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家伙捞起来。
个头还很小,可能一个月大,看样子是只柴犬。
这么可爱都被人抛弃。
简单检查了下它身上,果然,有好几处斑,毛发也秃了。
只因为不健康,就被主人抛弃。
小家伙在她手里哼哼唧唧的,看起来虚弱极了,浑身都在颤抖,应该又冷又饿。
折回刚刚的早餐店买了个肉包,蹲在门口一点点喂给它,然而它只吃了三口就不吃了。
看起来很不舒服。
得带它去宠物医院治疗。
清早是上班高峰,打车不容易打到。
等了会儿还不见空车经过,徐清蝉打算回去开自己的车。
“咦,路边那人好像是徐小姐。”
穆修泽往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正垂眸看一份报表,闻言目光微抬。
往前走了些,发现真的是徐清蝉。
穆修泽停住车子,眉眼带笑地喊了一声,“徐小姐。”
徐清蝉侧头,率先看见的是穆修泽,“穆先生这么早就去上班了?”
“送人。”穆修泽朝后扬了扬下巴,“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家睡觉呢。”
视线往后,瞥见那张英挺冷峻的脸,徐清蝉嘴角原先随意勾着的散漫笑意顿了下。
她清早起来素面朝天,头发甚至都没梳几下,偏偏这时候遇见祁肆。
微微朝后座的人颔首,“祁先生早。”
“早。”
穆修泽微诧,“你们认识?”
“之前不小心撞了祁先生的车。”
“哦!原来他的车是你撞的啊!”
“嗯……”
穆修泽发现了她怀里的小家伙,“徐小姐的狗狗是生病了吗?”
“我刚刚从垃圾桶捡来的……它好像不是很健康,我想带它去医院看看。”
“你在等车?”
“对,但是还没等到。”
“我们恰好要经过一个宠物医院,徐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
徐清蝉看着自己怀里脏兮兮的小狗,“不了,我打算自己开车去,就不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顺路的,你上次帮我找回紫米我还没谢你呢,外面冷,徐小姐快上来吧。”
徐清蝉感受到狗狗颤抖的冷意,把它搂的紧了些,开了车门,“谢谢你了。”
穆修泽很细心,她刚上车就给她递了块毯子,顺便把热风开大了些。
小狗仍然在怀里哼哼,看着它脏兮兮的毛发,不好弄脏别人的车子和毯子,她把小柴犬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没用毯子。
穆修泽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给它盖着吧,看着怪可怜的,毯子多的是。”
徐清蝉嘴角微抿,“谢谢。”
冰美人抿唇笑很有反差美,穆修泽生平又最爱看漂亮的事物。
“一条毯子而已,徐小姐人美心善,这算不得什么。”
“穆先生也是个温暖的人。”
徐清蝉这句话没有奉承,是真心的。
穆家是帝都大家族,像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不恃财傲物,性格平和有礼,相处起来很舒服,有种朋友般的亲切感。
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闻言,穆修泽眸子微顿,“也许吧,这些年变了些,以前有人说过我冷漠无情,不懂得尊重别人。”
徐清蝉侧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早间财经新闻女主播用字正腔圆的嗓音播报实事财经讯息,她抚了抚稍稍安定的小狗,眸子看向内后视镜。
看清了自己没化妆略显冷锐的脸庞,应该随身携带一支口红的。
伸手理了理因睡觉而微微隆起的头发,一点也不精致。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悄悄看向后座的人。
正黑烫金西装熨帖地穿在身上,周身气质肃穆而矜贵,眉骨轮廓深邃硬朗,加深了他本身的疏离感。
如暗夜中原野上望不到头的皑皑白雪,黑与白自成一派,深沉翻滚着沉默藏在夜色幽暗处。
明明在一辆车里,他却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徐清蝉凝视着他眼睑的弧度,有些失神。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有的人,明明在眼前,犹觉得远在天边。
游离太久,待男人黑眸抬眼看来,蓦然四目相对。
第18章 不要妄图在这种男人身上找到温存
她以极慢且自认为自然的速度慢慢转回瞳子,目光落在自己仍微翘的发顶,伸手理了理头发,而后端正坐好。
宠物医院到了,道谢下车关门行云流水。
走近医院的旋转玻璃门,心跳与呼吸得到片刻缓解。
得到治疗,又给小狗买了两个周的用药,回去时顺便为置办小狗的新家买了很多东西。
“咱俩以后就相依为命了。”
狗狗得了安逸,耷拉着小脑袋趴在小枕头上睡着了。
她这才得空给自己弄点吃的。
刚腌了个黄瓜,手机振动起来。
“嗯?”
对面的杨婉婉扬了扬眉,“嗯什么嗯?我不能给你打电话?”
“杨老师做甚?”
“你家在几楼啊?”
徐清蝉看向窗外,小区一楼某个戴口罩的身影正徘徊着。
“我只记得你住在景荔花园,忘记在几楼了,我买了菜,咱们一起吃火锅呀。”
“A栋六楼,616,直接乘电梯上来,我在家。”
杨婉婉提着大包小包,简直像把菜市场搬了过来。
一进门她立马摘了口罩,“你房间好香啊,用的什么熏香?”
“大吉岭茶。”徐清蝉接过她手里的四盒肥牛卷三盒羊肚两盒五花肉,有些无奈,“你是素了多久。”
“买多点,吃不了放冰箱嘛。”把菜放在厨房,杨婉婉嗅了嗅,“哇你的饭都煮好了,咱们开始吧……咦,你有只小狗啊!”
她兴奋地跑到狗窝附近,“它生病了吗?”
“嗯,今早捡到的。”
“小可怜。”
看了会儿狗狗,杨婉婉好奇地在她房间逛来逛去,发现她把房子布置得好好,随便一个角落都是拍照的好背景。
简约温馨和低奢大气一点也不突兀。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井井有条,让人不敢乱动,生怕打破完美的平衡。
瞥见个玫瑰金的冰箱,打开一看,她微微张了张嘴。
最下面是新鲜丰富的果蔬,颜色大小罗列摆放得严谨规律,中间是补品,二三层有颜值超高的酒水饮料,最上面一层塞满了淡粉色戴安娜。
啧啧。
妥妥的单身贵族。
她目光定在中间那些即食燕窝上,问徐清蝉,“我可以吃个燕窝吗?”
“桃胶和燕窝都可以吃,但不能拿我的果酒。”
“哦。”
吃到燕窝,她嘴角微翘,游到厨房徐清蝉旁边,“那些果酒是你自己酿的啊?”
对方正在洗菜,鲨鱼夹绾住一头青丝,侧脸弧度完美。
“是,好不容易才得空酿这么三瓶,得好好放着,等到个大好的日子再开封。”
“什么时候开封你提前通知我一声。”
徐清蝉侧眸看她。
薄唇慢慢吐出几个字,“西洛(싫어)。”
“我又不空手来,以后给你介绍男朋友。”
“谢谢您。”
说要吃火锅,杨婉婉只把菜甩在厨房就等着吃现成的。
徐清蝉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会做饭。
吃到第一口肥羊卷时,杨婉婉感叹着:“不错不错,你果然有两下子。”
电视正在放一个旅游宣传片,苇城,一个南方水乡,文化底蕴深厚。
徐清蝉眸子宁静,凝视着山清水秀的画面没说话。
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杨婉婉说:“这个地方搞旅游业很成功,尤其大名鼎鼎的春水镇,不仅国内,在外网的热度也很高,除了帝都,它常年稳居国外游客喜爱榜第二。”
“我一直想去来着,可惜工作忙。”
徐清蝉垂眸,嗓音清淡,“听说当初投资开发春水镇为苇城重点旅游景点的是沈家?”
“是沈家开发的啊?”杨婉婉微诧,“君耀沈氏势大,想做的事就没有会失败的,他们投的项目全部风生水起,沈家人跟天神庇佑似的,让人望尘莫及啊。”
“你好像挺了解京圈。”
“谈不上了解,在这个圈子里偶尔是能粘上些上流阶层,略有耳闻。”
徐清蝉戳了戳毛肚,问她:“你认识,肆爷吗?”
杨婉婉顿住,“你居然想打听他。”
“怎么了?”
“你一个刚到帝都不久的新人,居然知道肆爷这号人物。”
看样子,杨婉婉比她知道的多。
“这位肆爷,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只手遮天。”
“人人唤他一声肆爷,是敬也是畏。太爷爷是功勋,爷爷是有名的外交官,奶奶是著名文学家,父亲是杰出的企业家,贵胄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这个身份加上高辈分,商界政界谁不尊称一声肆爷。”
京圈权贵。
徐清蝉看向杨婉婉,“他母亲呢?”
“母亲……似乎过世了吧。”
徐清蝉紧了紧指节,呼吸艰涩。
即使这个结果在脑海里猜想过无数次,真正从别人口中得知,心里那一点侥幸也被无情击碎。
垂眸平复了会儿呼吸,她听到自己问:“你见过他吗?”
“见过几次。”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前男友算是他们那个圈子的,当初在一起时有幸见过几次,也仅限于此了。他看着端正冷肃,很有压迫感,浑身笼罩着一种随时不高兴了就会把你搞破产的气质。”这么回忆着,杨婉婉嘶了声,耸肩,“气场强的可怕,多一眼都不敢瞧,真的佩服他助理和秘书。”
“他有女人吗?”
“据我所知,没有。”杨婉婉放了筷子,“不管你想什么,我还是好心劝你一句,那是危险人物,咱们不能肖想的人,那种男人没有感情的。图感情,你会伤的渣都不剩,图钱,还不如找个好攻略的目标,呸呸……”
“想要钱,咱好好努力赚,大好青春年华放在铜臭味的男人身上不值当。”杨婉婉又下了些土豆才撑着手问她:“所以,你想图他什么?”
这话问得徐清蝉目光微怔。
沉默片刻,她慢慢摇头。
“都不图。”
“不图你干嘛对他这么感兴趣?”杨婉婉撑着下巴科普,“虽然他是沈家的继承人,但他跟那边关系不好,不太喜欢外界提及。即使不靠家族,他自己背后的实力也让人仰望,两重身份加在一起,坊间名门贵女们私下有句玩笑话,肆爷是帝都最尊贵的男人,也是大家最想攀附的男人。”
第19章 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
“他的皮囊和财力确实非常有诱惑力,但你不要想那些虚的东西了,祁肆那种男人,身居高位,感情淡薄,什么女人没见过,凭他多年来一直保持孑然一身的传闻就知道想接近他比登天还难,他是典型的事业型男人,不要妄图在这种理智的男人身上找到温存。”
见徐清蝉没说话,杨婉婉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结果下一秒对方慢吞吞擦了擦嘴,语气很轻,“不觉得征服这样的男人更有成就感吗?”
她表情是一贯的从容,不像开玩笑。
杨婉婉眨了眨眼,“你来真的?”
刚刚是谁说什么都不图的?
“别到时候把自己的演艺生涯也搭进去,人家随便发句话就能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那他也可以一句话让我身价翻十倍百倍。”
杨婉婉:“真是疯了。”
“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
吃完火锅,徐清蝉硬是拉着杨婉婉帮她把碗洗了。
结果这姐们洗好碗往沙发一躺,看起了历史纪录片,没有要回家的意向。
刚吃完饭人家还帮你把碗洗了,这时候催她走好像不合适。
于是,徐清蝉拿上睡衣先去洗了个澡。
十分钟出来后,对方还一动不动躺在她沙发上。
看了眼时间,21:30.
“挺晚的了,待会儿打不到车。”
杨婉婉耷拉着眼皮,声音低弱无力,“我有点醉,没力气回家。”
“你只喝了半罐菠萝啤而已。”
“反正,就是头晕无力,这时候外面又冷,跑车的师傅很少,我是回不去了。”
“……”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家吧?”
徐清蝉也抱着柔软的抱枕坐进沙发,“石头剪刀布吧,别说我不照顾客人,谁赢了谁睡床,很公平。”
“你家就一张床?”
“一个人睡觉需要几张床?”
“你都不准备个客房的吗?”
“都说了我没朋友啊,”徐清蝉扬眉无辜道:“又没人来。”
杨婉婉坐直了身子,摩拳擦掌,“来吧!”
“石头、剪刀、布!——”
杨婉婉输。
徐清蝉勾唇,“只能委屈客人一晚了。”
“咱们不能一起睡吗?睡客厅我怕冷死。”
“你想什么呢,我不跟伴侣以外的人睡觉。放心,有地暖和空调,不冷。”
看完纪录片,徐清蝉给杨婉婉拿了条厚毯子就放心地回卧室睡觉了。
凌晨两点,想起外面的狗狗,她起了回身。
小狗睡的很乖,鼻孔里呼吸浅浅,包扎的伤口没有崩开,她挠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两下才放心地起身。
路过客厅时目光看向沙发,发现有的人毯子都堆到地上了。
把毯子重新拾起盖好,继续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七点,生物钟自然醒。
徐清蝉穿好拖鞋出去,摇了摇杨婉婉的胳膊,“要不要去晨跑?”
鸡窝头翻身,用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她,声若蚊蝇,“这么早呢,不去。”
清晨的公园已经有一些早起锻炼的老人家了,徐清蝉戴上耳机绕着人工湖慢跑。
清早的空气夹杂着特有的清冽,吸入肺腑,带来一身轻松。
路面上躺着一只蓝牙耳机,还闪着光,主人应该没走远。
拾起耳机凑近耳旁,民谣歌手忧郁的烟嗓正唱着情歌。
朝四周扫了眼,右边林荫小道有动静。
三秒后,那身影穿过层层林荫,露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见她手里的蓝牙耳机,男人微微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