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周礼安还是心软了,低头把她抱进怀里。
他哑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风险,h珍,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卫h珍大哭,自己委屈,也替他委屈。
“我为喻思杨勇敢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为你勇敢过。每周都是你到洛京来,我没有来东川找过你,一次都没有。周礼安,我也可以奔向你,我也可以为你勇敢。”
“我也可以疼你,保护你。”
周礼安眼眶发酸,他的小女孩长大了。
从小时候那个迷路在黑暗里大哭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孤身敢往那么黑的河里跳的女孩子。
她一直都那么勇敢,从来没变过。
“h珍,我们结婚吧。”
周礼安嗓音嘶哑,说出心中最渴念、最渴求。
卫h珍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以这样的面孔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失去父母的孤儿再到现在的周礼安。
他失去了他的家,长大后想和喜欢的女孩子有一个家。
这是平凡生活中,普通又伟大的愿望。
“我想要最大的钻戒。”她瘪瘪嘴,“最漂亮的婚纱,最漂亮的家,还要最帅的老公。”
她仍在掉眼泪,却来抱他。
她说:“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周礼安怀抱着他的小女孩落泪,额间青筋凸起。
他这一生,失去过无数,最亲爱的父母,分道扬镳的朋友,逐渐疏远的亲人。却也得到无数。
其中最珍贵的,是他的h珍。
他想做她床头的白梅。
伴她入睡,伴她醒来,伴她从清晨到日暮,伴她到老。
他的最珍贵。
他的h珍。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呜。?
第七十二章 菠萝罐头
/神珠为h
卫周两家婚期确定的时候, 卫h珍正盘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困惑自己怎么就答应结婚了。
明明之前连订婚都不同意。
卫家人坐在对面,和茫然的女孩子大眼瞪小眼, 而后齐齐地叹了口气。他们早预料到她会同意,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礼安的心机未免太深。
众人在心里谴责, 没好意思说出口。
卫妈妈用看傻孩子的眼神看着女儿, 摸摸她的脑袋, 叹气:“小时候就不太聪明。”
卫h珍:“?”
骂她干嘛?谁不聪明了?
卫爸爸也叹气:“被骗惨咯。”
卫h珍倒没觉得自己被骗, 只问:“要结婚了,我要做什么?”
家里人这会儿口风倒是一致,什么都不用做, 好好上她的学就行。其余的事家里会搞定。
更何况,周家诚意十足, 并不麻烦。
只是散财而已, 散得越多越好。
说是要结婚,但卫h珍的生活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过完年, 她回到洛京上学,和以前一样上课下课,偶尔和朋友们出去玩,自由快乐。
周礼安每周都过来, 不给她回东川的机会。
两人有时在家“学习”,偶尔出门玩, 每天都过得热热闹闹的。
到了春日,卫h珍想着回东川看花,也想给周礼安一个惊喜, 提前买了票回东川。
她谁也没联系, 偷偷到了周礼安公司楼下, 守株待兔。
正逢落日,卫h珍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
抬头便是繁华都市上空的绚烂日落,江上的船鸣声顺着风飘过来,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但周礼安是不是太慢了,她都等累了。
门口陆陆续续有人打卡下班,帅哥美女一堆,就是不见周礼安的人影。
她又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来周礼安下班根本不用走正门,手忙脚乱地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温声问:“下课了?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卫h珍沮丧道:“周礼安,我在你公司门口。”
于是,周礼安半路掉头赶回来,来公司门口捡失落的小猫。
女孩子郁闷地蹲在地上,懊恼于这一次失败的惊喜。
落日的光辉落在她的小脸上,像一只被丢弃的小橘猫,周身的毛发被染成金色,可怜又可爱。
周礼安从身手把人抱起来,亲昵地蹭她的鬓角。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卫h珍张张唇,说不出想给他惊喜结果弄了一个乌龙,有点丢脸,转口说想回来看花。
“樱花都开了,想和你去看。”
周礼安瞧着女孩子沮丧的模样,没藏住笑。
在路上他就猜到卫h珍提前回来是为了给他惊喜,只是不碰巧,两人没遇见。
但以后不会了,以后他会走正门。
周礼安揉揉她的发,笑道:“好,我们去看花。”
周礼安把人带回家,饶有兴致地收拾起行囊。这一次没喊朋友,只有他和h珍。
周礼安的别墅太大,卫h珍逛着都嫌累。
她跟着他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看他变出户外帐篷、工具,家里似乎什么都有。
“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走户外。”
他简单说了些和朋友们旅游的事,登山滑雪,他都擅长。
卫h珍托腮蹲在他身边,好奇道:“现在工作那么忙,不出去玩不会觉得闷吗?”
“有阿柏在,他闲不住。”
喻思柏是一个假期也需要保持运动的人,连带着他们这群人也时不时就得去一趟。
他习惯于这样的短途出行,方便有效。
但只能去周边,远的地方他们时间碰不到一起。
“我陪你去。”卫h珍往正在忙碌的周礼安身上一趴,懒洋洋道,“我陪你去登山、滑雪。”
周礼安一笑:“不是不爱爬山?”
他仍记得在山顶睡了一天的女孩子,上山下山都是坐车。
卫h珍难免心虚,当时她追着喻思杨跑的时候也懒得爬山,还是开车上去的。这会儿这么说像是花言巧语。
“陪你我可以的!”她信誓旦旦。
周礼安不和小女孩计较此时的豪言壮语。她愿意爬就爬,不愿意他就背她上去,老了背不动了就不爬了。
在他眼里,万事都有解决办法。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晚上周礼安没留卫h珍,把她好好送回了家,隔天一早再去接她,从卫家人手里接过他的小女孩。
她泛着困,眼睛睁不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昨晚玩游戏了?”他随口问,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有没有生气?”
卫h珍无聊的时候爱玩游戏,玩得上头就总生气,不是和自己生气就是和队友生气。
周礼安陪她玩过几次,结束总要哄人哄很久。
怕小女孩气坏了。
卫h珍窝在他怀里打哈欠:“没生气。昨晚和朋友们一起玩的,还有人顺手拉了喻思杨进来,还问我你会不会生气。我说你才不会。”
她说这话其实没底气,周礼安的醋劲能淹没整个东川。
但在别人面前,她和喻思杨坦坦荡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还管周礼安叫哥。
三个人不至于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会生气吗?”她仰头看他。
周礼安嗓音轻懒:“不生气。我知道你没喜欢过阿杨,这件事是我的错,不怪你和阿杨。”
她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卫h珍听了这话,安心地在他怀里补觉。
完全没想过到了夜里自己会面对什么。
周礼安选的露营地和东川有段距离,胜在环境好,樱花很漂亮,是附近热门的营地。
他不喜欢附近有人,包下了最高的地块。
晚上不会有人上来打扰他和h珍。
卫h珍睡得精神焕发,兴致勃勃地和周礼安一起搭帐篷。
他搭得又快又好,她只是研究了一下带来的小毯子有多软,她就已经在帐篷里了,就地躺下就能睡着。
她抱着小毯子呆了一会儿,反省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来做午饭!”
卫h珍自告奋勇。
周礼安顿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当然可以,辛苦h珍了。”
卫h珍笑眯眯地说不客气,她觉得自己还挺有做饭天赋,第一次做饭周礼安吃了一干二净,还夸她厉害。
第二天,她去上课,周礼安转头去了医院。
当然这些她一无所知。
卫h珍有了任务,格外有劲,检查带来的食材,思索着中午做点什么,并拒绝周礼安帮忙。
周礼安在帐篷外站了一阵,忽然转身离开。
再回来,他手里牵了一条大狗狗,神情为难:“h珍。营地老板有事离开,拜托我和狗狗玩一会儿。但我……”
卫h珍知道他和老板说朋友,完全没多想。
她再一看男人为难的神色,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你怕狗狗呀?”
周礼安低低地应了声,一副不知道该拿狗狗怎么办的模样。
乖巧的金毛坐在地上冲他摇尾巴,他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卫h珍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周礼安这会儿看起来也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有点可怜。
她拍拍胸口:“不怕,我来陪狗狗玩。”
周礼安认真道谢,并且保证会在帐篷里好好做饭等她们回来。
于是,卫h珍开开心心地牵着金毛出去玩了。
周礼安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
他缓慢思索着,在婚后该怎么杜绝卫h珍企图在厨房里大展身手,这对他的婚后生活不是很友好。
卫h珍有许多擅长的事,并不擅长厨艺。
偏偏小女孩好奇心重,什么都想试。他虽然不想拦着,但仍知道珍爱生命。
周礼安叹气,被这件事难倒了。
小女孩的好奇心,是世界上最令人为难也是最快乐的事。
卫h珍牵着小金毛漫山遍野地跑,跑回来一人一狗身上全是草屑,不知道上哪儿去打滚了。
一个满身汗,一个吐着舌头找水喝。
周礼安给卫h珍擦了汗,又去给金毛喂水,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这一人一狗。
小女孩对他笑,狗也对他吐舌头。
于是他也露出笑。
两人一狗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午饭。
风吹过,时间变得很慢,也很简单。
午饭后,周礼安和卫h珍在帐篷里睡午觉。
小金毛趴在帐篷口,春天柔和的风吹过来,一朵樱花落在它的鼻尖,它浑然不觉,呼呼大睡。
帐篷里,卫h珍没什么睡意。
她早上睡了一路,现在正精神,在周礼安怀里躺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玩扣子,摸口袋,翻手机。
周礼安的手机是卫h珍见过最无聊的手机。
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工作工作。听岑青柠说,好歹喻思柏手机里还有几部电影,虽然是飞行相关的。
他唯一的娱乐活动是听歌,歌手全是她喜欢的。
果然是恋爱脑。她叹气。
偶尔周礼安的手机里也有些有趣的事。
向他示好的人当中有女人也有男人,导致卫h珍在一些场合见到那些男人还有点儿尴尬。
也不知道他们尴尬不尴尬。
卫h珍翻过几次,觉得没意思就没管过。
因为周礼安只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一次,自那以后他的社交软件里就少了很多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相册里最多的是她的照片。
从秋日在落叶里奔跑的她,到冬日恨不得埋进雪里的她,还有春天蹲在花丛中的她。
最新的是今天拍的。
她和小金毛奔跑在樱花树下,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她往周礼安胸口一趴,听了会儿他平稳的心跳声,小声问:“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他没反应,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卫h珍不信,凑上去亲他,一开始只是想让他醒,后来亲着亲着把自己亲热了,正打算喘口气,他忽而压过来。
她呜呜反抗了一阵,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陪我睡会儿。”他嗓音里带着困倦,大掌轻拍着她的背,“睡醒了再去看花,给你拍照片。”
卫h珍想了想,“就问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我们分开了,也能像我和喻思杨一样做朋友吗?”
“不会。”他说。
她一愣:“不能做朋友吗?”
周礼安低头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嗓音有点闷:“不会分开。”
卫h珍轻嘶一声,对上他微暗的眼,他轻声说:“h珍,你不会想要有那一天的。相信我。”
“……”
听起来有点可怕,她不想玩了。
“睡觉吧!”卫h珍就当没提过这个话题。
午觉睡醒,卫h珍把小金毛送回了营地老板那儿,抓着周礼安快快乐乐地拍照去了。
她带了几套衣服,每套都想拍。
周礼安的摄影技术也与日精进。
玩了一下午,卫h珍累了,赖在山坡上不肯下去。
周礼安背起撒娇的女孩子,走过一棵又一棵樱花树,听她快乐地哼着歌,哼两句就过来亲他两口。
他弯起唇,收紧了手。
直到晚上看完星星之前,卫h珍都挺开心的。
她洗得香香地钻进睡袋里,准备美美睡觉。刚闭上眼,她被人从睡袋里捞出去,手里被塞了手机。
“……”
她瞪着眼,和周礼安面面相觑。
周礼安下巴轻昂,对她说:“上游戏。”
“……啊?”卫h珍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吗?”
周礼安轻嗯了声:“你朋友们都在了。还有阿杨。”
“…………”
这什么社死现场。
她可以和喻思杨一起玩游戏,也可以和周礼安一起玩游戏。但她不能同时和喻思杨、周礼安一起玩游戏。
她又不是傻子,会死人的!
卫h珍挣扎道:“这不太好吧?”
周礼安登录游戏,语气淡淡:“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呜呜呜。
卫h珍苦着张脸,被迫登录游戏。一进房间,刚刚聊得火热的三个人忽然鸦雀无声。
只有周礼安和没事人一样,语气轻松地说开游戏。
今晚的游戏里发生了奇特的一幕。
喻思杨恨不得离卫h珍八百米远,恨不得到对面去,连路过她时她要死了也没管,就当没听到她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