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渴之夏——粥与益达【完结】
时间:2023-04-28 14:45:02

  第一首歌是突然好想你,全场大合唱,人声鼎沸。
  唱到高潮处,阿信将话筒对准人潮。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阿信独特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从话筒中传出,响彻整个场馆,引得所有人共鸣,夏初云也小声跟唱,摇着荧光棒跟人还一起晃动。
  后面跟着是炸裂场子的恋爱ing,所有人尽情狂欢和蹦迪,夏初云把手里的应援棒硬塞了一根给徐长野,跟着人潮起伏大声喊唱,徐长野看她开心的像个小疯子不由的情绪被带动,这些歌大部分他都在校园广播听过,简单哼唱两句还是可以的,在大家齐齐站起身开始摇摆身体时,夏初云双手举高在人群中唱着恋爱ing,身体被旁边的人挤到,往徐长野身上倒,徐长野接住她,护在周围,让小疯子肆意撒野。
  一曲结束,夏初云喘着粗气从徐长野怀里钻出来,明亮的眼睛和夸张的笑容挂在脸上,即便视线昏暗不清,还是闪到了徐长野的眼睛。
  后面的歌曲一首跟着一首,时而抒情时而轻快时而热烈沸腾,徐长野听歌看舞台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视线都落在夏初云身上,看她热烈张扬,看她肆意欢笑,纷纷人群中,自始至终,只有夏初云落在他的眼底。
  终于到了夏初云最喜欢的一首《步步》,当初她是在短视频先刷到的一段MV,配着歌,听到前奏就非常喜欢,后来得知是五月天的歌后,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循环播放,洗澡听,睡前听,做作业的时候听。
  前奏一响,夏初云眼前便浮现南印度洋翻滚的海水,群岛迭起,乌云压在海面上,大象缓步走在海边,那些错过的时间,穿插着遗憾还有思念。
  蓝色应援棒挥舞成摇曳的海面,阿信握着话筒像MV里面漫步在海边,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场馆的音响里传出。
  — 空无一人的大街闯入无人婚纱店为你披上雪白誓言
  — 世界已灰飞烟灭而爱矗立高楼间
  — 你是真的或是我的幻觉
  这首歌学校上周广播站有播放过,那天徐长野不用下课后匆忙吃饭赶去竞赛培训,也没有作业要着急完成,久违的有了属于自己休息的时间,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靠窗坐着,听着歌,看着外面染黄的树叶,饭后闲暇散步的同学,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那一刻他只觉得好累,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学习的重压,前路的迷茫还有深埋心底的欲望,在无数个深夜中拉扯他的神经,闭上眼,老师的脸,主任的脸,关岳的脸,夏初云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夏初云和徐宁宁出现在操场,应该是刚从食堂回来,一人抱着一杯奶茶,夏初云手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她把奶茶给徐宁宁拿着,自己抽出长条管子,举在空中,嘴巴对着张开的管子一吹。
  无数泡泡从开口处飞了出去,迎风飘了满操场,吸引无数人视线。
  夏初云就是这样,想做什么便做了,无所顾忌的自己开心就好,那天满操场的泡泡被夕阳染红,夏初云和徐宁宁开心的吹了好久,笑容落在徐长野眼底,驱散了一身疲惫。
  后来有一个泡泡从楼下飘上来,顺着窗户落在徐长野的书桌上,居然没有破,直直的黏在课桌上,圆滚滚的身子摇曳了两下,让他想到小时候冬天穿的圆墩墩朝他扭屁股的夏初云。
  广播里的的歌曲即将唱到高潮。
  — 如果相识不能相恋 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泡泡应声而碎,变成细小的水珠铺满桌面,像一场还没来得及触碰的美梦。
  现场的也唱到了高潮。
  — 在失去你的风景里面你却占据了每一条街
  — 一步步曾经一步步想念在脚下蔓延
  — 在充满你的回忆里面我独自流浪海角天边
  — 步步走过当时心愿
  夏初云的应援棒挥舞不小心打到徐长野的肩膀,她转过头,两人不知道何时靠的这么近,灯光昏暗却依旧能看清对方的的五官还有眼睛。
  小时候徐长野长得还瘦黑瘦黑时,他整张脸最出众的就是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再暗淡的光线里也炯炯有神,狭长的眼皮褶出锐利的弧度,在眼尾落下一道钩,靠的太近,夏初云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熟悉到让人心跳骤快。
  莫名的,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异性之间,只要视线相对,互相盯着对方超过三十秒就会产生心动的感觉。
  夏初云心跳像加速的秒针,滴答滴答,十秒十五秒,呼吸变得急促,多巴胺在神经中传递。
  十八秒。
  五月天的演唱会上。
  十九秒。
  人声鼎沸中。
  二十秒。
  夏初云仓皇的避开视线,在第二十秒,结束了这场和徐长野的心跳对视结束。
  阿信张扬的话筒,歌词从四周传递而出。
  — 如果后悔 不能后退 是不是就只能往前
  大合唱的声音掩盖了夏初云慌乱的心跳,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演唱会的影响,所以才会这样。
  接下来的歌曲,夏初云听的心不在焉,没有前半场那么投入,时不时捂着胸口感受里面的跳动,已经恢复了稳定,可刚才那瞬间的反应却像刀刻进脑海,电影重播反复席卷。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歌《倔强》,大家纷纷不舍的跟着唱,星海璀璨,点燃了这个深秋的夜晚。
  直到舞台上的五月天站上升降台朝着观众挥手,大家一一站起来,喊着五月天的名字,夏初云看到前排声嘶力竭的徐宁宁,一手搭在吴乌肩膀上,奋力昂头往舞台上看。
  五月天演唱会彻底落幕,上一秒还在狂欢,下一秒场馆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催促着有序离开,好像从一场美梦突然惊醒,落差感席卷全身。
  场馆的灯都来亮起来,人群被推挤着往外走,徐长野怕夏初云走散,往后伸出手作势要牵她,被夏初云陡然避开。
  这个动作让两人在原地顿了一秒,很快,夏初云反应过来,伸手牵住徐长野的书包带子,“你反手牵着我不好走路,我拉着你书包就好。”
  徐长野没说什么,在人群里默默往前走,夏初云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闭塞的场馆空气不流通,加上每个人高涨的情绪,平复之后都有点缺氧的感觉,好不容易挤出去,夏初云像搁浅的美人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过了几分钟,徐宁宁和吴乌也挤出来了,四个人在门口休息了一会便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场馆外面挤满了拉客的的士,堵的水泄不通,他们聪明的找了两台送客摩托车,灵活的穿梭在堵车长龙中,很快就开到了饭店门口。
  夏初云和徐宁宁坐一辆车先到,两人在门口下车先进去点菜,落座后,徐宁宁还没从演唱会的激动中抽离出来,拉着夏初云一个劲逼叨逼叨。
  夏初云心不在焉应付着,一半思绪飘到不知名的地方神游,徐长野和吴乌推门进来时,夏初云陡然和徐长野视线撞到一块,很快便不经意错开了。
  吃过饭,他们便各回各家了,晚上,夏初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袋里像装了个小型投影机,不断把她和徐长野在演唱会上对视的二十秒循环播放。
  导致大晚上的,心跳又开始有点加速。
  夏初云噌的拉起被子把整个人盖住,在心里狠狠警告自己。
  别再七想八想啦!
  睡觉!!!
第四十二章
  演唱会后, 蓉城下了场大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气温骤降, 广播电视新闻轮番播放提醒市民出行小心, 注意积雪谨防滑倒。
  夏初云彻底成了冬眠的松鼠,穿着厚厚的白雪公主睡裙囤在家里,每天睡到十点起,吃着阿姨做的早午餐, 下午抽出点时间写作业, 然后抱着徐小野一人一猫黏在沙发上, 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中途有几次徐宁宁叫她出去玩,她看着天气预报上的温度, 冷的在家打哆嗦, 直接拒绝了,临到年底关岳也忙, 偌大的家里经常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一只小肥猫。
  徐长野竞赛培训一直参加到过年前三天, 而且课程安排的越来越满, 他出门时夏初云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等他回家夏初云早就进入梦想,碰上周日休息,两人好不容易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夏初云还要不满嘀咕,说他读个书比关岳这个做老板的还要忙了。
  徐长野不置与否, 之后每次回家都会给夏初云带点好吃的, 小蛋糕, 顶顶糕, 烤红薯什么的,夏初云没睡的话就当做夜宵,睡了他会放在冰箱,第二天夏初云自己也会找过去吃了。
  新年转瞬而过,好吃好喝好睡的过了一个寒假,夏初云小脸圆润了不少,软软的腮肉果冻似的Q弹,开学前一天对着镜子忧伤的托着腮,看自己日渐没有了轮廓的脸蛋,下定决心似的。
  跑到徐长野房间,哐哐敲门。
  徐长野刚洗完澡还没吹头发,湿漉漉的碎发随意的搭在额前,英俊挺拔的五官被水汽笼罩,额外好看,夏初云被美□□惑一秒,下意识咽口水。
  “怎么了?”徐长野站在门口问她。
  夏初云回神,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顿时叉着腰抿着嘴一脸严肃,“我非常郑重的通知你,从明天开始我要减肥了,以后你晚上培训回家,不要再给我带零嘴吃了。”
  夏初云白皙如玉的脸颊暴露在走廊顶光下,没有丝毫杂质,她说要减肥,徐长野看着她一点不胖,腮肉稍鼓,下巴没之前那么尖细,这样正好。
  但想想夏初云习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他没说什么,答应说好。
  客厅的时针快要指向十点了,夏初云寒假养成了早睡的习惯,这个点已经有了困意,正经了没几秒就像没骨头似的靠在门上,掩着小嘴打哈欠。
  徐长野看着她眼底泛起一丝温柔,催促她回房间休息。
  夏初云踢着小鸭子拖鞋晃晃悠悠往自己房间走,半路忽然转过身,“对了,雪还没化,你早上不要骑单车上学,这段时间我定早点闹钟,一起坐车去学校。”
  听出她话里的关心,徐长野胸口一暖,“刚开学不用去那么早,你按照之前闹钟定好就行,我等你一起去学校。”
  不用早起,夏初云开心的,眉眼弯弯,踢踏的拖鞋都欢快了些。
  高二下学期,老师们开始抓进度,蓉城高中历年来录取率全市第一,遥遥领先其他,就是因为他们会在高二提前学习高三的课本,高三留出大量时间进行复习巩固。
  夏初云学的文科,大量需要记忆背诵的文字,饶是她记性好,也有点吃不消,每天下课就抱着历史政治书,摇头晃脑像个小老头在那背书,头都大了,寒假好不容易长胖了点的体重,没过两个月不仅全还回去还倒瘦了几斤。
  女孩的身体也在不经意间开始抽条,夏初云从一米六刚出头悄无声息间拔高了几厘米,随着年纪增长依旧残存的腮肉也慢慢消退,下巴变得尖细,小脸轮廓逐渐长开变得明媚,像一朵稚嫩含苞的小白花突然展开了枝叶,娇艳欲滴。
  慢慢的落在夏初云身上异性的目光开始变多,她桌子里时不时也会出现一封封粉色的情书,走在路上被男同学拦住塞给她奶茶,夏初云每次都拒绝的很干脆,她觉得不喜欢就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夏初云这朵带刺的花朵很难采。
  春末夏初,天气不冷不热,微风徐徐吹得人困意席卷全身,夏初云靠在墙上和英语单词做斗争,徐宁宁从外面走进来,拎着一杯草莓奶云麻薯奶茶放在夏初云桌上。
  夏初云挪开书看了眼,皱皱眉,“宁宁,不是都说了,那些人叫你给我送东西直接拒绝不要收。”
  徐宁宁斜看她一眼,语气懒洋洋的,徐长野让我提给你的,你不要啊,那我去还给他,应该还没走远。”
  一听是徐长野给她的,夏初云眼疾手快连忙把奶茶笼进怀里,嘿嘿一笑,“你早说嘛~”
  徐宁宁看她一副被鬼迷眼的样子,白眼翻上天,懒得再吐槽。
  夏初云想起刚才徐宁宁说的,朝窗外去看,果然徐长野的背影还在走廊,她立马放下奶茶丢了书,一股脑跑出去,风把她的衣角吹得飞起,夏初云追到徐长野身后,拍了他后背一下。
  徐长野还没转过身,夏初云脑袋就从身后探出来,笑靥如花,阳光落在她的眉睫,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不叫我出来拿奶茶,给徐宁宁做什么。”
  徐长野穿着春季校服,干净整洁的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敞开一点点露出喉结,禁欲又蛊人,怪不得那些女生在背后给他取外号叫冰山妖精。
  徐长野嗓音低低沉沉,很好听,“看你在背书,不想打扰。”
  夏初云撅撅嘴巴,“说到背书我就头大的很,上周月考我英语作文扣了好几分,导致年纪排名都后退了。”
  夏初云没意识到自己和徐长野抱怨时语气有点像撒娇,拖着长长的尾音,小勾子似的一把就勾在了徐长野心尖。
  “是审题错误还是语法不对,有自己反思总结吗?”
  夏初云头摇成拨浪鼓,“今天英语课开始就要默写单词,我正忙着查漏补缺呢。”
  是临时抱佛脚吧,徐长野不拆穿她。
  他思忖了几秒,开口道,“今天第八节 下课后我有半小时时间,你带着英语试卷到T形教室找我,我给你分析一下。”
  夏初云眼眸一闪,“真的嘛?会不会耽误你培训。”
  徐长野的奥数竞赛时间推迟了,每周八节下课后依旧要参加培训,时间很紧凑,虽然夏初云很久没单独和徐长野待在一块了心里有点想过去,但也不想影响他的学习。
  徐长野说没事,不会耽误,夏初云点点头说好,下课后就去T形教室找他。
  回教室后,徐宁宁转过头看她,刚才背书背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怎么出去一趟就阳光灿烂了。
  一整天,夏初云都打了鸡血的模样,连面对让她背的昏昏欲睡的课本都十分有精神,到了第八节 课,眼睛时不时就往讲台上的时钟上瞥,眼见下课时间一点点逼近,桌子里早就准备好了英语试卷和错题本。
  叮叮叮......
  下课铃响,老师一句下课,教室里的学生们像泄闸的洪水,一窝蜂涌出去全都是跑去食堂的,夏初云早就和徐宁宁说了晚上自己不和她去吃饭,所以徐宁宁没等她先走了,夏初云从桌肚子里拿出试卷,抱在怀里往楼下徐长野班级走。
第八节 课下课铃响,教学楼不出十分钟人就走空了,都是争抢着去食堂排队选好吃的,教室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夏初云站在徐长野教室门口,想看他走没走。
  结果,就看到徐长野座位旁边正坐着一个女生,秀气温婉的五官带着浅浅的笑意,女生正歪着头靠向徐长野那边,似乎在问什么题目,手上的笔时不时凑到徐长野桌上的试卷,点画两笔,徐长野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也不似平常对待别的女生那般冷漠。
  两人靠在一起的姿态显得亲密,白炽灯下,穿着校服的男生和女生青涩又美好,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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