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不像的呢。”苏落若有所思的说出自己的结论。
“落落认识嫣然?”谢奶奶好奇。
“嗯。”苏落点头,“谢嫣然也参加了《我是演技派》的初选。她确实不懂事,所以我才觉得她和二伯母不像。
谢嫣然一点儿都不像二伯母这么识大体。她可是当着六七十个人的面讽刺我,说我攀上陆离什么的。
她的室友跟我说,谢嫣然在班里也是这么说我的。”
谢奶奶看了这个节目,但是因为谢嫣然提前退赛,节目里就把她的镜头都剪掉了。
所以,谢奶奶也不知道两个人有这段矛盾。
当下,谢奶奶就不太高兴了,“谢家的孩子走出去都是行得正,有担当的,怎么能在背后这么中伤别人小姑娘。老谢,这就是你的好孙女!”
一直充当看客的谢老爷子突然被点名,凭什么听话乖巧的就是你孙女,做了坏事的就是我孙女?
“我的好孙女不是在这儿嘛。落落,你奶奶上网这个事情......”
吃过晚饭后,苏落又嘱咐了谢奶奶一遍上网时长的事,和谢仲泽、沐瑶一起往外走。
“二哥,谢嫣然她妈是怎么回事啊?二婚?”
谢仲泽默了半响,“前面的二婶身体不好,嫁进来没几年就去世了。她是你们出事的第二年嫁进来的。”
“谢嫣然比落落还大一岁吧。”沐瑶跟着吃瓜。
“亲生的。”谢仲泽只说了这一句,另外两人都明白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她了?”谢仲泽好奇。
“她刚才问我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感觉怪怪的。”苏落其实想说感觉毛毛的。
“你怎么说的?”谢仲泽问。
“照实说啊,我这么老实的孩子肯定不会撒谎。我不记得了。”
沐瑶轻笑,“你刚才告谢嫣然状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老实。”
“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不老实了。”苏落不服气。
苏落和沐瑶说着笑话。
一旁的谢仲泽皱眉,谢二夫人又没参与过苏落的童年,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
晚上回到陆离家,苏落果然吃到了孟凯的瓜。
先是三个前女友出来锤孟凯没和自己分手,就和刘依依在一起了,还放出了聊天记录证明自己和孟凯在一起的时间。
接着又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四位时间线有重合的,前前女友锤孟凯冷暴力分手。
谢奶奶说的没错,这个瓜太熟了,苏落吃得有点儿腻,“贵圈真乱。”
陆离正在写歌词,闻言拨拉着苏落的脑袋,“你也在圈里。也有好的,比如我和你。”
苏落歪过去看他的歌词,“你是夸我,还是夸你?”
“夫妻一体,夸我们。”
“我们还不是夫妻。”苏落脸红。
“未婚夫妻也是夫妻。”
“没有订婚怎么是未婚夫妻?”苏落反驳。
“没结婚的就是未婚,以后我们肯定会结婚成为夫妻。所以,我们是未婚夫妻。”
苏落:......您真是“理他妈”。
第154章 《爱你的时光》
《爱你的时光》首映式结束,被邀请的影评人给这部片子打了比较高的分。
苏落之前关注的那位犀利的影评人也发了评论。
和他上次评《血色》不同,这次的评论很短。
【看电影的范先生V:电影很好看,男女主演技在线,姜导依然很会讲故事。宣传有诈骗嫌疑。】
此言一出,底下不少粉丝问他,这部电影到底能不能看。
范先生挑了一个铁粉回复:看,入股不亏。
看了他评论,很多人都对这部电影更感兴趣了。
好看,但是宣传诈骗?
这种矛盾体成功地勾起了观众的好奇心。
第一批观众嘻嘻哈哈地进场,红着眼睛出来。
不少人都去范先生和姜导的微博下留言。
【诈骗式宣传诚不欺我,好看。】
电影上映第二天,苏落接到温雅的电话,“你们这些骗子。”
她和林白包场请工作人员看《爱你的时光》。
去之前,温雅信誓旦旦地对员工说,这是今年最甜的爱情。
她也没说错,有些地方确实甜。
影片开始,陆离扮演的阿辞对着镜头说了什么,就出门了。
医院门口,阿辞和苏落扮演的楚楚面对面走过。
擦身而过之际,楚楚看了一眼阿辞,就走不动路了。
楚楚跟了阿辞一条街,后者终于受不了了,转过身问楚楚要做什么?
楚楚转了转眼珠,问阿辞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的话,你看我是不是很合适?”
阿辞抿紧唇,转身离去。
楚楚毫不遮掩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阿辞门前。
“我过两天就住在这里了。”
面对阿辞的冷脸,楚楚很是镇定。
告别阿辞,楚楚敲响了对面的房门,笑眯眯地说自己想租他们家的房子。
房东很有素质地骂走了楚楚。
下午,阿辞出门倒垃圾时,看到蹲在自己房门前的楚楚。
楚楚一路跟着阿辞,絮叨自己是怎么被对门骂走的,她把对门房东的凶狠劲学了个十成十。
阿辞目光闪动,没有接话。
阿辞回到家后,楚楚又在他家房门前坐下。
天黑后,阿辞家的门开了,略有疲色的阿辞俯视楚楚,“你不回家吗?”
楚楚目光灵动,“这就是我家。”她指了指阿辞家和对门,“这里或那里。”
阿辞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半小时后,门又打开了,“进来吧。”
楚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自然地走进阿辞家里。
“吃完晚饭就回家去。”
“吃完早饭就回家去。”
“吃完午饭就回家去。”
......
楚楚在阿辞家住了一星期,他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话。
一周后的早上,阿辞吃着饭,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楚楚去帮他捡,阿辞第一次发了特别大的火。
他怪楚楚打乱了自己的生活,“我不喜欢植物!不喜欢小鱼!不喜欢碎花桌布!”
阿辞大喊着让楚楚从自己家出去,然后他摔了房门离开了家。
楚楚被阿辞的声音和房门的撞击声吓懵了,灵动的眼神有些呆滞。
等阿辞回来时,家里一片整洁,楚楚已经不在了。
下午,他出门扔垃圾,门口没有人。
晚上,他出门倒垃圾,楼道很安静。
楚楚消失了。
阿辞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早上对着镜头记录自己的生活。
两天后,他收到了一个包裹,淡黄色的窗帘。
楚楚前两天买的,她说淡黄色像早上的太阳,温暖不刺眼。
阿辞放下窗帘,给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喂过了小鱼。
楚楚住了一周,这个家变得有生气了。
阿辞想去把楚楚找回来,自己买的窗帘,为什么要他来挂。
他扶上门把,怎么都打不开门。
阿辞松开门把,躺回沙发,随手拉过窗帘遮在自己眼睛上。
走了就彻底走吧。
几天后,阿辞去了医院。
四楼的电梯外等了太多的人,他忽然没什么耐心等了。
阿辞从步梯绕到二楼,路过一间诊室时,他顿住了脚步,又退了回去。
诊室上挂着“心理科”三个字。
三天后,楚楚在医院门口遇见了阿辞,这次她情绪不高地从阿辞身边走过。
阿辞拦住了楚楚,“小鱼不吃饭;绿植有些蔫;桌布沾了油我洗不干净;窗帘到了,淡黄色的。”
楚楚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阿辞轻声问,“你能回来吗?”
楚楚搬进了阿辞家,带着她的行李和许多药。
第二天,阿辞带楚楚回了老家。
他们在乡下玩着一些幼稚的游戏,下河捉鱼、摘野果、帮地里的稻草人装扮。
下午,阿辞牵着楚楚的手回自己家。
老家的房子已经很破旧了,平时都没有人来。
打开门时,两人都被屋里的灰呛得直咳嗽。
后来,阿辞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帐篷,铺上厚实的被褥。
楚楚和阿辞两人躲在里面看星星。
“你记得我。”楚楚肯定地说。
“对,我记得你。我......”阿辞默了默,说完剩下的话,“和我爸爸一样。”
楚楚露出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我也和我妈妈一样。”
两人小时候都住在这个村子里。
楚楚的妈妈患有双相情感障碍,阿辞的爸爸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俗称渐冻人。
村里人怕被传染,勒令自家小孩不要和他俩玩。
小楚楚和小阿辞成了彼此唯一的玩伴。
十六岁时,阿辞爸爸去世,他跟着母亲改嫁去了城里。
两人相约,要保持联系,楚楚和阿辞都有一箱对方写来的信。
书信联系了四年,期间楚楚送走了妈妈,考上了外地的大学。
有了手机后,楚楚和阿辞还是习惯书信联系,两人都认定了要和对方度过一生。
阿辞在信里说,他会去楚楚的城市实习,那一天他要正式向楚楚告白。
到了那一天,楚楚临出门前突然晕倒。
等她在医院醒来,赶去见阿辞时,阿辞已经不在了。
信件、电话、信息,全都找不到阿辞。
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楚楚在阿辞的城市定居下来。
城市太大,她一次都没有遇见过阿辞。
“四年前我第一次发病,医生说我只能活二到五年。那四年,我一直住在你的城市。”
等着与你偶遇。阿辞心里说。
“等着与我偶遇再跑开。”楚楚帮他说出口。
“楚楚。”阿辞垂眸,“你比我勇敢。”
楚楚的眼睛黑白分明,亮得能看透人心,“如果我没有生病,你会和我相认吗?”
阿辞沉默良久,愧疚地说,“会,我太自私,忍不住。”
楚楚转即笑开,“阿辞,四年,你要赔我的。”
阿辞俯身,轻吻他的姑娘。
两人在老家住下来,修整了老屋,换上了淡黄色的窗帘,把绿植和小鱼都搬了过来,还有那块洗干净的桌布。
每天早晚,阿辞和楚楚都在镜头前记录自己今天的病情。
上午,他们各自工作,阿辞是剪辑师,楚楚是自由插画师。
下午,他们牵手在村里闲逛,遇到认出两人的村民,就停下来聊两句。
楚楚很久没发病了,情绪很稳定。
阿辞最近抓东西很稳,很少再掉筷子了。
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也许爱真的能治病。
平常的一天,阿辞完成工作,去院里摘柿子。
“昨晚下霜了,柿子肯定很甜。摘了柿子我带你去爬山。”
楚楚勾完边,还没见阿辞回来。
她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阿辞坐在树下,努力想站起来。
在医院住了一周,医生诊断阿辞到了晚期,只是时间问题。
楚楚的情绪保持的很好,在阿辞面前总是温柔地笑着。
可阿辞知道,楚楚去了好几次心理科。
“楚楚。”阿辞缓慢开口。
楚楚掩盖了眼底的慌乱,“又要赶我走?还是玩消失?”
“回家吧,回老家。我不喜欢医院。”
“好,我也不喜欢医院。”
这一次,阿辞是坐着轮椅回来的。
枝上挂着的柿子已经有些干瘪了,楚楚合上大门就见阿辞盯着枝头发呆。
她抄起一根竹竿,“梆”一下,敲下了柿子,“回屋吃。”
日子还在继续,两人还是早晚对着镜头记录自己的病情。
不一样的是,楚楚不再画画,而是在阿辞的指导下开始剪辑之前录下的视频。
小鱼长大了一点儿,桌布又增加了几处油污,绿植开出了一朵黄色的小花。
只有它们的主人越来越瘦。
屋子里烧起了火炉,晚上楚楚和阿辞围着火炉讲这些年的故事。
“四年前,我看到你了,我在拐角处躲了好久,一直到你离开。
你被对门房东骂的时候,我就在门后。
我后悔了,四年前不该放过你的。
还没有带你去爬山呢。
楚楚,我爱你。”
阿辞的身体越来越虚,每次的声音都比上次更弱一些。
电视里传来倒计时声,新年了。
阿辞指了指门外,楚楚给他盖上厚毯子,推着阿辞去了廊下,外面下了大雪。
轮椅上的阿辞,形销骨立。
察觉到阿辞微抬手指,楚楚蹲在轮椅旁,握住阿辞的手。
“阿辞,新年了。”
后者的手指艰难地在楚楚手心挪动着。
楚楚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嗯,阿辞,我也爱你啊。”
阿辞想笑,面部肌肉却奇异地扭曲着。
他呼吸渐渐急促,楚楚急忙起身,要推他进屋,却被阿辞的手指拉住了。
阿辞用尽全身力气比了一个口型,而后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楚楚轻轻拥住阿辞,眼睛通红,却死死不让眼泪落下。
她比了个嘴型,“我不哭。”
楚楚以未亡人的身份,给阿辞办了葬礼。
葬礼上,她见到了阿辞的母亲。
“我是阿辞的妻子,楚楚。”
“谢谢你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
“是他在陪我。”
葬礼过后,楚楚送走了小鱼和绿植,自己爬了一次后山,然后就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楚楚去了哪里。
网络上有一个纪录片开始走红。
两百分钟的纪录片讲述了一个叫阿辞的男孩,得知自己生病后,每天记录自己的病情,诉说对心爱姑娘的想念。
后来,那个叫楚楚的姑娘来到了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记录每天的病情。
两人尽自己所能,讲述了自己生病后曾经用过的方法,有效的、无效的。
影片最后,阿辞发音已经很困难了,他艰难地说着“楚楚,爱你的时光,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