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工作人员工作没毛病。
要难忘是吧?
铺得满床红彤彤。
卢倾倾一进房间,盯着床上:
“哇抄!这么红,跟刚杀了人似的!”
温杞谦就觉得隐隐不妙了~
洗了鸳鸯浴。
浪漫+1.
弄得温杞谦满身火。
但想着得浪漫,得去玫瑰花瓣上,模拟一种两人落入神秘园的效果。
温杞谦抱着卢倾倾去床上。
公主抱。
浪漫+2.
鲜美的卢倾倾躺在玫瑰花瓣,温杞谦双眼失神。
浪漫已经10个+,还在up up.
但——
卢倾倾翻了个身。
洗过澡,皮肤潮湿,在玫瑰花瓣里一打滚,卢倾倾沾了满身的玫瑰花瓣。
卢倾倾大叫:
“哇抄!哥哥哥,你看我像不像红鳞穿山甲!”
温杞谦头上瞬间一个焦雷。
他石化了。
卢倾倾看他不动,直接演示穿山甲爬行:
“你觉得不像吗?我这样爬呢?你看,这花瓣多像鳞片!r——r——r爬爬爬!”
演示中,她已经从这边爬到床那边了。
浪漫,全毁!
温杞谦抓住“红鳞穿山甲”的脚脖子,拖到身下,她还在哈哈大笑。
这种事儿,一笑就不行。
床上气氛已经毁了,温杞谦正绷着劲儿呢,一把抱起卢倾倾,去了点着香氛蜡烛的洗手台旁。
他找个角度,斜着。
荧荧烛光里,两人能在镜子里模糊看到整个过程。
果然,卢倾倾不笑了,双眼开始失神。
他们从少年爱到成年,占有对方样貌到灵魂,贪婪对方身体与精神,恨不得变成两条蛇,绞缠在一起,吃下对方,彻底占有彼此。
······
温杞谦一直都极富耐心,卢倾倾已经难耐到催促他了,他还要卡她的饥饿。
像他在荷尔蒙凶猛爆发的青春期时,他幻想她无数次,但每次面对她的微小、隐晦求·爱动作、眼神时,还要克制着自己,斯文冷静,一定一定等她长大。
绷到卢倾倾已经像猫要发疯时,温杞谦猛烈前进,没有动作上的铺垫。
等到卢倾倾最大的饥饿被满足,温杞谦开始温柔细雨。
她吭叽出一些不成串的单词,他回应她呢喃的破碎句子。
一个屋檐下,一墙之隔,虎视眈眈着彼此那么多年,太知道对方要什么。
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狂风骤雨。
于是,电闪雷鸣交加起来。
就在这时,这个该、死、的欧式雕塑壁挂洗手台,他妈的塌了。
吓得卢倾倾一个激灵,勾住温杞谦的脖子,贴到他怀里。
大叫:
“哥!你把洗手台日塌了!”
温杞谦的神经已飞成抛物线,在顶点。
他抱着她,站着。
继续。
酒店走廊里,有跑动的动静。
有惶恐的人声:
“哪里响?啊?哪里有东西塌了?”
可温杞谦不停。
卢倾倾被颠得呜呜咽咽不成声,恍惚听见外面的人声。
她想提醒他。
他极低的声音喝止她:
“不许分心。天塌了,只管飞到云里。”
卢倾倾觉得脑子散在天地间的混沌里,灵魂也成瓣飞落。
他们从最初羞涩的相互探索,到一起互试新学的“课件”,又意外解锁了新境界。
她脑子嗡鸣一阵,以为已经到了更高的云端时,忽然听见他一声与以往不同的低颤。
云端上,还可以再翻跟头。
卢倾倾化成云上的一滩水雾,彻底瞬间昏沉过去。
温杞谦也差点倒下,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她到了床上。
两人抛却了神秘园之外的世界,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卢倾倾觉得像置身玫瑰的海洋,好闻,又闻到玫瑰味道下藏着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云雨后,温杞谦身上的海洋携柠檬味,被他自身的体味冲淡,有股单纯的雄性味道。
她一动,他又醒了。
好像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劳累。
似乎蜜罐里,只有无穷的甜味。
她躺在玫瑰花瓣里,像圣洁的天使睡在红海海面上。
曾经,她想象着他身上有条蛇。
此刻,蛇缠在了天使的身上。
成为天使的一部分。
蛊惑的蛇,引诱着她。
让她交代已尘封在青春期的只言片语。
——“我早就······幻想你······有次看到你洗澡,我回到卧室就偷偷自己······”
气喘吁吁中,他也坦白:
“我也是······”
红色的海洋,被推着,起着一层又一层的浪。
浪花越来越大。
话也越来越密,像不急急交代,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似的。
“······倾,我很下流,我每天都要······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忍得很辛苦······”
“我也是······你不在家,我也偷偷跑你床上,偷闻你的味道······”
红色的浪头袭击,涨潮了。
“我只X你,你也只X我!”
不知道谁说的,也不知道谁没来得及回答,浪头触了礁石,激起千层雪。
躺在雪地里,相互取暖似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趁着还没入职,有大把的时间,温杞谦做了北欧旅行攻略,带卢倾倾去看极光。
并不顾什么先结婚后蜜月,他觉得有时间就去蜜月。
何况,两人写的那张婚书,在他心里,早就是完婚。
可能他俩早就屏蔽了浪漫吧——
那个特别难定的玻璃小屋,非常梦幻,温杞谦定到了。
卢倾倾又是兴冲冲去了,开门又是“哇抄!”
住进去,那才叫一个“哇抄!”
——想象很美好,现实就是——
玻璃屋顶外,冰天雪地,大冰瘤子到处挂着,雾茫茫一片,望出窗外,除了雪,就是冻。
屋里,俩大高个儿挤一张小床,抱得那叫一个紧。
用卢倾倾哆哆嗦嗦的话就是“咱俩紧得好像一只羊上的俩球蛋!”
温杞谦冻得嚷:
“你怎么这样讲我们两个?!换个好听的词,不好吗?”
卢倾倾大骂:
“叫你玩膻气的浪漫!浪啊!可不得钻在被窝里,团成俩丸子蛋,不敢分开!在深圳待得,我都不知道什么叫雪花了。瞧给我大鼻涕冻得!吸溜吸溜的跟在被窝偷喝喝面条似的!”
一直冻到快天明,俩人才暖和过来。
好在出去外面,能坐雪橇子热热身。
只要能玩,卢倾倾就顾不上骂了。
正好有个国内小型旅行团,人多起来,异国他乡,大家分外热情,俩人和那帮人玩了半天滑雪圈,浑身出了汗,也不觉得冷了。
个子高也有弊端。
温杞谦的腿过长,抻在滑雪圈外很长,有点失去平衡,卢倾倾就带着旅行团里的半大孩子去撞他。
温杞谦索性逮住始作俑者卢倾倾,笑着滚到雪地里。
俩人就地打起雪仗。
等到极光的时候,温杞谦和卢倾倾已经适应了低温气候,裹得厚厚的,像大粽子,从护目镜里看极光。
身临其境极光,说不清具体的颜色。
网上拍的图片是绿绿的,但肉眼看到的不算是绿,多种颜色的叠加,似是有彩虹融化其中。
茫朦旋转,无法固定下的转瞬即逝,星星似乎就在头顶,伸手却抓不住······
有种连星球都在逝去的感觉。
摸到身边爱着的人,俩人有种不明所以的——流泪。
被自然、星空幻化了知觉,以为此刻不在人间,或者要消逝人间,可——
手里还握着爱人的手。
渺朦中,唯一的踏实。
虚无中,找到存在。
明白活在这世上,认领一颗星,与她避在一个小小檐角,细碎生活,便是不枉此生的意义。
那一刻,身心像是被星空净化了······
温杞谦攥着卢倾倾的手套,觉得有点硌得慌。
这家伙,把订婚戒指戴在了手上。
明明玩了一天了,她什么都没戴,但为他悄悄回了个浪漫,圈圈的戒指,是为他的用心,画了一个满意的句号。
他的感动,化在极光里,繁星里,天地里。
他的小妹,就是这样,嘴炮连连,但心意悄悄。
一直打道回府深圳,从极光里出来的两人,有种从太空回到地球的感觉。
看什么都有一种新鲜感,觉得人也有意思。
站在深圳的机场,他俩没有说话,盯着匆匆来去的行人,觉得他们像极光里的繁星点点,而周遭的世界,成为那个光怪陆离的极光。
正如孙屹元曾经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似的:
好,还用教?
他一直相信两个孩子的。
就在那一刻,没有什么结婚誓言,没有什么严谨程序,没有哄闹的见证,他们已经比大多数的伴侣,知道怎么往下走,才能从毫无意义的虚无生活里,一点一滴扶持出属于自己的意义。
从机场往家的路上,很累,找了个代驾。
午间堵车高峰,车子停住,卢倾倾和温杞谦望向窗外。
路边,树下,一个小孩子在朝太阳滋水枪。
滋一滋,转着身找个角度,望一望。
小孩也许在某个瞬间见到过彩虹,又在费尽心思,用自己可有的条件重现一条彩虹。
代驾见他们看窗外,也瞥向窗外,评价那小孩:
“嗐,大晒天的,不回家避着太阳,受这个罪!”
卢倾倾:
“也许,她在努力造条人工彩虹。”
代驾:
“什么彩虹?哪儿有彩虹?只有下雨的时候,偶尔才有。人都活得那么累了,谁还顾得上看彩虹!再说了,彩虹有什么意义!”
温杞谦拽拽卢倾倾的袖子,抬眉,示意她看小孩。
小孩又朝烈阳滋了水,在树下跳起来,高兴地把水枪都扔了。
卢倾倾和温杞谦仔细一瞧,小孩是在太阳与树下蜘蛛网里寻到了一个角度,形成了小小的檐角,挂住了水雾,看到了极小的彩虹。
温杞谦转头,眼睛亮亮的,朝卢倾倾瞥去星空般的眼神。
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他清亮,自己也透透的。
都在为彼此,为那个小孩感动这番毫无意义又意义非凡。
车子要发动,卢倾倾要伸脑袋。
温杞谦眼疾手快帮她落下车窗。
卢倾倾朝小女孩猛喊:
“喂!祝——你——好!”
小孩愣了一下,眼神搜寻喊话的车窗。
车子发动了。
后窗上,卢倾倾和温杞谦看到了——
小孩在跳着脚朝他们高兴挥手。
造了彩虹的双手,在回应他们。
擦肩而过的,转瞬即逝的,天涯海角般的知己。此刻,他们是相通的。
卢倾倾和温杞谦的双眸有点潮润,握住彼此的手,两两相望着。
车子远了。
不起眼的一幕,被淹没在车海里······
那一年,也是八月。
也是刚离开机场。
也是卢倾倾坐在后座,司机在前,说着没意义的废话。
她的心情忐忑,不知道住到那个屋檐下会是怎样······
如果,一切都没试一试,又怎知道什么会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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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番剧「一」圆圈
(一)
卢倾倾已经连续三天没出现在深圳的办公室了。
下属文静男去问卢倾倾的秘书:
“老板呢?”
秘书坐在外场办公室,办公桌离老板办公室最近,她在盯着桌上的小型烤箱烤舒芙蕾,懒洋洋的:
“老板不在。”
文静男下属:
“我知道老板不在。所以我问,老板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秘书懒洋洋拽过卢老板的对外行程表,懒懒念:
“老板说,出去7天。头3天,过激烈交·尾日。中间2天是细水长流交·尾日。还要2天回味悠长日。她临走时下令了:只要不是公司不挣钱,不许打电话。”
男下属递交给秘书假条:
“等老板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我去伦敦了,去找一个叫梅森的男人。”
秘书懒懒地盯回烤箱玻璃门,看着舒芙蕾顶蓬大,像云朵一样散开。
懒懒回:“知道了。”
满办公室的女员工,撸猫的撸猫,吃东西的吃东西,浇花的浇花,拼积木的拼积木,还有室内毛毛虫甬道叫大家爬着玩,也有人荡着室内秋千开会,也有人骂着客户不忘举哑铃练臂力。
卢老板在时,她们也这样。
卢老板不管员工的休息方式,只要出成绩就行。
她们只管休息时的放松,没人关心办公室唯一男同事的去向。
男下属提起鼓鼓囊囊的行李包,走了。
(二)
温医生有假期,赶忙带着卢老板出去玩。
这几年,各大城市去腻了,卢倾倾提议:
“不如回仙湖岛吧?糟糠之夫不弃,带到小岛回味。哥是家常菜,小岛就是装家常菜的盘子。还没试过野的呢。”
温杞谦推着盘在行李箱上的卢倾倾:
“你最近节食?家常菜也不天天吃了。我天天给你洗好菜了,捯饬得香喷喷,你呢?动不动喊改天。少提野味!野味有病毒!”
卢倾倾掀起墨镜,朝温杞谦一笑:
“我那帮员工,很给力,最近搞了德国的大单。我天天忙成那样,有点消化不动。这不是一有时间,就点你了嘛。”
“哼。”
不怪温杞谦有微怨。
他三班倒,有时起床是中午,体力正盛,刚巧碰到没去公司的卢倾倾。
他缠绵她半天,她也回应。
这回应足以叫温杞谦烈火熊熊了,她忽然一个感叹:
“嗨,这事儿我叫XX和XXX去,拿到对家的竞价······”
原来,她的回应是下意识的,还在满脑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