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一听菠萝罐头——怯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6 23:07:44

  幸而,教学成果不错,她期末考考得前所未有的好。
  为此卫妈妈特地打了电话过来,忧心忡忡,担心她是不是又失恋了,才没事找事去学习。
  又问她怎么学的,怎么忽然开窍了。
  卫h珍红着脸不说话,总不能说答错题要趴到桌上受惩罚吧,多罚几次,傻子都会了。
  她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
  卫妈妈催她早点回去,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
  周家会在年后正式上门拜访,商量两家联姻的事宜,确定订婚的日子。
  “订婚?”卫h珍一怔,“我没同意要订婚。”
  卫妈妈也一愣:“你和礼安都在一起了,还没打算给他一个名分?”
  卫h珍抿唇:“只是谈恋爱而已,我不订婚。”
  挂了电话,卫h珍出神了很久。
  她和周礼安正式在一起的日子不久,不过两个月而已。期间他从来没提过订婚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害怕什么。
  是他授意的订婚吗?
  他没问过她,也没提过。
  卫h珍不太高兴,连着一周没怎么回周礼安信息。
  临近过年,他工作很忙抽不开身,和她说回东川的时候和他说一声,他来接她。
  她没知会他,一个人回了东川。
  周礼安是在一个应酬上知道卫h珍回来了,桌上友人打趣,说他够辛苦,丢着女朋友在外边陪他们吃饭。
  他不动声色,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卫h珍在哪儿。
  酒喝过一轮,周礼安借口离开。
  司机等在门口,见周礼安提前出来不免讶异,待看到他的脸色,决定一个字都不多问。
  上车后,周礼安报了地址。
  他回了“岛上”。h珍在那里。
  卫h珍也不是故意选了“岛上”,别的地方的酒确实没有“岛上”的好喝,而且这里不会有讨厌鬼来烦她。
  反正周礼安都会找到她,不如选个合心意的地方。
  正值寒假,“岛上”前所未有的热闹。
  卫h珍难得没和朋友们玩。她躲在露台上,小桌上的酒瓶空了小半,喝完一杯酒盯着露台上的灯发呆。
  这里很亮,很温暖。
  她混混沌沌地想,周礼安这样的人是不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她究竟是畏惧被一段关系捆绑,还是畏惧他完美。
  有时候周礼安太好,好到她时常惶恐,会不会在某一天醒来,他就如数收回这样的好,再给别人。
  她一定会气死的。
  他想订婚,她不愿意;他要是不想了,她又会气死。
  她真别扭,卫h珍郁闷地想。
  周礼安到“岛上”后换了一身衣服,酒局上难免沾到烟味,卫h珍不喜欢烟的味道。
  靠近露台,他不许任何人再进去。
  女孩子看起来心情不好,趴在小桌上发呆,酒瓶里酒只少了一点,她没碰多少。
  周礼安轻皱了下眉,没压着脚步声。
  她早知道他会来,没抬头,闷声道:“周礼安,我要是不和你订婚,你会怎么办?”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周礼安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提起订婚,至少等她毕业,“等你毕业再说。”
  卫h珍茫然道:“可我妈说过年你们家来商量订婚的事。”
  周礼安一怔,难怪她不高兴,一个人回了东川。
  他在她身边坐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片刻,解释道:“我家里人……她们可能有点着急。我最近太忙,没顾得上。h珍,不会有订婚,别担心。”
  卫h珍并不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没在一起前,他步步紧逼,她恨不得逃到千里之外;在一起之后,他没有底线地对她好,数次退让。
  这样的好让她有些恐慌。
  “周礼安,你都没有脾气吗?”卫h珍捏捏他的脸,嘟囔道,“正常人被拒绝,肯定气跑了。你像个受气包。”
  周礼安莞尔一笑:“不生气。你在就很好。”
  她是他的良方。
  卫h珍靠在周礼安怀里,偷偷想对他好一点吧。
  -
  年后周家上门拜年,这是第一次。往年都是卫家到周家拜年,今年情况大不一样了。
  不知道周礼安说了什么,周家没提起订婚的事。
  卫h珍跟在卫爷爷身边,将周礼安身边的人看了又看,没看到他爸妈。印象中他爸妈似乎不常在家,以前过年的时候也很少见到。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拜过年,卫h珍收了一堆红包。
  周礼安临走前也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揉揉她的发,温声道:“新的一年,希望h珍每一天都快乐。”
  也希望她的身边有他。每一天。
  周礼安走后,卫h珍没管她的小红包们,缠着妈妈闹了一阵,最后把她拽到楼上。
  卫妈妈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应付这个小女孩。
  “活到二十岁,忽然有悄悄话和我说了?”
  卫h珍和家里人关系亲密,从小到大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他们,说悄悄话的时刻少之又少。
  这样的情况难得一见。
  “妈。”卫h珍指了指门口开走的几辆车,“我怎么没见到周礼安的爸妈?他们不在东川?怎么过年都不回来。”
  卫妈妈抚额,这孩子简直缺心眼。
  不过也不怪她,这些年很少有人在提起周礼安的身世。他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抵挡流言。
  “周礼安的爸妈很早就走了,车祸走的。他从小就养在叔叔家里,对外都说周家这一辈是两兄弟。其实周礼安和周溯其实是堂兄弟,不是亲兄弟。他婶婶身体不好,长年在国外疗养,所以一家人都在国外,礼安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小和长辈们一起生活。”
  “h珍,你别怪礼安心急。他只是没有过家,想要一个。”
  卫h珍神情怔愣,没从卫妈妈的话里反应过来。
  她从来不知道,周礼安没有爸爸妈妈。她去过他住的地方,很大很空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
  她以为他只是喜欢一个人生活。
  “好了。妈妈去忙了。你乖点啊,今天别乱跑。”
  卫妈妈匆匆说完,下楼忙去了。
  卫h珍趴在窗口看着门口看了很久,心中五味杂陈,想和他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之所以有雾一样的性格,是因为没有爸爸妈妈吗?
  这样生活,是不是会容易一点。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问过他,带着这样一副正人君子的假象生活,是不是很方便。
  他回答她说,很方便。
  卫h珍有点儿后悔,不该这么说他。
  他似乎从来没怪过她。
  这个年卫h珍过得并不好。她辗转反侧,放不下这件事,最后找上喻思柏,问他周礼安是怎么长大的。
  东拼西凑,凑出了周礼安的童年。
  父母车祸去世的时候,他年岁尚小,不到上小学的年纪,却已经懂事了,有小时候的记忆。
  葬礼后,他被送到叔叔家生活。
  不久,叔叔一家出国了。爷爷奶奶舍不得两个孩子都出去,于是留下了周礼安。
  他和爷爷奶奶住,姑姑们都喜欢他,他过得不苦。
  原本他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越长大越内敛,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温润如君子,锋芒尽藏。
  周家家大业大,到他手里并不容易。
  这一路走来腥风血雨,他都是一个人走的。最后国外的叔叔将股份转让给了他,终结了这场争斗。
  他一个人很辛苦,但不至于众叛亲离。
  他仍有疼爱他的亲人,希望他过得幸福,有喜欢的女孩子,和她过一生。
  所以当她们知道周礼安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一家人都着急,想为他争取到这个女孩。
  和她全然不同的童年和生活。
  比起她,周礼安很孤独,也很辛苦。
  卫h珍当晚失眠了。
  隔天是和朋友们约定去古镇玩的日子,周礼安早早就来接她,受礼地等在楼下,没上楼。
  卫h珍一下楼就往他怀里扑,家里人都别开眼。
  她无所顾忌,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不肯放,只是想这样和他拥抱一会儿。
  周礼安低头想看她的脸,她不让。
  他低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卫h珍摇头,又抱了他一会儿,小声问:“今天能不能让别人开车,我想和你一起坐在后面。”
  周礼安轻轻挑眉:“让阿杨开。”
  卫h珍:“……”
  他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路上是喻思杨开的车,他这辈子就没开过这么别扭的车。路上在服务区休息,给他哥发了一百条短信,别在澜江当上门女婿了,快回东川救救他,他要被周礼安欺负死了。
  到了地方,喻思杨顶着众人同情的眼神飞快下了车,丢了车钥匙就跑。
  这车谁爱开谁开,他再也不会开了。
  卫h珍完全不知道喻思杨这一路的苦,她上了车就在周礼安怀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到了古镇也没醒,被他抱下车进了酒店。
  卫h珍醒来已经是下午。
  酒店是仿古的风格,窗户都是木制的。她推开窗,冷风往里钻,夹杂着几片雪花。
  “下雪了。”她从睡梦中醒来。
  忽然,一只瘦削白净的手从身后伸出来,关上了窗。
  “太冷了,会感冒。”周礼安调高温度,给她披上外套,再打开窗,“雪还小,明天会有积雪。饿不饿?”
  卫h珍没心思再看雪,只是仰头安静地看着他。
  刚睡醒的女孩子眼神懵懂纯净,乌黑的眼珠子望着你,仿佛她归你所有,由你处置。
  周礼安禁不住她这样看。
  他捂住她的眼睛,嗓音低哑:“别这样看我。晚上还要出去玩。”
  卫h珍不听,拿开他的手和他接吻,外套和被子从身上滑落,身后窗户被关上。
  他沉沉压过来,肆无忌惮地吻她。
  再出去,是晚饭时间。
  周礼安和卫h珍是两间房。和朋友们出门,他从不会只订一间房,即便有时候他的房间根本用不上。
  但两人一起出来,朋友们也不意外。
  正逢元宵,镇子里很热闹。
  晚饭后他们便结伴出去看灯,尝小吃,兴致来了坐夜船看古镇,看河道两岸灯火燃烧。
  卫h珍拍了很多照,都是周礼安拍的。
  拍完两人便躲在角落里,头贴着头,小声说悄悄话,惹得朋友们好奇极了,都竖起耳朵偷听。
  “这张不好看,显得我好胖。”
  “胖吗?明明很可爱,现在可以亲你吗?”
  “……好好选照片!”
  “下次我会拍得更好。我在跟老师学。”
  “…………”
  众人听了一耳朵,都沉默了。
  这根本不是周礼安吧!这是被谁夺舍了吧?
  周礼安为什么看起来像个恋爱脑啊,太吓人了。
  喻思杨反应最大,像是被雷劈了。
  他以为在车上周礼安趁着卫h珍睡着偷偷亲她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腻歪的。
  呜呜呜他也要去澜江,不想在东川呆了。
  一行人坐完船,去逛镇子里各式各样的店铺,明知道是骗游客的东西花了钱一样觉得很开心。
  卫h珍逛了一圈觉得累,坐在路边不肯走,又想吃东西。
  “你去给我买。”她戳戳周礼安。
  周礼安等着女孩子慢慢数,等数满两个手指头,仰头对他笑:“好像都想吃。”
  “我去买。”他摸摸她的头。
  卫h珍在风里也不觉得冷,看着周礼安走远,看他的背影在一间间店铺间穿梭。
  她忽然觉得幸福,满足的,被填满的幸福。
  不需要很多鲜花,不需要很多情话。
  卫h珍拍了一张周礼安的背影,偷偷发了一条朋友圈,再抬头,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站起身看了一会儿,没看见人。
  正要去找,听见有人喊:“有人掉水里了!”
  她一怔,下意识往人群中跑,边跑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难掩慌乱,一直跑到岸边,拨开探头瞧的人群。
  河道里太暗,看不清掉下去的人是谁。
  岸边有船夫准备下水救人。
  卫h珍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只是不停地问:“谁掉下去了?”
  “是个男人,个字挺高的。”
  “哥哥穿着驼色的大衣,和我妈妈一样。”
  周礼安今天穿的就是驼色大衣。她说喜欢看他穿这些温暖的颜色,他就经常穿。
  卫h珍事后想不起来这一刻自己在想什么。
  她望着黑漆漆的河水,幽深而冰冷,没有过多犹豫,脱下大衣往下跳,游向在河里扑腾的人。
  不等她碰到人,一只手臂从身后紧紧拽住她。
  “h珍,不是我。”周礼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下来,抱着她往回游,“这么冷的水,你也敢往下跳。”
  他压着怒气,不想凶她。
  落水的人被船夫们救了起来,卫h珍也上了岸。
  “你没事吗?”
  冬日的河水冷得像冰,她冻得直哆嗦,仍在意他有没有事。
  周礼安捡起大衣把她裹住,抱起她快步往回走,回答她:“我没事。刚才遇到小朋友迷路了,离开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敢往河里跳。
  这是冬天,她不要命了。
  周礼安冷着脸,把卫h珍带回酒店,塞进浴缸里,指尖抵开她紧咬的牙关,喂她喝姜汤。
  临时煮的汤,味道算不上好。
  卫h珍缓了很久才从那股刺骨的冷意中回过神,他不断揉搓她的背心,四肢,身上还穿着湿衣服。
  “周礼安,你快去换衣服。”
  她推开他,催他去换。
  周礼安压了一路的怒意终于爆发,摁着她的后颈贴近自己,警告道:“就算是我,也不许你往下跳。”
  “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
  他高兴不起来。即便是为了他。
  一想到她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就怒火中烧。
  卫h珍发着愣,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被他忽然凶了这么一嗓子,反应更迟钝。
  等回过神,眼泪已经挂在脸上了。
  她哭得发抖:“我游泳游得很好,为什么不能去救你?”
  周礼安狠下心肠不去抱她:“周围有那么多人,都是专业的人员。怎么轮都轮不到你。”
  卫h珍红着眼:“怎么轮不到我?他们是你的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女朋友怎么就轮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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