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这孙子脑壳瓦特了吧。”
肖河破口大骂着又准备给乔子鸷发消息过去。可是打完一长段话后，人忽然钝住了，而后无奈地删除了所有文字。
就这么突然的一瞬间，肖河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乔子鸷醉倒在他酒吧里。
“既然现在祁萻已经回来了，你要不然还是把人追回来吧？”当时他这么问乔子鸷。
乔子鸷颓然地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眼眶熏红，有气无力地回答他：“那丫头对待感情不坚定，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不想被抛弃第2次，第3次…”
祁萻走的那一年，肖河不是乔子鸷，他不知道乔子鸷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他知道，祁萻的离开，要了乔子鸷半条命。
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也怕了。
那种钻心刺骨的痛，只有乔子鸷知道是什么感受。
他没经历过这些，又有什么资格一再要求乔子鸷追回祁萻。
默默地，肖河叹口气，最后给乔子鸷发了一句话。
【兄弟，开心点，空了找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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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乔子鸷办公室的灯还没熄。
付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摇头叹气，这段时间乔子鸷一直心情不佳，今天又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付临不得而知，不过都这个点了，乔子鸷也没有下班的意思，估计是打算熬到半夜才肯休息。
这已经是乔子鸷连续七天这个样子了。
每次他心烦时，就喜欢待在办公室里，然后用没完没了的工作麻痹自己。
乔子鸷看完一份工作汇报时，突然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老毛病又犯了。他撑着痛，打开抽屉里找胃药。
胃药没找着，等来了一份盒饭，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又忘记吃饭了？”
乔子鸷抬头，是沈星禹。他的眉梢一下挑起，欣喜的同时还有疑惑。
沈星禹知道乔子鸷肯定很好奇他怎么回来了。
他自顾自地缓缓道出：“来见一个人，”
“不过，我觉得必须提前过来跟你说一声才行。”
这么一听，乔子鸷一下猜到了沈星禹想见的人是谁。
不由得，眉头拧动一下。
这抹细微的表情变化被沈星禹看了去，忍不住笑话道：
“怎么，听到我要见她，你这胃病都变得更严重了？”
乔子鸷扯唇一笑，被他的玩笑话逗乐了。
沈星禹淡然：“来吧，聊聊。”
……
落地窗前那边摆了两把沙发椅，两人走过去坐下。
窗外高楼林立，每栋楼都亮堂着灯光，远远望去，像密布在一起的星宿。
沈星禹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乔子鸷因为胃病的原因，只能喝白开水作陪。
“我有女朋友了。”
沈星禹一开口，就把乔子鸷惊愣住了。
“吃惊吧？”沈星禹笑问道。
乔子鸷没答话，眼眸微觑着看沈星禹。
沈星禹昂头喝了一瓶酒后，慢慢说起道：“前年就在一起了，是位很善良的女孩儿。”
“是她让我逐渐忘记了祁萻。”
“这么看来，其实乔子鸷，你比我更爱祁萻。”
乔子鸷喉结滚动，依旧没说话。
“其实你一直都比我更爱她。”
“她走的那年，我选择了逃跑，而你选择了留在南城，你甚至拼尽所有力气学习，考上了南城大学，只因为那是她曾经梦想的大学。”
“她走了，是你帮她完成了梦想。”
“而我当了逃兵。”
沈星禹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继续说着：
“在祁萻身上，承载了我很多的遗憾。遗憾那个时候没有勇气告诉她其实我喜欢她。遗憾她离开前没有见她最后一面。遗憾她遇到困难时我没能有所觉察，也没能帮助到她。”
“正因为有这么多的遗憾，所以才不敢去面对，所以才想要逃离这里。只是没想到的是，一逃逃了这么多年。”
“但是你…”说到这里，沈星禹侧头，重新看向乔子鸷，“但是你一直守在南城从没离开过。”
乔子鸷没看沈星禹，他盯着窗外的世界，具体在看什么他也不知道。
缓神好一会儿后，他侧头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问沈星禹道：
“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好吗？”
沈星禹听完“噗嗤”一笑。笑完说道：
“放心，我这次回来见她，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看到她过得好，我才能释然以前的事情。”
乔子鸷掀眸看人：“你最好是这样。”
“我可不希望到时人家姑娘找到我们乔家来，说你脚踏两条船。”
听完，沈星禹忍不住又笑了。乔子鸷也轻扯唇笑起来。
其实他说的那些都是玩笑话，他知道沈星禹这人惯来慎重，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找女朋友，现在终于找了一个，说明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笑完，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乔子鸷重新望向窗外。
一看就是心里装了很多事情。
沈星禹看着，忍不住叹息道：
“子鸷，9年了，我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却没有。”
“承认吧，你一直在等她。”
第79章
关于沈星禹的事情, 祁萻上次去秦伊伊家参加庆祝宴时，和秦伊伊聊过几句，从秦伊伊口中, 她得知沈星禹自从她离开后便去了锦城, 后来也一直在那边工作。
本来想着等自己再稳定一点后去找沈星禹聚一聚, 没想到是，沈星禹自己找来了。
当时她正在办公室忙秋季设计稿的事情, 突然谢萌萌闯进办公室告诉她, 楼下有个男人要见主设计师。
祁萻以为, 肯定又是哪位二世主公子哥闲的没事干, 来找茬的。这种事情祁萻遇见过不少，有的公子哥为了显摆自己的品味或者地位, 指名道姓要cala主设计师陪同挑选衣服。
每每遇到这种事情, 祁萻也只能把自己当成工具人, 堆着笑脸帮二世主们挑选衣服。等送走二世祖后，她转头就翻个大白眼, 逗得卖场的导购员小姑娘们偷偷发笑。
“来吧, 我倒要看看今天又是哪位祖宗？”祁萻把手上的设计稿往旁边一扔, 跟着谢萌萌出了办公室。
结果到三楼商城一看, 竟然是沈星禹, 她一下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沈星禹正在挑选衣服, 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到来。选好衣服后, 他冲身旁的导购员说：“这件, 帮我包一下吧。”
也正是说话的当儿, 他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祁萻, 当即裂唇一笑：“乔大总监！”
一开口就是故意恭维的话，祁萻忍不住笑道：“你少调侃我。”
这回, 沈星禹笑笑没说话。
……
后来，他们找了间西餐厅坐下。两人聊了很多，关于她在澳洲过的怎么样，后来怎么选择当了设计师，现在又为什么突然选择回来了。
沈星禹认真听完，嘴里喃喃的，“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声音太小了，祁萻没听清楚，她反问沈星禹在说什么，沈星禹只是笑笑说：“没什么。”
再后来，沈星禹讲起了自己女朋友的事情。
祁萻的反应与乔子鸷截然不同。
乔子鸷是吃惊和难以置信，祁萻则是满脸的惊喜。
“你什么时候带她来南城啊？”
“还有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以后是定居锦城还是回南城？”
她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兴奋得好像是她自己要结婚似的。沈星禹摇头笑得很是无奈，一边切牛排一边说道：
“你有这精力关心我的事情，你还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
“我？”祁萻疑惑地哼哼唧唧，“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说完，叉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沈星禹抬眸看她，直接问道：
“回来这么久了，和乔子鸷的事情怎么想的？”
祁萻身形一僵，连带着吃东西都哽了一下。
她没想到沈星禹会和她聊这个话题。
“咳咳咳…”一阵咳嗽，等喝完一杯水时祁萻才好一些。
看她反应这么大，沈星禹却不紧不慢地吃着牛排，唇角还啜出一抹笑。
他就知道，这两人都没放下彼此。
咳嗽完，祁萻十分要面子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什么怎么想的？”
“他年底就要和林子潇结婚了，而我现在正在和一位大学教授相处。”
“我们都各自过得挺好的。”
听完，沈星禹收起来唇角的笑，“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祁萻看着有些发慌，“什么什么真的？”
沈星禹依旧一脸的严肃认真，或者说，应该是生气。
“你在和一个教授相处？”他反问道。
这下，祁萻低着头，不说话了。在沈星禹严厉逼问下，她不敢继续撒谎。
安静中，沈星禹揣摩出了她不说话的含义，由此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缓缓说起乔子鸷来。
“他考上了你梦想的大学，过上了你希望他拥有的人生，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吧？”
祁萻倏然抬眸，紧张了，“什么事情？”
沈星禹久久地凝视着祁萻，回答她：“他差点…死在了你离开的哪一年。”
“咯噔”一下，祁萻手中的叉子掉进了餐盘里。
……
“把他从泳池里捞起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南大的通知书。”
“当时的乔子鸷，全身都凉透了，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学着电视里医生抢救病人的样子，不停地按压他的胸口。按到全身没力气了乔子鸷也没醒来。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我以为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没救了。但是面前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送乔子鸷去医院的路上，他的意识很模糊，却一直拿着南大的通知书，不停地念着‘乔祁萻’这个名字。”
“这些年，乔子鸷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大学四年成绩一直很优异，工作的这五年时间里，在他的带领下，整个乔氏集团的业绩逐年翻倍。”
“这9年，他永远在忙碌，不从停息。”
“我调侃他是金刚之躯，不知道疲惫。他说有个人告诉他，一定要成为很优秀的人，要站在大楼的最顶端，要闪闪发光。”
“我想那个人大概就是你吧。”
“昨晚我去找过乔子鸷，我说他其实一直在等你。结果你知道最后他说了什么吗？”
说到这里，沈星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乔子鸷静坐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满目的失神与颓然，低哑的嗓音喃喃自语着：“可是，她从来没有等过我。”
这也是今天沈星禹为什么要和祁萻说这么多的原因。
原封不动的，沈星禹把这句话告诉给了祁萻。后者呼吸不畅地坐在位置上，听完所有时，心口拧着拧着的发疼。
……
傍晚，祁萻蹲坐在街头，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吵好吵。
谢萌萌跑出公司找到她时，祁萻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泣不成声。
“姐，你怎么啦？”谢萌萌被吓得不轻。
一听是谢萌萌，祁萻这才缓缓地抬起头。这一抬头，谢萌萌再次被吓到了。
此时的祁萻，眼睛红肿，妆容花得不成样子，脸上全是泪痕。
“姐，你这是，这是怎么啦？”谢萌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跟着哭起来，“姐，你别吓我啊。”
“萌萌。”情绪失控的女人抽噎道，“萌萌，我做错事情了。”
“姐，你做错什么事情了？”
祁萻回想起这些天她一次又一次气乔子鸷的场景，最后哽咽地回答：“很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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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祁萻情绪好了很多，她以谈合作为由，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
拿着企划书，她来到乔氏大楼前。
这是她第四次来这里了。
一方面是为了谈合作，一方面是因为其他。
乘坐电梯上楼时，祁萻一直在不停地做深呼吸，还一会儿对着电梯门整理衣服，一会儿又掏出化妆镜看脸上的妆有没有花。
妆是没花，就是眼睛还没消肿，看起来像青蛙眼。
丑死了。
一会儿被乔子鸷看见怎么办啊？
赶忙的，她挠动额头的碎发，企图用头发遮挡住红肿的眼睛，然而毫无作用。
一下电梯，祁萻遇到了付临。付临愣了一秒，而后伸长脖子冲着祁萻左看看右看看的，最后试探地问：“您是…乔安小姐？”
祁萻尴尬地点头。
付临：“噗。”
祁萻：“……”
付临：“抱歉。”
然后又“噗”的笑出声音。
“……”
终于笑完了，付临才想起来问：“乔安小姐，你是来找总裁的吗？”
因为付临笑话她的原因，祁萻端着黑脸回答：“嗯。”
付临：“抱歉啊，今天总裁不在。”
“啊？”这下祁萻着急了，“不在？出差了？”
她还有好多话想给他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