行!你们也得上秤。不能光我一个人胖。”
  她觉得自己胖肯定是以为被这俩人怂恿胡吃海塞造成的。
  那东西也不是她自己吃的啊,肯定不是光她一个人长胖。
  程序时摸了摸鼻子,把位置让给她:“65,还行,跟以前一样。柏晞你呢?”
  谢芝楠凑过去:“西西63.7”
  这是重了还是轻了?
  她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不止的柏晞和程序时,身材挺拔,露出的双臂显出流畅的线条,一点也不胖,反而还有些清瘦。
  柏晞低头看了一眼数字,眉头微皱,对自己的体重不太满意:“轻了两斤。”
  谢芝楠:!!!
  为什么一个没变,一个还轻了呀!
  ——
  被大人安慰她还在生长期的谢芝楠总算不再想节食减肥的事了。
  伟人说得对,人是铁饭是钢,她现在还要长个子,绝对不能不吃饭。
  谢芝楠两手握拳,眼神坚定。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大江南北的美食和白妈妈的精妙绝伦的厨艺!
  还有。
  谢芝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想起来她卧室里空空如也的三瓶钙片。
  她再也不要吃跟石灰一样的钙片了啊啊啊!
  ——
  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旅程的最后一天他们决定去拜访一下程序时的父母。
  程序时罕见地有些紧张,左手一直拽着谢芝楠的胳膊,安慰她:“一会儿我妈妈可能有些失态,但她不是有意的。你要是害怕,就躲在我身后。”
  谢芝楠一头雾水。
  (⊙o⊙)啥?
  啥情况这是?
  柏晞闻言,心中一动,眼神一凝:“程序时,话说清楚。”
  程序时苦笑一声,平时跟个小太阳一样的大人突然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低着头闷声道:“你之前一直怀疑我跟星星做朋友的目的吧。”
  谢芝楠:哎?
  我怎么不知道?
  柏晞:“抱歉。”
  程序时:“没事。要是我妹妹还在,她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要跟她做朋友甚至认干亲的家伙,我比你做的还过分。”
  谢芝楠被他的声音吓到,偏头看去。
  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没见过程序时这样的神情。
  “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程序时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他爸妈。俩人是一个大院的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就成了一对,然后在领证的年纪办了婚礼。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眷侣。
  然而结婚五年都没有子嗣,两家老人都坐不住了。俩人被诓到了医院,半胁迫着做了全身体检,最后得出程女士难以生育的结论。
  谢芝楠听得胆战心惊。这要是在莲花村,程阿姨肯定要被赶回家了。
  那程序时岂不是没有妈妈了!
  程序时本来还郁闷的情绪被她一打岔,顿时烟消云散。“要是我妈和我爸离婚也就没有以后的事了。”
  柏晞淡淡扫了她一眼,“别打岔。”
  谢芝楠乖乖闭嘴。
  贺先生坚持不离婚。他们羽翼渐丰,贺家老人也不能强制他们离。更何况他们两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曾经一起打过鬼子。也不想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但老人又深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最后由贺老爷子拍板从远房亲戚那过继一个男孩。
  改姓贺,过到他们的户口本上。
  程家人理亏,也默认了这件事。
  最后领回了一个七岁大的男孩。
  程序时说到这时,眼里盛满了恨意,看得谢芝楠心揪了一下。
  男孩很懂事明礼,乖巧到过分了。虽然贺先生和程女士刚开始还有些不太舒服,但很快就接纳了他,把他视为亲子。不知道是不是他带来的运气,一年后程女士无意中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就被检查出怀孕一个月了。
  他们都认为是这个孩子带来的好运气,又怕老大会因为弟弟妹妹的到来心理不平衡,程女士特意提前休了年假,一直陪在大儿子身边。
  两家老人也对对他更加优待。
  程序时也一直被教导要尊重哥哥。
  一家四口和和睦睦,让别有用人的人想看笑话都找不到机会。
  然而一切都在程女士再次怀孕时结束了。
  白玉珠是有些意见的。她能理解这对夫妻的心思,却不赞同。女性生育本就艰难,更何况他们家女主人身体不好,家庭情况还有些复杂。一个不好就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女士身体不好,不适合带环。但贺父人高马大,怎么不主动为妻子着想,去做结扎。
  但这些都不好跟孩子说,只能一肚耐心听下去。
  大儿子在母亲怀第二胎的时候心态就发生了很大变化。不论是受外面风言风语的干扰,还是自己真的心里所想,他确实给母亲带来了不少困扰,甚至一度让她面临流产的威胁。
  程序时还小,只会叽里咕噜,对着哥哥流口水傻乐。并不知道家庭即将迎来一个不可挽回的危机。
  后来贺家老人见情况急转直下,把孩子接到了身边。准备亲自教养,扭过来他的性子。
  但最后还是酿下了大错。
  小女孩出生后,还没睁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大哥偷偷抱走,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等再发现时,干枯的草丛里只剩下一个破烂的襁褓和几块零碎的骨头。
  程女士就疯了。
  谢芝楠已经听麻了。
  柏晞:“那个男孩呢?”
  程序时缓过神,哑声道:“被送到少管所了。”
  谢芝楠不敢相信:“就这样?!他不是犯罪了吗?”
  程序时冷笑:“他、年纪不到,又被贺老爷子护着,别人也不敢真拿他怎样。”
  气氛凝滞起来。
  头上一热。
  谢芝楠闻到了熟悉的柑橘的香味,扑到了白妈妈的怀里。
  白玉珠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口:“虽然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程女士这样继续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你们应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而且你不是说发现的那个包裹只有几块零星的骨、”
  白玉珠哽了一下,捂住了谢芝楠的耳朵,轻声说:“骨头。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标志能够证明她就是你妹妹。说不定她没有出事,只是恰好被人收养。”
  程序时抱着头蹲坐在地上,无动于衷:“好多人都说过这话。爸妈也把当时的残骸和包裹小心存放起来,然后送到了国外做分析。结果证明了和爸妈的亲缘关系。”
  白玉珠无言。
  以程序时父母家庭的实力,要想查明此事,肯定不在话下。既然他这样说,就代表那个一出生就没有见过亲生父母的小姑娘的结局已经没有转圜了。
  柏晞微微蹙眉,视线转到了谢芝楠身上。想到她长发时三五天不到地上就落满了头发,有些迟疑:“也许,你们送检的是小孩的褪下的代谢物。”
  程序时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热。
  柏晞:“我只是猜测。你说那个地方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小镇,不会出现被野兽叼去的情况,那人既然只是把她丢到这个镇子,也或许是被人捡走了。”
  谢芝楠:“我好像觉得这个——”
  被柏晞猛地一瞪,立刻收声。
  干嘛?
  谢芝楠看他。不明所以。
  柏晞回应,别说话。
  为什么?
  柏晞不理她了。
  谢芝楠:???
  她不就是想说自己好像在哪听到这个小镇的名字吗?西西为什么不让她说啊。
  真是搞不懂。
  最后还是没说。
  等到了程序时家,藏着事的谢芝楠也没有心思打量身边宜人的风景,只想着怎么让程序时的妈妈见到她不那么难过。但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去最好。
  因为程序时说程阿姨只要见到跟女儿同龄的女孩情绪就会失去控制。
  除非只有打镇定剂才能恢复。
  虽然程序时已经跟她保证自己提前把谢芝楠的照片给爸妈看过了。但谢芝楠还是不太放心。
  程阿姨本来就很脆弱,如果见到自己再严重了——
  “要不然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谢芝楠双手背在身后,“我怕程阿姨再受到刺激。”
  其实柏家人都不太放心。
  一则是怕刺激到程女士,二来也是担心谢芝楠。
  程序时有些郁郁,但他也不能不想强制星星去见妈妈,“那、我叫管家带你到周围逛逛。”
  谢芝楠正要点头,身体被猛地被一个直冲过来的怀抱一把紧紧搂住。
第49章
  一直到冰凌花开的时候,谢芝楠还是忘不了程阿姨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甚至每每想起时,肩膀都会隐隐作痛。
  谢芝楠学到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神经痛。是西西拉着她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阿姨跟她说的。
  谢芝楠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医院里有那么多看起来高大上的仪器,听说每一台都是从国外进口,甚至维修都要请外面专家来。但面对小小的神经问题,还是无计可施。
  就好像程阿姨。
  程序时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所以才会经常情绪失控。有时候连他都认不得。
  谢芝楠蹲在地上,仰起头看他,感觉他的头上在下雨:“医院治不好程阿姨的病吗?”
  在她心里,医院是仅次于警察的第二神圣又可怕的地方。谢芝楠从小到大的大大小小的毛病都能被莲花村诊所的大夫叔叔治好,甚至有时候只需要吃几包甜甜的要就行了。
  谢芝楠没听过这个病,以为这就跟小小的感冒拉肚子一样,最多输上几瓶吊水就行。
  程阿姨脸太白了,青绿色的血管像山脉一样铺在雪白的皮肤上。嘴巴也不是谢芝楠经常见到的鲜红,而是一种淡淡地的粉。
  像一樽易碎的琉璃娃娃。
  但娃娃身上有好多熟悉的针孔
  有的还是紫色的瘢痕,有的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谢芝楠看着都感觉疼。程阿姨的血管跟她一样都是细细的。每次扎针的时候都要费上好大功夫。
  谢芝楠看着程阿姨一边看紧紧注视她一边又因为医生的动作去看针头,又找到了一个自己和她的相似点。
  她打针也是这样,明明很害怕,但还是要一直盯着医生的动作。尤其是输液的时候。因为血管太不好找,针头基本上都不能一击即中。往往要来回在薄薄的皮肤下面来回试探。
  有好几次遇到叔叔的亲戚来扎,针头都要刺破皮肤露出来。
  扎好针,她们都会一动不动,害怕会跑针。
  但谢芝楠还是老老实实让医生扎,因为那样就可以早早好起来,不会让姥姥操心。
  谢芝楠的问题太天真。
  程序时听到后一愣,然后舔舔起皮的嘴,说:“不、知、道。”
  他想起主治大夫和爸爸说的话,如果想要妈妈的治疗效果达到最好,最佳方案是送到美国的孟希厄比思疗养院。国内在这一块儿的研究太过浅薄,加上这里的环境一直对她产生刺激,所以还是把夫人送走为妙。
  爸爸表情淡淡,程序时无法判断出他有没有答应那个老头儿的建议。
  谢芝楠想到阿姨对她地态度,毫不犹豫地说:“程阿姨是不会走的。”
  程序时揉了揉她的头发。
  才一个学期不到,原来刺挠的短发已经长到肩膀,谢芝楠不喜欢披着,感觉晃眼睛。所以经常用好看的小发卡扎成个低马尾。
  “星星想的跟我妈妈一样。”
  程序时:“妈妈不愿意我们调查的事实。害怕她走之后,妹妹找不着她。所以最后我爸把团队请了回来。”
  谢芝楠担心:“那、能治好吗?”
  她对这个词太陌生了。
  如果学校组织的青少年生理教育课继续下去的话,也许会讲到这一话题。但很遗憾,课程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就接到教育局通知,要中断这个讲座。
  原因是散播不良信息。
  谢芝楠下课后和小伙伴们手来手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同学窃窃私语,说这个可课原本是要一个月一次的,但不知道是被谁举到到教育局,最后也只是上了一节课。
  谢芝楠心想这些大人真没有意思。
  柏晞回去后,倒是查了一番,但电脑上关于这块的内容不太多。他也只能零零星星的摸索到一些知识。
  只有程序时,对这个话题无比熟悉。
  在这个追求物质发展的时代,这种心理问题只会被当做无病呻吟。甚至在大院里的时候,程序时常常会听到闲言风雨说这是一种富贵病,也只有像他妈一样从小富贵窝里长大的人才会得。
  尽管在见到小主人时,这些人被他脸上冰冷的表情吓得立时噤声并快速散开。但这些人的言语仍然像一把钝刀一样缓缓磨着他的心脏。
  明明是在夏天,却好像处在冰窟之中。
  ——
  谢芝楠又一次想起那个给她照相的红裙子阿姨。
  她已经知道那个阿姨是从从西南地区来的。
  听村里的大伯大娘们说她还是个大学生。
  所以会谈好听的电子琴,也会带着她们做许多没有见过的游戏。家里还会有许多漂亮的衣服。
  但她的丈夫只是个皮肤黝黑,只会侍弄庄稼的农民。
  谢芝楠想到村里人在说到她的来历时总会眼神闪烁,然后含含糊糊地说她是个外地人。
  语气有些轻蔑,好像又有点别的感觉。
  谢芝楠当时觉得很奇怪。
  明明大家在提到谁谁家考上了大学后,总是一副艳羡的口气,要是那家条件不好,还会兑钱给他出学费。
  但在提到这个阿姨时,却不屑一顾。
  甚至阿姨也很少提到自己的学历。
  只有面对谢芝楠的时候,才会从箱子里掏出自己的相机,爱怜地抚摸,然后给她照相。
  所以一开始谢芝楠并不受阿姨几个儿子的喜欢。
  他们经常用小石子砸她,然后就会吃到一顿丰盛的“竹笋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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