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藏娇以后——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04-29 14:40:45

  谢惜玉扶她起来,飞攀仍跪得笔直,纹丝不动。
  “这与你无关,你也是听我的命令去办事才不在我身边的。”
  白日里因宋锦不在府里,谢惜玉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便让飞攀帮她调查她身世的秘密。
  “可奴婢还是让姑娘受到了伤害。”
  谢惜玉见她执意不起身,佯装生气:“好,你就跪着,跪到你膝盖断了,我看你还怎么保护我!”
  飞攀无动于衷,正色道:“姑娘不必担心,奴婢的身子是铁打的,即使腿跪废了,奴婢仍然有能力保护姑娘。”
  “飞攀!”谢惜玉眼圈发红看她。
  “你非要如此犟,让我担心吗?”
  飞攀抬头,看向谢惜玉湿润的眼睛,心尖苦涩翻涌。
  寒折谷出来的人,主子的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今日是她的失职,才导致谢惜玉被迷晕抓走,若是在寒折谷,今日她所犯的错,足以要了她的命。
  不过一双膝盖而已,比起性命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飞攀深深望着谢惜玉的眼睛,明明白白看到了她的担忧,心里更是难受,静默看了半晌后,还是站了起来。
  见她起身,谢惜玉这才破涕而笑,绿珠见这主仆二人和好,心里也十分开心。
  **
  宋锦从皇宫回府时已经亥时过半,进了熙浣院,魏之翟还没有回府,即便回了,他二人也从不在一间房内休息。
  宋锦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无意扫到一旁空荡荡的位置,底部显然还有花瓶底的印记。
  从她嫁入国公府起便知魏之翟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宋锦猜测那人便是魏云诘那见不得光的亲生母亲。
  可每当她有意无意提起时,魏之翟都会脸色大变,不准她再提起魏云诘母亲的事。
  珍宝花瓶打碎了,他也不愿意重新换一个新的顶替之前的那个。
  宋锦看着那空出来的位置,轻嗤一声:假痴情。
  庄姑姑正在为她拆卸发髻,宋锦闭目养神,从魏之翟的事,蓦然间想起府里还养了一个她的工具。
  近期事情实在太多,导致她都将宋涵忘在了一旁。
  “明日让宋涵来我房里一趟。”
  庄姑姑与宋锦一条心,自然知道她的所想,道:“涵姑娘性子有些柔弱,怕是不敢去接近桓王殿下。”
  宋锦闭着眼,嗓音慵懒道:“还记得魏云诘府里养的那个美人?”
  庄姑姑问:“公主说的玉儿?”
  宋锦脸色骤寒,冷声道:“她不配跟我的玉儿同名讳。”
  庄姑姑一时没想那么多,讪然笑:“公主提她做什么?”
  “那姑娘当时全程不敢抬头见人,看样子就是个柔弱的性子,想必那魏云诘他还就好这口。”
  庄姑姑回想一下,那玉儿光瞧着背影就是个尤物,怕是个男人都会好这口。
  次日,天光明亮,谢惜玉去了一趟宋锦的熙浣院,正好撞见宋涵在此。
  在国公府居住的期间,二人其实交流并不算多,魏婉与宋涵关系好,自然不准宋涵跟她接触。
  宋锦看到谢惜玉,立刻扬起笑容,慈爱唤道:“玉儿过来。”
  谢惜玉款款走过去,宋涵对她含笑颔首,道:“玉表妹。”
  “表姐。”
  随后宋锦道:“涵儿,你先回房等我的消息。”
  宋涵有些犹豫,面色踌躇:“姑母……表哥那边……”
  见她似想反抗,宋锦立刻冷起脸:“怎么,你想反悔?”
  听到二人交谈的事好像与魏陵有关,谢惜玉微微蹙眉。
  她也在府里听说了一些宋涵来国公府居住的原因,是宋锦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给魏陵。
  谢惜玉看了一眼宋涵,见她憋红了一张脸,这番委屈模样像极了自己在安阳侯府的时候,顿时心里一堵,忍不住插话:“母亲,表姐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听她说说可好?”
  闻言,宋涵感激看她一眼。
  因谢惜玉的求情,宋锦微微缓和了脸色,轻声道:“说吧,你顾忌什么。”
  宋涵神色紧张看向宋锦,心中想说的话涌到嗓子眼,却又不敢当面提出来,倏然她感觉一道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双盈盈柔和的眼睛。
  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坚定看着她,似在给她勇气。
  她绷紧神情,攥了攥拳头,直视长公主,道:“姑母,我不愿意去接近表哥,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还请姑母不要棒打鸳鸯。”
  她一股脑将这段话说出来,眼睁睁看着宋锦的脸色愈发阴沉。
  在宋锦动怒之前,谢惜玉忙道:“表姐,母亲听到了,你先回房吧。”说罢安抚似的朝她眨眨眼。
  庄姑姑见长公主忍着怒气,只能也跟着说让宋涵离开。
  等宋涵走后,谢惜玉斟酌了一会儿,问:“母亲在给兄长议亲?”
  半晌,宋锦沉沉嗯了一声。
  谢惜玉心思微转,道:“兄长他不喜有人强迫。”
  宋锦诧异抬眸,蹙眉看她:“你跟他很熟?”语气里是藏不住的不悦。
  谢惜玉似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下意识回道:“不,不熟……”
  她这番反应,落在宋锦眼里,心里登时敲起警钟。想起这段时日魏云诘怪异的地方,好似都与她的玉儿有关。
  其中缘故她暂时不敢去细想。
  见宋锦面沉如水,似在思索,谢惜玉只能乖乖闭嘴。
  近些日子,飞攀一直私下在为她查国公府内的秘密,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也多少察觉出,似乎长公主和桓王殿下之间的母子关系并不如外界传的那般和睦。
  母女二人静默了片刻,宋锦便恢复如常。
  因方才闹了点争执,为了缓和气氛,宋锦便转移话题:“玉儿,过几日你成伯母举行赏花宴,届时你同我一道出席。”
  谢惜玉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但想起自己也答应了殷律南,便只能应下来。
  宋锦见她这么乖,心里也开心,若是这桩婚事成了,不仅可以为她的女儿谋个好归宿,还能为她宋氏拉拢殷氏和成氏两大家族。
  这桩婚事,无论从何角度来看,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
  谢惜玉从熙浣院出来,尚巳时初,她刚回到映清院,却发现飞攀不在,便问了绿珠。
  绿珠道:“半个时辰前,桓王殿下身边的杨海大人将飞攀姐姐喊出去了。”
  杨海喊飞攀做什么?
  谢惜玉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飞攀当时是什么表情?”
  绿珠努力回想了下,在她印象中飞攀姐姐的脸虽总是冷冰冰的好像她欠她一百个馒头没还似的,但只有今天离开前,她当时严肃的神情,绿珠还是第一次见。
  “飞攀姐姐脸色不太好,就对奴婢说了一句,要奴婢好好照顾姑娘。”
  绿珠语落,谢惜玉心里一沉,想也未有多想,提起裙裾拔腿就往外奔。
  飞攀是听从魏陵的命令贴身保护她的,魏陵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将飞攀叫走,并且飞攀说的那句话,更像是临终遗言。
  思及昨日魏陵的举动,她担心,担心飞攀也会丢了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飞攀姐姐这里才是转机TvT
第39章 渡影园
  
  谢惜玉雇了马车, 独自来了桓王府。
  王府值守的侍卫认识她,直接放她入内。
  谢惜玉一路通畅无阻,轻车熟路犹如在自家一般, 直通魏陵居住的景澄院,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院内的侍女见到她, 含笑走上前, 恭敬道:“谢姑娘回了?”
  这位侍女名叫黛翠,是景澄院的掌事大侍女, 谢惜玉在景澄院居住的期间, 也多番受到了她的照料。
  “黛翠, 你可看到飞攀了?”她语气十分焦急, 黛翠面露诧异,道:“不曾。”
  见她真的很紧张,黛翠问道:“谢姑娘回王府不是来找殿下的吗?”
  方才她听闻谢姑娘急匆匆回了王府,忙放下手中的事物赶了过来。
  黛翠在桓王府签了死契,算是魏陵较为重用的侍女, 她自然知晓桓王殿下待这位姑娘不一般, 这才特意过来, 想要在谢惜玉面前露个脸。
  谢惜玉心乱如麻, 没有去细品黛翠话中意味。她这才意识到,若不是魏陵主动来找她,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
  能留在魏陵身边做事的,个个都是人精, 见谢惜玉焦急的模样, 黛翠忙道:“殿下一个时辰前才从京郊骑营回府, 奴婢就这带谢姑娘去见殿下。”
  黛翠带谢惜玉去的地方并不是府内的书房,而是位于东南面的另一方天地。
  越过几进院落, 在王府最僻静的角落,隔开一面高墙之后,有一处幽暗的独栋,铁栅栏的大门外,有几名精兵手持利刃把守入口,端的一副生人勿近。
  黛翠走上前,对其中一名侍卫,好声好气道:“小哥,麻烦您进去回禀殿下,就说是谢姑娘来了。”
  侍卫面无表情,身躯岿然不动:“渡影园乃王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黛翠见他油盐不进,只能转身对谢惜玉道:“姑娘,奴婢也实在无法子了。”
  桓王府的人一向以魏陵的命令为第一位,即使天塌下来了,没有魏陵点头,他们也绝不会放生人进入。
  “黛翠,这个渡影园可是做什么的?”
  谢惜玉一直知道王府守卫森严,但她在府内住了将近一个月,却也从未见过,听说过此地。
  黛翠攘艘谎勖婺坷淠的几名侍卫,将谢惜玉拉得老远,小声道:“渡影园又称夺命窟,但凡被拖进里头的人,从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殿下今日在此,想必是在惩治手下不听话的人,谢姑娘听奴婢一句劝,改日再来吧。”
  听到黛翠的解释,谢惜玉意乱心慌,再也无法镇定下来。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飞攀,飞攀此时性命攸关,哪怕只有一分的时机,她也要进去救她!
  谢惜玉松开黛翠拉住她的动作,跑到大门前,拔高了声量喊:“殿下,惜玉有事求见――”
  守门侍卫见她执意要闯,操起武器就要将她架起,斥道:“放肆!渡影园前,启能容你喧哗!!”
  谢惜玉无惧他们手中的长.枪,仍执意往里闯。
  侍卫语落,正要行刑,只见严尘从里走了过来,沉声道:“放她进。”
  那侍卫诧异,回:“可是……”
  “殿下的命令。”
  **
  谢惜玉跟着严尘进了渡影园,往里走去,里面别有洞天,比起那般神秘温雅的名字,内里更像是夺人性命的阴曹地府。
  “严大人,你们是不是将飞攀带到这里了。”谢惜玉十分不安地问。
  严尘没有回答,只默默领着谢惜玉朝里走,二人踏在冰凉黧暗的石板地,转弯便进入另一条通道,最终停至这条通道最里的那扇门前。
  比起外头的阴森可怖,这间房子倒是意外的秀雅别致。
  严尘只道了一句“请”。
  谢惜玉略微紧张,定了定心神,推门而入。
  打开门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空间极其大,中间以铁栅栏隔开,铁栏里面入目的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谢惜玉眼睫轻扇,很快便看到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飞攀。
  她心跳骤停,颤着嗓音喊:“飞攀――”
  谢惜玉来不及顾虑其他,直奔铁栏那处,隔着厚重的铁棍缝隙,纤细的手臂伸探入,颤颤巍巍触碰她鼻息间,见她还有呼吸,谢惜玉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往下落。
  “为何,飞攀,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哭腔悲恸难忍,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此时,身后响起一道冷冽的嗓音。
  “杨海,给本王将这背弃寒折谷的叛徒杀了。”
  闻声,谢惜玉身蓦然一滞,随后转身站起来,张开双臂拦着杨海的行动,“慢着。”
  杨海手持长剑,面色为难看魏陵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忙停止了动作,乖巧立在严尘身旁。
  “兄长,飞攀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她不够,还要夺走她的性命?”
  杨海和严尘一齐小心翼翼抬眸觑了谢惜玉一眼。
  他们二人跟随了魏陵这些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胆敢当面质问殿下的,由衷佩服。
  魏陵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闻言撩起眼皮,不冷不热看她:“飞攀的任务是保护你,而她却失职让你被谢寒掳走,按寒折谷的规矩,可得要去掉一条性命。”
  他眼神深不见底,叫人看不清是喜是怒。
  谢惜玉倔强地直视他:“既然飞攀保护的是我,作为她的主子,我是否可以留下她一条命?”
  凝寂的室内,蓦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魏陵撑着额头笑了起来。
  谢惜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笑得这般久,笑声清玉悦耳,笑意却又是那样的冰冷渗人。
  “谢惜玉,你不会真的将自己当飞攀的主子了吧?”
  飞攀是寒折谷培养出的打士,效忠的自然是寒折谷的掌权人。而飞攀也只是听从魏陵的命令才来保护她,从始至终,谢惜玉都算不上飞攀的主子。
  更轮不到谢惜玉来干涉寒折谷的规矩。
  她面色骤然涨红,却仍不退缩,直直看着魏陵。
  只见魏陵止了笑声,抬起弯曲的手指,朝她勾了勾手,轻声道:“过来。”
  自从魏陵在瑞古围场一箭射杀的宋辰温,再到昨晚杀了谢寒开始,谢惜玉发现自己从没有真正的认清魏陵。
  现在的他,全然不似平日里对她的温和。
  她忽然不敢过去。
  可垂眼看了眼飞攀,便鼓起勇气朝他面前走去。
  魏陵仍然靠在宝座上,朝她勾勾手:“坐我身旁,我们好好聊一聊。”
  谢惜玉捏紧裙裾,软声道:“兄长,我求您放了飞攀,她快不行了……”
  他笑:“玉儿从进来为止,句句不离飞攀,可有曾问过我一句?”
  谢惜玉抬手擦干了泪,问:“兄长到底想说什么?飞攀如今……”
  “杨海,杀了她。”
  “不要!”谢惜玉蓦然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含泪祈求。
  杨海觑了一眼魏陵的表情,就知道这次自己这剑抽出来,是又不能挥下去了。
  魏陵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指腹擦拭她眼睫的泪珠:“这样才对。”
  她埋在他怀里,沉默不语。
  魏陵又冷起脸:“继续方才的话。”
  半晌,谢惜玉声音绵软:“兄长到底想要我问什么,还请说清楚,惜玉愚钝,实在不懂兄长何意。”
  他冷笑,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垂眸打量:“你就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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