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是来解决问题又不是来捣乱的,我再任性也不可能拿粮食来糟践啊。”
赵挽风不等赵建国有反应,迅速抓了一小撮面粉看情况。
这时候的科技并不发达,磨面仍旧靠人工或牲口,所以即便是上等白面也都微微泛着黄。不像后世的面粉,机械代替人工不说,为了让面粉储存时间更久还会在里头添加各种化学物质,面粉白得像石灰,营养价值也大打折扣。
赵挽风搓了搓手中的面粉,嗅了嗅味道,又沾了一点进嘴嚼,末了把这点面粉吐到手帕,才站起:“我可以确定,面粉确实坏了。”
“怎么可能。”
赵建国愠怒地抓了一把面粉:“这么好这么细的白面,它哪里坏了?”
赵挽风无奈:“不是只有发霉变黑才叫变质,有时候食物滋生的霉菌我们肉眼是看不到的,不过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一旦吃了这种霉菌繁殖的面粉,脾胃敏感的人会腹胀、腹泻、恶心,消化不良,身体好的人短期不会爆发,日积月累之下也有可能引发癌症。”
“你……危言耸听!”
他的面粉明明好好的,硬说坏也就算了,还扯到癌症,要是谣言传出去,他这份工作还要不要了!
相较于赵建国的暴跳如雷,赵挽风仍旧不卑不亢。
“如果我猜的不错,面粉底部已经生虫,把面粉倒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是说细菌吗?怎么又扯到长虫,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面粉变质有三种常见情况,一、潮湿发霉;二、长虫滋生细菌;三、保质期过了。这袋面粉,应该是第二第三种情况。”
几人正说着,越来越多人聚集到厨房门口,显然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全都过来围观了。
赵建国冲其中两人招招手:“你们来得正好,把面粉拆了!”
那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过来拆面粉。
哗啦啦……
随着一阵面粉飞扬,面粉倒入了大钢盆,待飞扬的粉尘掉落,只见那面粉仍旧在动。
众人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好几条大肉蛆正不停蠕动。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赵建国,他大跌眼镜:“怎……怎么会这样!”
面粉什么时候长虫了?他们明明很小心储存。
“你……你怎么知道面粉长蛆的。”
“滋生细菌的面粉口感不一样。”赵挽风简略的回答。
南大姐一脸惊讶:“难怪你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的妈呀这也太邪乎了?”
面粉长虫都能吃得出来,这是什么舌头啊。
这边,赵建国仍旧努力给自己找回面子。
“虽然,面粉真的长蛆了,但谁家米缸里还没一两条虫子……”
“这倒是,我们家面粉也长过蛆,咱也没出什么问题啊。”
其他仓储人员跟着应和。
赵挽风无奈,当下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他们现在当然不知道,等几十年后医学水平发达了,他们就会发现,肠胃疾病、癌症……全都是饮食不注意,一点点累积下来的啊。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赵总厨,采购车能不能借一借,我家男人不行了,牛医生让送镇上去呢。”
小钟媳妇的到来打破了僵局,赵建国没再管胡搅蛮缠的赵挽风,一边往外走一边让小钟媳妇慢慢说。
小钟媳妇断断续续地说了情况,众人这才知道。
原来小钟就是闹肚子中的一员,这几天他一直反复发作,今天更是恶化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医务室的药已经用完了,牛医生说必须到镇上医院才行。
他们这里唯一能不影响工作进程的车辆就只有采购车,于是才来找赵建国借车。
小钟媳妇说话的间隙,众人再次到了食堂,只见食堂里也有不少人,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捂着肚子,他如同大虾一般躺在地上,几个汉子围在身边全是一脸焦急。
赵建国见状连忙让人把采购车开过来。
采购车开过来的间隙,那一脸煞白的小钟又一次挣扎着要去厕所。
众人面露担心嘀咕。
“从万林厂到镇上有四个多小时路程,小钟这情况哪里憋得住?”
“一路停一路拉着过去呗。”
“这也太遭罪了,嗐。”
正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赵挽风道:“其实……我有个食疗的方子,或许可以缓解食物中毒引起的拉肚子让杨大哥坚持到镇上。”
“???”
“又是你!”赵建国彻底无语了,面粉的事儿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又想祸祸医务室?
这丫头昨晚撒泼没撒够,打定主意让整个万林厂都跟着鸡犬不宁是吧?
第4章 面粉危机解除
赵挽风无辜地摆摆手:“真的,虽然是偏方,但保证暂时止泻”
据说这丫头是首都医学院一年级的学生,虽然已经辍学3年,但……说不定还真的有点内才呢。
对此,从医务室过来的牛医生却不屑地哼了一声。
当初他听说赵挽风是医学院的学生也很高兴,毕竟自己急缺助手,有个医学院的学生帮忙再好不过。
谁知真正接触才发现,这丫头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别说抓药打针,就连药品名字都不清楚,这哪是医学生该有的样子?
她说有偏方,牛医生一百一千个不相信。
赵挽风的两任“东家”都表示怀疑,但别人不知啊,尤其是小钟嫂子,此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小赵啊,你有什么方子就快说吧,嫂子先谢谢你了,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回报你。”
赵晚风摆摆手:“小事不用放心上,赵总厨,我需要借一下厨房不知可否。”
人命关天,赵建国能说什么。
赵挽风麻利地来到烹饪区。
只见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女人手脚利落地拿了几块姜洗净,菜刀“啪”“啪”几下把姜拍碎,接着刷锅注水,等水烧开又丢姜块进去,直至这锅姜汤浓缩成一小碗,赵挽风才端到小钟跟前。
赵挽风动作一气呵成,曾经跟她在厨房共事的人都惊呆了。
这丫头不是什么都不会吗?刚刚这利润劲儿是怎么回事?敢情之前为了偷懒故意骗他们?
再者,姜汤,是个人都会煮,但赵挽风煮的这一碗格外香,饶是他们也不自觉地肚子咕噜一叫。
这……这是那个五谷不分六畜不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傲娇小赵?
“小钟哥,姜汤暖胃杀菌有一定的止泻暖胃功效,你安心喝吧。”
小钟被痢疾折磨惨了,别说一碗姜汤,就算是石头汤他也能毫不犹豫喝了。
所以小钟没有耽搁,接过姜汤咕噜咕噜往肚子灌,没一会儿汤就见底了。
众人也回神,偷偷嘀咕:“姜汤还能治痢疾啊?”
他们以为姜汤只能御寒……
“这是一个老人家告诉我的,想必是有用的,对吧牛医生?”赵挽风向一旁的牛医生求证。
事实上,这是她大江南北寻访美食时一个药膳大家教她的。
此时的牛医生也在震惊中,好一会儿才模糊道:“兴许吧。”
也不怪牛医生,他很年轻就出国求学,学的是西医,中医方面确实不清楚。
不过,有病症在,姜汤有没有用,众人很快就有了答案。
没一会儿,小钟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也没再嚷着要上厕所了。
众人一看,真奏效!这才把他往车上扶。
等小钟夫妇离开,赵挽风不急不忙地看向赵建国。
“赵总厨,现在咱们可以继续聊面粉了。”
“?”
赵建国没想到这丫头还揪着面粉不放呢,不过目睹了她用偏方安抚小钟,赵建国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我们把虫抓出去,晒一晒面粉就是了。”
“只晒一晒?那怎么行?得先停了面粉吧。”
“怎么回事?”牛医生是随小钟夫妇过来的,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看俩人讨论什么面粉啊停用啊之类的,不由得疑惑。
南大姐快速地跟牛医生说了事情始末。
听到赵挽风怀疑面粉里滋生细菌的时候,牛医生看赵挽风的眼神又古怪几分。
细菌一词在国内只有西医懂,普通老百姓的认知可不深,虽然这丫头在医学院呆过一年,但……她百分百不懂细菌是什么。
“细菌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吃了被霉菌污染的面粉确实很严重,你们不信我可以找牛医生咨询。”
被猝不及防地点名,牛医生甚是无语,不过望着众人求知的眼神,他只能中肯地回答。
“拉肚子确实不能排除是不洁之物引起的,如果真是面粉被污染了,确实会引起消化不良、恶心腹泻。”
牛医生这话无疑是站在赵挽风那边,赵建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谁家的大米没几只虫子,我也没听说谁吃了就拉肚子,依我看就算拉肚子跟食物有关,那也不能是面粉。 ”
赵挽风插嘴:“严格来说,确实不是单一的面粉问题,饮用水乃至这里的所有食物都有责任。”
赵建国差点脑充血:“你够了啊。”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说他的面粉有问题就算了,现在连其他食物也殃及,明显不想让他干了!
“你这丫头故意玩我是吧?”
赵挽风有点冤枉,白皙的手指默默指向老头:“是牛医生说的。”
“……”牛医生。
最后牛医生看了一眼那盆还有蛆在蠕动的面粉,中肯道:
“如今医务室的药不够了,新药还得等一个月才回来,这段时间确实经不起生病,面粉就先停了吧,看看能不能退回去换新的。”
说到药物,牛医生就头疼。
万林厂不但医生人手紧缺,药物也紧缺!
可偏偏这段时间厂里生病的人一茬接一茬。
尤其拉肚子,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治好没几天又反复发作,拉肚子的药很快就没了,他也很担心拉肚子会恶化成痢疾。
如今意外得知面粉有问题,暂时停掉它也算一种办法。
连牛医生也说把面粉暂时停掉,赵建国还能如何?只能勉强点头。
赵挽风又加了一句:“对了,没开封的面粉最好也拆开看看哦。”
以她对食物的了解,长虫绝不是个例,说不定这些一直没舍得吃的面粉全都长了蛆。
赵建国真是被赵挽风气死了,这祖宗!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赵挽风大闹厨房,让赵建国没了煮饭的心情,原本说好了中午给大家做烙饼,最后变成稀粥送榨菜。
赵挽风对此一无所知。
由于她连翻表现均很诡异,从厨房出来南大姐没拘着她下地干活。
再次回到房间的赵挽风这才注意到这里乱得跟进了土匪似的。
衣服裤子丢了一地,那几套男人的衬衫裤子上还有许多脚印,明显是原主撒泼留下的脚印。
第5章 白嫖一个老公
赵挽风无奈叹气,把原主弄的残局收拾好,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赵挽风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有自己走南闯北寻访美食的画面,也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
一个被父亲、哥哥捧在手心长大的傲娇小女孩在10岁那年得到了一分特殊的礼物。
一个14岁的漂亮小哥哥。
这个漂亮小哥哥脾气很好,性格很好,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还要迁就自己,于是她负责闯祸他则擦屁股,不管她做的多过分小哥哥从不反抗或反驳,哪怕逼他结婚,他也没有拒绝……
这个漂亮小哥哥唯一一次逆反就是:没经女孩同意就从首都来了山旮旯,于是他们矛盾不断硝烟四起。
小摩擦不断积累,终于变成大爆发!
歇斯底里砸了一通,把他赶出去后,傲娇的小姐姐盛怒,对着那堆丢在地上的无辜衣裳一通乱踩,不小心踩到衣服堆里的热水壶,头磕到床,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挽风睡梦中汗如雨下,正当难受之际,额头突然传来一阵清凉。
就仿佛在铁板上炙烧的鱼,突然遇到一滴甘露,她眷恋地叹息一声,纷杂的画面也因此平静了不少。
感觉到那阵凉意要撤退,赵挽风不舍地抓住了它。
下一秒,赵挽风就睁开了眼睛。
一个书卷味十足的清隽男人坐在她的面前,正给她擦汗。
“!!!”
赵挽风看着这漂亮的男人愣住了,脑海不自觉出现三个字:顾念余。
顾念余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出了很多汗。”
说着把赵挽风抓着他的手放下。
顾念余转身洗毛巾,毛巾泡水的哗啦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儿就把拧干的毛巾往她脸上擦。
冰冰凉凉的毛巾将汗渍擦掉,赵挽风感觉灵魂都清爽了。
顾念余擦得很细致也很温柔,这种伺候人的事儿从小做到大,倒也不陌生。
等脸干净了,顾念余这才开始解她的衣领,要帮她擦身。
赵挽风警惕地一把拉住自己衣领:“不……不用了。”
“你出了很多汗。”顾念余有些无奈地强调:“不擦很容易感冒的。”
“不不用客气,我……我自己来。”
赵挽风说着赶紧爬起来扯毛巾。
开玩笑,虽然这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自己到底换了芯,就算她再开放,也不能刚见面就坦诚相见呀。
顾念余没有坚持,顺从地松手。
赵挽风接过毛巾,想低头擦身子,余光发现顾念余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仿佛不放心她能否办好似的。
赵挽风默默伸出手指指向墙边:“你……转过去。”
“……”顾念余有些哑然,不过还是顺从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不要偷看哦。”
赵挽风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顾念余微不可查地点头。
赵挽风这才快速地背对他,囫囵吞枣地擦了一通,干净的毛巾吸了一身的汗,再抽出来时已是一阵馊臭,赵挽风自己都有些嫌弃。
她想爬下床洗毛巾,顾念余却似有所察转身接过毛巾:“我来。”
说着再次躬身洗毛巾,而后把干净的的毛巾递给她,全程并没有因为毛巾又臭又脏而露出半点嫌弃。
如此有涵养的男人,赵挽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自己的身体确实很臭很需要清洗,她无法拒绝。
就这样,赵挽风厚着老脸接受了顾念余的伺候,等彻底清爽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