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北这几年树立的好形象也为于良的校园视频增色不少，发生这样的事他更着急。一开始顾思北和封忆南传出绯闻时他还出了把力，就是为了蹭上热度把顾思北和自己的团队推出去。
高兴还没几天便来了这当头一棒，他们本来就没有这紧急公关的能力，思来想去最后让顾思北在直播中如实说明一切，真诚就是最好的公关。
发生了这些事顾思北仍然没有打破每天直播上课的习惯，照常开启直播。
直播间里的情形不出意外的翻了个样，不再有数学相关的问题，满屏都是质问和辱骂讽刺，进入直播的人数有了历史性的突破，这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最近在网上有很多关于我的讨论，之前记录我在影视城打工还有很多我生活里的事都是真实的，在做直播和拍短视频前我的经济情况是有问题，但这几年因为做直播拍短视频我经济状况好转了。大学是我自己考的，题也是我自己做的，今后我的数学课还会继续。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如实说并不能让舆论有多大反转，讽刺谩骂依然占大多数，这中间还有很多来为封忆南鸣不平的粉丝，说他就是在蹭热度。
刚下直播于良就过来骂他：“不是让你澄清吗，你都说了什么？最关键的质疑你一个没回复，重点是你直播时出现的酒店和高档小区，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顾思北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强调，“你最好也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些都是关于封忆南的，他当然不能说。他和她的关系依旧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于良问了几次他也没承认。
自从他知道于良暗地里故意炒热绯闻他们之间就有了分歧，但于良的校园短剧离不开他，他的合同还没到期，暂时还绑在一条绳上。
“什么多余的事，你现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经过几年的成长，顾思北也不是那个唯命是从好掌控的人了。
顾思北不慌不乱：“于导你很清楚吧，不是没有别的团队找过我。”
人有了名气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以前他无人问津只能选择他能接触到的资源，现在是资源主动找上门，他有了选择的空间不再那么被动。
他的表情让于良慌了，顾思北可能真的做得到，他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相反的他很聪明。以前也是他有求于他才签那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公平的合同。合同期还有一年，之后还能不能控制他就不一定了。现在他就是他手里最好的牌，可不能打烂了。
关于顾思北的非议仍居高不下，多是负面的，网络里关于他的所有评论区都是乌烟瘴气的，于良团队的账号下也不能幸免，这些事竟然慢慢冲淡了他和封忆南的事。
照理说顾思北并没有红到这个程度让人去讨论，事情发酵成这样让人不得不怀疑后面有推手。
马小奇给他分析：“那些话说来说句就是那几句，肯定是水军。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样搞你。”
得罪了什么人？他不确定。
这潮水般一边倒的舆论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让他好似过街老鼠，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说闲话的人随处可遇。
就连在学校从楼下到宿舍这几层楼梯的路程，都听到了不少议论。
“哪来的毛头小子在这胡说三道四的，滚一边去！”
赵名柯骂了那些说闲话的人，推着沉默的顾思北上楼。相处几年的同学，他们最了解顾思北的为人，知道网上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你就别理那些人，一个个什么都知道。”
一进宿舍赵名柯就安慰起顾思北来，又顺便骂了几句。
其他两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也过来安慰：“你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兄弟挺你！”
“小作文谁不会写，我们也写了几篇发到网上去了，绝对有理有据。”
看着几位舍友的支持，顾思北很感激：“谢谢，不过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这一出话让几个人都很惊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这跟娱乐圈沾边的都那么复杂吗？”
“麻烦吗，需要我们可以帮你，我们全班人都可以帮你。“
“好。”
他的澄清和同学的小作文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舆论依旧负面居高。在大众层面里，负面的新闻往往比正面的来的可信。
过了一段时间这股吃瓜的新鲜劲儿过了，舆论平息了下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人气大减，观看的直播的人数直线下降，拍的短视频播放量也不如从前，评论区依旧脏的没眼看。
这很有可能导致他又回到最初的样子，几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我回来了，你来我家吧。”
“我有事想和你说。”
封忆南终于回校了，这些日子她忙着拍戏，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也只能隔空聊几句。
面对封忆南时顾思北才终于笑了起来，说着和平时一样的话：“你回来的时间总是不确定，冰箱里没屯多少东西，这次回来你应该可以待一段时间了，我买了不少东西。”
说着话他就进了厨房，把东西一一摆进冰箱，正常得不正常。
“你没事吧。”封忆南来到他身边，接着就是道歉，“对不起，又是因为我。”
顾思北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难道那些人是你雇来骂我的？”
封忆南一点都笑不出来，拉着他的手继续说：”这件事真的怪我，是我去和关昊说了我们的事让他生气，我爸妈知道之后又来找我让你和你分手。我不肯，所以他们就转头你诬陷你，网上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他们一手主导的，以此来逼我和你分手，不然就和我断绝关系……“
关于他可能得罪的人他有想到是关昊，却怎么也没想过是封忆南的父母。这真相让他心绪繁乱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没有什么东西要再放到冰箱里了，这冰箱门却还一直被顾思北抓在手上迟迟没关上。冷气幽幽漫出附在他的身上，好像在告诉他要冷静，不能为此生气。
身旁的封忆南快哭了，那自责的眼神才是最好的镇定剂，胸中的怒火被压了下去。
关上冰箱门，转身正面对她，另一只被冷气包裹的手也牵着她，半晌才问：“忆南，你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她说过的，在他和父母之间，她会选择父母。
“我不想和你分手。”她抱着他哭了起来，“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我爸妈肯定不会罢手，会继续伤害你，我没办法阻止他们……”
“如果我们不分手，这几年的努力可能都会被我给毁了。思北，你给我一个答案吧，我……“
她哽咽的说不下了，决定权拋到他这边，他也一样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我们坚持在一起，你和你父母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从小被遗弃的经历让她缺少安全感，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缺失的亲情都是她内心渴望拥有的。可是那样的父母，真的值得她牺牲自己去抓住那让人不开心的亲情吗？
可是不应该是由自己替她做决定。
他将她抱得更紧，轻抚她的头发安慰着：“忆南，你可以自己选择，只为你自己做选择，不用考虑你的父母，也不用考虑我，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
这些话似乎一下子打断的封忆南的情绪，哭都不会了。
屋里诡异的安静起来，拥抱着的两人各怀心事。
最后，她说：“我们不分手，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骗过我爸妈，那样他们就不会再伤害你了。”
“好。”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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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最后的稻草
以为舆论已经平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临近毕业，于良突然来说要解约，原本定好的长剧他也不能演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他已经没有多少剩余价值可以再利用，被于良抛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要回归普通身份投入职场了，这原本是他刚上大学的想法，现在接近了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答辩结束当天晚上他依然打开直播，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从未间断过，毕竟这也是一个可以赚钱的工作。
直播不再像之前那么火热，他也还有几个愿意相信他的粉丝，只是问问题的人变少了，场一直播下来可能大多数时间都是与数学无关的。所幸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已经成为成熟的主播，不至于让直播间冷场。
这样的状况导致直播赚不了几个钱，他还是得去找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作为优秀毕业生的他竟然找不到专业相关的工作。
他的任课老师对他这个学生是很满意的，听说了他的情况介绍他去一个培训机构应聘，他这才有了第一个面试。
面试官连他的简历都不看就说：“我知道你，简历不用看了，你的老师都说了你成绩很好。”
这些话听着别扭，顾思北感觉自己已经被拒绝了。
“我是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才答应让你来面试，但是鉴于你的风评我们不会录用你。”
顾思北一愣，努力为自己争取：“网上说的都不是事实，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面试官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但我不愿意冒险，抱歉。”
走出写字楼他有些迷茫，投的简历没有回音也是这个原因吗？他突然笑了，真是讽刺，生活果然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碰了几次壁之后他又联系了马小奇，群演这个工作不用看什么简历，也许决定用你的人根本不认识你。
所以，他又回到了那个影视城的仓库宿舍。
马小奇一下工就来找他：“拿这么多东西过来，毕业后都没回家啊？”
“学校不能住了，这些东西又都有用，只好都带过来。”
马小奇瞧着他，眼神跟着他整理东西的身影，好久才问：“整你的人那么狠啊，连普通工作的门都给你封死了。”
顾思北没说话，把东西放好开始打扫卫生了。
“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马小奇急了，“我原本还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就差临门一脚了没想到被那个关昊毁了。我都调查过了，他就是因为你和封忆南传绯闻不开心了，就让人在网上泼脏水。”
马小奇骂了几句又说：“于良和你解约也是他指使的，听说是以投资于良的第一部 长剧作为交换的，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话说你和封忆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这里顾思北终于停下认真听：“你怎么知道的？你确定是他？”
马小奇十分笃定：“绝对没错，就是他！”
这怎么和封忆南说的不一样？这中间到底是哪里不对？
自约定暂时分开后，他和封忆南就再没见过面，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发现端倪，就算想念平时也鲜少联系。
现在，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粉丝，在网上了解关于她的一切。
因为新剧上映，再加上前一段姚霏欺负她和绯闻的事让她热度上来，她就变得更加忙碌了。
冯元说上升期就是要提高曝光度稳定人气，基本上活动是来者不拒，还给她策划安排了生日粉丝见面会，工作之余还要排练节目，忙得不可开交。
刚下戏还没回到酒店经纪人就带着一群人在等她了，一进门就看到一排排衣服鞋子配饰挤满了房间。
冯元一见她就拉着她到那些衣服前：“下个月就是生日会了，现在要确定造型服装了，我们挑几套，造型师也来了。”
“这么多。”
琳琅满目挑花眼。
现在封忆南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封忆南她和造型师一边挑选，冯元一边安排工作。
“还有几天就杀青了，接下来就专心准备生日会，生日会结束之后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一阵。活动的策划都出来了，现在安排是唱三首歌，两首是之前剧里的歌，已经跟制作组那边商量好版权了，还有一首是原创的，这首歌要加点舞蹈，要重点排练。还有一个节目是钢琴表演，这个你擅长。还有中间的活动是和粉丝互动，大概就是这样的安排。“
冯元现在十分欣慰，现在封忆南已经是上升势头最好的新人了，就差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稳住地位。
“也是多亏了你和那个顾思北的绯闻，他的事闹得大，连带你的关注度也上来了，真是天意。”
是天意还是人为，谁能说的清呢。她没有搭冯元的话，继续挑选表演的服装，一群人选了好半天才确定了表演的造型。
冯元提到了顾思北，夜深人静时她脑子里突然都是他。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又去当群演了，现在只有直播这一个事业了吧。
大半夜的，她给顾思北打去视频电话，他应该是睡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忆南，怎么现在找我。”
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惊喜。
封忆南倚在床头笑了：“就是突然想你了，你现在哪？”
顾思北让镜头转了一圈，笑道：“你来过的，我还住这。”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你原本有大好前程……”
“怎么还说这些。”顾思北打断她，“你都不让我主动联系你，你好不容易有时间和我说话，要开心点。”
“好。”封忆南点头又带上笑，“这么久没见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恭喜你。”
“什么？”
“我在这边经常有人聊到你，说业内很看好你，经常夸你，恭喜你越来越好了。”
“但是我最近好累，戏杀青之后我又要准备生日会了，我没什么舞台表演经验，不能让粉丝失望。”
“你还现在给我打电话，还不好好休息。”
“怎么，你一点都不想我啊，是不是有别的女生了。我们说好了分开一段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解决好，如果你遇到更适合的人是可以不用考虑我的。“
封忆南故意停顿看他的反应，他竟然还是笑着的，好似她说都是在开玩笑。
她又强调：“我是认真的！”
“忆南，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语气缓缓，也很认真。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好一阵才回答：“我当然愿意。“
“我是不会主动离开你的，除非你不喜欢我了。”
“你那么喜欢我吗？”
“嗯。”
他轻轻点头，语气肯定。
看她好一会儿没出声，他又提醒：“你那么忙，快去睡吧，晚安。”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这一通电话更让封忆南无法入睡，他说的他真的能做到吗？爱情这东西最会迷惑人心，当下的感觉是最会骗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