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试炮台爆炸
厂长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赵挽风和顾念余都动容了。
就在这时候，表演完的广播站成员再次找上赵挽风，表达想邀约赵挽风进广播站的意思。
广播站也属于李主任旗下，目前只有两个男广播员和一个女广播员，三人轮流划分了早中晚三个时段，主要工作是在饭点给大家读读报纸说说外头消息，或者在大家劳动时放点红歌让大家更有干劲。
赵挽风虽然不爱听广播，但厂里人都爱听，毕竟在这消息闭塞的大山里唯一能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就广播站了。
而且在广播站值班是不用到工地干活的。
如果说厨房是美差，广播站就是闲差，也是人们抢破头都想进的地方。
不过广播站要求也高，人要长得精神，普通话得标准，文化还不能太低，否则一篇报纸读下来错字百出，那是要贻笑大方的。
赵挽风刚好完全符合以上要求，之前没对她抛橄榄枝是因为她的脾气出了名的差，而现在赵挽风痛改前非飞速成长，组织当然欢迎进步青年。
这不，趁着别的部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赶紧抢人来了。
厂长听了广播站的邀请笑着点头：“这不错啊，广播站也是个好去处，挺适合你的。”
赵挽风尴尬了，咋个这么多人挖墙脚呢，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厨子而已啊。
“那个……我才答应了去牛医生那里帮忙，只怕没有时间再去广播站了。”
而且，去广播站读报纸，对她来说……内容过于无聊，有这时间她不如进丛林寻宝。
“哦你重新回医务室了？”厂长惊讶。
当初放她进医务室，她还耍了一通小姐脾气，死活不愿去，而现在竟然竟然自己去了？
厂长老怀甚慰。
“你大学学医，到医务室工作也不算落下所学，你爸爸也能放心了。”
全程吃瓜的广播站听到这，脸上露出痛失一员大将的遗憾。
“不好意思啊，虽然我也很喜欢广播站，但是没办法，实在是分身乏术。”
赵挽风得体地送走了广播站的人，厂长也跟着遗憾摇头：“以后吃不到你做的宵夜了，好可惜。”
“为什么呀？”赵挽风不理解。
“你都回医务室了不是吗？”
“呃，您误会了，我虽然回医务室，但也不耽误宵夜组上班啊，别说宵夜，就算正常的一日三餐我也还能煮的。”
厂长瞪大了眼睛：“你上两份班？”
好家伙，万林厂有名的第一懒婆娘果真变了，不但变成了标兵模范，还化身勤劳的劳动人民，一人打双份工。
厂长热泪盈眶：“好孩子，我今晚就给你父亲打电话，一定要好好表扬你！”
“……”赵挽风。
实际上，她打三份工，早上还去摘藿香的呢。
不过，赵挽风总结出一个经验，这个时代的人特别容易感动，而且特别崇拜英雄。
这些还是别说了，不然他们更吹到没谱了。
赵挽风只能深藏功与名。
……
随着大会结束，顾念余又进入新一轮忙碌。
平时顾念余即便早上四五点回来，白天也会参加扩建工作的，不过现在研究室进入攻坚阶段，所有专家日夜加班，别说回家，有时候赵挽风送宵夜都未必能碰得上他。
就这样，赵挽风上午去丛林打打野，下午到医务室学点常识，晚上忙碌地准备宵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终于，在半个多月后，后山再次传来轰隆隆的炮声。
这次，不用问她也知道，是顾念余他们又开始试炮了。
听着这地动山摇的声音，赵挽风真心希望一切顺利。
牛医生看着练习包扎伤口练习得好好的赵挽风突然就望着窗外发呆，不由得敲了敲桌面。
“不就是小小的炮火声吗，瞧把你吓的，这样以后怎么去战地啊。”
“呸呸呸。”赵挽风赶紧打住：“希望这世界再无战争，咱们谁都不用上战场。”
牛医生好笑地摇头：“如今群狼环视，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不过真有什么也不会让你们上的，放心好了。”
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逗她罢了。
“为什么？”赵挽风奇怪。
“真有什么，我们这些老的去就好，年轻人要留下来继续建设祖国。”
虽然牛医生语气寻常，可赵挽风却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一代人与生俱来的广阔格局。
她有些伤感地捏了捏牛医生的手：“我们谁都不用去，您放心吧。”
牛医生笑了：“说的是，如今我们有蘑菇蛋，轻蛋，轰姬等等，已经不是他们想动就能随便动的了。不过这还不够，我们在进步他们也在进步，我们啊，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小顾他们才会日以继夜呕心沥血追赶，咱们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道盾牌，更要努力不能放松，知道吗？”
赵挽风小鸡啄米地点头。
牛医生满意地点头：“那还开什么小差，赶紧练习包扎去。”
赵挽风无语，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一个小小的走神，就被教育了一顿，而她竟该死的觉得很有道理。
以前她最讨厌听大道理了，而现在竟然听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正在师徒俩进行思想切磋时，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跑了进来。
“牛医生，不好了，试炮台出意外了。”
“什么？”两人脸色登时一变。
“有一颗炮弹没按轨迹走，提前爆破了，现在有多人受伤，您快些带着医疗箱跟我去看看吧。”
年轻人没说完，牛医生和赵挽风便开始收拾急救箱，没多会儿功夫就跑上了车，牛医生猛然想起什么冲赵挽风道：“你把担架收拾出来，一会我让人来接你。”
“好。”赵挽风果断点头。
一般像这种军工厂都会配置好医院的，但现在万林厂的医院也在建设当中，别说齐全的设施，即便是医生也只有牛医生一人。
赵挽风还是他这几天才收的助手。
如今厂里出事故，也只有他们俩人能用。
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先去处理急救，一个留在医务室打点后勤。
第49章 顾念余受伤了
赵挽风心里虽然焦急，但也知道此时不能乱，等年轻人带着牛医生走了，她立刻收拾病床，做好消毒，而后又把担架找出来。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需要多少担架，但此时有备无患，赵挽风干脆把医务室仓库所有担架都整理出来了。
她刚折腾完，外头又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出去一看是接自己的车到了。
于是赵挽风立刻出去，配合着司机把担架放进车厢，而后急匆匆赶去靶场。
靶场这边一片凌乱，还没靠近就听到人声鼎沸，空气中也是浓浓的火药味。
许多人灰头土脸，但他们顾不得满身狼狈，进进出出地搬搬抬抬，抓紧时间抢救靶场内的重要物资。
看到第二辆救援车到达现场，又有几人跑过来帮忙搬抬担架。
场面太混乱了，赵挽风一眼望过去没找到顾念余，但现在她也顾不上顾念余，在司机带领下，抱着替补的急救箱一路赶往牛医生那边。
在靶场西侧有一片平整的空地，这是临时腾出的伤员中心，里面躺着好几个血淋淋的白大褂科研工作人员。
牛医生正在给伤情最严重的伤员包扎。
看到赵挽风也过来了，立刻吩咐：“你去处理其他人。”
“好。”赵挽风也顾不上矫情，拎着急救箱就过去了。
眼前的白大褂们，其实她都认识，毕竟晚上送宵夜时大家经常见，一来二去的混熟了。
不过平时大家跟她说最多的就是宵夜很好吃，而现在则变成了：“我可以忍忍，先处理其他人。”
看着他满头都是血，却坚持把赵挽风推到其他伤患那边，赵挽风板着脸严肃道：“先处理谁医生说了算，现在就处理你你不要啰嗦。”
被赵挽风一怼，白大褂科研工程师乖乖不说话了。
周遭的人仿佛也被杀伤，均老实地僵着不动了。
也不能怪赵挽风怼人，她第一次处理伤者，本来就已经够紧张了，伤者还要搞点让人热泪盈眶的话，干点婆婆妈妈的事儿，这不是影响军心是什么。
赵挽风看着病号消停了，这才开始给他整理伤口。
这人头部擦伤，血流如注，赵挽风沉着地拿出消毒水给他清创，接着缝合伤口，上药止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弄完最严重的，又处理下一个，那速度一点也不像新手。
牛医生忙里偷闲看赵挽风动手，不自觉勾唇笑了。
这丫头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就能如此沉着，果然天生适合干这行。
在牛医生和赵挽风的配合下，九名伤患很快处理完毕。
而后又把受伤严重的四人用担架往山下送。
很快临时营地空了，赵挽风终于有空松一口气。
她一边擦汗一边往四处张望，正好看到扛着一大块铁片从靶场出来的顾念余。
此时顾念余的脸颊和脖子都有擦伤，灰头土脸好不可怜，不过更让人心疼的是他的表情，那阴郁的眸子和一直抿着的薄唇都说明了此刻他的心情很是低落。
看到顾念余把那铁片丢到废铁集中区，她这才小跑着过去。
顾念余刚转身，突然一个血淋淋的小姑娘就闯入自己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
“你……”
顾念余沉重的思绪被赵挽风打断，看着小姑娘大白褂上的血他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赵挽风应是参与救援了。
想到刚才的意外，顾念余又缄默了。
“你受伤了，我给你处理伤口。”赵挽风不容分说地把他拉到临时医疗场地。
此时牛医生正在给厂长汇报伤员情况，看了一眼小两口，没去打扰。
赵挽风示意顾念余坐好，而后认真地给他清创上药，顾念余只在消毒水上脸时微微躲了一下，而后就没反应了，只乖乖板着身体端坐着给她处理伤口。
顾念余无声地打量赵挽风，白大褂上有别人的血，也有碘伏药汁，能看得出刚才她也打了一场恶仗。
“你害怕吗？”
顾念余下意识地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赵挽风一顿，才回答：“没什么好怕的，好歹我是个专业的厨子，把你们当肉来处理就好了。你别说，这包扎和煮菜还挺像，都是往肉里撒各种配料。”
“……”顾念余。
原本阴郁的心情被赵挽风这个形容冲散，他的眉头一点点松动，眼角也染上了笑意。
赵挽风看到他的表情松缓了，这才跟着放下心来。
给顾念余贴好纱布后，赵挽风又毫无预料地探过身子，轻轻把他搂进怀里。
“你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顾念余愣怔了一会儿，许久才真正勾唇，“嗯，我只是有一点可惜，距离成功就差了一点点的。”
“失败乃成功之母，下次一定就可以了。而且大家都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你处理完公事早点回家，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
赵挽风的话，让顾念余的心瞬间注入无数暖流。
不知为什么，至少这一刻，他希望现在的赵挽风一辈子也不要消失。
这里到底是公众场所，两人的温存也没有持续太久，没一会儿凌桥也举着手上的手跑过来求包扎了。
结果左看一下这对夫妻目无旁人抱着互诉衷肠，右看一下牛医生和厂长正在谈正事，他思考再三分析了孰轻孰重后，只能硬着头皮把两人拆开。
“我说，你们回宿舍再腻歪吧，那个，小赵医生啊，我的手再不处理，伤口就要愈合了，你赶紧帮忙默处理哇。”
赵挽风尴尬地放开了顾念余，顾念余也是一阵无语。
此时夫妻俩心中只有同一个想法：这家伙，好烦。
虽然心里埋汰，但医者父母，赵挽风还是敬业地拿出药箱给凌桥处理伤口。
用消毒水清理伤口时，凌桥还嗷嗷直叫，和安静的顾念余形成鲜明对比。
赵挽风无奈：“这位同志，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我技术不到家的，我已经下手很轻了，他们受伤重的都没你嚎得厉害。”
赵挽风指的是已经往医务室送的人，凌桥却误会成顾念余。
第50章 肝帝终于回家
凌桥委屈撇嘴：“这消毒水太刺痛了，我这叫正常反应，那小子忍字诀非常人能比什么都能忍，不能当正常人。”
“……”无辜躺枪的顾念余。
知道两人交情不错，赵挽风没把凌桥的吐槽当一回事，只是顺势望向被称为“忍者神龟”的正主。
此时顾念余还在赵挽风指定的位置上乖乖地坐着，他老实地望着自己，仿佛在等她解禁的命令。
赵挽风福至心灵开口：“你去问问还有谁受伤，让他们快些过来处理，省得等会儿再往医务室跑了。”
“嗯。”顾念余果然听话地起身离开。
凌桥一直偷偷逡巡顾念余，等到他走远这才凑到赵挽风旁边嘀咕：“这次试炮失败阿余心里指定不好受，他这人吧就跟蜗牛似的，一不好受就喜欢一个人呆着，若他回家不搭理你，你多担待点啊。”
赵挽风惊讶地看了一眼凌桥，没想到他还有正经的时候。
赵挽风点头：“放心吧。”
凌桥这才又道：“对了，你今天挺帅的。”
说着用包扎好的手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赵挽风哭笑不得。
顾念余果然又找来不少受了外伤的人，帮他们处理完伤口赵挽风和牛医生就回了卫生室。
这次试炮，炮弹提前爆炸，幸亏靶场有掩体，人们反应够快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伤员里，有5名科学家，4名工人，其中有5人需要留院观察，3人无需住院。
之前赵挽风感觉医务室挺清闲的，现在啪啪打脸了。
他们医务室只有2人，牛医生是主治医生，赵挽风作为助理只能担负起护士的职责，幸亏万能的人事主任又给她找来几名临时护工，她才缓口气。
不过医务室离不开人，赵挽风只能向郝大厨请假。
郝大厨非常理解，让赵挽风安心照顾病人，华山重掌宵夜重任。
赵挽风这才放心。
夜里，她给病人们检查伤口，量好体温，确定一切无碍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
本以为顾念余也许会回来了，但房间黑灯瞎火，明显顾念余今晚又加班了。
想来也是，试炮失败他们肯定要复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