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去海边,她要捞一网兜鱼狠狠赚一笔!
但是去海边之前,舒冉先去了一趟邮局,今天的邮局稀稀拉拉的依旧没什么人,舒冉跟工作人员说明后,对方道:“大河村是吧,我帮你找找。”
没一会儿功夫,工作人员就道:“舒冉?”
看来信已经到了,舒冉眼睛含笑:“对。”
“这儿还有一封也是你们村儿的,你一起捎回去吧。”
舒冉拿着信封应下,两封信,一封是给自己的,另一封收件人竟然是刘慧玲,她嘴角不禁扬起笑意,回去开好证明,准备准备就能走咯!
舒冉把信封收起来,又返回了集市。
舒瑜的东西只卖了一半儿,他正蹲在地上奋力吆喝,见到舒冉,他道:“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舒冉蹲在他旁边道:“随便转了转,又去了趟邮局。”
舒瑜还想问什么,就有人来咨询辣椒多少钱,一来就是好几个人,这本来卖不出的东西,竟分分钟卖完了。
舒瑜数着钱不知道多开心,又夸舒冉好福气,今天一定要带着她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舒冉道:“二哥,你知不知道怎么去海边?”
“海边?”
对,去海边,走之前,她要狠狠赚一笔。
——
去海边的路并不远,但是没车的年代,走过去要费时间。
舒冉跟舒瑜兄妹俩一人啃了馒头往海边走。
今日天气好,蓝天白云,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脚下的沙子洗的干干净净,还有小螃蟹在跑。
渔民一般都是早上出海,傍晚才回来,又碰上赶集,根本没什么人。
这会儿海边几晒了几张渔网,还停了一条破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木屋前抽烟。
舒冉过去问了声,“爷爷,你家有船吗?”
那老头吸了两口烟,又道:“你做什么?”
舒冉道:“我想租一天出海捕鱼。”
老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白色的烟雾一串一串的从嘴角喷出来,他扬扬下巴,“你有钱吗?”
舒冉道:“有,但是不多,您便宜点。”
对方笑笑道:“你个小丫头还捕什么鱼,一会儿正好有个渔船出海,你跟着玩玩去吧。”
老爷子没开玩笑,还真有船出海,老旧的木头船,踩在上面一晃一晃的,船不大,上面只有两个人,说是老头的儿子跟儿媳妇儿,现在没啥事儿,出海逛一逛,船开不远,一会儿就回来。
船上的女儿四十左右的样子,海风吹的久,皮肤发黑,还有不少斑点,名叫李玉,她丈夫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平头短发,名叫杨贺。
李玉瞧着舒冉白白嫩嫩,皮肤能掐出水来似的,再瞧她的手,跟那出水的豆花儿似的嫩,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拉着舒冉道:“哎呦,哪家的姑娘啊,可真好看。”
舒瑜跟杨贺坐在船头说话,听见李玉赞叹,他回头道:“我妹妹,好看吧。”
李玉笑眯眯道:“好看好看,跟朵花儿似的。”
“小姑娘,你上船来做什么?”
舒冉道:“我想捕鱼。”
李玉对舒冉喜欢的紧,听见她说捕鱼,便道:“捕鱼好说,一会儿扔下网子就行了。”她指了指旁边,“渔网在那儿。”
舒冉嗯了一声,又道:“谢谢。”
一会儿,船驶到了海水稍微深一点的地方,舒冉便拿了渔网,舒瑜跟杨贺帮忙一起把渔网抛了出去。
秋季是捕鱼的绝佳季节,现在的鱼类大量补充食物过冬,都比较肥美,这一网子下去,舒冉整个人都激动了,只要能捞到,她这次就能赚到钱。
那去找舒鹏的路费也不用发愁,自己置办棉袄的钱也有了。
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可以收网了,舒瑜跟杨贺一起帮忙,舒冉也在旁边拉。
渔网出乎意料的沉,杨贺惊喜道:“肯定是捞到大东西了,没想到随便出海还有大收获。”
舒瑜也跟着高兴,他道:“我妹妹才第一次撒网就这么厉害!”
杨贺点点头,“对对对,都是你妹妹的功劳。”
舒冉嘴角也控制不住的笑,眼睛跟金元宝似的。
几个人合力把网子拉了上来,一番折腾后,再细瞧,舒冉那火热的心跟泼了凉水似的,说好的发大财呢?网子里就几条小鱼,除此之外还有个四五米长,直径快一米的黑色物体,造型很像子弹,一个放大版的子弹。
其它三个人瞧着渔网里的东西也傻眼儿了。
那跟子弹似的东西是什么啊,大家谁也没见过。
捞大鱼的梦想跟肥皂泡似的,啪的一声就碎了,杨贺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叹道:“就说没这种好事儿。”
李玉尴尬的笑笑,又同舒冉道:“头一次嘛,没什么大碍的。”
杨贺瞧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又道:“那东西怎么办,死沉死沉的也没用,扔海里吧。”
舒冉虽然也不清楚,但毕竟是钢铁制品,应该不是一般的东西,她道:“还是上交吧,上交给领导,他们会处理。”
舒瑜道:“那就上交。”
舒冉这一趟无功而返,还跟舒瑜几个人把这庞然大物运回去上交,折腾完天都有些黑了。
回大河村的路上,舒冉闷闷不乐的低着脑袋,现在搞钱怎么这么难啊,还是想念自己当博主的日子,大把大把的钱。
舒瑜看出她的不高兴,又道:“咱们去的不是时候,明早,明早咱们再去一趟,再出海,捞一船鱼。”
舒冉道:“二哥,我没不开心。”她打了个哈欠,“就是有点困。”
舒瑜瞧着妹妹眼睛弯弯的才放心,他又道:“咱们也不算亏,平白得了几条黄花鱼呢。”
舒冉点点头,“嗯,回去咱们做鱼汤来喝。”
第14章
舒冉晚上回去做了清蒸黄花鱼,肥美的黄花鱼切了花刀,用葱姜蒜酱油腌制之后直接上锅蒸,待熟后淋上一勺热油,哧啦一声,浓浓的鱼肉香味儿被激发出来。
除此外,舒冉还烙了薄饼,又用青红椒丝炒了土豆丝。
薄饼包裹这土豆丝,一口下去,又脆又香,再来一口鲜嫩的黄花鱼。
吃过晚饭,舒瑜跟舒建国夫妇在里屋点着煤油灯算账。
舒冉又给自己冲了杯桂花茶,带着花香的茶水喝进肚子里,夜风轻轻吹着,白天的困乏烟消云散。
头顶是一轮银盘似的月光,桂花树影影绰绰,花香在整个院子里弥散。
明天早上她就要去村长那里开证明,开完证明还得买火车票,大河村属于西南方,舒鹏在的部队在西北方,两个地方相差千里,现在也只有火车这种交通工具,光路程就要好几天,自己要准备足够的干粮。
两边温差也大,还需要置办一些棉袄。
准备工作还是挺多的。
刘慧玲在一旁剥花生,她惋惜道:“我们才没认识几天,你就要走了,好可惜。”
舒冉笑眯眯道:“我会给你写信的。”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对了。”舒冉跑回房间,从枕头下拿出个土黄色的信封给了刘慧玲,“给你的。”
“我?”刘慧玲一脸不可置信,拿了信,再看寄件人,赵文瀚,她都没拆,只是哼了声:“神经!”
舒冉只是捂着嘴笑,看来这原男主追妻路很漫长啊。
——
舒冉隔天一大早就去找了村长,有舒鹏的介绍信,一个上午就把证明给开好了。
她喜滋滋的捧着证明回家,又翻出这些天赚的钱,统共16块8,确实少的可怜,但是现在的硬座火车票就几块钱。虽然也有软卧,但是普通人是买不到的,得到一定等级的军人才能买。
除去路费,剩下钱够她一路吃喝以及做一套棉袄了。实在不够,自己可以把那两颗珍珠去中药铺子卖了。
张桂芬也在给舒冉盘算,大老远的,那边又冷,衣服鞋子都得备上,她给了舒冉一些布票,还有棉花票,现在镇子上没有卖现成棉袄的,只能自己家做。
舒灵在一旁蹦蹦跳跳,“妈,我也想做新衣服。”
张桂芬瞪她,“你姐姐要出远门才做衣服,你天天在家做什么新衣服。”
舒灵道:“那我也出远门。”
张桂芬哧了一声,“一边玩儿去,尽找事儿。”她又看向舒冉,“反正都定下来了,也不着急走,我还想给你织两件毛衣。”
虽然边疆很远,那边也并非荒无人烟,去了应该有的衣服买。
舒冉道:“妈,你别操心了,我过去赚到钱自己买。”
张桂芬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年年我都要给你大哥做棉衣棉鞋,东西不好买的,你赶紧把东西买回来,我去你姥姥家,跟你大姨小姨一起,很快就能做好。”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舒冉被张桂芬的母爱感动到,眼眶有些湿润。
张桂芬心里也难受,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头一回出门就走这么远,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人还没走呢,她倒是难受上了。张桂芬忍着泪摆摆手道:“赶紧去买吧,记得去邮局看看你大哥寄来的棉花到了没,要是到了就别买棉花,买上三斤毛线,再买两双鞋垫,一双37码的,一双42的,你一双你大哥一双。”
舒冉点点头。
舒灵在一旁不大高兴,她咕哝道:“我也想赶集。”
舒冉道:“走吧走吧,一起去。”
——
舒冉到镇子上先去了邮局,工作人员找了好一番才找到了棉花,还有两袋白糖。
既然定了过去,舒冉便给舒鹏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舒鹏本人,对方问了舒冉的身份便让她等会儿,过了大概七八分钟,才有个男声出现,对方气喘吁吁的,调子还有些飘,“喂,刚刚跑操去了。”
舒冉道:“大哥,是我,舒冉。”
舒鹏大口大口的喘着白气,脸蛋冻的通红,“冉冉,怎么了?信收到了吗?”
舒冉道:“收到了,证明都已经开好了。”
舒鹏道:“那就好,这边可是冷,你要多准备几件厚衣服。”
舒冉道:“我来镇子上就是买布的,你寄的棉花也到了,正好可以做棉衣。大哥,我计划买最近的车票过去,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舒鹏想了想道:“我没什么要带的,倒是你,路上吃的要带够,衣服鞋子准备好,准备妥当了再出发,别急。”
舒冉温和的笑笑,“不是说食堂缺人吗?我想快点过去。”
舒鹏道:“再着急也得等你准备好。”正说着,舒鹏瞧见不远处有两个人过来,他脑子一转,便对着听筒道:“你先别买车票,等我消息,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他匆匆说完便挂了。
舒冉瞧着听筒莫名其妙,现在的电话费超贵的,什么人家啊,一上午打两次电话。
——
舒鹏远远就瞧见了迎面走来的季和昶跟赵文瀚,他小跑着过去,积极的敬了个礼,“领导好。”
赵文瀚笑笑道:“哎,小舒,巧啊。”说这话的时候,赵文瀚不着痕迹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背也没用,舒鹏瞧见了,是一封信。
“赵团长,寄信呢?”
赵文瀚尴尬的笑笑,他拍了拍季和昶的肩膀道:“是老季,想家了,写了信不好意思寄,非得喊我一起来,这么大哥人了,真是。”
季和昶:……
舒鹏笑了笑,又说:“季团长相亲成了,跟家里写信呢。”
季和昶:……
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赵文瀚给那个女孩儿写了信,人家没理他,他着急了又要寄信,自己写了信又怕别人看见了问东问西,非得喊自己来。
自己还真成那个挡箭牌了。
季和昶还没张口,赵文瀚又道:“没没没,他相一个黄一个,还等你妹妹呢。”
本来舒鹏还想找话题呢,对方倒是递过来了,那他正好顺着台阶下去,“我刚刚给我妹通了电话,她证明都开好了,很快就过来了。”
季和昶礼貌的问了句:“她一个人来?”
舒鹏立马换了张担忧的表情,“嗯,一个人,年纪也不大,又远,火车上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我都担心她丢了,季团长。”他适当了缓了口气,“我想求你帮个忙,给我妹妹弄张卧铺票,卧铺的车厢人少,也安全。”
求人办事儿,舒鹏没想对方立马答应,他本想着多磨一会儿。
没想赵文瀚抬手拍了拍季和昶的胸口道:“给他介绍对象呢,卧铺票算什么,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下来。”
“下午,今天下午就给你弄好。”
舒鹏脸上一喜,立马敬了个礼道:“谢谢两位团长,那我现在给我妹回个电话。”
季和昶淡淡道:“去吧。”
待人走了,季和昶垂眼瞧着赵文瀚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相亲了?他妹妹多大你知道吗?”
赵文瀚皱着脸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相亲怎么了?有本事你自己找一个,咱们这方圆百里的女人,不是已婚的就是未成年的,剩下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说不定就能成呢,到时候给还得谢我。”
季和昶轻轻笑了笑道:“能成吗?你听他说的,他妹可能还没成年。”
“没成年怎么,长几年不就成了,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行总有合适的,咱们这里缺女同志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当给部队做贡献。”
“做贡献?!多少家属都不愿意来随军,你让个小孩儿呆几年,亏你说的出来。”
赵文瀚啧了声,“那是舒鹏的妹妹,人家喊来的,又不是我喊的,废话真多,赶紧弄票去。”
“算了,还是先跟我寄信去吧。”
两人并排往邮局走,赵文瀚思虑了半天道:“这么多天,信也该收到了,我留了电话跟地址,你说她咋不理我呢?”
都好多天了,那就是自己亲自去送也该到了啊。
“哎,老季,跟你说话呢。”
季和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告你流氓罪就可以了,还理你,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理你。”
赵文瀚烦的很,他蹙眉道:“好像也有道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
舒冉等了一小会儿电话就来了,舒鹏兴奋的告诉她弄到了卧铺票。
卧铺票啊,那可是要一定级别的人才能弄到的,看来舒鹏在部队里混的不错。
总之票的事儿不用她担心了,现在好好准备就是。
挂断电话,舒冉便带着舒灵去供销社买东西了,现在的布多是灰色调,没有过分鲜亮的颜色,最亮的也就红布,拿都是来办喜事的。
舒冉挑来挑去,只能选了屁藏蓝色的布,蓝色的棉袄总比灰色的好看。
除此外她又买了红色的毛线,白色的鞋底儿,红色的毛衣围巾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