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早说了,谁还会去睡他啊!
她脸颊红透了, 又气又羞。
周礼安在长辈面前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温声道:“是,她年纪还小,结婚的事不急。但订婚的事我希望能尽快安排上日程, h珍爱热闹爱玩,我不是很有安全感。”
“…………”
不光卫h珍, 卫家的人都惊呆了。
卫家几个长辈都拿眼偷偷看家里的小女孩,惊叹她平时作天作地,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可是周礼安, 他们从来没想过能和周家联姻。
更何况, 现在他这副模样, 像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没有安全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卫家爷爷一噎,又瞪了卫h珍一眼,女孩子委委屈屈地躲在妈妈身后,一副他迫害我的模样。
“礼安啊,你放心。日后我们会好好管教这个孩子。”
周礼安目露诧异:“h珍不需要管教,她这样很好,是我不自信才缺少安全感,订婚或许能缓解我的焦虑。她年纪小爱玩是天性,我家里人都喜欢这样热闹的女孩子,她们经常说我太安静了。您放心,我对待h珍,会比对待周家更认真,她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这是我的承诺,作为周礼安的承诺。”
话说到这个地步,卫爷爷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朝着卫h珍招招手,这个小女孩是卫家的心头宝,从小如珠如玉地把人养大,不舍得凶,不舍得骂。
但小女孩长大了,耀眼到有人来抢夺。
“h宝,礼安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自己怎么想?”
卫家人从没想过让卫h珍去联姻,只想她活得自由快乐。
卫h珍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道:“……我要想一想。”
女孩子这句话落下,所有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没拒绝那就是有戏,说不定卫周两家真能联姻。
周礼安松开紧攥的指节,轻吐出一口气。
他看向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心软道:“h珍,陪我去花园走走?”
周礼安说这句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到“花园”两个字,某些记忆自动在卫h珍脑袋里播放。
她有心想发脾气,但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不方便说床上的事。
卫h珍气势汹汹地抓着周礼安出去了,身后一堆人瞧着家里的小女孩抓着周礼安的手。
衣服被抓皱了也不介意,怕她把手抓疼了还把表摘了。
看得人一群人牙酸。
只有卫妈妈笑眯眯的,笃定道:“h宝一定对礼安有意思,赶紧去准备订婚的事。”
卫h珍没往花园走,随便找了个角落把人丢下,气得要死:“周礼安,你是不是人?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觉还要告家长?你讲不讲武德?”
周礼安唇角微弯:“我怕你下了床不认人。”
卫h珍:“…………”
虽然她就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没来得及做,那就是没做。
“反正我不同意,我连恋爱都没谈几次!我不想结婚。”
她还是个小女孩呜呜呜。
周礼安看着女孩子气红脸的着急模样,温声道:“h珍,不是结婚,只是订婚。你想要恋爱,我陪你恋爱,一辈子不结婚都没关系。只是我总有忧虑,担心你再也不理我,躲我远远的。我没身份、没资格去参与你的生活。”
卫h珍纠结地咬着唇,想哭哭不出来。
他怎么总是这样,总是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显得她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人爱一个。
“……我其实挺专一的。”她忍不住解释。
“当然。”周礼安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你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你现在还小,但我的年岁会越来越大,一年又一年,慢慢变老。我怕等那时,就没资格留你了。”
“h珍,是我不自信。”
卫h珍满眼茫然,周礼安这样的人也会不自信吗?
她以为这只是他用来应付长辈的说辞。
周礼安轻轻地叹气:“你躲我那么远,我应该有自信吗?”
卫h珍:“……”
这话说得也不知没道理。
卫h珍纠结地皱起小脸,沉默好一会儿,忽然小声问:“不订婚的话,你是不是不会和我睡觉了?”
周礼安默了一瞬,精密运转的大脑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说是。她会不会找别人?
说不是。她会不会又跑开?
卫h珍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沉默,失落地垂下脑袋。
正要拒绝这一次订婚,他忽然道:“我说过的。只要你想。”
她眼睫轻动,耳根发热,含糊道:“但你不是说,这样亲密的事只能和妻子做吗?”
周礼安恍然,原来她在担心这件事。
他莞尔道:“h珍,这是我们周家的家训。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所以我把你看做我的妻子。”
“单方面的。”他补充,“你可以不认。”
“…………”
听起来她真像个负心汉。
但都2023年了,周家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家训啊?
订婚。订,还是不订?
她脑子乱糟糟的,想不好。
可她分明还没开始和周礼安谈恋爱,怎么会这么快跳到订婚这一步。一切都是因为醉酒误事。
第二次了。她决定戒酒一个月。
“我要再想想,太突然了。”卫h珍这话说得没什么气势,蔫巴巴的,“你家里不会……”
周礼安轻点头:“家里人都知道了。”
“…………”
呜呜呜她真的要变成负心小辣椒啦。
这场“逼婚大戏”终结于卫h珍说要再想想。
卫家人亲热地把周礼安送到门口,卫h珍躲在客厅里偷偷往外看,他众星捧月,却回头找她。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很喜欢她。
-
卫周两家欲联姻的传闻愈演愈烈,不过当事人似乎都没受到什么影响,尤其是周礼安。
周礼安一天要见的人太多,不可避免有人问起。
他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说“周某追求佳人未果”。这样的回答无异于坐实了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只是没料到还有反转――
卫h珍竟然看不上周礼安。
要知道,卫h珍的前男友可是喻思杨,看得上喻思杨的人如今竟连周礼安都看不上了。
言外之意,周礼安比不上喻思杨。
这话传到卫h珍耳朵里用不了几天。
她听了这话不怎么舒服。不管从哪方面看,周礼安和喻思杨都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人。
拿喻思杨和周礼安比,无异于登月碰瓷。
当晚,卫h珍就发了条朋友圈。
[周礼安,我花呢?]
第二天,周礼安便浩浩荡荡地送了一轮船的鲜花。从东川到洛京,港口沿岸,无数人都看到了轮船满载鲜花,缓缓驶向他的心上人。
圈子热闹了一阵,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周礼安照旧每周飞一次洛京。和上半年相比,他约到卫h珍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对他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唯一不如意的,是她还没松口答应订婚。
洛京的秋天短暂,转眼便入了冬。
这天卫h珍刚下课,便接到了周礼安的电话。她磨蹭了一会儿才接起,在室友揶揄的眼神下跑到角落里。
“h珍,我在楼下等你下课。”
和洛京的冬日不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
卫h珍从前没发觉自己贪恋温暖,她自己足够热烈,足够灿烂,不需要任何光芒照到她身上。
但现在,她想要更多的光,更多的爱。
她变得贪心了。
是周礼安让她变得贪心。
卫h珍小跑着下楼,转过弯才装模作样地慢下步子,不紧不慢地都朝着门口走去。
穿着纯白色大衣的男人立在门口,眉眼清润,气质出尘。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白色大衣穿得那么好看,来往的人都在看他,所有人都为他回头。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等了半小时,神情安静的男人终于露出笑,走向他的女孩。
“手有点凉。”周礼安试了试她的体温,脱下大衣裹住卫h珍,“小女孩都不爱穿裤子。”
自从入冬,他没见她穿过裤子。
小女孩爱俏,他理解。
卫h珍不怎么习惯和周礼安牵手,她和喻思杨牵手都很少,一牵上两人都觉得别扭。
但周礼安喜欢牵她,牵她的时候走路也变得很慢。
“我不好看吗?”她仰起脸问他,光|裸的小腿蹭了蹭他的裤脚,“我看你很喜欢。”
周礼安抚额,拿她没办法。
他按着女孩子的后颈,指腹轻轻滑动,低声道:“别在外面说这些。”
卫h珍翘起唇笑,开了荤的男人经不起撩拨,每次他都拿她没办法,但只限于外面。
一回到公馆,她就会被按在门上。
他在某些时刻并不是那么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她喜欢他这样,喜欢他失控,喜欢他沉溺无法自拔。
周礼安缓了片刻,提起她假日的安排,“等你放假,带你去古镇玩?想玩多久?”
卫h珍弯着眼道:“嗯,想和朋友们一起。”
这样的对话出现过很多次。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放在心上。很多时候她只是随口一说,甚至自己都忘了。
他不会忘记,一次都没有。
周礼安并不热衷于开车,他开车的时刻少之又少,多数时刻是为了迁就喻思柏。
有了h珍,他便习惯了自己开车。
他喜欢车里只有她和他两人的感觉。
临近期末,最近卫h珍都在认真复习,两人到了公馆也做不了什么,一个复习,一个陪着。
周礼安从没想过自己的前半生有这样的时刻。
在隆冬时分坐在温暖的书房里,壁炉里柴火燃烧,他坐在小女孩身边辅导她写作业。
她抬眼茫然地看过来的时刻,他想把她狠狠摁在桌上。
想教训她在冬天不要穿那么短的裙子,想教训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随便蹭他。
但最想最想,是她在濒临涣散的时候喊他的名字。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卫h珍不满的声音拉回男人的神智,“你是不是不想嫌我笨?”
周礼安喉结轻滚,藏起所有肮脏的心思。
“抱歉,是我走神了。”他揉揉她的头发,温声道,“h珍不笨,是我没有经验教学生。”
“我不是合格的老师。”
不知道是哪两个词触动神经,卫h珍慌乱地移开眼。
她脸红红地做了会儿题,实在做不下去了,羞涩又大胆地问:“周礼安,家里有没有眼镜?”
十分钟后,卫h珍对着壁炉前的男人咽口水。
昏暗的胡桃木色给空气增添几分粘稠的厚重,他静静站在那里,白衬衣西装马甲,宽肩窄腰,修长的腿。
金丝眼镜仿若为他量身定做,镜片后的双眼深不可测。
可他的面容却这样柔和,冷色的肌肤在这片无际的暗色里明亮而干净。
“坐好。”
男人手握戒尺,温和地命令。
卫h珍不自觉地坐直身体,跟随他的指令去一举一动,看他踱步过来,仔细检查她的坐姿。
触感微凉的戒尺顺着腰线往上,尖锐的硬的小角贴着脊柱。
她忍不住颤抖。
周礼安轻轻地笑了声,弯腰从身后贴近紧张的女孩子,低声问:“怎么在发抖,很冷?”
戒尺往下到了腿弯。
女孩子的裙子很短,大腿白雪,小腿纤细,露在外面的膝盖因为热泛着浅浅的红。
想捏碎她,听她哭,听她喊。
“不乖。”他说。
戒尺绕着膝盖转了一圈,周老师进行下一步教学,做错题的坏孩子需要受到惩罚。
“去桌上趴着。”
卫h珍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隆冬的夜晚火热得像夏天。
她在壁炉的热气里几欲死去,周礼安比跳跃的火光更热,她被摁在桌上,贴在玻璃窗前。
厚重的书架因晃动书籍掉落了一地。
花园里覆着甜白色的雪,从里面看出去雾蒙蒙一片,窗上都是雾气,激烈时留下男人的掌印。
周礼安没太过分,弄了几次就放过了怀里哭得可怜的小女孩。
一场情|事结束,他身上的衣服仍然整洁,只是裤子皱得不像话,两边都湿透了。
“补充点水。”
他给卫h珍喂水。
卫h珍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闭眼喝了水,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不想睁眼看周礼安。
又哭又叫的,太羞耻了。
幸好家里没有人,不然她再也不来了。
周礼安把水一样的女孩子抱起来,细心打理,再把她抱回书房,放在腿上,继续叫她写作业。
这次是真的写作业。
卫h珍整个人还轻飘飘的,窝在他怀里不想动,撒娇道:“你给我写,我不想动。”
她已经坏掉了,不能写作业了。
周礼安温声应好:“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和卫阿姨撒娇的,要哄要抱,还要糖,脸上还挂着泪珠。”
长大了到他怀里,依旧没变。
卫h珍睁眼瞧他,“小时候的事都记那么清楚,不会很久以前就暗恋我吧?”
周礼安停顿片刻,居然开始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
那么多朋友、弟弟妹妹,他对卫h珍的关注确实超出旁人。或许是因为她爱哭,或许是因为他曾在黑暗中找到过她。
面对她,他总是心软。
“那我未免太迟钝。”周礼安亲吻她汗湿的额头,“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更讨厌我。”
他还是少年时,眼里就容不下沙子。
卫h珍深以为然。从周礼安开始追她,她身边男的越来越少,恨不得连只狗都是母的。
她就没见过比他占有欲更强的人。
但他还算讲理,会陪她一起出去玩儿。
她仰头亲他的下巴,水润的眼很亮,“我不讨厌你。”
周礼安喉结轻动,垂眼看她,声音很温柔:“明早给你补作业好吗?不会让你迟到。”
卫h珍微愣:“现在干什么?”
“上课。”
他轻吻她的耳垂,气息如锁链般缠绕。
后来,卫h珍不太愿意回想这个冬天。
记忆中,她总是很热,总是很缺水,衣柜里的裙子越来越多,他的眼镜也越来越多。
她的私人教学数量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