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奈的笑了笑,司马天海见韩烟霞已稳住,便拉回正题道:“二老的心意也都如愿了,那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韩烟霞心情大悦,忙上前道:“你派人带去的八荒剑阵跟六合剑法我都看过了,这两本剑法融合到是没问题,八剑合一却是有些难度,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众人听罢大喜,张乾元惊诧道:“真有八剑合一这事?”
韩烟霞见他如此,不屑道:“我也就是女儿身,不喜欢舞刀弄枪的,要是再让我年轻三十岁,这天下第一剑非我莫属。”李鸿渐早已急不可耐,恭敬的说道:“那就请韩姑姑指点我们这些晚辈,若是功成,韩姑姑非但只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我看当代第一女侠的称号也能但当得起。”众人明白他的意思,也都连忙附和,韩烟霞十分得意,做高姿态道:“其实也很简单,一人练剑,两本剑谱就像是一君一臣,一主一辅,以八荒剑阵的威力为主,同时融入六合剑法的关联性,使其更加连贯顺畅,这一点只要是内功精纯一些,能够以内催外,再将两本剑法练好,那普通人只需三五年的时间,一流的高手也就一年左右,向天海这种我看三两个月就足够了。”司马天海听罢心下佩服道:“姑姑说的一点没错,不过天海愚钝,三个月确实练成了,我当时心下犹疑,觉得来的有些太容易,便又闭关三月,可这后三个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便出关了。”韩烟霞点点头,接着说道:“再说这八剑合一,最主要的就是八人心意相通,临敌之时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否则受害的不只是自己,连一起布阵的人也会受到波及。还有这前提便是这八个人都得是精通剑法之人。”司马天海听罢有些失落,这些人中,只四人剑法精熟,白羽裳以往都是以掌力对敌,白羽琳用的是两段白绸,墨舜华虽说出自御剑门,但自从学了舞落金羽剑术也就弃了,何况眼下还少一人,想罢叹了口气,向众人说道:“确实难度不小,七人当中只有四人用剑,白姑娘用的是白绸,羽裳对敌用的是掌力,莫姑娘则是舞落金羽,再者即便是宁真、如梦,或者五行门的人剑术都没有达到如此境界,若是从头练起,恐怕为时已晚。”,张乾元道:“王凌峰前辈乃是全真教的用剑高手,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司马天海摇摇头道:“八荒剑阵你我都自幼修炼,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炼成的,何况似他这等年纪,从头再来怕是不会太快的。”,众人心知肚明,也都低下了头,却见宗杲大师站起身来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到有一言,诸位不妨听听。”司马天海忙请道:“大事请将。”宗杲走道厅中两手合十站在原地,口中默念起经文来,众人不解间,却见宗杲身形缓慢,将右手食指无名指指在地上,又在厅中转了一圈,两指每缓缓经过一人面门,都让人觉得有股清风掠过,回到原地收身立定,又道一声:“阿弥陀佛。”司马天海说道:“大师的意思是以内息化为剑气,使出八荒剑阵,可是他们三人当中也只有白姑娘内力有此修为,羽裳勉强可以,但舜华似乎还未到如此境界。”宗杲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即见如来,何滞于物相。”众人还在品读,宗杲却走到张乾元面前道:“施主,请手中剑。”张乾元连忙起身将工布剑奉上,宗杲双手接过,回到中央,剑未出鞘,已被他一只手抓住剑柄,慢慢的将剑舞出,过了十余招后,工布剑正横在手中,持剑之臂缓缓向后撤出,剑身竟也从鞘中抽出,直到剑尖,宗杲忽然加快了身形,那剑身剑鞘竟似连在一起,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忽快忽慢,忽进忽出,一剑一鞘竟被他用的随心所欲,从容不迫,众人看罢,无不叹服!又过了二十余招,剑身入鞘,宗杲又将工布还与张乾元。
厅上登时安静了起来,过了良久,才听韩烟霞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刚才的话收回,你这剑舞的也能把别人砍成麻瓜。”宗杲听了,忙合十道:“罪孽罪孽。”众人大笑起来。
宗杲大师为众人解了惑,张乾元便将七把剑分下,分别是司马天海持龙渊、司马天宇持巨阙、白羽裳持承影、白羽琳持鱼肠、墨舜华持纯钧、李鸿渐持太阿,自己则留下工布,分剑完毕,张乾元叹道:“眼下只有湛卢在岳大哥手中,这几日大家便开始修炼吧,岳大哥那里我也得亲自去一趟了,天海兄,总坛这里的事就暂由你来掌管,辛苦一下。”司马天海点头道:“你就放心的去吧,练剑的事就交给我了,除了我跟天宇,他们虽然没有练过八荒剑阵,但这些年下来耳濡目染,对于招式早已是了然于胸,我想很快就会练成,至于六合剑法,我也会教他们的,这是六合剑法的剑谱,你带在身上,若有空闲便拿出来看看,以你的悟性,估计等到再见时也能融会贯通了。”说完拿出六合剑法的剑谱递与张乾元,张乾元接过剑谱会心一笑,抄手向众人望去,白羽琳心下难舍,想要跟随,张乾元道:“岳大哥就在附近,你就放心吧,等他胜利后我便回来。”说完将剑谱放到怀里,出了厅堂。
张乾元只身一人,从玉真门手下问得消息,岳飞此时正在郾城驻扎,便马不停蹄的赶向那里,等到了城外二十多里,却见一排排的金兵铁骑铺天盖地的向岳家军逼近,而岳家军只有一小片,两军对比兵力悬殊,张乾元心下大惊,果真被司马天海说中,岳大哥的兵力确实分散了,这重装骑兵跟西夏那些如出一辙,还配有战马,连战马都身披重铠,定是铁浮屠无疑,铁浮屠两旁是拐子马,看来金兀术这次是铁了心要与岳大哥决一死战,可眼下实力悬殊,岳大哥的处境当真十分危险。不敢再做停留,张乾元便策马向前,直往两军方向奔去。
张乾元无法从正面直往,只能绕开金兵前行,行了半晌方才从旁看清阵势,金兵慢慢的从旁包围,渐渐的将岳家军围在垓心,而岳家军中只有为数不多的背嵬军,张乾元心下十分着急,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岳家军却突然发动袭击,率先冲上去的却是宋军步卒,张乾元纳闷,如此面对金军的钢铁洪流般的重装骑兵,这些血肉之躯岂不是白白送死,正自叹息,却见那些步兵手持□□还有大斧来到铁浮屠面前时突然俯低了身体,冲到了马身下面,张乾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些步卒在做什么,他们竟然连命都不要了,片刻之后,却突然见到铁浮屠一排排的倒了下去,张乾元瞬间明白,这些步卒正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胜利,只有这样,才能攻击铁浮屠唯一的弱点,马蹄!这一幕是如此的震撼,张乾元愣住了,眼睛湿润了,他还在想这是为什么,是什么样的信仰让这些人如此的义无反顾?是皇帝的命令,是岳飞的人格魅力?还是保家卫国的雄心,此刻他虽然思绪万千,等回过神来看时,见金兵已然主动出击,铁浮屠虽然倒了,但后面的骑兵却是一拥而上,向岳家军冲去,一次被打了回来,又来第二次,第二次被打了回来,还有第三次,如此反复冲杀,才是金军骑兵最大的利器,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张乾元突然发现岳家军中竟有一员猛将,单骑献阵,径直往金国大军中冲杀进去,张乾元懵了,远远的看不清此人是谁,心中却是一股敬佩之情勃发,只见那人单枪匹马杀进,竟有万夫不当之勇,边冲杀边像是再寻找什么,张乾元缓缓靠近,发现那人银枪白马,正是杨再兴!他在寻找什么?放眼望去,张乾元突见金军帐中,大纛之下,坐着的正是金兀术,他顿时明白过来,杨再兴搜寻的正是此人,所谓擒贼擒王,既然金兀术此番的目的是岳飞,那杨再兴亦可以选择擒杀金兀术,可毕竟是万军丛中,不管是谁都无法做到,杨再兴激战半晌,身上多处受伤,可依旧屹立不倒,张乾元此时已然也来到金军阵侧,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工布出鞘,八荒剑阵使出,顿时扫到一片,但金兵也似蚂蚁一般瞬间又涌了上来,张乾元知道不能恋战,横出一剑将身前的敌人击退,纵身跃到上方,又使出崖山游豹在金军头顶游走,金兀术远远望见张乾元冲他而来,这身形他又怎能不知,连忙走出大纛,翻身上马,大喊一声,周围的金兵便让开了一条路,金兀术连抽几下马背,一溜烟的逃跑了,只这一下,金兵军心散了,便开始浮动,岳飞看见,也认出了张乾元,又见金军大纛后撤,连忙挥喊:“全军出击,杀。”岳家军士气大振,如海浪般冲向金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暗了下来,金兵早已尸横遍野,溃败逃走!
“大哥!”等金军败逃,张乾元来见岳飞喊道。岳飞心下大喜笑道:“哈哈哈,贤弟,我从远处看时便知是你,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竟然是在这里重逢。”张乾元向前拉住岳飞的手道:“大哥这一战,以少胜多,金兵溃逃,岳家军当真天下无敌!”岳飞见他夸赞,便说道:“还是得仰仗众军士,前锋步兵为了攻破铁浮屠,伤亡很大,不少兄弟都惨死在金军的铁蹄之下。”说着岳飞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张乾元也是一样,转而笑道:“不过今日还是胜了,这一仗下来那些阵亡的将士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岳飞也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适才见你奋勇跃进金军阵中,直冲向金兀术,见他仓皇逃窜,我便知这一仗定会拿下。”张乾元回道:“我是见大哥阵中一员猛将单骑献阵,倍受感动,看出他要在万人丛中擒杀金兀术才上前帮忙的,那位银枪白马的将军定是杨再兴杨大哥无疑了。”岳飞点头道:“不错,正是杨再兴将军,不过他多处受伤,正在后面包扎,走我带你去看看。”说完便拉着张乾元的手向后方走去。
二人来到阵容,寻得杨再兴,张乾元忙抄手道:“杨大哥!”杨再兴见是张乾元来到,连忙起身,高兴道:“张兄弟,果然是你,刚才我见你从侧面闯入金兵大军之中,直冲金兀术而去,如入无人之境。”张乾元谦让道:“哪里赶得上杨大哥,是你身先士卒,孤身献阵,我也是被你的英勇所感动。”岳飞听罢说道:“唉,你二人就不必谦让了,此番大胜,你二人居功至伟,岳家军的全体将士都是好样的!”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杨再兴只笑了两声,气力便跟不上了,正如岳飞所言,此战杨再兴全身上下竟有二十多处伤口,杨再兴连咳几声,两人连忙将其扶着坐下,岳飞嘱咐道:“你先好好养伤,我跟乾元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杨再兴点头示意,目送二人,二人又在军中查验众军士的伤情,查验完毕,岳飞便领张乾元来到大帐之中,二人坐罢,岳飞便问道:“怎么这次贤弟一人前来,弟妹跟鸿渐舜华呢?”张乾元便将众人练剑之事告知,又道:“岳大哥用兵如神,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我也是问了门中的人,才知道岳大哥现在郾城,方才赶过来的,谁料竟碰到了此事。”岳飞道:“不错,此番北伐颇为顺利,但我军后援不足,你大哥手中的十万精兵悉数派出,只留了少数人在身边,金兀术探得消息,因此才引兵前来,想要捉住你大哥。”张乾元听罢,一脸担忧,岳飞见状连忙问道:“贤弟,你似乎是有心事。”张乾元叹气道:“不瞒大哥,我来之前正跟司马天海在一起,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他?”岳飞点头道:“当然,都说他武功盖世,而且身边聚集了一大群人,贤弟跟他的交情也不浅,而且上次你还说过他曾经谈论过陛下与我的事,此人不简单,却是被他说中了。但我听说他已经与金兀术合作,也会派人来对付我的岳家军,不知道是否有此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敌人可就更加难缠了。”说完岳飞又皱起了眉头。张乾元见岳飞担心,忙宽慰道:“大哥不必担心,这位司马天海公子确实是位奇人,不过他亲口告诉过我,不会与大哥为敌,他的祖上乃是后周太祖郭威,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改姓司马,此人也素有大志,想趁这乱世做一番事业,至于跟金兀术合作,其实从根本上谈不上,他从来没有做过与宋朝为敌的事情,只是想利用金兀术罢了,至于用那些手下来对付您,也都是蒙骗金兀术的手段。”岳飞听罢方才宽心,张乾元接着道:“来之前,他还曾说过,大哥此番一路奏凯看似顺利,实则危险万分,现在大哥已成孤军,手中的兵士也大都派出,正好给了金军机会,我本来也是不信,直到今天,才彻底服了。”
岳飞点点头道:“他所料一点不差,如果真的没有援军,恐怕这一仗又要白打了。好了,这个姑且不谈了,今日一场大胜,你我兄弟二人又再次重逢,都是大喜之事,我们应当高兴才是。”张乾元见他如此连忙应和,二人大笑一场,又畅谈一番,张乾元方才说道:“小弟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大哥。”岳飞听罢说道:“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求不求的,贤弟说来便是,只要大哥能帮上的,一定帮。”张乾元便道:“大哥可还记得地狱鬼门?当日洞庭湖一战,逃走的那几人中,还有天星楼与大哥交手的那个人便是他们的门主,酆都阎王。”岳飞惊道:“哦?竟是他们。”张乾元回道:“正是,他们也是金兀术的手下,专门帮金兀术对付反抗金国的江湖人士,此前嵩山六合门、西岳华山,北岳恒山都是被他们所灭。来之前,司马公子告诉我,地狱鬼门的十殿阎罗已经练成了修罗傀儡阵,这阵法威力无比,天底下能够抵挡的只有八荒剑阵,而据前人记载,此阵法需要八荒神剑,其余七把我都已集齐,只剩湛卢剑了。”岳飞听罢笑道:“贤弟为何不早说,这把剑乃是师父所赠,我一直带在身边,这就取来与你。”说完起身来到屏风后将湛卢剑取来递与张乾元,张乾元接过,拔出剑来看到只见此剑是一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担心道:“欧冶子曾说此剑是把仁道之剑,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大哥,此剑离身,恐生祸事,你还是留下吧,等我用时再来你这里取。”岳飞听罢笑道:“这些都是传言,贤弟莫要放在心上,如果君王无道,那即便是一把剑带在身边又有何用,此剑离世千年,古之贤君,多不可数,又不是都佩戴此剑的。”张乾元听罢只好收下,二人又畅谈一番,直到深夜,巡视一遍方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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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商桥将星陨落 朱仙镇武神大捷
小商桥将星陨落 朱仙镇武神大捷
第二日,张乾元闲来无事,便将六合剑法拿出来观看,又回想之前与六合门交手时的情景,出来营帐练习了一天,岳飞也忙军务去了。
只一日后,探子来报,郾城城北外五里店又有金兵来犯,岳飞亲自前往,竟只有千人,兵不血刃,岳飞便将金军击溃,众人沉浸在连挫金军的喜悦之中,又过了三日,张乾元一早来到帐外,见杨再兴却要外出,张乾元便上前问道:“杨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杨再兴见是张乾元连忙回道:“今日是我当值,外出巡视。”,张乾元关心道:“杨大哥之前受伤不轻,这才三五日的时间,怎么起身了?”,杨再兴霸气回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若是金兵再敢来犯,这次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张乾元却要再劝阻,杨再兴只道:“好兄弟,杨大哥知道你是好心,可你看军中将士不都是如此,我等身为将军更应该身先士卒,这样才能稳定军心。”,张乾元只得罢休,二人辞别,谁料杨再兴这一去竟是永别。
再说金兀术故意将那一千人置于岳飞面前,却只是为了拖延,竟又纠结十二万大军前来,杨再兴刚到小商河,天上却下起了瓢泼大雨,他率军前进,突然探子回报,前方发现金兀术的大军,无边无际,此时他的身旁却只有三百人,杨再兴心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不好,身后便是郾城,此时岳家军主力又不在此,倘若让他们过去,那岳将军岂不是危险了,不行,就算是死我也得拖住他们,让人去报信。”想完便朝身后的将士喊道:“将士们,身前是不见边际的金兵,身后便是你们的统帅,今日我们若是退后半步,那岳将军便会提前一刻受到危险,你们有没有决心,不胜利,毋宁死!”此言一出,三百人同时喊道:“不胜利,毋宁死!不胜利、毋宁死!”喊声震天憾地,杨再兴见军心大振,大喊道:“好,随我冲杀。”,说罢,三百人竟然主动冲进十二万的金兵大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