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则桉:“???”
稍稍回忆,“之前给你买的包不是说丑?”
夏为颜当场演绎什么叫无赖,“有吗?你听错了,那样没良心的话我绝对说不出来。”
黎则桉语塞,继而失笑。
行。
吃完早餐,差不多8点。
黎则桉走到玄关又折到衣帽间,找了条围巾给她系上。
对她,似乎有操不完的心。
夏为颜低头扫了眼自己,都快被包成粽子了。
这男人选的衣服只有两个字:保暖。
让自己措辞稍微委婉些,“有没有发现我今天的穿着像回到九十年代?”
黎则桉秒听出媳妇的内涵,他没绕弯,直来直去,“那又怎么样?你这张脸就算穿一套红绿花袄也能罩得住。”
夏为颜被他这句话惹来一声笑,夸人夸得独树一帜。
一点也不谦虚,“以后这样的大实话可不可以多来点?”
黎则桉弯了弯唇,眉眼间俱是笑意,“行。”
立马就来,“我老婆就是个小仙女。”
觉得还不够,加了句,“ 17岁的小仙女。”
之前夏为颜还纳闷为什么说17,不说85,现在门清了。
互吹,“我老公最帅,永远35。”
17岁的她,35的他。
挽着他胳膊,“走走走,上班去~”
两人一道下楼。
夏为颜没让他送,怕耽误他工作。
黎则桉:“顺路。”
把人塞进车里,自己跟着进来。
车内暖气足,他细心脱下她脖子上的围巾,“戏都到后期了,还有剧情要改?”
剧组不比家里,虽说有小太阳,但也抵不住寒风四处乱蹿。
夏为颜:“差不多改完了,今天跟季导最后确认几处细节。”
就算有改动,也不用人过去,发个文档就行。
弯了弯唇,明艳一笑,“接下来就要麻烦黎总了。”
黎则桉:“……行,到时候您就是我夏总。”
话落,笑声在车厢传开。
夏为颜趴在他肩上笑得花枝招展,“干嘛不信人。”
黎则桉撇头反问:“就问你自己信不信吧?”
又是一阵笑。
把人送到剧组后,黎则桉让司机掉头。
得算算帐。
好好算!
第一个自然是沈逾白。
这会儿正堵车,汽车走走停停,快一个小时才到。
推门下车,一阵风往脖子里灌,黎则桉顾不上拿外套,径直走向别墅。
步子很大,脚下生风。
沈逾白还没起床,昨晚喝多了,差不多凌晨才回来,开门是家里的阿姨。
打过招呼,黎则桉大步跨上楼梯,在二楼左边的第三间房停下脚步,扭锁,然后猛地一推。
哐啷!
木质门一下砸到墙上,整个房间都微微一震。
楼下的阿姨被忽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脊背一直,而睡床上的沈逾白直接滚到地下,一脸懵,什么情况?
地震了?
卧室酒气熏天。
黎则桉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一股冷气贯入鼻腔,气味没那么难闻了。
沈逾白一下子没适应光线,闭了闭眼,缓了几秒,看清来人后烦躁扬声,“你他妈的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操起枕头就朝他砸去,黎则桉身子一偏,完美避开。
不跟他多废话,点开昨晚那条转发录音。
听完,沈逾白整个人惊住了,磕巴道:“是…是我说的?”
瞳孔当场地震。
这下,把残留的那点酒劲全给醒了。
“不然呢?”黎则桉森冷地盯着他,“难不成是鬼?或者你现在想变成鬼也行。”
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我!成!全!你!”
沈逾白:“……”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怎么就管不住嘴!
空咽了几下,带着一丝侥幸,“没被你媳妇知道吧?”
冷风刮得脸疼,黎则桉挪了下位置,犀利反问:“如果淘淘不知道我会找你?”
沈逾白:“……”
真的要死。
双手胡乱地搓了搓脸,顾不上收拾自己了,随便套了件衣服,“走,我跟你一起去解释!”
又急急道:“我对不起你,我…”
第115章 收拾简菲
沈逾白顿住了。
眼下,说再多道歉都没用,解决矛盾是关键。
都走到门口,而这人一动不动地靠在桌沿,一脸淡定。
他一万个不解,“???走啊!”
黎则桉依然不动,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闻言,沈逾白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差点铸成大错。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又觉得不对劲,“你媳妇不介意?”
脾气这么好?
这么大度?
黎则桉瞥他,“怎么不介意,离婚协议都甩我脸上了。”
就差掀翻天。
下巴一点,“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沈逾白明知有坑,可这时候容不得他躲,“你说。”
黎则桉:“淘淘过几天生日,我打算在那天跟她求婚,想请依姐作曲一首。”
沈逾白:“……”
果然是坑,还是个天坑。
可真会为难他,有没有档期是一回事,就算有,也不一定答应。
她那脾气,一时一时,要是不愿意,怎么求都没用。
出了个主意,“你喊向恒不是更好?他们是亲姐弟。”
指着自己,弱化关系,“我只是表弟而已,一表三千里。”
“懂?”
“不懂。”
黎则桉提步走到他附近,薄唇轻启,语气不容商量,“就你。”
沈逾白:“…行吧。”
只能尽力,谁让他欠他。
敛下眉头,正儿八经地问:“你媳妇现在怎么样?真不用我解释?”
本来那祖宗就不待见他,要是这两人闹掰了,那下次去江家没准多出四条狗,还怎么活。
黎则桉轻挑了下眉头,“那张照片就是淘淘,我这么多年暗恋的人一直是她。”
老婆都知道了,所以这件事已经没有再藏着的必要
沈逾白:???!!!
“?!什么?”
上午九点,他站在自己房间怀疑人生。
“…不是…你…”
震惊地吸了口气。
忽然就醍醐灌顶了。
这狗日的哪是闪婚,根本就是蓄谋!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用心怀愧疚,“喊我表姐弹琴这事你找向恒去。”
黎则桉没任何废话,只问:“确定?”
沈逾白头皮一紧。
想点头,但不敢,他能这么说自然猜到下一步怎么做,无非是让他媳妇在那祖宗面前使坏。
目前,他这个女婿在江家还是比较受欢迎。
最后一搏,“还几天就办婚礼了,非得弄个求婚干嘛?”
黎则桉扯了扯唇,“仪式,懂不懂?匆匆拿证已经亏欠她了。”
所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没空跟他耗,“给简菲打个电话,让她来你这。”
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由得带着几分冷意。
这会儿沈逾白的脑子差不多正常运转,他反应不算慢,很快捋清怎么一回事,那通录音是简菲录的。
这女人怎么就说不通,还算计到他头上!
交情也到头了。
黎则桉移步客厅,等人的间隙处理了几封邮件。
沈逾白捯饬干净跟着到楼下,不大确定问:“一会你会不会动手?”
要是以前的黎则桉肯定不会,还不至于跟个女人过不去,但动了他媳妇那就保不齐了。
况且还单恋了那么多年。
黎则桉没作声,胳膊搭在膝盖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节拍。
过后,唇角极浅地勾起弧度。
看这表情沈逾白就懂什么意思了,还是劝了句,“看在简家面上留点情面。”
黎则桉掀眼看他,“那谁给淘淘情面?”
“我就问一句,江以葵要是哭得稀里哗啦,你怎么做?”
这个问题沈逾白不需要考虑,立马表明态度,“要我清场?”
“不用,”黎则桉摇头,“我答应过淘淘,不跟简菲私下见面,都留下,省得知道了回家跟我闹。”
沈逾白:“……”
这年头怕老婆都不忘给自己找理由。
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值得他学习,就比如怎么哄老婆。
在他旁边坐下,虚心请教,“传授下经验,最近那祖宗又不理我了。”
黎则桉耿直问道:“江以葵理过你?”
沈逾白:“……”
要不要这么撒盐?
“没有,行了吧!”
“教教我怎么哄。”
黎则桉不想教也没空教,“你自己想办法。”
沈逾白正要出声嗤两句,门口传来高跟鞋足音,他噤了声。
阿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递上一双拖鞋,“今天你们赶巧,碰一块儿了。”
简菲神经紧了下,刚刚沈逾白电话只说有事,让她赶紧过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隐隐猜出是谁,“黎则桉也过来了?”
阿姨弯唇点点头,“比你早一点,我去给你煮一壶水果茶去。”
简菲深呼了口气,既然做了就没想过躲,况且也躲不过去。
她不后悔,反正跟黎则桉的关系再差也差不哪去。
挺直脊背,迈步走进。
以为不惧,可迎上那双沉冷的眸光时脊背一凉。
面上不能输,生硬地挤出一丝笑,“找我有事?”
男人面无表情地从沙发站起,漆黑的双眼透着犀利。
眼看他朝自己越来越近,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
除了身高的优势,这时候他神色间多了几分狠厉,无形的给她压迫感。
长睫微抖,求救般地看向他身后的沈逾白。
后者无动于衷,他唇瓣动了动,“我没料到你的心思动到我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这通录音导致他们离婚,那我以后怎么面对则桉?”
都这个时候了,简菲第一时间关注点最后那句话上,所以说,那通录音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沈逾白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句话给了她重重一击。
他说:“我俩的交情止于这通录音。”
明明客厅暖气十足,可她觉得全身发冷,从头凉到脚。
这句话意味什么再清楚不过,以后他的电影和电视剧她不会再是优先考虑。
眼底泛红,伴随着涌上一层潮湿,“对不起…”
沈逾白扯了扯唇,笑容是无意义的轻讽,“这三个字你应该跟则桉他媳妇说。”
顿了下,“前提是人搭理你。”
那是不可能!
自尊心告诉她绝对不可能道歉!
简菲掐着掌心软肉,竭力让自己不在黎则桉面前掉眼泪,呼了口气,而后看向他,“我是挑拨你们的感情,但也是实事!找我算账之前难道就不检讨自己?”
忍不住质问,“心里有人,为什么要结婚!?”
长久挤压的嫉妒心在这一刻爆发,她嫉妒他心里那女人,更嫉妒夏为颜!
变得不可控,连珠带炮地质问,声音都跟着拔高颤抖,“明明是我跟你先认识,夏为颜呢?不过是你老师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哪点配得上你!”
说着,发现男人的眉眼满是戾气,恨不得掐死她,可还是控制不住,继续发泄。
“也就是你相信夏为颜跟江舟陵没什么,指不定早就背着你上——”
所有的话忽然夭折在喉间。
她预感成真,男人真的掐住她的脖子,不给她任何反应,冰凉的指尖冷得她一个哆嗦,接着那种窒息感接踵而来,求生的本能使她用力挣扎。
似乎没什么用。
沈逾白冷眼旁观,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都这个时候还在诋毁,怎么就不长长脑子。
阿姨端着茶出来,比起先前的撞门声,这个才是大场面。
吓得手一抖,托盘没端稳,想接住,为时已晚。
茶壶从手中滑落。
啪———
玻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充斥着整个客厅。
地上溅得到处都是水,裹着花瓣和玻璃渣,沾湿了裤脚。
“这…这…怎么了?”
阿姨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第117章 光她名字就可以在他那横行霸道
简菲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用力挣扎,似乎徒劳,男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了。
沈逾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指不定出人命,上前按住暴君手腕,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想让你媳妇送牢饭?”
顿了两秒,见没松手的意思,刺激道:“顶多送一天,没准第二天找个人改嫁。”
黎则桉:“……”
扬声嗤他,“闭嘴!”
这话起到了效果,他手腕松了力道,把女人往后一推,这一下用了些力,幸而背后有柜子,要不然后脑勺着地,只撞到了后背。
一阵闷疼让简菲蹙起眉,她顺着柜沿往下滑,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终于…终于可以找个借口死心了。
彻彻底底。
还没缓过气,耳畔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就凭她叫夏为颜!光名字就可以在我这横行霸道!”
黎则桉立在原地,冷眼睨着她,“看来你是忘了上次警告,既然这样,那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昨晚淘淘流的每一滴泪,他替她一点一点讨回。
冷寒极致的一句话朝她砸过去,“LOM,LX以及我母亲宁家将与你简家取消合作!”
简菲忽然感觉自己出现耳鸣,明明阿姨离得那么近,明明清理玻璃渣声那么大,可她却听不见,耳边不停回放男人的冷言冷语。
不想听懂,可现实却不断提醒她这是个事实,整个人如同被泼了盆冰水,从头浇到尾,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一秒,脑海里自动浮现父母的训斥,哥嫂的抱怨,以及叔伯的责怪……
涨红的脸瞬间化为白纸,她以为不会哭,就当是自己最后的倔强,可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