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永生不灭的鬼,代价是除了毛血旺之外,其他美食一律食之无味,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当初她宰了鬼舞y无惨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要被赶鸭子上架,成为新一任的鬼王啊。
“大人,您的毛血旺。”
正在心里疯狂吐槽之时,鸣女已经恭敬地端上了一个小碗,鲜美诱人的香气源源不断地从中冒 出,香得见月立刻忘记了方才的不悦,端起碗就在路边欢快地吃了起来。
啊,好香好香。
要不是她那群或死板或龟毛的下属,誉死不让她在无限城养鸭子/猪,她何至于偷偷摸摸和鸣女来 到人类的世界,就为了吃上一口毛血旺。
这么大一片地,不种地不养猪,简直暴殄天物!
自从当上鬼王以后,见月便带着剩余的恶鬼,全部进了无限城,并赐予了鸣女大量的血液,任其 发展她的血鬼术。
时至今日,对方已然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近侍,不仅进一步扩大了无限城的空间,使之能够具现 化在现实之中。更是死忠于见月,具体表现在不管多离谱的要求,她都能给自己成功洗脑,大人自有 她的道理,大人不会有错的。
别说是在她的血鬼术中养猪了,就是直接变成个养殖场,鸣女都不带犹豫的。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毛血旺,又在繁华热闹的人类市集中溜达了一会儿,等到夜色渐深,夜市中的 人们也相继散去后,见月才和鸣女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通过了那扇回到无限城的大门。
已经对这套偷溜出去觅食流程分外熟悉的鸣女,直接将人送到了鬼王的寝殿门口,便静静地目送 她走进卧室,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身为鬼王,见月的卧室自然不小。
里然恶鬼并不需要睡眠,但毕竟无限城内住着众多恶鬼,为了保证各部分有序运行,不让其余恶 鬼打扰到鬼王,鸣女在具现化无限城之初,就规划好了各个区域的运行规则。
低等且毫无理智可言的恶鬼只能呆在无限城下方,即整个立方体的最下层。
中部区域则是大多数恶鬼的活动区域,他们对普通人类的杀伤性更大,思维也更加严谨有逻辑。
而上层,则是实力最为强悍的那批恶鬼的居所。
若非见月大人下令,鸣女实在是不想这群鬼中某些不安分的家伙,住到她的无限城中来。
无限城是她的血鬼术,任何伤害到无限城的行为,本质上都需要消耗她的力量来修复完整。
而这群性格傲慢恶劣的家伙,完全不会有自己正住在别人的血鬼术中的觉悟,肆无忌惮地争斗动 手,光是无限城整个被打穿这种事,都发生过不少。
若不是大人发怒,将罪魁祸首丢到荒原之上放逐百年,并且从此定下了城内不许动手的规定,恐 怕她自身的力量都不够用来恢复无限城的。
不过…….按时间来算,百年时间已到,那两位,恐怕也要回来了吧。
见月走进屋中,身形微微一顿,而后又很快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走到床前。
她的房间很是宽敞,鬼舞y无惨留在无限城中的东西又都是些精美奢侈的欧式家具,她嫌麻烦, 也没有换,统统留在那儿,使得整个房间的风格都偏向欧式。
最显眼的便是房间中央那张大床,大到离谱,堆满了松软的抱枕和光滑的锦缎。
床的四周用橡木柱子支撑起垂下的窗帘,遮挡住视线,让外人不至于一眼就看清床上的物品。
当然,这只是针对其他人,睡了这张床这么多年的见月,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床上… 有人。
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扫开碍事的抱枕,一把掀开被子。
“呐呐~大人,惊不惊喜,是我哦~”
被子底下,赫然躺着一个半裸的美男子。
白橡色的发丝因为在被子里闷了太久,略有些凌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然不见踪影,大片的肌肤就 这么紧紧贴在她的床上,脸上带着莫名的潮红,衬得他那双彩色的眼睛更加潋滟多情,兴奋地盯着 她,像是沼泽里开出的一朵妖靡之花。
面对见月那毫无波动的视线,童磨却更加兴奋了,舌尖轻轻扫过尖锐的鬼牙,他极力压抑着自己 因为过于激动而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诱惑般说道:
“嗯-大人,还满意您看到的吗?“
“唰DD”
回应他的,是见月毫不迟疑重新盖上被子的动作。
啊,这俗气至极的语录和疑似擦边骚扰的动作,看来还真是她那不省心的下属回来了。
啧,失算了,百年时间看来还是太短了,应该放逐个千儿八百年的。
一边在心里思考该怎么随便套个罪名将人再赶出去,她一边转过身,打算重新召唤鸣女,让她把 这床被子,不,把这整张床,都丢到荒原上去,要是能再放一把火就更好不过了。
刚转过身,见月只觉得腰间一沉,一双白皙精壮的手臂从背后伸了出来,将她紧锁在两臂之间, 又借着巧劲儿往后一拉,后背便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大人,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童磨见她竟然转身就要走,忍不住委屈地撇了撤嘴。
诶呀,没办法,谁让她是鬼王呢,只能委屈他,再主动一点啦~
半跪在床上,任凭光滑的丝绸滑落,堆砌在腰间,他上身立起,肆无忌惮的动作很快将床单弄得 乱糟糟,童磨注意到了,却只是开心的加大了动作幅度,让床单更皱了些,伸出手便扯回了想要离去 的见月。
他可是一个鬼在荒原上流浪了百年呢,同行的只有那个和他一起放逐出去的,无趣冷硬的家伙, 真是无聊透顶。
不过幸好,他回来了,又能见到可爱的鬼王大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你才无情,你才冷酷,你才无理取闹。”
对于童磨热情的态度,见月只想礼貌地表示:谢谢,我们不约。
她都不愿再过多吐槽了,这家伙这百年来不是应该乖乖呆在荒原悔过吗,这里又没有人类活动的 痕迹,哪里学来的那么多骚话,不知道还以为这一百年里他净看古早言情小说去了。
“我哪里无………
童磨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场争辩最终只会陷入无休止地重复,便只是更加亲昵地 贴了上来,下巴在见月的颈窝处磨蹭了两三下,在她动怒之前又及时收回脑袋,一脸乖巧状。
\你别告诉我你回来之后,就直接来了我的房间,躺在我的床上。\”
不耐烦地又将人推远了一点,说这话时,她还特意加重了“我的”这两个字。
“是呀~人家流浪了百年,被对您的思念折磨的都憔悴了,您看看我,我饿的都要把自己的一部
分身体吃掉了。”
闻言,见月神色更加冷了些。
“所以说….…你这百年来都没洗澡,就敢近我的身?”
招呼鸣女开了一扇直通荒原的门,见月随手就将童磨这个脏脏鬼丢了出去,这一次她倒没有给对 方规定时限,至于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看他被丢出去的地点,离无限城到底有多远了。
不过以鸣女和他的关系,估计短时间内,她是不用再见到这个烦人精了。
只是既然童磨都已经回来了,那他,也应当回来了吧。
鬼是不需要睡眠的,漫长的岁月,无尽的夜晚,若没有一点爱好,足以让人无聊得发疯。
见月的下属里虽然有像童磨这样恶劣的家伙,但也不乏能压抑天性,有着坚定目标的鬼,对于这 些鬼,她的态度要宽容很多,甚至能允许他们前往人类世界,找寻属于自己的记忆和体会人类世界的 乐趣。
当然前提是,不能吃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条铁则。
独自坐在无限城的顶层边缘,头顶便是无垠的星空,光彩陆离的各色星子流淌于瑰丽星河之间, 在荒芜人烟的戈壁之上,壮丽的仿佛即将倾泻而下一般。
见月抬头凝视着夜空,小腿无意识地轻轻摆动。
忽而,她停下了动作,心有所感,向着远方看去。
地平线的边缘,星河落下的另一头,在永生的晦暗中,一人子然,于其中行来。
似乎是感知到了被注视的目光,他停下了脚步,向着无限城最顶层的方向看来。
他们的距离如此遥远,遥远到即使身为鬼王的见月依然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在这一刻,她却在 冥冥中感受到,他们的视线,汇聚到了一起。
苍夸之上星河璀璨,应和着月光,此起彼伏。
见月正式在无限城中召见对方,已经是两日后了。
主要是童磨百年不洗澡,回来直接躺她床上的操作,给她带来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虽然心里知晓 继国严胜不会是那种不讲究的鬼,但见月还是让他歇了一段时间,确定他做好了准备,才唤了他来。
百年的时光并不会给鬼带来多少改变,即使被放逐在荒原之上百年,他似乎也没有懈怠,周身的 气息更为凝练,实力想必也是更上一层楼。
他依然穿着那身古制的紫色和服,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拢到脑后,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便恭敬地 行了个教科书般的古礼,微微颔首,眉眼低垂,声音沉稳而有力。
“大人。”
见月应了声是,让他起身后,一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一直对继国严胜有些发怵,虽然对方身为自己的下属,本身阶级意识又格外分明,不会公然违 背她的决定,但她莫名就是觉得对方身上有着那种,神似教导主任的气质。
只用站在一旁微微抿嘴,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就让见月不自觉的心虚,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哪 里做错了。
她的养殖场大业,就是这么黄的。
有时候她还蛮佩服童磨的,多么厚的脸皮,才能在继国严胜面前都能泰然自若的犯贱,简直是我 辈楷模,将作死作为人生意义来践行。
两人沉默的时间太长,谁也没有再开口,下首跪坐之人一直保持着那样端正的坐姿,看得见月都 替他累得慌,还有一点不自觉的理亏心虚。
当年继国严胜和童磨不知因为何事打了起来,虽说是童磨单方面挨揍吧,但也差点将无限城给拆 了,连鸣女的本体都受到了影响,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可当她询问起原因之时,他们两个,一个嬉笑着顾左右而言他,认错态度极其不端正,另一个更 好,直接低头不语,只说了一句话―“在下甘愿受罚”。
她心知大概又是童磨这个惹事精先招惹的他,但又恼怒他们两个没有一人肯讲出真相,一怒之 下,干脆将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很快,她就后悔了。
谁知道平日里替她操心无限城这些乱七八糟琐事的人竟然是继国严胜啊,对方被她流放了出去, 这些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刚得知真相的她那叫一个晴天霹雳,差点就要腆着脸将人去请回来了。
这百年里,你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拥有着鬼王体质的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榨干了!
所以这一次见对方,她还暗戳戳的怀着小心思,想着能不能将这些杂事重新丢给对方,她可是鬼 王诶,她不是只用夜夜笙歌,酒池肉林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受这份罪QAQ。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见月清了清嗓子,讪笑着开口了。
“那个,严胜呐,你吃了没啊?“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晕自己,还是没有改掉为人时的习惯,见面就下意识问人家 吃了没有。
好在继国严胜没有嘲笑自家那疑似老年痴呆的鬼王,只是略微顿了顿,抬起眼,扫了坐在上首的
见月一眼,才回答道:
“未曾。”
莫名的,对方这幅克己守礼的样子,却让她更加愧疚了些,她微微叹了口气,指向身旁的一小片
空地,开口道:
“你上来罢。”
继国严胜这一次明显怔住了,反应过来见月想要做什么,他灿金的眸子有一瞬间波动,却又很快 归于平静,只是更加幽深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只是从下首走到她身边,却让见月觉得格外漫长。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或许是因为继国严胜的身形太过高大,每一步落下时,都离 她更近些,对方的影子从她的足尖开始,一寸一寸向上攀升,正缓慢而强硬地覆盖她全身。
又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姿态虽然谦卑恭敬,可那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她,未曾移过视线。
继国严胜站在见月指向的那一小片空地,过于狭窄的空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为贴近,他低下 头,而她却抬着头,居高临下的视角,能清楚看清对方精致的脸庞,倒映着他面孔的纯澈眼眸和纤细 脆弱的脖颈。
这种以下犯上,君臣乱序的姿态,让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见月...大人,在下失礼了。“
继国严胜的声音有些喑哑,他单膝跪下,遮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牵过见月的手递到唇边,稍稍 停顿了一瞬,便一口咬了上去。
在恶鬼的世界中,食人是一种本能,是他们无法割舍的天性。
然而凌驾于本能和天性之上的,是鬼王对他们绝对的控制权,她即是生命,她即是永恒。
然而,停止进食,即便是实力强劲的恶鬼,也会无可避免地陷入虚弱和狂躁中,为了缓解这种情 况,见月选择了用自己的血来喂食他们。
实力弱小的鬼很好打发,他们甚至连一滴血也承受不起,需要经过数百倍数千倍的稀释,才能承 受住鬼血里所带来的力量。
同这种情况截然相反的,是实力强劲的近卫们,他们通常数年不需要进食,但每每饥饿之时,则 需要她来亲自投喂,所需要的鬼血数量也远超其他恶鬼。
继国严胜的实力毋庸置疑,这百年里又未曾进食过,所需要的血液数量之多可想而知。
出乎见月意料的,对方虽然没有停止过吸血,但动作却称得上温柔。
尖锐的犬牙刺破她特意放开防御的皮肤,带着轻微的刺痛和酥麻,绵长而炙热的鼻息打在她裸露 的肌肤上,让体表一阵战栗。
湿润的唇瓣,克制的吮吸,滚烫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到对方口中,隐晦而暖昧的氛围流转在空 气中,让她的喉咙控制不止的发紧,血色双眸更是红的惊人,像是随时要流淌下来似的。
感应到对方进食的速度逐渐放缓,见月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也微微松弛下来。
每每给这些近卫们投喂血食,对她来讲都是一场精神折磨。
失去的那点鲜血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多吃几碗毛血旺就回来了,关键是他们每个人吸血时,场内 的氛围就会变的格外奇怪。
继国严胜不用再提,她现在后背的寒毛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呢。
童磨那家伙完全是把她当磨牙棒使,一边叼着她的手腕,一边还要紧紧盯着她,脸上带着奇怪的 酡红,简直像是上瘾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