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去戳破g田家光强撑的话语,倒是一个个都支起耳朵更加注意起了院子那边的情况。尤其是留在现世的这几振刀剑男士,私底下早就眼神乱飞,暗地里揣测夫人到底打算对拐走了她闺女的三日月做什么。
只听到三日月谦虚了一句:“夫人过奖了。”
g田奈奈笑了一声,问道:“说起来,你陪在阿雪身边也好多年了吧。”
三日月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七年零一个月又三天。”
“是个很长的时间了啊。”g田奈奈感叹了一下,似乎是随意般地问了一句:“三日月桑会一直都在阿雪身边吗?”
“那是自然。”
沉默了一下,g田奈奈追问了一句:“我和纲君都不在的话,三日月桑也会一直陪在阿雪身边吗?”
听到这里,g田家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养女,却见到养女的表情是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而儿子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边,g田奈奈不等三日月回答,就又强调了一遍:“我是说一直哦。”
三日月的神情没有变化,从容地应道:“当然。”
“那么,你爱她吗?”g田奈奈定定地看向了三日月,“阿雪还小,她还不懂什么叫‘爱情’,你呢?”
三日月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露出了回忆地神色:“最初,她是主人,我是她的所有物,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讨好她的。那个时候,对我来说,主人的宠爱是我存活的根本。”
g田奈奈愣了一下,迷茫地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问道:“主仆play?”
餐厅里的g田家光差点一头栽倒,g田纲吉也被奈奈妈妈的话惊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刀子似的眼神甩向了龟甲贞宗――肯定是这货一口一个“苟修金桑麻”地带坏了奈奈妈妈!其他刀剑男士都是老老实实地喊“阿鲁及”或者“大将”的,就这货跟女仆咖啡厅似的喊“苟修金桑麻”!
包括龟甲贞宗在内的几振刀,都是今天被g田雪见紧急召唤到现世来,完成任务后被g田奈奈留下来吃了晚饭,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走。看到g田纲吉怒视过来,其他几振刀下意识地和龟甲贞宗拉开了距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龟甲贞宗。
“呵呵呵呵呵呵……”龟甲贞宗无视了g田纲吉的视线,推了推眼镜,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低笑声,不过没有再做什么刺激g田纲吉神经的事情。
餐厅这边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的三日月自然也能听到餐厅那边的动静。只是在g田奈奈面前,三日月就是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没有回应g田奈奈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主仆play”,而是继续往下说道:“主殿是位很优秀的主君,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自保,后来却是真正被主殿折服,向她奉上忠诚。”
餐厅里的几振刀剑男士心有戚戚地点头。虽然g田雪见一向冷淡到了冷漠的程度,但她为本丸所做的一切,刀剑男士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无论出发点是什么,g田雪见这个主君都当得非常称职,令刀剑男士们心悦诚服地喊出那一声“主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三日月轻笑了一声,愉快地说道:“我是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但也因为是‘最美’,所以历代的主人都将为视为拿来炫耀的名物,而非可以杀敌的利器。日复一日,我就这么被放置在刀架上,被人观赏、赞叹。”
g田奈奈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从一开始,g田雪见将三日月等刀剑男士带回家中的时候,就已经告知g田奈奈,他们是刀剑付丧神。倒是餐厅那边,rebo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g田纲吉还是g田雪见,都忘了告知rebo关于刀剑男士们的事情,rebo也没有问,只是从刀剑男士们的名字上猜到了大致的真相,今天听到三日月这么一说,倒是让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刀剑吗……
院子边,三日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缓缓地说道:“显现于世,有了人身之后,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却发现只是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转移到了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空间。不过,这并不算什么,毕竟我是刀,能够被使用,能够上战场,已经足够了。而主殿,从来都对我们非常宽容,纵容着我们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三日月微微一笑:“不过,后来的某一天,主殿却给我展示了另一个可能性,带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g田奈奈并没有打断三日月的话,而是继续地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三日月缓缓说道:“我一直都站在离主殿最近的位置,我知道她的内心不像外表那般看起来年幼,我也原以为我会这么一直侍奉着主殿直到永远。”
听到这样的话,g田奈奈顿时提高了注意力,知道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却听三日月话风一转,问了一句:“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时日上门来的那个白兰・杰索?”
g田奈奈点了点头:“纲君的朋友,那个很帅气的外国小伙。”
“主殿答应了白兰的一个请求,让我气恼了很久,也让我猛然发现我对主展居然抱有独占欲,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三日月的口吻很平静,一点都不像在说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说:“对于我们这种存在而言,对主人产生了独占欲是一个危险的征兆,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会渐渐演变成想要囚禁住主人,让主人只看到自己这样的想法,甚至付诸行动。”
g田奈奈一句话总结道:“□□play?”
餐厅里的g田家光再度捏碎了一个盘子,这回连g田纲吉都想捂脸了:妈妈您到底是从哪里听来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的。
三日月八风不动,根本不为g田奈奈的语出惊人而露出惊异之色,平静地说道:“差不多吧。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反复思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我还寻了了石切丸殿和太郎殿,确认我是否在不知情的时候沾染上了污秽或是邪气。”
餐厅里,g田雪见的神色微微一动。她是可以做到对整个本丸了如指掌没错,包括里面的一草一木,每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g田雪见很少这么做。所以,前段时间三日月找过石切丸和太郎太刀的事情,g田雪见是知道的,但她出于对三日月的尊重,刻意没有去关注三日月的行动,所以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三日月去找那几振神刀是为了什么事情。
院子那边,g田奈奈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担忧地说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三日月微笑了起来,“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而已。我只是在不知何时便对主殿抱有了恋慕之心,所以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主殿不仅是个非常优秀的主君,更是个好女人,朝夕相处之下,我会爱上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g田奈奈却是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我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想一直都占着离她最近的位置,甚至想要拥抱她。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让她能够感受到幸福,想看到她的笑容,哪怕这份笑容不是为我而绽放。”
三日月从容地看向g田奈奈:“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了吧。”
第125章 良好的开端
好半天,g田奈奈才说了一句:“三日月桑,阿雪才14岁。”
三日月默然不语。这个话题,之前g田雪见才刚刚拿来反驳过他。不过这个时候,他傻了才会把之前g田雪见的话拿出来反驳g田奈奈。
g田奈奈强调道:“阿雪还示成年!不许对她做奇怪的事情!”
三日月脸上的笑容差点僵掉了。
好不容易把g田奈奈给送走了,三日月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就看到g田雪见站在廊下看着他。
三日月站在院子里,以月夜为背景,对着g田雪见伸出手来:“近身上前。”
g田雪见没说什么,只是依言走了过去,站在三日月面前仰头看着他。十四岁的少女身材比同龄人高挑许多,但却依然比三日月矮了不止一个头,离得近了,要说话就只能仰着头。
三日月一把搂住了g田雪见的腰,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
g田雪见睁大了眼睛看着三日月。
从来到g田雪见身边之后,三日月一直很恪守身为下属的本分,从来没做过这般逾矩的事情。比起g田雪见的毫不设防,三日月才是那个始终记得自己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的人,在很多事情上,三日月比起g田雪见更注重距离和分寸,从来没有对g田雪见做过任何带着这种亲昵意味的举动,便是g田雪见小时候,三日月为了缓解g田雪见身上的痛楚一直都抱着她,也都极为注意地隔着一层衣物,哪怕是炎热的夏季也不例外。
要不然,g田纲吉也不会默认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在自己妹妹身后。要知道,当时g田纲吉可是盯着三日月好久,确认他确确实实非常规矩地和妹妹保持着男女之间正常的距离之后,才对他放了心的。
被三日月抱在怀里的感觉,g田雪见并不陌生,然而她直觉地发现三日月的举动和往日里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是说不出来。
靠在三日月胸口,g田雪见反手抱住他,声音有些闷闷地:“三日月,爱情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名词,不过,我也想要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能够一直开心地笑着。”
三日月抚着g田雪见垂落腰际的雪色长发,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如果我在主殿身边不开心了,主殿会放我离开吗?”
g田雪见微微拉开距离,抬起头来,原本就是冰雕玉琢般的容颜上隐隐带上了几丝寒意,连声音都冷硬了起来,砸下了冰冷的四个字:“想都别想。”
三日月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g田雪见看得出来,三日月这份笑意是发自内心的,连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她一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得到这样的答复后,三日月反而开心了起来。曾经的星海女皇身居高位,见识过无数的人心诡谲,一眼能看破各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偏偏对真挚的感情见得不多,也无从猜测。
“主殿这么说,我很开心。”三日月微微屈膝,矮下身来与g田雪见额头相抵,新月高悬于夜空之中的眼眸带着纯粹地笑意,“主殿和我一样,都抱着独占欲。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三日月当然知道g田雪见不可能放开他的真正原因,或许真的与爱情无关,然而谁又能说这份“不肯放手”未必不能发展成“爱情的独占欲”呢?
对g田奈奈诉说心路历程,也是三日月理清自己的想法、坚定信心的过程。语言是具有力量的,出了口的承诺,更不容易夭折。
靠得如此之近,三日月忍不住在g田雪见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与第一个吻的一触即分,不带任何的纯粹不同,三日月落下吻的时候,带了几分亲昵和缠绵之意。
见着g田雪见睁着眼睛没有反应,三日月微微放开她,就在她的唇边吐气开声,诱哄道:“乖,把嘴巴张开。”
g田雪见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理论知识她尽是懂的,自然包括真正的吻是什么样的,只是她不能理解而已。交换口水有什么好的,就算是补魔吧,这种程度也没啥用。
不过既然是三日月开了口,g田雪见便微微张开了唇,三日月及时地再落下一个吻,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是缠绵至极的深吻。
直到一声重重地咳嗽声响起,三日月才放开g田雪见,还顺便在她唇边舔了一下,将牵连出来的银丝舔走,方才直起身来,对着屋内的方向微笑道:“公子。”
g田纲吉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万分怨念地看着三日月。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了g田雪见身上的时候,神情反而复杂了起来。
g田雪见和三日月一起,淡定地看向从屋内走出来的g田纲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颊上悄然晕上了桃花般的粉色。
g田雪见对着g田雪见,看着妹妹少有地流露出来属于少女般的颜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阿雪,起码要等到你成年了才可以结婚!”
老爹常年不在家,老妈神经大条且不靠谱,两世为人的g田纲吉对着这辈子多出来的妹妹那是操碎了心,与其说是哥哥,倒不如说是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才把捧在手心上的妹妹给养到这么大了,眼看着妹妹就要被人给拱走了,偏生g田纲吉为着妹妹的未来着想,却实在是做不出反对的事情来。
不过,就算不反对,也不能让人就这么得手了。g田纲吉对着妹妹是好哥哥,笑容温和,对上三日月的时候虽然也是温和的微笑,背景却仿佛开满了大片的黑百合:“三日月桑,我想和你谈一谈。”
g田纲吉的“谈一谈”,当然是到道场里面去谈,而且是不许g田雪见跟过来的那种“谈一谈”。不止g田纲吉,想和三日月“谈一谈”的还有云雀恭弥和g田家光。
三日月也知道g田纲吉他们心里有气,老老实实地被揍了一顿。其实真计较起来,这三人就算是联手,也未必是三日月的一合之敌,若不是三日月让着,他们连三日月的衣角都碰不到。
揍完后,知道三日月其实是放了水的,g田纲吉和云雀恭弥脸色更黑了,更加发了狠地磨练自己的实力。便是g田家光的脸色也是黑的,只是现在g田家光忙着帮儿子搞定他的雾之守护者,没空折腾而已。
被家长组揍出来的一点皮肉伤,三日月都不用g田雪见出手就能自己搞定,出来见g田雪见的时候依旧光鲜亮丽。g田雪见知道三日月肯定是受委屈了,但动手的是自己的养父和兄长,而且三日月也没跟她告状,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她也只能装聋作哑,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对着三日月更纵容了许多,倒让三日月趁机讨了不少福利。
家里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唯独g田雪见清闲地每日里喝茶看云,连学都懒得上了。学校那边也是全程装死,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学生,没一个敢对g田雪见这么光明正大的翘课行为有意见的。好歹g田雪见还拿了张请假条过来,上面有着云雀恭弥的签字,也算是走了个过场,很给学校面子了。
直到一周之后,切尔贝罗定下的“指环争夺战”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候,g田雪见突然说了句:“来了。”
世界基石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东瀛这个岛国的范围之内,正在往并盛的方向靠近。
说出这话的时候,g田雪见坐在廊下,手边是一杯飘浮着冰块的果汁,眼前的院子里,一平、风太和几振小短刀一起玩耍,身后的屋内,小豆长光抹着冷汗硬是把碧洋琪推出了厨房,死都不敢让碧洋琪做什么“爱心晚餐”。
源氏的重宝一左一右地坐在g田雪见身侧,却是不见三日月的踪影。
“是什么来了呢?”髭切的声音是一贯的绵软,他顺着g田雪见的视线看向了远方,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约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自从g田雪见成为了本丸的审神者之后,像他这样这些原本就灵力强盛的刀剑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对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变得更加敏感起来。
g田雪见垂下了眼睑:“没什么。”
指环争夺战的结局早已注定,g田雪见并没有太在意即将到来的巴利安,她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三日月身上。
今天下午,三日月的终端上收到了一条信息之后,就神神秘秘地跟她说有事要先回本丸,等等就不回来了,直接在本丸里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