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射举着银亮的刀,眼神阴侧侧:“我不仅削树,我还吃狐狸肉呢,你的蛋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白九尾急忙夹紧腿,现在的蛋蛋他很喜欢。
很快,白姑射将木头削成了牌位大小,她开始用雕刻刀刻字了,刻着蓝凌皇的名字,她悲从中来,眼泪滴滴嗒嗒掉下来。
“老公,蓝凌皇之牌位。”
白九尾早耐不住寂寞跑过去看,他将牌位上的字读出来,问道:“小白,老公是什么,老公公吗,这是想和魔尊大人白头偕老吗?”
白姑射擦了把眼泪道:“不是的,老公是丈夫夫君的意思。”
白九尾恍然大悟:“不过小白,你牌位的牌字写错了,这是一‘丿’,没想到小白你不识字啊。”
“……”
白姑射刷刷刨出一个‘丿’,她脸色发黑,他么的不会写‘牌’字有错吗,她当初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才去当明星的!
写完蓝凌皇的牌位,白姑射又开抱起一个木头段子,继续削木头。
白九尾不解道:“小白,你要给魔尊大人立两个牌位啊,难道魔尊大人死的时候有了,一尸两命?”
这个牌位白姑射削得非常草率,大刀阔虎的,她恨恨道:“这不是蓝凌皇的,这个是我仇人的。”
最后,白姑射削出一坨大便形状的牌位,在上头咬牙切齿地刻字,白九尾读道:“绿晋江作者,青色地瓜之牌位,愿你去屎。”
白九尾挠头道:“绿晋江作者是谁,青色地瓜又是谁啊?”
白姑射幽幽道:“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它杀了青宁,杀了蓝凌皇,杀了无垢,我恨它!”
雪无极担忧地看着白姑射,月降雪同样神情凝重,她转头对凤羽说道:“一会儿你再给姑射瞧瞧吧,我看她着实病得不轻,神智恍惚了。”
凤羽深吸一口气,也表情凝重地点头。
雪无极过去道:“姑射,蓝凌皇还没有死呢,你不用给他立牌位祭奠他。”
白姑射正在给蓝凌皇的牌位刷漆,她叹气,深沉道:“我不是为了祭奠他,而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有个夫君,免得将来等久了我就忘了还有个他。”
顿了一下,白姑射赶紧对着牌位道:“但是说好了,我可没说要一直等你几万年啊,我这个人一向没有道德底线的,我撑死等你一千年。”
大家:“……”
给牌位刷完漆,白姑射把两个牌位摆在桌上,她双手叉着腰,忽然深吸一口气道:“好了!”
然后,她像完成了任务一般,松了口气然后跑出去道:“白九尾,我饿了,你去给我拿吃的,我要炖牛肉,爆炒牛肚,青椒小乌,麻辣鸭脖,水晶是虾,肉酥饼!”
白姑射噼里啪啦报了一堆,大伙都惊呆了,雪无极更是忧愁的眉头打结,他觉着白姑射定是伤心的失了智了。
白九尾成天游手好闲,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手绝佳的好厨艺,他亲自下厨,给白姑射做了一桌美味大餐。
白姑射狼吞虎咽感觉几百年没吃过饿了,她风卷狂云吃得肚子滚圆,然后才满足地放下筷子捧着凸出的小肚子打了个嗝。
大家伙都看着她几乎没动筷子。
雪无极实在担心,忍耐不住问道:“姑射,你没事吧。”
“没事!”
白姑射捂着肚子潇洒地挥挥手,“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颓废了,青宁和蓝凌皇出了事,我哭死又有什么用?愁也是一天,苦也是一天,我不如笑着面对想办法救他们,他么的我已经这么苦了,不能再为难我自己了。”
大家伙看她脸上阳光洒脱的笑容,都有些眼眶发酸,不约而同的又起笑起来。
丹青玄失踪了,白姑射眼下最担忧这件事,因为混沌鼎在丹青玄手中,无垢还在铸魂,白姑射怕无垢会出意外。
“我们先去魔界打听丹青玄的消息。”
晚上白姑射召集大伙开会,她下了决定。
“我陪你一起去。”
雪无极立刻道。
月降雪却无奈道:“姑射,我无法陪你一起去,现在天界不太平,木族和羽族摩擦不断,我要留在天界。”
月降雪留下,凤羽自然也要陪她去的。
白姑射请了巫神山巫司医来照顾白青宁,她把蓝凌皇的牌位塞到包里,与雪无极出发去魔界。
离开青句山,白姑射站在山下,她仰头望着天沉默不语,雪无极问她:“怎么了?看什么?”
白姑射眼神冰冷,她声音变沉:“我在看天上的灼华,这女人心机挺重,我修为不够,你又残了,要不然我一定先杀了她以绝后患。”
只是灼华有擎天钟,实在不宜去动她。
白姑射深吸一口气,这个仇她早晚会报的,幸好木族有玄英眼,她已经叮嘱木榕严密防守青句山让族人不外出,只等她救回青宁。
――
生死海。
“小心!”
到了魔界生死海,白姑射要跳下天驹车,雪无极闪身一把将她拽住,他挥袖召了片雪花托住二人。
“怎么了?”
白姑射问道。
雪无极脸色发白,他脸色凝重:“生死海的混沌炽焰里有D魂焰。”
“啊?”
白姑射吓了一跳,“是啊,这火怎么变成蓝色的了,我记得混沌炽焰不是蓝的。”
看着生死海中汪洋大海般的蓝色火焰,白姑射幽幽道:“我以为D魂焰是一个非常珍贵的东西,原来它这么烂大街么?这么多,跟汪洋大海似的。”
“对了,上次我听蓝凌皇说玉净瓶能收混沌炽焰,那它能收D魂焰吗?”
雪无极摇头。
白姑射深呼吸,她心里直想骂娘,“靠,那魔界我们是过不去了啊。”
雪无极点点头,他们确实过不去。
白姑射从包里掏出蓝凌皇的牌位,幽幽道:“原来你真的很牛逼,只是牛逼都用来对付自己人了,作者,我恨你,回去我一定要在你牌位前的香炉里装满屎孝敬你。”
“进不了魔界了,那我们还是去西海找墨止,找到他让他帮我们找丹青玄。”
雪无极点头,立刻动身往西海去,白姑射照例进入天境珠内潜心研究D魂焰原火,雪无极带着天境珠继续星驰电掣去西海。
“姑射。”
白姑射正穿着青木沉木做成的防护服在药房里刻苦研究解药,她听到雪无极的声音。
“怎么,到了?”
白姑射走出天境珠问,她一出来发现外面漆黑,已经是深夜了,雪无极手上捧着一颗夜明珠,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
“姑射,我飞不动了。”
雪无极扶着树坐下,虚弱地道。
白姑射立刻蹲下探他的额头,然后又给他把脉,“你身体太虚弱了,我们歇一晚。”
白姑射立刻取出一颗小佛心莲丸喂他服下。
“要不你回去吧?”
坐在地上,白姑射握住雪无极冰冷的手,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一个人也可以。”
雪无极没有了心,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雪无极靠着树,他轻轻摇头笑一下道:“我没事,歇一晚就好,我是帝君,不死不灭,不打紧的,我陪着你。”
他就算什么都帮不上,陪着她,也好过她一个人孤单的支撑着。
他是真身不死,不是这个分身不死,白姑射心知他在嘴硬。
“你歇一晚,明天我送你回永寒宫。”白姑射道。
雪无极却拉着她的手坚持摇头:“我一定要陪着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不想你孤单一个人。”
“……”
白姑射垂下头,她半天没有说话,她鼻子酸了,她默默坐到雪无极身边,靠着他幽幽说道:“雪无极,谢谢你。”
“嗯。”
雪无极正在闭眼歇息,白姑射忽然坐直身子,眼神冰冷地看他,然后甩手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雪无极脸上火辣辣的又痛又麻,他呆住了:“姑射,你做什么?”
“……嗯,嗯?”
白姑射像恍了下神,然后眼神迷茫,她忽然捧着手嚎:“哎哟我去我手怎么了,这么痛!”
雪无极:“……你刚用这只手打了我一耳光,所以痛。”
白姑射嘶嘶喊痛,然后一脸懵逼:“我打了你?你什么时候打你的,哎哟我去痛死了!”
白姑射全无印象。
但是雪无极的脸上确实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白姑射坚定道:“不可能是我,一定是你出现了幻觉,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自己打的。”
雪无极皱了下眉头觉着她有些奇怪:“我没有,你对比下指印。”
白姑射:“……”
白姑射真的伸手过去对比了一下指印,他么的严丝合缝啊,证据确凿啊!
“我没打你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情况?”白姑射觉着毛骨悚然,她忽然扭头打量四周,然后刷一下抽出自己的大欠刀。
她警惕道:“难道我们遇到了鬼?”
“哪路的鬼给我滚出来,我告诉你啊,别跟我这装逼啊,知道我谁吗,我是魔尊大人的初恋女友加未婚妻,还是无极帝君帝雪无极的前妻加白月光,识相点的赶紧给我滚,否则,哼哼。”白姑射握着刀恐吓了一圈,也没动静,她还有点尴尬。
“跑了吧,刚肯定是鬼上我身了。”
白姑射放下大砍刀,低头看着砍刀,她一阵忧伤,诛天大阵砸下来,把蓝凌皇砸没了不说,连传说中开天辟地的开天斧也给砸没了。
还天界第一神器呢,狗屁!
打了个哈欠,白姑射揉揉熬的通红的眼睛,靠在雪无极肩上继续睡觉。
雪无极再次阖眼,忽然间白姑射又坐直了,眼里闪着冰冷迫人的怒火,扬手啪啪两耳光雪无极另半张脸上!
雪无极:“……”
打完了,白姑射眼一翻倒在地上,雪无极急忙唤她:“姑射,姑射!”
“怎么了?我睡着了,哎哟我去你左半边脸又怎么了?”白姑射急忙爬起来!
“……你打的,两巴掌。”
白姑射对比了一下指印,她目瞪口呆,真的是她的巴掌印,她一下怒了:“他么的,哪个孙子,别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打老弱病残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我们单挑!”
白姑射被撩炸了毛,她挥着大砍刀舞的呼呼的,最后腿一软坐地下,“我去,熬夜果然伤身啊,我不行了。”
雪无极忽然沉吟着说:“会不会是你体内的蓝凌皇的意识,在打我。”
“……”
白姑射慢慢睁开眼睛,“不会吧?”
雪无极忽然靠过来,他盯着白姑射定定地道:“姑射,你别等蓝凌皇了,我比他更好,你和我在一起吧――”
这次白姑射没有短暂失忆,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拳头不受控制,一拳头把雪无极打飞了出去!
雪无极撞在树上他几乎要吐血,他白着脸道:“我确定是蓝凌皇的意识,方才你两次靠在我肩上,他想必是恼了才打我的。”
“……!!”
白姑射跑过去扶起他,她呼吸急促,简直不敢相信,“他有意识了,那是不是说他很快就能铸魂复活了?”
雪无极却摇头道:“未必,我们这样的创世祖神魂灵强大,因为不死不灭,铸魂反而不易。”
白姑射一下又泄了气,她手捂着胸口,很快又打起精神来,然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没关系,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能让他快一点铸魂复活。”
说完,白姑射眯着眼睛,看着雪无极不怀好意地笑,她拍拍雪无极的肩道:“就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雪无极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沉思道:“那倒无妨的,只是,能让他不要打我脸吗,我好歹也是帝君,成日脸上带伤也不太雅观。”
知道蓝凌皇有意识,发觉自己不再是孤单苦等,白姑射的心情大好!
“你说,如果我们去生死海。”
白姑射没有了睡意,她掏出锅来点火热冰冻的牛肉给自己加餐,边和雪无极商议,“我们去生死海,那里的D魂焰会不会让蓝凌皇变得强大早点复活,他不是魔尊吗,D魂焰不是他的力量吗?”
“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怕你有危险。”雪无极皱眉道,“D魂焰我怕你受不住。”
白姑射心头却跃跃欲试,“蓝凌皇本人在我身体里我都没事,我觉着应该可以试一试。”
“那我们明天一早折回去,先在生死海边试一试。”雪无极说道。
第二天一早,雪无极睡了一夜精神好了些,他睁开眼睛便看到白姑射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无极,你醒了。”
无极?雪无极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白姑射摇头叹息,一脸痴迷道:“我刚才盯了你睡颜看了半天了,没想到你睁眼的时候迷人,闭眼的时候更迷人,我真是不忍心叫醒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汉武帝会有断袖之癖了。”
……
天驹车风驰电掣的折回往生死海方向驶去,雪无极坐在车里,青头肿脸,嘴巴肿的已经讲不出话了,他从来光风霁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我想起来了。”
白姑射坐在车里啃猪蹄,她忽然说道:“断袖之癖是汉哀帝刘欣和董贤的故事,不是汉武帝。”
雪无极:“……”
白姑射看他的猪头脸,她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心里有点子愧疚,她凑过去小声道:“你不会躲啊,你站着让他打当然会被打成猪头。”
白姑射一面说一面取出药要给雪无极上药,雪无极急忙挪开:“我自己来吧……”
白姑射:“……大哥,你对我的爱未免也太不经打了,这就一天你就要跟我保持距离了。”
雪无极道:“先等我消完肿,再打。”
白姑射扑哧笑,将药扔给了他。
到了生死海,雪无极如今失了心身体虚弱,这生死海中的D魂焰对他伤害比较大,他不能靠太近,否则便会魂魄不稳,随时要被D魂焰吸了魂。
白姑射倒没有难受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她也是豁出去了,试着走近,再走近,一步一步试探――
蓝凌皇,蓝凌皇。
白姑射在脑海中唤。
我为了你,把命都豁出去了,你要保护我。
终于走到了生死海边缘,看着脚下的蓝色火海,白姑射腿发软,她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双臂仰头。
“我说对了!”
好一会儿后,白姑射站在涯边回头冲雪无极大喊,“我一点事都没有!”
她赌对了!
白姑射心中欢喜,又激动,忍不住流下泪来,开心地对雪无极笑。
“……”
雪无极胸口失了心的地方此刻像塞满了无尽的悲伤,他也笑,眼中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