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受伤那晚之后封忆南对他是越来亲密，越来越依赖，这段时间的相处和几年前刚在一起那会儿相比更像热恋期。
这感觉他很喜欢。
“好了。”
她还是不肯动，向他伸出了双手。顾思北笑着叹了口气，帮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到了吃饭的地方。
说不受马小奇的话影响是假的，和她在一起时那些话总是不受控制的跳出来，还有周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些事弄不清楚就永远是个疙瘩。
“忆南。”
“嗯？”
他在犹豫是不敢面对，默默建设了好一阵的心理才问：“之前你是不是回过家，和他们说了什么？”
“是啊，他们来找过我说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让我劝你回家。我想试探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反对了，然后我就一个人回去了，故意说我劝不动你我们还因此吵架了，然后他们就生气了。”
封忆南回答得很坦荡，坦荡中又夹着习以为常的无奈。
“你怎么没和我说？”
“一开始我觉得没必要，后来他们带我去和关昊吃饭再后来你就受伤了，我就没说了。你想回家吗，怪我没告诉你吗？”
她的表情让他自责，不应该这么不信任她，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对不起。”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各自思量。
封忆南吃饱了往后一倒，一伸懒腰看到看到掉落在玄关的鲜花，花瓣散了几片在地上。她先前太心急没注意到，他还带了花来。
她跳下沙发过去把花拿起来，抱在怀里走过来，小心的摸摸那些花瓣：“被压坏了一点。”
顾思北收拾好桌面见她还在抱着花在可惜，笑道：“喜欢我就每天送一束。”
“也不用那么浪费，我们生日快到了，我命令你到时再给我补一束。”
“好。”
“我们生日时我这部戏应该杀青了，这回我们可以好好过一次生日了。”
在一起那么多年，很多时候封忆南都在剧组过生，就算不在剧组，也被父母叫回家当做怀念儿子的工具人，他们真的没机会一起好好庆祝。
这次是个好机会，顾思北早早就在策划了，不需要有别人参加，只要他们两人就足够了。这一天他早早结束工作，一心回去准备，没想到还没离开工作室父母就找上门来了，还带着周柠。
顾思北和他们一直没什么可说的，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你们走吧。”
方敏拦住他：“思北，爸妈这次来不是要逼你回家，是来告诉你真相，你别再被她骗了。”
封天洋脸色比平时更加可怕：“我们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们和她断绝关系，你也不能再和她有联系。"
断绝关系？这威胁不到他，她和他都不在乎了。
他不想再听还是要走，周柠上来拦着他，也是在劝：“舅舅舅妈都知道了，他们请律师了，说要告忆南姐。”
“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看向父母那边。
原来周柠没完成任务，回去之后没几天就被找过去问话，她也为姐姐抱不平，就吵了起来。当时她口不择言，那件事脱口而出。
封天洋当时脸都绿了，抬起手几乎要打过去，是方敏拦下才让周柠免了挨打。
方敏听到这种事更是震惊，先是和周柠确认：“是忆南这样跟你说的？”
周柠被吓的只是点头。
方敏不敢相信丈夫会做出这样禽兽的事，又去问他。封天洋十分生气家人这样不信任自己，说自己没做过这种事，坚决要还自己清白，当下就请了律师过来。
来到儿子眼前，封天洋再次强调：“思北，我不知道封忆南出于什么目的这样诋毁养大她的父母。这件事我问心无愧，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顾思北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她为什么要骗他？
他还没理清头绪，马小奇和黄佳秀也来了，他们也是来跟他控诉封忆南的。
“她是知道你的身世才接近你的。”
“她害你失去奖学金。”
“是她害你失去试镜的机会。”
“是她在网络上散布你的谣言，是她害你的事业跌到谷底。”
“是她在你难过时幸灾乐祸。”
……
“不可能，你们别说了！”
顾思北受不了终于出声，这一声声一句句都重重的打在他身上。在他们口中封忆南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恶人，怎么可能……
“思北，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只能用法律手段追究她的责任，不要怪我们不顾亲情，是她做的太过分。”
顾思北马上阻止：“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她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父母都还在气头上：“女儿会这样诋毁自己的父亲吗？”
如果这些事传出去，就算不是真的，她也可能失去一切，现在的舆论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
封天洋和方敏见儿子这样，感觉看到让他回家的希望。就算他们不想承认，也知道封忆南就是谈判的筹码。
“我们也不想做的这么绝，她当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女儿，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她做的事不可能原谅。”
“思北，现在只要你肯定离开她跟我们回家，我们就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们想的不过是一家团聚而已。”
封天洋和方敏语重心长，声泪俱下，但顾思北只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他现在还不知道该相信谁，脑子一团乱，没有答案。
现在的他失魂落魄，终于答应：“给我几天时间。”
“好好好，我们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们不逼你。”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回家好好庆祝，也庆祝你回家。”
“不。我想静静，你们都走吧。”
父母不悦：“你还想去找封忆南？”
他们的语气让他心烦气躁：“如果这几天你们都等不了，就永远都别想让我回家了！”
他很少发脾气，这一次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只能先离开，让他好好想想，冷静冷静。
这样的事怎么冷静的了，封忆南是他的爱人，怎么会是他们口中的恶人？和她在一起时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开心，怎么会是假的，谁会一直演戏演那么多年。
混乱之间，马小奇的话又跳出来了：“其实你早就有感觉了吧，你就是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对事实而已。”
马小奇早就查到了关于封忆南的秘密，很多证据证明关于诋毁他的那些爆料都是她一手主导的。每次只要他的事业有一点起色就会被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阻挠。
她一直在他身边，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最能击垮他。
他一直都不愿意面对这些事，而今天的所有的事一起涌来，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不得不面对。
回想起来，刚上大学那会儿，拿奖学金的事对他来说本是十拿九稳的，那时钱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可是偏偏她就在自己考试时出事了，让他缺考。
她明明知道那次试镜对自己很重要，居然用一个游戏让自己失去那个机会，那一次他们还差点分手。
她故意把关昊做的事推到封天洋和方敏身上，是为了让他恨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是，他怀疑过，但最后都是他怪自己不信任她。
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恨他，那天为什么会救他呢？那一晚她哭得那样伤心，怎么会是不爱自己的呢。
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所有人都误会她了。
“思北，你还在忙吗？不是要早点回来过生日吗？”
天已经黑了，他还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封忆南的短信才让他记起还有过生日这事。
盯着短信看了好久好久，没有回复。
就在几天前他们还约定的好好的，就只有两人，庆祝一次完全属于彼此的生日。他定好了花，还跑了很多地方选好了求婚戒指。
他本来还想在今晚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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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最后的旅行
都快零点了，顾思北还没有回家。封忆南也睡不着，坐沙发上干等。
她盯着久久没有回复的信息出神，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来的那么快，自己都还没准备好。
她早就察觉到他的变化，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一声，当年他真的很好骗，物是人非了。
现在他都学会敷衍她了，白天时还说晚上会准时回来，现在蜡烛都烧了一轮又一轮了他还没出现。
蜡烛又灭了，借着窗外城市的灯光摸索，找到了装蜡烛的盒子，只剩最后一根了。继续点燃，插在了蛋糕的中间，照亮了生日快乐那几个字，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
以前每次生日都是他给她买蛋糕，给她过生日。这次是她买的，她突然想正式的好好的给他过一次生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没有机会了，也许他永远不会再来了。此前她还很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开始不确定了。
就在她看着那摇曳火光发呆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顾思北神情惊讶，手里也提着一个蛋糕。
“对不起，今晚有事回来晚了，差点错过生日。”
他还是那么温柔，走到她身边时轻轻依旧带着笑：“你怎么也买了蛋糕。”
“外面下雨了吗？”
“小雨。”
他的大衣声上还附着一些水珠，摸到他的手时感觉特别冰冷，可能是站在外面冻了很久。
她没有再问下去，顺势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触摸到他，才真正确认了这不是幻想，她笑了起来。
“你再晚一点回来就错过你的生日了，今天让我给你过一次生日。”
给你过一次生日……
顾思北突然愣住了，看着她欲言又止。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流程没有变化，两人间的气氛却不似从前，沉默了许多，好像他们之间能说的话已经没有多少了。
“你今天那么忙吗，怎么回来那么晚？”
“对，我在处理一些急事。”
“怪不得，你忘记之前说的生日给我补上一束花的。”
花是买了，他心神不宁忘在车上了。
“在车上我忘了拿，我去拿。”
“太晚了，明天再拿也行，你没忘就好。”
封忆南靠在顾思北怀里，玩着他的衬衫，漫不经心地说话。
他垂眸看她，静默良久。
“你是真的想让我回来吗？真心……想和我过生日吗？”
“真心的。”突然停顿，默默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你会相信吗？”
顾思北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信，想了那么久还是没想清楚。
她笑着，突然攀上他，拉近彼此的距离去吻他。她对他永远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不然他也不会陷得那么深。一开始他没有任何动作，可是没多久就再也克制不住回吻，将她抱起走进卧室。
不知道睡到了几点，他正要起来，身边的人也动了动，一伸手抱住他。
“吵醒你了？”
“嗯～”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他怀里，享受这最后的温存。
还有一点时间，他给她做了一顿饭。冰箱里没有多少存货，最后用仅剩的食材炒了两碗蛋炒饭。她抱着双臂在厨房外看着他，她一直在等他开口，想不到他却拖了一夜，到现在还是绝口不提。
她上前从后抱着他，整个人都挨在他身上。
“今天还去上班吗？”
他没说话。
“思北，我想去旅游，你陪我去好不好？”
封忆南计划的旅行目的地都是地广人稀的地方，沙漠、草原还有深山里的度假胜地，行程算下来也要十天左右。
出行匆忙，报了私人订制的旅行团，除了兼职导游的司机一辆耐造的越野车，就只有他们俩。
旅行说走就走，第二天他们就来到了草原上。这个时候的草原已经凋零，一望无际的黄，走在其中有股悲凉的感觉。
他们都穿着这里的民族服装，裙子随风摆动，那风也吹得她身上的饰品叮叮玲玲的响个不停。
“我们去那边吧。”
封忆南指向草原河流那边，那在蓝天的映衬下像一片明镜，就算枯黄也有一番别致的美。置身其中，真的能忘记很多事情。
她看向他时笑容却淡了下去，他明显心不在焉，都没在听她说话。
“你能装的开心一点吗，我只想好好玩一次而已。十天，你只要陪我演十天的戏就够了。”
顾思北被她的话刺醒，她是都知道了吗？
封忆南放开他的手，一个踏着草走远，那背影让他的心不得安宁。
他跟着跑上去，接近时封忆南突然回头，笑容灿烂，好像此前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重新握上她的手：“我们去骑马吧。”
“好。”
无忧无虑在草原上逛了一天，晚上还有篝火舞会。白天散落在无垠草原上的游客都聚在一起，一下子变成了热闹的地方。他们俩没加入热闹的队伍，只坐在人少的角落喝着酒看他们欢歌。
欢闹不断，一旁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是一对情侣在吵架，从他们吵的内容来看是一个犯错惹了另一个人生气，最后他们不欢而散分手了。
她问他：“一个人做错了事，还能被原谅吗？”
这话另有所指，顾思北思量再三给不出答案。
她笑了：“晚上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旅行匆忙，这不是最好时节。
她在感慨：“好想看看绿色的草原，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明年，或者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看长满绿草和小花的草原吗？”
顾思北还是回答不了，她也没再追问。
他们住的地方是草原上的蒙古包，每个房间像星星在天空中一样不规则的铺在草原之上，都有自己的专属小路，用彩灯指引。这会儿节目还未散场，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不疾不徐。
三天草原之行结束，第二站是沙漠，他们选的景点距离都很远，景点到景点之间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好在路上都风景，相比于城市的高楼大厦，这里每一处景致都令人赞叹。
既定的路程本就是一处景点，司机还兼职摄影师，到了打卡的地点精准停车，要给他们拍照。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明星，所以重复的工作也有了新奇点，给他们拍照时显得比平时积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