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的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袋子里装着条白色的围巾。
旁边街上那家围巾店的橱窗里似乎还挂着同款,只是颜色不一样。
这是他哥亲自买的,莫非是送给沈音姐的?
霍醒强压住内心的好奇,又回想起李丰刚才那番话叮嘱的话。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自己要好好掂量掂量。
他应该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对。
他哥不像老头子那么顽固封建的人,谁来了澳门,不进赌城玩几把过过手瘾?
难道是借钱?
那也不对,以前霍璟言就没少资助,他哥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得罪了他?
霍醒百思不得其解,连好友发来约他今晚去葡京再潇洒一回的消息他也懒得回复。
……
昨晚的降雪量较大,早上起床,熊熊家的中式庭院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在阳光的照耀下,雪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熊熊的父母都是高知识份子,如今在同一所大学任职授课教授。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做研究,或者住在教职员工分下来的宿舍,极少回家过夜。
两人用外卖解决早餐问题后,熊熊又心血来潮的跑去煮咖啡。
温礼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头黑色柔顺的发丝在阳光底下泛着温柔的淡淡金黄色。
“喵呜。”
一只长毛的猫咪翻过墙头跳进院子里,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漂亮的梅花脚印。
温礼认得这猫,是熊熊家里散养的,名叫泡泡
泡泡是一只西伯利亚品种猫,全身都被长毛覆盖,毛色看上去很是光滑。
特别是优雅走着猫步的同时,那高高翘起的毛绒尾巴漂亮极了。
“泡泡。”她蹲下身子,冲着泡泡伸出手,“泡泡过来。”
泡泡迟疑了一下,竖着大尾巴警惕的靠近温礼,先是用鼻子嗅了嗅她手指的味道,随后才慢慢的将头蹭了过去。
“喵呜,喵呜。”
软乎乎的叫声奶音奶气,听得温礼的心都要化了,那毛绒绒的大尾巴就在她手腕边蹭来蹭去。
“哟,街溜子猫回来了。”
熊熊从屋内探出半个身子来看动静儿。
泡泡似乎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冲着熊熊的方向大声喵呜了几声,然后又乖巧的用脑袋蹭温礼的掌心。
熊熊瞬间羡慕得心里发酸,自己这猫主子平时是多高冷一喵,从不主动亲近人,怎么在温礼的手下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白兔了。
不过看着温礼在逗猫时,身上哪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温情,她眼珠机灵一转。
“阿礼,我给你和泡泡拍几张照片怎样?”
“好啊。”
得到回应,熊熊忙上楼取下温礼的手机,调出手机找准角度卡擦卡擦连着拍了好几张。
果然漂亮的人都扛得住原相机。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牛仔裤,院子里铺满了白雪,她蹲在屋檐下正在和一只猫咪嬉戏。
女人笑得温婉,双眸含着一汪秋水,万千青丝如瀑自然悠闲地垂下。
霍璟言一张一张的划过,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情绪开始慢慢膨胀。
灯光下,那坚硬冷峻的面部线条,竟开始渐渐柔和起来。
一旁的李丰捏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小声提醒道:“霍总,下个拍品就是您看上的油画。”
闻言,霍璟言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了竞拍台上刚换的新拍品上。
那是一副来自法国19世纪的著名油画。
画中是一位身材丰腴,赤着身子侧躺在沙滩上的白人女性。
起拍价是五百万美元。
画出名师且年代久远,极具收藏价值,一时间举牌竞拍的人不少。
短短几分钟就从五百万飙升至一千三百万了。
霍璟言淡定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略微苦涩的茶香瞬间冲进口腔,原本两瓣儿淡色的唇也在被茶水浸湿后覆了层暗色。
“一千五。”
楼下坐台里,一名面容靓丽的女人高举牌子。
霍醒伸长脖子往下看,略有些惊讶道:“大哥,是沈音姐。”
原来今天沈音也是冲着这幅油画来的,只是她报出价后,立刻就被别人给抬高了。
看着越往上走的价格,她心知无缘,也没意去收一副超出本身价值的画,正预起身离开时,二楼的雅间里传来一道耳熟的男声。
“两千五。”
如此昂贵的价格早已超出了油画本身所值的价格。
众人一片唏嘘,目光齐齐的朝着二楼的方向望去。
能坐在二楼的人,身份地位都并非普通的一般富商。
只是那雅间挂着一片珠链,从楼下往上看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沈音心头一跳,她总觉得刚才的那男声很耳熟。
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她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霍醒:「沈音姐,我和大哥在你楼上」
第19章 还以为他老婆跑了呢
随着一锤定音,这副来自上世纪的油画被霍璟言收进了囊中。
“大哥,听说你收藏了很多这种有名的字画。”霍醒收起了手机,帅气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讨好的掐媚,“我有个朋友和你兴趣爱好相同,能不能借你收藏室用用?”
霍醒说的那朋友其实是他们学校美术院读研一的学姐。
“哥,你就当帮我的忙,我就带她去参观参观,然后很快就离开,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够了。”
霍璟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端着茶杯,手腕上显露出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杯盖轻轻在茶水面上刮了两下,这才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入口醇香的茶水在口腔里弥漫,回味有一股苦甜。
有点像那天早上,他从温礼嘴里尝到的味道。
甜甜的草莓糖冲淡了中药的苦酸,混成了一股新奇的苦甜味道。
‘砰’的一声轻响,霍璟言将茶杯搁在桌上站起了身来。
“李丰,今晚还有飞海城的航班吗?”
李丰立刻拿出手机查询:“有的,十一点三十分还有航班,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
“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醒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公司的事情吗,这么晚急着走?”
他这向来处事不惊的大哥,一直走的是运筹帷幄的路子,所有的去留都是提前决定,现在突然要赶回海城,莫非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
“李丰,你留在这里收尾。”
“好的霍总,我现在就给你定今晚回海城的航班。”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公司还是家里啊,我跟你一块回去。”
霍璟言预离开的脚下一顿,微侧过身看霍醒。
吊儿郎当的少年没了往日的轻浮,稚气未脱的脸上多了担忧和着急。
霍璟言从钱夹子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你不急,慢慢回。”
霍醒看着那张银行卡逐渐皱起眉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李助理,我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张留下的卡,里面是真的有钱吗?
“我想霍总急着回去是处理私事。”
“啥私事非要大晚上赶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跑了呢。”霍醒一边吐槽着,一边捡起那张银行卡看了看,“李助理,这卡?”
李丰心知他这是一朝被蛇咬,于是轻声笑道:“只要二少不做不该做的,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做过不该做的?”他一边嘟囔,一边将卡揣进兜里抱怨,“明明就是我大哥喜怒无常。”
欧式风格的建筑,装修奢华处处彰显了富贵。
瓷白地砖的楼梯上铺着法国进口的地毯,更加保障了酒店客人上下楼的安全性。
这是一所上了年代的四层老酒店,大部分大型拍卖会都会选在这里举办。
旋转楼梯尾端呈现半圆形向一楼地面延生,硕大的水晶挂在四楼的房顶,偌大的一簇灯体垂在空中。
夸张华贵的造型,无数碎晶石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光。
由于二楼的客人身份尊贵,主办方为其特开了一扇离开酒店的通道。
每隔三米,可见一名站得笔挺的安保人员。
李丰安排好的车已经等在了酒店外,他不能同行送霍璟言去机场。
一般昂贵的拍品都不会出现在拍卖会上,今晚展示的油画也只是一副1:1的高仿品,正品如今还远在巴黎。
他要留下来填写拍品的收货地址以及汇款等问题。
霍醒一下一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沈音。
她个子高挑身材很好,澳门晚上温度比较清爽,她一条小白裙外面搭了件驼色的长款毛衣。
“沈音姐。”
霍醒从小就和沈音认识,又比对方小上几岁,见面就会礼貌的称呼一声姐姐。
“霍醒,昨天没来得及细看,我都没发现以前那个爱哭鬼都长这么高了。”
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她跟前被灯光照耀投射出一大片的阴影。
霍家的儿郎基因都好,各个都长得高大。
“沈音姐,你回国入职鸿景都半年了,也没来霍家吃饭,当然发现不了我已经长成男子汉了。”
沈音捂着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莹莹目光朝后看去,却没有看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不是说今晚你大哥也在吗?”
“刚才还在,后来也不知怎的,让助理定了回海城的机票,急匆匆的就走了。”
“这么着急?”
“那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也没和我讲。”
霍醒耸耸肩,一脸无奈。
沈音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些。
“沈音姐,你很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吗?”
霍醒后退一步,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没错,昨晚他见到沈音的事情,也是穿着一件白色棉麻的裙子。
“怎么了?”沈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规规矩矩,清雅淡丽。
“沈音姐,你和我大哥是不是在处对象?”
沈音被霍醒的话给吓了一跳。
“小醒,这话你可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今天大哥买了一条女士围巾,也是白色的。”
沈音耳根一热,又想到昨晚霍璟言对自己的冷漠,心里的暖意熄灭了些。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哥身边没有女人,那款围巾的样式也是适合温婉的人,而且外公有意让大哥和你接触,他买来不是送给你还能送谁?”
沈音眼睫飞快颤了颤,强压下内心被霍醒三言两句掀起的浪潮。
“他或许是送给他朋友的呢。”
“可是我大哥好像没什么女性的朋友吧。”
在霍醒的印象里,霍璟言很受女性的欢迎,但是他却总是对异性退避三舍,就连别鹤庄园里做饭的阿姨都是五十来岁的。
“是吗,或许是他别的朋友拖他带的也说不定呢。”沈音心中悸动难耐,嘴上却仍旧做出风轻云淡的态度。
……
越是近春节,靠着山的南阳区就越是夜夜下雪。
温礼从单元楼走出来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唯独只有小区门口马路上停着的那辆车是黑色的。
第20章 回老宅吃年夜饭
她接到霍璟言的消息很突然,只刷了牙洗了脸,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衣就下楼了。
明明昨晚还在澳门的人,怎么一大早就在海城了。
天空乌压压的聚集了一片云,似有一种狂风暴雨的前奏。
温礼还没走近,男人就从里面替她开了车门。
暖气十足的车厢里,温礼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泛白的唇瓣轻轻张开一条细缝,吐息呼气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坐最早的航班吗?”
从澳门直飞海城也要两个多小时,现在才过九点。
霍璟言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温礼望向他,发现男人衣襟微乱,淡漠的柳叶眼下有片青色。
看起来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你好像很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晚点咱们微信上再说。”
她侧过身刚想下车,一股热意靠近,结实的手臂缠绕上她的细腰,男人呼吸灼灼。
“大小姐。”
他在喊她,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是突然崩塌的雪重重的砸进了温礼的心底。
沙哑的声音又低又沉。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狠狠地揉了一通,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放温柔起来。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璟言还是不说话,就这样倾身抱着她。
柔软的珊瑚绒外套下,她的身姿曼妙瘦软。
空荡了几天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璟言松开了温礼。
他拿出从澳门带回来的围巾给她戴上。
当初坐在车里一瞥,他就觉得这条围巾与温礼十分相配。
一样的纯白无暇,一样的柔软绵绵。
柔软的羊绒围巾材质细软,贴在脖颈的肌肤上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温礼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了起来。
“很好看。”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漂亮。
“谢谢。”
温礼觉得车厢里的温度似乎上升了许多,浑身冒着一股热气。
她微微垂着头,将下半张脸隐进了围巾里,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不安的扑闪。
突然,一只大掌托起她的下巴,男人的俊脸不断在她眼前放大。
温热的唇瓣含吮着她的,黑发里面被插进男人的大掌,细软的发丝和粗厉的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缠绵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到温礼在被放开的时候,她张开两瓣儿被吮咬得发红的唇,软软的靠在霍璟言的胸前,苍白瘦小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襟。
“这几天你没回别鹤庄园?”
他吩咐老张每日煎的药,温礼也落下了三四天。
“我这边方便一些。”
这个理由牵强又蹩脚,南阳区算是郊区了,地铁的线路又少,距离鸿景医院也不算近,附近没有大型的商城,怎么都和方便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