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当销冠——霂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6 14:52:33

  生前的那些人,能叫她大小姐就不错了。
  宁阳长公主:“……”
  言驸马不在意道,“鹤行说言家已经认定你是大小姐,那你就肯定是千年前的那位神女,言家的大小姐只有那位神女。”
  宁阳长公主冷哼一声,“确实,因为你,言家连女婴都不能有。”
  “……”言姽拉着脸,“行行行,我是这世间原罪行了吧。”
  这句话她可听到太多了。
  其实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这些人欺软怕硬,觉得她只是个女子,才会将这些事都怪罪在她头上。
  “所以呢?你们是想替天行道将我困在这都是阵法的地方?你们刚刚说这地方只是为了防言家的,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没有。”言驸马看了眼长公主,长公主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不然,她一出口定要再说些刺言姽的话。
  言驸马安抚了拍了拍长公主带着护甲的玉手。
  言姽微微挑眉。
  言驸马与她长得像,身上虽没女气,但男生女相,气势比不得寻常男子。而长公主受尽万千宠爱、一人之下的尊贵。
  她还以为两人之间是女强男弱,这样看来长公主倒是愿意听言驸马的话。
  “你知道古武国的沈王府吗?”
  言姽愣了下,双手紧紧攥起。
  “有个嘉敏公主的是古武国?”言姽故作淡定道。
  言驸马点头:“沈王府被灭府,是言家授意的。”
  鬼魂能感觉到心脏的存在吗?能感觉到心痛吗?
  是不是她此时幻化出了肉身,心口才会这么痛?
  无论她怎样逃避,都要面对沈王府被灭府的事。
  以及沈北竹已经不在的事实。
  “言家为什么要那样做。”言姽努力平静问道。
  “因为沈家是你的后裔,他们的血脉里流的是你的血。”
  言姽冷笑,“你们身体里流的是和我一样的血脉,怎么你们不把自己杀了?”
  “正是因为我们流的是您一样的血脉才要将沈王府灭府,只有这样,降临的福报才会落在我们身上。”
  言姽皱眉,不知他在说什么。
  “言家窥探了先机。”言驸马缓缓说道。
  千年的时日,言家所拥有的能力越来越强,足以让他们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在言姽出生后被传为神女,而修炼驭鬼邪术的言家并不需要神女,甚至言姽的存在会将整个言家毁之一旦。
  因而在言姽之后,言家担心再出一位这样的神女,便不许有言家血脉的女婴出现。
  在婴胎成型后,得知是女婴便要在肚子里堕掉。而若是躲过了言家的监视生下来,就会将女婴肉身化为灰烬,魂魄灰飞烟灭。
  在玄门中,不得不相信因果报应,言家知道作孽太多,迟早会招来灭顶之灾。
  于是,近千年都在寻找躲过这场灾劫的方法,直到前几年窥探先机后才找到。
  “灭了沈王府一家就能躲过灾劫?”言姽讽刺道,“无稽之谈。”
  “不,与沈王府无关,只是与您有关。”
  言姽沉着脸,继续等他说完。
  先机便是言姽的存在,她从降生那一刻起,便是天道选中的人。
  “啊?”言姽满头雾水,“选我干啥?”
  “选你成为天道。”言驸马沉声道,“而你成为天道后,我们这些与你血脉相同的人就会受到庇护以及,眷顾。”
  言姽张了张嘴,觉得言驸马在胡言乱语。
  但她想到了言家千方百计将她骗去言家,却只为了将她添上族谱。
  “言家只是与您有着相同的血脉,而沈家却是您的后裔,天道会优先眷顾沈家,而只要沈家没了,言家就会受到全部的眷顾。”
  “扯,太扯了。”言姽皮笑肉不笑,默了半晌,问道,“就因为这,这点子虚乌有的事就灭了沈家。”
  “不是子虚乌有,这是真的,而且现在不光是言家,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
  言姽一愣,“其他人是想做天道?天道到底是啥?天界官职?”
  她怎么没听说天道还算是官职?
  “不。”言驸马郑重地看着她,“我们也不知道,但你要成为天道,就必须从这世上消失。”
  “哦——”言姽意味深长,“我消失了,得到眷顾的是言家,言家千百年来做的孽就能一笔勾销了,这交易不错呀!”
  这么离谱的事,也就言家做得出来。
  “那你现在告诉我干啥?”言姽睨着他,“你不也是言家人?”
  “我们不是!”宁阳长公主怒道,“我的五个孩子,我本要有四个小郡主,四条人命,我是不会放过言家的。”
  她走到言姽面前,沉声道,“我命令你,不许成为天道,你们言家人是要有报应的!”
  言姽淡淡地看着她,眼珠转动移到言驸马身上。
  言驸马上前安慰着长公主。
  “告诉你只是你不想你也被骗了,也是为了我,为了鹤行。”言驸马说道,“言家人不入轮回,不去地府,死后只能成为被炼化的鬼王,继续为言家效命。”
  话落,言姽就想起在熔岩山洞里看到的那些受折磨的厉鬼,还有那被不断炼化的鬼王。
  那些都是言家人?
  那她生前见到的那些,难道也是?
  “你们不是一直在捉鬼?何须用自家的人?”
  言姽觉得他说的每一件事都透着不合理,而在不合理之下,又都是残忍不堪的事实。
  “只有言家人的魂魄才会忠心,那些捉来的鬼只是食物而已。”
第204章 活了千年的门房
  入了夏,绵雨连连。
  他们一行人刚在长公主府落脚,天边便阴沉起来。
  言姽坐在池塘边,怀里抱着柄打开的油纸伞,旁边放着鱼食,不时捻起一点散进池子里。
  从密室出来后,她就坐在这里发呆,池子里的鱼都要撑死了。
  脚步声在身旁停下,言姽从伞檐下看到那白色的衣袍,就知道是谁了。
  “你说,地府为何要让我来做这黑无常?”
  “言驸马和你说了什么?”白烛淡淡问道。
  “原来和我有关系就能被天道眷顾,帝君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言姽撑起油纸伞,看向白烛,“你呢?也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
  “也许是吧。”
  “哼!”言姽将鱼食全部散进池子里,站起身子转身就走。
  白烛将言姽气跑了,青玉知道后连忙找言鹤行,让他去找言姽。
  他们这是第一次来天海国,言姽出去了就未必能找到回来的路。
  国都主街上,言姽随口一问,就能问出哪里有卖好吃的。
  为了男人生气不值当,她一离开长公主府气就消了。
  看到国都不熟悉的街道,言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肯定有她之前没吃的美食。
  还下着雨,街上行人不多,手里拿着把油纸伞,看不清伞下的样子。
  言姽四处张望着,找人说的一家花汤饼店,迎面的行人从身旁走过。
  她倏地停下脚步,转身往后看去。
  在一扇扇伞面上划过,猛地抬脚在行人中寻找着。
  ——她刚刚看到了沈北竹!
  言姽追出主街,周围行人奇怪地看着她,但这些行人里,没有她想找的身影。
  她已经跑得够快了,不可能追不上,只能是她眼花了。
  “言姽?”
  言姽倏地转身,失落地松了口气,“是你啊。”说完,转身就走。
  她还等着吃花汤饼呢。
  凌槐真人噎了下,甩了下拂尘追上去,“看到我你就这个反应?那你想看到谁?”
  白烛已经恢复了原身,言姽与凌槐之间也不算是有恩怨,她此时懒得搭理这人。
  “别跟着我!你是妖道,我是正道,让人看见了我名誉扫地。”言姽加快脚步。
  凌槐跟着加快脚步,一直到花汤饼店里,店里小二还以为两人是一起来的。
  言姽刚坐下,凌槐就跟着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
  她挪位置,凌槐也跟着挪。
  “你烦不烦!”
  她就想好好尝尝这花汤饼,怎么就那么难!
  “心情不好?”
  凌槐不吃东西,就揣着手坐在旁边,看着言姽不耐烦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言姽语气加重,“你们两个一样的烦人!”
  “哦,是谁?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认识。”
  “你知道十八吗?”言姽舀了一勺花饼,眼睛盯着凌槐。
  凌槐顿了下,说道:“你知道了?”
  “你能认出我,我怎么就认不出你来?”言姽上下打量着凌槐,“你是怎么活了上千年的?”
  十八,她生前被困在山上宅子里的门房,也是抱走她孩子的人。
第205章 吵架
  千年前没有凌乙宗,但有凌槐真人。
  十八抱着言姽的孩子从山下逃下来后,被一位刚失了孩子的妇人收养。
  他当时不知是好奇还是怜惜言姽,将孩子放到妇人家后,又回了山上。
  目睹了言家将言姽的尸体挫骨扬灰后烧山,他当时因为害怕没有及时离开,就被困在了山上。
  正巧被一位丹修门派真人救下,收去宗门里做徒弟。
  更巧的门派发生叛乱,他得了三位真人的修为,还有门派里的丹药。
  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道成仙了。
  而在飞升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言姽,那个经历凄惨的神女。于是他没有飞升,而是留在阳间去找寻关于言姽的一切。
  直到言家和地府联手,窥到了关于言姽被天道选中的先机。
  他决定不再让言姽遭遇这凄惨的命运。
  本来只要将言姽收进镇鬼塔里就能躲过天道的选择。
  结果居然给她逃了!
  后想着让仅次于言姽的八荒鬼王白术代替言姽被天道选中,还在云泽城内设下聚阴晷盘,还有那差点就成聚阴地的西桥村,这都是为白术准备的。
  结果都让言姽得去了!
  想起这些事,凌槐差点呕出血来。
  奶奶个腿的,生怕天道不早点选她是不是?
  他看向言姽的眼神,不由地带着怨念。
  “命长吧。”
  言姽闻言无语地看着他。
  哪有人命长,长到千年的?不愿说就别说呗。
  “你和那位白公子怎么样了?”
  凌槐突然这样问,言姽不由地多看他几眼。
  “你问这个干嘛?”
  凌槐真人:“……你们是两个木头人吧?”
  以为能让言姽有了情爱,这样天道就会放弃她,好家伙他药都给两人下了,结果愣是没生出点情爱来。
  言姽正想反驳,视线越过凌槐看向他身后。
  “你看那个人。”言姽下巴点了下凌槐身后。
  凌槐转身去看。
  是个背着箱笼的书生,来店里吃饭。
  近些时日国都里有不少来考试的书生,就他们吃饭的店里,就有四五桌都是背着箱笼的书生。
  “怎么了?”凌槐问道。
  言姽瞥了眼他,“你不是道士?咋法力这么弱?”
  凌槐:“……我是丹修,修长生的,不管捉鬼驱邪,那个人身上有邪祟?”
  言姽摇摇头,“我看他长得挺俊。”
  凌槐回头又瞅了一眼,不可置信地回头,“你喜欢这种的?那白公子长得多俊了。”
  书生一眼看过去记不住长相、扔人群里都未必能找到。
  言姽居然说他长得俊?
  吃了一碗花汤饼后,言姽又瞧了一眼那位书生,抬脚往长公主府去。
  凌槐来天海国有事,在言姽这儿耽误了不少时间,言姽一回府,他便离开了。
  回到长公主府,青玉都快急死了。
  言姽想要离开,谁都察觉不到她的踪迹。
  “我吃过了。”她回来时,正巧碰上饭点。
  几人用着饭,她说起在街上碰上书生的事。
  “箱笼里有鬼气?”
  “嗯,但是很微弱,我不能确定。”
  连言姽都不能确定的,青玉未必就能察觉出不同来。
  “肯定又是要作弊的考生。”长公主狠狠将筷子摔在青瓷碗上。
  言鹤行和青玉惊得停下了筷子,只有白烛和粗脑筋的凌阳还夹着菜。
  “作弊?”
  国都的科举考试三年举行一次,一次不过就要等三年,而且还是从县试一层层考上来的,谁都不愿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落榜。
  于是,每次科举考试都会出现作弊的书生。
  动用邪术的书生这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长公主瞪了眼默不作声吃饭的言驸马,“都是你开得好头。”
  言驸马讪笑道:“那都二十年前的事了。”
  用邪术考状元的,言驸马还是第一人。
  他书念得不行,但当时天海国换国君,他又是言家唯一够资格考试的,这才用了邪术。
  结果就是,考是考上了,被宁阳长公主发现了,就做了个有名无势的驸马。
  “只是用鬼去看别人的答案,倒是宁阳监考,肯定逃不过她的法眼。”言驸马赔笑道,再次被长公主瞪了一眼。
  考试在三日后,言姽和白烛还有地府公务在身,本打算来长公主府一趟就离开。
  言姽却突然反悔,说要在国都玩几天。
  白烛凝视着她,她当做看不见,还说什么“要去你自己去。”
  夜晚,言姽躺在床榻上,一闭眼就是白天看到的那个身影。
  和沈北竹实在是太像了。
  “小竹子……”言姽喃喃出声,倏地坐起身子看向外面。
  “你今日不对劲,原来是在想沈北竹。”
  话落,白烛转身就要离开,衣袖突然被人拉着。
  “你不是不愿搭理我?还拉我做什么?”白烛将衣袖拉开,手臂又被抱着。
  “言姽,你心想着沈北竹,还与我纠缠不清?”白烛转身,沉沉地看着她。
  在白烛撂下那话转身离开时,言姽就知道这人肯定吃醋了。
  此时肯定正气着她那句“小竹子”。
  她拉着白烛是想解释她和沈北竹之间只是亲情,但听到白烛这么质问她,不由地就想起那个缠着白烛的紫衣姑娘。
  “那你还想着别人,和我纠缠不清呢!”言姽呛他。
  “呵。”白烛冷笑,“你现在是无法反驳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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