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怎么感觉对面的山那么熟悉。”李鸿渐回道。
“当然熟悉,我们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萧红玉笑道。
墨舜华听完说道:“娘,你是说对面是雪宫的后山?”
“不错。”说完萧红玉在那洞口处找了找,墨舜华走上前问道:“娘,你在找什么?”
“找到了,你们先让开。”萧红玉道,说完她手上用力,在那洞口处扭动了机关,只见开阔地的中心升起石柱,那石柱上面有一方玉盒,萧红玉走上前,将那玉盒打开,里面却摆着一梭金丝般的东西,她将那物件取出,将它展开,竟是件金光闪闪的金丝羽衣。
墨舜华见那羽衣煞是漂亮,说道:“娘,这衣服真的好看,女儿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萧红玉走到墨舜华面前,将那羽衣披在她的身上,忧伤道:“孩子,为娘欠你们的太多了,这件衣服乃是天山雪宫的镇宫之宝,威力不在纯钧剑之下,以后你便将它穿在身上。”
“娘,这么贵重的东西孩儿不能要。”墨舜华推辞道。
“我是宫主,我说能就能。从今往后,你就穿在身上,不许脱下来。”萧红玉语气坚定道。
“谢谢娘。”墨舜华开心道。
“不过这可是件杀人利器,你以后要当心使用,切勿伤了自己。”萧红玉严肃道。
“啊,原来这是件凶器?”墨舜华惊道。
“是啊,师父,舜华年纪这么小,叫她去杀人,那怎么行呢?”李鸿渐也问道。
“谁说穿着它就要杀人,它也可以防身。”萧红玉道。“孩子们,你们知道它叫什么吗?”
“什么?”二人问道。
“其实它才是‘舞落金羽’!”。萧红玉道。“此衣乃是金蚕蚕丝所制,普通的刀剑砍不断它,水火也不能奈何于它,更为精妙的是,先人得此宝物,找寻能工巧匠,将这蚕丝又经火淬,它竟然拉长了好多,而那韧性却丝毫不减,普通刀剑砍上去,刀剑便从切口处断开,这蚕丝极为精细,单是一根,怕是肉眼看不出来的,后来,便将它们织成衣衫,取名‘舞落金羽’!”
“那我们所学的‘舞落金羽’又是什么?”李鸿渐问道。
“当然也是门绝顶功夫,鸿渐,你练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此门功夫偏于阴柔,里面还有很多暗器的法门吗?”萧红玉道。
“这阴柔徒儿也确实感觉到了,暗器我只当是辅助,未曾多想。”李鸿渐道。
“嗯,这也不怪你,只是这门功夫配上这件衣服,才能显现其威力,无需多高的内力,只要将二者熟练配合,便是一等一的外家高手!”萧红玉傲道。
“娘啊,那这件衣服还是给李大哥穿吧。”墨舜华道。
“不,我刚才说过,此门功夫偏于阴柔,鸿渐修炼不合适,你武功低微,穿上这身衣服然后多多练习,就算是一流高手也难奈你何,至于鸿渐,他只将‘碧血寒冰掌’练好,武功自然大进。”
三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山间传来一阵啸声,萧红玉道:“是雪豹来了。”
二人一听大惊,问道:“那我们赶紧躲一下吧。”
“哼,一只雪豹就让你们怕成这样子。”萧红玉嗔道。
刚说两句,那雪豹便已跃到面前,露出獠牙,冲他们吼啸。
墨舜华很是害怕,藏到李鸿渐身后,李鸿渐抽出宝剑挡在二人面前,那豹子一个俯冲奔向三人,李鸿渐想用剑架住,可无奈那豹子力气大,三人连退几步,萧红玉道:“你们两个不要害怕,功夫都是白练的吗?用‘崖山游豹’与它周旋,趁机会攻它要害。”
二人听罢顿时惊醒,墨舜华也站到了前面,那豹子又扑了上来,二人闪转腾挪,也似那豹子一般,那豹子几下扑不到人,便有些急躁,直冲向李鸿渐,李鸿渐一个翻身躲开豹子,一剑刺向它的后腿,豹子行动迅捷,也轻易的将那一剑躲开,转身一铁掌拍了过去,李鸿渐连忙闪避,萧红玉在一旁见状,忙道:“舜华,‘气走中府过云门,汇于鱼际出少商,金丝绕指蓄神力,锋利难挡命归西。’打它脖颈!”
墨舜华听完便以口诀运气,将那蚕丝打出,谁知她是第一次使用,气走的不顺,运用的也不纯熟,那蚕丝到了雪豹身上竟像是软绵绵的毛发,竟未觉察,萧红玉见状喊道:“再来。”
墨舜华使了三遍,那豹子才觉挠痒一般,李鸿渐道:“舜华,你专心一点,我快支撑不住了。”
墨舜华见李鸿渐难以招架,心中一急,又打出一遍,那豹子‘嗷’的一声,啸了起来,转头又要攻向墨舜华,李鸿渐一个腾空跃到豹子头顶出,使出‘回首望月’直刺向它的面门,豹子一个侧身便已躲过,又听萧红玉说道:“天池天泉行气海,关内折向似雁排,中冲两侧飞金去,前后无门纳命来,封它来路!”
墨舜华听罢,那运气使丝的法门也稍微得心,连忙打出,那豹子一掌已然离她不远,墨舜华吓得闭上眼,只听那豹子一声惨叫,墨舜华睁开眼时,见它忽来那掌已是鲜血淋淋,豹子痛的在地上打滚,想要站起逃走,又被李鸿渐拦了去路,雪豹一声哀嚎,伏在地上,墨舜华与萧红玉方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萧红玉便道:“正好这三年也未开荤,今天就那它打个牙祭,鸿渐,将它宰了,烤与我们来吃。”
李鸿渐听了有些于心不忍,待在原地,墨舜华见状忙劝道:“娘啊,你看,它也是只母豹子,说不定窝里还有小豹子,倘若将它杀了,那些小的岂不是也活不成了。”
萧红玉见女儿慈心,便说道:“也罢,放它走吧。”
李鸿渐闪开去路,那豹子却仍是趴在那里不动,墨舜华走上前看了看,说道:“娘,这雪豹受了伤,怕是攀不了这岩壁了,我们得帮它治一下。”说完,将身上穿着的青衣撕下一块边角,去绑雪豹受伤的腿,起初那豹子还不住的低吟,莫舜华也只缓缓的安抚,待将它伤口绑好,莫舜华便站起身来,高兴道:“这下好了,有个三五日,它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倘若真有小豹子,他们可是撑不了三五日啊。”李鸿渐忧道。
莫舜华一听,应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可惜它不会说话,不然我们可以去它家里看看,将小家伙带到这里来。”
“哎,先别想了,也未必真的就有小豹子啊。”李鸿渐安慰道。
三人一豹席地休整,到了傍晚,那豹子便有些焦躁起来,直冲着旁边的岩壁嚎叫起来,三人望向它吼的方向,料定它的巢穴里有些小家伙,莫舜华急道:“李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小豹子没了妈妈,会被饿死的。”
“你先别急,待我去看看。”说完,李鸿渐施展‘崖山游豹’在那山崖上辗转腾跳,闲庭信步,活脱脱也像一只雪豹。
寻了良久,李鸿渐发现一处不太陡的崖壁上似乎有个洞穴,他连忙攀爬过去,果间里面有两只小雪豹,似是刚出生不久,他便将两个幼崽装入怀里,沿着原路返回了。
回到那台子上,李鸿渐将两只幼崽放到它的身边,见那雪豹不住的舔着它们,萧红玉心下一阵酸楚,又想起了墨舜英,眼角流下泪来,那幼崽已是嗷嗷待哺,见了妈妈一头便扎进怀里,奶了起来。
墨舜华扶着萧红玉坐下,李鸿渐便道:“看这两个小豹子吃奶,我也饿了,师父,你与舜华在此等着,我去寻些吃的,夜里这山里冷,顺便捡些干柴回来。”
“那你可要小心啊,李大哥。”墨舜华道。
“嗯,你就在此好好陪着师父吧,师父,我去了。”说完,李鸿渐拿起剑便又从来时的通道返回了。
过了两个时辰,李鸿渐背上背着一捆干柴,一只胳膊夹着一捆,另一只手拖着一只岩羊回来了,墨舜华见状,连忙上前帮他都卸下,帮他擦擦汗问道:“累坏了吧。”
李鸿渐见墨舜华如此关心,心里越发甜蜜道:“不累。”割了一条羊腿扔与那雪豹,对萧红玉道:“师父,你与舜华往里走走,我在这洞口生个火,将这羊烤了,也能挡挡外面的寒气,哦,对了我在外面捡了两个个木桶,盛了些水回来,你与舜华喝吧。”说完便将柴火拉倒洞口处,准备生火。
萧红玉见李鸿渐如此心细更是喜欢,拿起一个木桶递给墨舜华示意道:“去。”
墨舜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便拿着木桶过去说道:“李大哥,你也喝点。”
李鸿渐笑道:“不用,你们喝吧,适才我盛水的时候已经喝饱了,这水不多,你们留着就行,等天明我再去打些回来。”
莫舜华却执意不将那木桶放下,李鸿渐见她坚持,便用嘴抿了几口道:“好了,留给你们吧。”
莫舜华将那木桶揽到怀里,轻轻转动,转到李鸿渐留下唇印的地方,将朱唇搭在上面,羞涩的喝了起来。
李鸿渐见她面若桃花,目如繁星,心里不禁一荡,可在这□□升腾之时却听到萧红玉咳嗽了两声道:“鸿渐,快烤些肉来,为师饿得不行了。”
“是,师父。”李鸿渐尴尬的转过身,去生火烤肉了。
如此过了七八日,那雪豹伤口痊愈,已然不影响行动,便将两个幼崽叼回自己的住处,每日,竟都送些野物过来,萧红玉趁此机会让二人观察那雪豹如何与悬崖陡壁上往来穿梭,二人亦是用心体会,不觉那‘崖山游豹’已更上层楼。
再说李乾中率人于山中查找,找了几天也未见踪影,便留了些人手分头寻找,自己先行回雪宫去了,一连又是仨月,三人却是杳无音讯,他不禁心头有些懊恼,但转念一想,下山的路已然被断,他们定是在这山中,而那萧红玉又行动不便,自是不会走远,只要在寻一段时间,定能将他们找到。
一晚,李乾中吃了些酒,自行来到后山山洞,想起萧红玉教李鸿渐、墨舜华的招式,不自觉的练了起来,可练着练着,突然将手里的刀扔到在地,恶狠狠地说道:“哼,臭婆娘,只有招式没有心法,这武功练起来便像是没有灵魂的□□,凭你外表多鲜丽,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说完打开密道走了进去,又沿萧红玉等人所走的密道出去,出了洞他拿着刀到处乱砍一阵,突然见山谷对面的崖壁上似乎有光,便使劲摇了摇头,凝神看了看,果然是火光,他暗自揣度,那半山之中怎会有火光,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莫非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哈哈哈,他们竟然在那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乾中大声笑道,随即回去叫了些人手沿那有火的方向走去,走到山下已是天明,见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并无可以攀爬落脚之处,李乾中奇道:“这里高有百丈,他们是怎样上去的,即便二人都会‘崖山游豹’也不可能负着萧红玉上去,莫非是另一边有密道通过。”于是留了几人在此看守,带着剩下的人绕到山前再去寻找。
李鸿渐正出来接水捡柴,却见远处来了一行人,他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乾中,李鸿渐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向石屋跑去,不曾想却被李乾中发现,便连忙率人追来,到了屋里却不见了李鸿渐,连忙命人四处查看是否有机关密室之类的,手下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李乾中见那屋里只有一个灶台,一方石床,又命人将石床扒开,也未见得机关密道,他走到灶台前看了看,见那灶炉下面的柴火却是新的,便连忙抽出刀向下插去,果然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李乾中大喜,命人将那柴火取出,发现了密道入口,他派两人先行下去,自己跟在了后面。
李鸿渐快速回到二人身边,将事情告知,萧红玉思量半天说道:“杀出去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向上爬去,翻过山顶。”
“可是这里离山顶还有数十丈,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如何过去。”墨舜华问道。
“你忘了,我们二人都会‘崖山游豹’,况且之前我去找小豹子的时候也爬过,应该可以。”李鸿渐道。“我背着师父在前,你跟在我们的后面。”
“就这样,走吧。”萧红玉道。
李鸿渐背着萧红玉,用腰带将二人绑在一起,便向那山崖上爬去,墨舜华见那山崖深不见底,却是十分害怕,脚下不听使唤,李鸿渐便安慰道:“舜华莫怕,之前你不是说过你与大师兄也曾下的山谷,你自己不也上去了嘛。”
“可是这完全不一样啊,那里只有七八丈高,这里至少得有百丈,我~”吓得墨舜华已经说不出话来。
“都一样,你且将这里当作那山谷,慢慢的便能过来了。”李鸿渐安慰道。
墨舜华闭着眼深吸几口气,迈开步子向前,李鸿渐见状顿时也安了心,刚爬出几丈远听后面传来喊声,原来是李乾中一行人已经赶到。李乾中见三人悬在石壁上,自己虽曾偷学过‘崖山游豹’,却不知法门,便不敢向前追赶,突然他心生歹计,命人寻些石头向三人掷去,墨舜华本来就紧张,见那石头不断的砸向自己越发害怕,脚下也滑了起来。
李鸿渐只道:“舜华,莫管那些石头,你只管向前,爬的越远,那石头便越打不到你。”
墨舜华听了醒了过来,脚下生根,手上用力又往前爬去,那李乾中一看便急了,抽出刀来向墨舜华掷去,李鸿渐大叫:“小心!”墨舜华回头一看一刀像自己飞来,心下一慌手上没了力气,脚下一滑,坠下山崖!
“舜华!”
“女儿!”
墨舜华仰着身子往下坠,那秘籍便从胸口处掉落,李乾中见状,连忙施展轻功去接那秘籍,不料秘籍到手脚下却已无根,李乾中便带着秘籍掉下山崖。
萧红玉跟李鸿渐见墨舜华掉下山崖均是悲痛,伤心之时,却突然见一条闪电奔向墨舜华,将她稳稳的接住,原来竟是墨舜华放过的那只雪豹,墨舜华惊魂未定,死死的抱住那雪豹,不一会便将她驮到了山顶,萧李二人见状大喜,也加快了脚步,到了山顶。
李鸿渐解开腰带冲到墨舜华面前,见她无事一把将其搂入怀中,道:“伤到没有。”
墨舜华将头伏在李鸿渐的胸口上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倘若你掉下山崖,我也不活了。”李鸿渐激动道。
墨舜华撑开二人,用手遮住他的嘴温柔道:“鸿渐哥哥,刚才我掉下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只有娘跟你。”
李鸿渐听她一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道:“此生此世,永不分离。”又将她揽入怀中。
萧红玉走上前来道:“孩子,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心了?”
“娘,你也没事吧。”墨舜华道。
“没事,哎,这次多亏了这雪豹。”萧红玉叹道。
“这也是舜华好人有好报。”李鸿渐喜道。
三人走到那雪豹面前,墨舜华冲那雪豹道:“今日多亏了,救得我的性命,谢谢你。”
那雪豹似是听懂她的言语,用身体蹭了蹭它,跳跃着离开了。
“娘,鸿渐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墨舜华问道。
“李乾中那狗贼已食了恶果,我们回雪宫。”萧红玉道。
来到雪宫,萧红玉亮明身份,有些故人便将她认出,萧红玉听了墨舜华的话跟随李乾中一起来的人也未追究,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皆遣散了。唯独不见了李仁中,原来自耶律宁真走后,李仁丰因不舍她,便偷偷的跟着她去了西夏。三人在此又休整了数月,萧红玉将宫内之事重新安排好便考虑李墨二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