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元回到师门,便着手处理两派的事务,又将董洪方找来,说道:“师弟,一年后我便要正式接手玉真门,御剑门里除了我便是你入门时间最长,因此,你以后要多帮我处理门中的事务,再过几个月我便要动身前往山东,从现在开始,你要更辛苦一些,带着其余七位师弟练剑的同时,也要多跟我一起掌管门内的事务。”
“是,师兄,我一定竭尽全力。”董洪方道。
“对了,还有一事,十分机要,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师弟去暗中查一下,我怀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世上。”张乾元道。
“这怎么可能,前番不是已经见到师父的遗骸了吗?”董洪方惊道。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本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去查,可我诸事在身,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这件事也得交给你来做,时间很紧,御剑门的规模不比玉真门,最近我还需要多费些时日勤练武功,不能丢了御剑门的脸。”张乾元道。
“师兄,你放心,师弟一定不会负你所托。”董洪方道。
“咱们御剑门这几年历经劫难,元气大伤,今日我便将‘八荒剑阵’跟‘风云万里图’交于你,即日起你不紧要勤加练习,更要保护好,我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有什么不懂的,大可问我。”张乾元说完,拿出剑谱与‘风云万里图’递与董洪方。
董洪方接过,又询问道:“那师兄还有别的安排吗?”
“你先去忙吧,千万把这两件东西收好,有事的话我再喊你。”张乾元回道。
董洪方记下师兄的话转身走了,张乾元便回到房内,拿出‘冰火石’练起功来。
白羽琳自离了程飞飞,与田婉去了长白山,到了白云涧,田婉却要进去被白羽琳拦下,道:“田夫人,我不能回去,你若要去便自己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田婉知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回来,瞅了一眼道:“好吧,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谁在里面。”
田婉去了不久便回来了,白羽琳便问道:“夫人,家中有谁?”
“只是两位老者跟一些家丁,你哥哥未曾回来。”田婉道。
白羽琳伫立良久,看着庄子发呆,不禁落下泪来,田婉见她如此,说道:“这里又没什么客店,都是些散落的人家,我们去哪里落脚?”
白羽琳这才回过神来说道:“田夫人既然要找自己的孩子,为何不在庄里借住?”
田婉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又问道:“庄上除了你与你的哥哥,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没有。”白羽琳回道。
“那你身边的丫鬟侍女可有与你年龄相仿的?”田婉又问道。
“只有一个,比我小四岁。”白羽琳道。
“那你父母的坟在哪里?”田婉道。
“夫人为何问这个?”白羽琳道。
“你只说便是。”田婉道。
“我与哥哥从未见过。”白羽琳回道。
“你在骗我?”田婉怒道。
“琳儿说的是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家里人都不知道,爷爷也从未跟我们说过。”白羽琳道。
“那这附近有几户人家?”田婉道。
“一共三十二户,与我年纪相仿的只有四人。”白羽琳知她要问便抢先说道。
“带我去。”说完,田婉推搡着白羽琳便去查看。
二人去那些人家查看一番,田婉也不知哪个是她的女儿,思道:“看来得多待些日子,慢慢打听,看看这些人家的女孩哪个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于是便问白羽琳道:“我不喜在别人家借住,此处没有歇脚的地方,我需在这多带些时日,你可有安静的地方能去?”
白羽琳想了半天道:“倒是有个山洞,不过离这很远。”
田婉听她这样说,思道:“不如就去那里安身,这小姑娘不肯回家,我便让她一人在山洞待着,自己再来寻找。”
“那你带路吧。”田婉道。
二人不多停留,径往山中走去,从白天走到日暮方才走到,原来不是别处,正是‘赤火寒玉龙’的洞里,来到崖前,白羽琳见当初搭的那条简易铁索桥还在,便与田婉飞身过去,行到洞里,又拿出玉箫吹于那些小蛇,方才来到里面,白羽琳来到深涧边,却不见了那大蛇,只得进了那玉石洞中,抬头一望,满目星光,脚下红彤彤的火光,将这山洞照亮,真是人间奇境。二人在此过了一夜,第二日,田婉便说道:“既然你不愿回家,那便自己在这,我再去白云涧盯上几日。”
白羽琳道了一声:“好。”将田婉送出洞外,只身回来,又看过一遍景色,心里哀伤不已。
如此过了几日,不见田婉回来,白羽琳也有些无聊,便每日在深涧旁吹那玉箫,一晚,正逢月圆,白羽琳躺在洞内,见那月亮如玉盘在顶,七星聚会,月光透过山顶,正巧落在石镜上,那石镜反衬,又将月光折到洞壁,白羽琳顺着月光看去,隐约间看到洞壁里有些景象,她连忙跑过去,仔细查看,见那洞壁里面似是有人在吹箫,白羽琳心里诧异,又见月光缓缓移动,映射出一支谱曲,她用心记下每一个音节,拿出玉箫跟着吹了起来,如此竟是过了一夜,待那太阳东升,明月悄退,那曲子也便结束。
“这真是鬼斧神工,竟然有人异想天开,将此曲隐刻在洞壁上,只得在机缘巧合下才会被发现。”白羽琳将那曲子连着吹过,顿时感到心旷神怡,真气充盈。
“没想到这曲子不仅如仙乐一般,还竟有如此威力。”白羽琳大喜,又连续吹了几遍,将它记熟,跑到外面深呼吸了一番。
一夜未睡,白羽琳有些困倦,便收了玉箫摘了几个果子裹腹,回到洞里睡下。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东西在身边,白羽琳连忙睁眼,不是别的,竟是‘赤火寒玉龙’,白羽琳大喜道:“大蛇,你来了,我在这好几天未曾见你,不知你去了哪里。”
那蛇轻轻的蹭着她,然后转头出了洞,白羽琳便连忙跟了过去,却在门口见到堆着些东西,白羽琳上前查看,似是‘千年人参’的模样,却通体红色,白羽琳问道:“这是什么?”
大蛇卷起尾巴,将那些东西送到白羽琳的嘴边,白羽琳忙问道:“你是让我吃了?”
大蛇点点头,白羽琳疑惑的看了看,见那大蛇又是点了几下,便将一根送到嘴里,她嚼了嚼道:“有些咸味有些腥,还有点汁水。”
话刚说完,那汁水便从嘴里流了几滴出来,白羽琳连忙用手去擦,却见那汁水似血一般殷红,她顿时吃了一惊说道:“这是血吗?”
大蛇点点头,却将白羽琳吓了一跳,慌忙将那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道:“哎呀,我才不要吃。”
大蛇却又将那物捡起,送到她的嘴边,示意她吃下去,白羽琳无奈,只得硬生生的吃完一个,再要吃时,她便推脱饱了。
吃完东西,白羽琳伸了个懒腰说道:“大蛇,昨晚我在洞里发现了一首曲子,我吹给你听,吹完我要休息一会。”
那蛇便盘曲在地,静静地听她吹完,“怎么样,好听吗?”白羽琳问道。
大蛇也不应她,转头回了洞中,在那昨晚显示曲子的洞壁旁停下,用尾巴不停的拍打洞壁。
白羽琳很是纳闷,便问道:“你也知道这里?”大蛇点点头,尾巴还在敲打。
“你是说里面有东西?”白羽琳道。
大蛇点头。
“可是怎么打开?”白羽琳问道。
大蛇将头蹭过白羽琳的手,尾巴依旧不停的敲打着。
“你的意思让我用掌力震开?”白羽琳道。
大蛇还是点头。
“可是我怕内力不够啊。”白羽琳无奈道。
大蛇连忙爬出洞,将那一堆血色的人参放到白羽琳的怀里,白羽琳道:“你的意思是都让我吃下,这个东西能增强我的内力?”
大蛇又是点头。
“好吧,可是我一次吃不多,不如这几天再吃完,然后再打开吧。”
大蛇似是有些焦急,摇了摇头。
“那我尽力吧。”白羽琳道。
白羽琳忍着腥味将那些都吃掉躺在地上道:“好了,都吃完了,不过我动不了了,容我消化消化。”
大蛇便也躺在白羽琳身边,陪她睡着了。
到了夜晚,白羽琳方才睡醒,却觉得体内气血澎湃,想要发泄出来,大蛇连忙甩尾示意她去打那洞壁,白羽琳想起白天的事情,运起真气‘嘭’的一掌,那洞壁便裂开了。
白羽琳吃了一惊,方才明白大蛇为何让她吃下那些东西。
她在洞壁里翻了几翻,发现了一片锦缎,见两面都有字迹,便看了起来,正面画着一男一女还有一条大蛇,立于深涧边,男的在此舞剑,女的在旁边吹箫,大蛇便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时头上还有角,旁边一堆东西便是早上白羽琳吃下的。画的旁边注着一行小字道:“仙侠剑侣,遁世于此,观桃源之景,闻星河之曲,免于俗世,逍遥自在。”又画有几幅小画,那大蛇旁注记‘赤火寒玉龙’,那堆东西旁注记‘血灵参’,白羽琳方才得知自己吃的叫做‘血灵参’。
翻过锦缎,便是那首曲子,末尾又标注‘九天星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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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池学武堪造化 官道救人知事发
天池学武堪造化 官道救人知事发
白羽琳见那锦缎上记着这曲子名叫‘九天星河曲’,心里赞道:“这二位创作此曲,定是在这洞里,夜间仰卧于地上,观那九天星河而作,却是应景,作这曲子的前辈想必定是世外高人,上面这‘赤火寒玉龙’也就是大蛇,看来它也却非凡物,我竟然有幸得此奇遇,真是天大的造化。”
“大蛇,这两位可是你的主人?”白羽琳问道。
那大蛇点头示意。
“那他们是不是隐居在此?”白羽琳接着问道。
大蛇又接着跑出洞外,来到涧边,白羽琳跟着出来,那蛇伸头往涧下望去,白羽琳思道:“莫非他们两位居住在下面?”还在思量间,突然被‘赤火寒玉龙’一尾巴甩将下去,白羽琳却在空中大声喊叫,那蛇似箭一样窜了下来,将她稳稳的接住,白羽琳伏在它的身上,眼见便要掉入岩浆之中,‘赤火寒玉龙’用尾巴缠住白羽琳,将她抛在了岸边!
白羽琳轻轻着地,那大蛇游回到岸上,惊魂未定之际又见那大蛇转头,顺着蛇头方向看去,见又是一个山洞,白羽琳跟在它的后面进去,却见里面满满的各色晶石,走到最里面,却见一堆晶石上面躺着把玉箫,旁边刻有‘云晶玉箫’四字。
白羽琳将那玉箫拿起,自语道:“莫非这就是那位女前辈所持的?”
双手抬起,将那玉箫放在嘴边,第一声发出,白羽琳便被陶醉,这箫声之美简直无与伦比。待将整首曲子吹完,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那大蛇见她杵在原地,便用身体蹭了蹭她,白羽琳这才清醒,对‘赤火寒玉龙’道:“这玉箫真是罕见,吹出来的曲子让人入神,大蛇,想必你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玉箫的声音了吧。”
那大蛇似人一般动了情,眼睛竟然有些湿润,白羽琳忙安慰道:“以后就由我吹给你听好不好。”
大蛇绕在她的身边,显得极为顺从,白羽琳道:“天要黑了,我们是不是上去过夜?”
那‘赤火寒玉龙’却扭转身子,又将她带回洞中,来到摆放‘云晶玉箫’的地方,用尾巴缠住最外面的云晶石往一边掰去,突地后面的却又闪开一扇门,白羽琳惊讶道:“这里却似个藏宝地,如此多的石洞,不知里面又是什么?”她便跟在那蛇后面走了进去。
入了那石洞,见里面摆着两副水晶棺,透过棺体见有两人各躺在里面,白羽琳思道:“莫非这就是那画上的两位前辈?”走上前去查看,见二人皆是童颜白发,面容安详,身体却无半点腐烂,白羽琳奇道:“自我上次来这里也有一年之久了,那时便未曾见这两位前辈,想来早已作古,为何这尸身却完好无损,倒也奇怪。”她在这两幅棺前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女白羽琳,来到此地,扰了两位前辈的清净,望前辈见谅。”说完便要起身,熟料那‘赤火寒玉龙’却又将她按了下去,白羽琳不解的问道:“大蛇,你这是做什么?”那‘赤火寒玉龙’用尾巴扫了扫两个棺底,白羽琳连忙去看,却见那棺底处似有机关,伸手去按时那机关处便弹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本书,写道:“凤舞九天”,书的下面便是一段白锦,白羽琳将它们取出,打开那书翻看,原来这书里记载的便是‘凤舞九天’的心法招式,用的兵器竟然是那段白锦,将那白锦展开原来是件白衫,只那衣袖却有两三丈长,白羽琳道:“大蛇,你将此物与我,莫非是让我练习?”
那大蛇点点头,白羽琳十分高兴,便道:“好,反正在此闲来无事,我们上去后我就开始练。”
那大蛇却似不同意她所说,止不住的摇头,白羽琳道:“在这里练?”
大蛇点头赞同。
白羽琳无法,只得来到洞外,按那书开始练习。
如此过了七八日,白羽琳早将那招式熟练,大蛇也只每日与她送些‘血灵参’来吃,白羽琳起初也有些抵制,后来也便慢慢适应了。
这日,白羽琳将那招式又演练了几遍,便又有些焦躁,道:“大蛇,我在这呆了许久,这招式都已纯熟,我们便上去吧,田夫人找不到我便会着急的。”
那大蛇却不应她,来到岩浆边,又将尾巴一甩,那岩浆便如火龙般扑向白羽琳,白羽琳顿时大惊,连忙飞身去躲,还未落地,又扑了过来,躲了数十次,却未觉身体疲惫,反而越发的轻盈,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便将那‘凤舞九天’用上了,又过了十数下,那‘赤火寒玉龙’方才停止,来到她的身边,白羽琳娇嗔道:“大蛇,你这是做什么,岂不知这熔岩温度极高,你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往我身上打,倘若沾上半点,我便要被融化了。”
‘赤火寒玉龙’也未理会,将头转向‘凤舞九天’那本书,白羽琳这才明白过来,适才躲闪间,自己已全力将那‘凤舞九天’发挥出来,明白了大蛇的用意,白羽琳便低声道:“是我误会你了,你刚才便是想来试探我的身法,才这样做的,对不对。”
大蛇点点头,白羽琳又见大蛇的尾部鳞片已被那熔岩灼焦,走过去抚摸半天掉下了眼泪,大蛇轻偎在她身边,白羽琳道:“疼吗?”那蛇却朝他吐吐信子,伏在旁边。
白羽琳将‘疼吗’两字说出,脑海中突然想起她与张乾元的贺兰山之夜,那时张乾元重伤下山来寻她之时她便问过,又回忆起两人往日种种,心里一阵悲凉,趴在‘赤火寒玉龙’身上流起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琳在那大蛇身边醒来,便起来伸了个懒腰,大蛇又与她拿来一些‘血灵参’,不同的是此次却又多了些果子,白羽琳见了狼吞虎咽起来,吃完抹抹嘴道:“许久没吃真是可口。”‘赤火寒玉龙’见她吃完,便忙摇尾示意跟着它,一人一蛇往前走着,转了个弯却见两条铁索直冲到上面,那大蛇便攀附着向上爬去,白羽琳见状便连忙跃了上去,岂料那铁索光滑,她离地只一丈便要落下,到了地面,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那件锦衫,于是连忙将其穿在身上,又试着向上攀去,感觉快要下落,便伸出衣袖,缠住那铁索,身子方才定住,眼见要到一半,大蛇突然伸出尾巴向她攻去,白羽琳措手不及,便又落了下来,快要着地的时候便又甩出衣袖,缠住铁索,方才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