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对恶趣味的蝶屋姐妹花,还要香奈乎将他送回来。
美其名曰无一郎长得太可爱了,没看住被拐跑的话,见月可是会回来大开杀戒的。
也不知道这其中哪个字眼戳中了无一郎,他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地听从了两人的安排。
自家的宅邸已经能隐隐看见飞檐一角,无一郎想了想,停下了脚步,对他的同班同学兼从小
玩伴香奈乎说道:
“我快到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香奈乎温温柔柔地微笑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从衣袖子里,掏出了一颗――
二十面骰子!
然后两个人,对着这颗二十面骰子,陷入了沉思。
无一郎知道这颗骰子,自从他那半个师父,
也就是见月,有一次看见香奈乎用投掷硬币的方
法来下决定之后,她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颗二十面的骰子,交给香奈乎,让她以后可以
用这颗骰子下决定。
美其名曰,通过这种方法,不止能拓宽思想,每掷一次骰子,都要想好20种决策方案,还
能锻炼逻辑思维能力,在鬼杀队小课堂中,成绩一路绝尘。
无一郎对此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荒谬!
然而,香奈乎是个实诚孩子,见月让她这么做了,她竟然还真答应了下来。
每一次要做决定时,都要拿出它来,预想20种后续方案,再进行投掷。
还别说,这种走一步算万步的方式,刚开始虽然拉低了效率,但是长时间的练习后,竟然逐
渐加快了速度,甚至连花之呼吸的奥义――彼岸朱眼,香奈乎都隐隐摸到了门槛。
无一郎沉默了。
他收回上述“荒谬”两个字。
而且,不知道为何,可能今天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多了,他似乎隐约间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第九十七章
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哼笑, 下一秒,一颗石子裹挟着风声骤然而至,眨眼间已至无一郎和香奈乎面前。
正在对着二十面骰子沉思的二人, 反应极快,在石子打到他们之前, 已然做出了反应。
无一郎侧过身子,险险擦过,右手已经握在刀柄上,随时准备迎接敌袭。
香奈乎则是将骰子往空中一抛, 纵身上跃间,兔起鹘落, 煞是灵动。甚至还有余暇以脚尖轻踢骰子,反手一握, 重新收入怀中。
无一郎持刀,警惕地望着黑暗中攻击传来的方向,挺腰收腹,后腿微曲, 已然是蓄力的状态了。
正当他全神贯注之际, 身后又传来一道破空声,他来不及思考, 已经反射性地转过身子,正面迎击来袭。
还是那颗石子!
不知道为何,它竟然在他们背后,掉转了方向, 重新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势。
这一次, 无一郎没有再选择躲过去了, 对方的攻击手段太过诡诈, 与其相让,不如以力破之。
这么想着,他将日轮刀竖于胸前,刀光一闪,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锋利的白来,刀刃斜向下划过,试图直接将这颗石子切成两半。
“锵――”
没有料到的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子,硬度竟然惊人,不仅没有被直接斩碎,甚至还同刀刃抵力,呈分庭抗礼之势。
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花,在二者碰撞之间产生,于黑暗之中格外显眼。
无一郎感受了一番手上的力度,平静的小脸上不起波澜,却开始渐渐放缓呼吸的频率,伴随着绵长的呼吸,他手上刀势一变。
【霞之呼吸・肆之型・移流斩】
霞雾自他身边漫起,似云般卷舒,随着这一斩的推进,也向前蔓延开来。
顷刻间,地面上已都是七彩的霞雾,令人有如堕烟海之感。
小小的石子哪见过这番世面,负隅顽抗了一会儿,很快就出现了一道裂痕,“啪嗒”一声,利落地被砍成了两半。
见此,无一郎虽然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身形却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就被切成两半的石子,崩了脑门儿。
至于另一半,则是崩到香奈乎面前,轻飘飘在她肩上碰了下,一副“意思意思得了”的样子。
“让我瞅瞅,谁回来了呀。”
幕后黑手此时终于优哉游哉地从黑暗中踱步出来了,环抱着手臂,大摇大摆,完全不为自己方才偷袭了两个孩子而感到羞愧,不是见月是谁。
“几日不见,小无一郎,你的剑术略有懈怠呀,不知道学业方面又如何。”
听到前半句话,正打算收刀的无一郎微微顿了顿,抬头看向见月,似是很不服气,想要同她再过几招。直到听完整句话后,他又乖觉地把刀送入鞘中,假装无事发生。
什么学业,学什么业,学业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月冷笑一声,没有被他这幅无辜的样子骗过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主公大人都告诉她了!
无一郎在执行完上一个任务之后,并没有马上归队,反而到处拜访有闲暇的柱级剑士,向他们讨教剑技。
他这是想博取众长,精进剑技吗?
好吧,也许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逃学啊!
想到天色尚早时,她在蝶屋教室里看见的那张随堂测验成绩单,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满分,只有无一郎,大半都被打上了缺席的印记,她还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想到这,见月的怨念越发深重,浑身上下,写满了家长式的杀气腾腾。
不过,她还是勉强
保存了理智,先是微笑着对香奈乎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
“香奈乎,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看着“杀意”盎然的见月,一直围观全程的香奈乎温和一笑,端得是一副羞涩内敛的小女孩形象,下一秒,火速消失。
无一郎???
你不掷骰子决定了?
无人知晓无一郎此时平静的外表下发出的求救信号,惨遭无视的他,被见月拖着命运的后脖颈,拽进了黑暗里。
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蝶屋常驻了两位柱级剑士。
一位整天悠悠闲闲晒太阳,和蝶屋的女孩子们聊天打趣,调侃一下送来救治的剑士们,并顺手用念线偷偷帮他们缝合,加快疗伤的进度。
另一位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内――补作业。
一边补作业,一边还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啥时候能年满15周岁。
时间就在见月的吃喝玩乐和无一郎的水深火热中,不知不觉过去了,等到无一郎终于被同意放出来之时,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又要开始了。
至于这几个月里,派给无一郎的任务,都被见月顺手做了,反正那些个鬼弱的惊人,基本是她到现场,连刀都不用拔,紫藤花念线一划,线到鬼除。
但见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些鬼,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着她。
她甚至碰见过一只新转化成的恶鬼,正处于刚刚转化完成,疯狂觅食的状态,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竟然抛下了即将袭击到手的人类,转头就跑。
那一刻,见月都怀疑自己的美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把鬼都吓跑了?
柱合会议开始的前一段时间,这种状态更是达到了顶峰,几乎是她出现在传闻闹鬼的那片区域之后,恶鬼便会销声匿迹,躲藏起来。
虽然通过念线,她还是能将这些袭人的恶鬼找出来,只是这样一来,大大拉低了她斩杀恶鬼的速度。
这种情况出现的太过频繁,到最后,见月甚至升起了一个恶毒的想法,要不乘着柱合会议大家都聚在一起,她去抢不死川一管血,当作诱鬼的诱饵吧。
就是不知道稀血离体后,能保鲜(划掉)保持对鬼的诱惑力多久。
正在打着不死川稀血主意的见月,浑然不知,她和不死川,也已经出现在了别人的话题里。
*
柱合会议即将开始,锖兔虽然不是柱,但不管是实力,还是斩杀恶鬼的数量,都早已达到了成为柱的门槛。只不过是因为水柱之位已被义勇占去,才没有正式晋升为柱级。
鬼杀队自建立起,从未有一届如此人才济济,产屋敷耀哉思量过后,特批他能以甲级剑士的身份,参加柱合会议。
这会儿,他正在义勇位于鬼杀队的宅邸中,同他对练剑术。
两人师出同门,又同是水呼剑士,对彼此的出招路数和剑技都极为熟悉,打得难舍难分,极为精彩。
一盏茶过后,两人同时停手,持刀相对而立。
“你方才分神了。”
锖兔皱了皱眉,虽然刚刚对练时,义勇的动作并没有出错,但他感觉得到,对方肯定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还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义勇一愣,却没有反驳,只是抿了抿嘴,低低“嗯”了一声。
见此,锖兔倒有些好奇起来了,他这位小伙伴,不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吗,说话直的甚至让人怀疑他有无情商这种东西,怎么今天,突然就吞吞吐吐起来了。
“身为男子汉,不要如此扭捏,有什么困惑的,不如直接说出来。”
他收起日轮刀,走至义勇跟前问道。
“与其藏在心里,不如大大方方说出
来,免得一直胡思乱想。”
义勇还是有些迟疑,但看着锖兔一脸的温和包容,再联想到对方怎么说也和竹之内见月共同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肯定是了解她的。
想了想,便决定向着锖兔吐露这几月以来,一直困扰他之事。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不死川喜欢见月之事吧。”
短短一句话,激起了万层浪。
锖兔!!!
“不死川,喜欢见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锖兔淡定不了了,急切地往前迈了一步,看着义勇的眼睛,再也不复先前从容的模样。
义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激动,但长久以来和小伙伴之间的信任,还是让他选择先放下疑惑,率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初在荒原上,我和不死川发现见月之时,我就看出来他喜欢见月了!”
说到这时,他甚至略扬起了头,颇为骄傲于自己能这么早洞察一切。
锖兔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义勇,一时不敢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不过……他微微眯起双眼,不死川那家伙,还真的有些可疑。
“你亲耳听见不死川说他喜欢见月的吗?”
为了别闹出莫名其妙的乌龙,他还是再次向义勇确认到。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义勇面上闪过一缕迟疑,显然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不死川喜欢见月”之事,也来自于他的揣测。
锖兔在原地沉吟良久,心下的不安却迟迟没有散去。
见月是多么灿烂温暖之人,无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么优秀的她,有人喜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或者说,从小,她就是人群中的焦点,是将众人汇聚在一起的暖阳。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见月的呢,似乎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自他在黑暗中,感觉到身边靠近的那一抹温暖,大抵就开始无意识地亲近了吧。
失去记忆,人生变成一片空白,举目天地间,只有自己全无痕迹的孤独感,在他醒来那段时间,一直包围着他。
万幸,他遇到了竹之内见月。
她总是嚷嚷着杏寿郎有多诚挚,他又太温柔,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这人间最为耀眼之人。
慢慢的,这份感激亲近,随着他们的长大,开始逐渐变化。
当她从屋内走出,阳光轻抚着她的发梢,她于万千光辉中,笑着喊出“锖兔”这个名字伊始,锖兔的心,就控制不住为她而跳动。
最初的心动,总是发生在平淡生活中的一抹惊心动魄。
竹之内见月,是他的珍宝,是他小心守护,等待长大的一株花朵。
思及此,锖兔的不安忽然散去了,转而变成了坚定。
“义勇,你先自己练剑吧,我要出去一趟。”
他转过头,对着还兀自纠结的义勇说道,眼神亮的惊人。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珍宝的光芒太过耀目,可是会吸引来其他觊觎之人的。
只是,锖兔这一步还没有迈出去,义勇已经侧身向前,拦住了他。
“我还没说完,困扰我之事。”
义勇抬起眼,深蓝的眸子如渊如海,看不清情绪。
他看向锖兔,对方的不对劲他看在眼里,他本应就这么按下此事不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另一道紧迫的声音告诉他,一定不能让对方走。
义勇听从了内心的选择。
“我觉得,竹之内见月她,喜欢我。”
第九十八章
话音落下, 现场陷入一片平静。
锖兔回望向义勇,面上一片平静,不过到底是何心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听见自己开口反问的声音,声线平静无波, 就好像平常的他一般,总是温柔包容着一切,希望能凭一己之力保护所有人。
义勇看着面前的锖兔,总觉得他看似温和的笑容底下掩藏着什么, 他微微拧眉,搞不清现如今是何等情况。
两人目光相对, 一时无言。
“噶――哇――”
义勇的鸦,宽三郎, 非常没有眼力见儿的在此时叫出了声,蹲坐在树枝上,歪了歪头,不明白眼前这两个人类在发什么呆。
也是它那一声极为突兀的叫声, 惊醒了正在对视的二人。
锖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却莫名让人}得慌,他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说,嗯?”
义勇眼神一闪,难道是锖兔以为他又像是方才说出不死川喜欢见月之事一样,没有证据, 只是他自己的猜测, 所以有些生气于他全凭揣测, 没有实质性的证明。
嗯, 肯定是了。
锖兔一向是这么严肃的性格,凡事都讲究脚踏实地,讲求线索,而讨论一个女孩子的心意这种事,实在不是君子间该随意谈及的话题,何况他还拿不出可以证明这一切的证据来。
于是,义勇端正了神色,和锖兔一条条分析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见月喜欢他。
“在乌丸家的庄园之时,为了引出那只恶鬼,我们相继扮演她的情人,可是为什么,你们演的要么是偷情之人,要么是正要勾搭上的,只有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
“她说过’吸吸贴贴‘是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可在那一场战斗过后,她却闻我的脖子,还闻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