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定然看向与祁北寒并肩站着的女子,“传言不可信,落在天权国凤家身上的传言,就更加,你能避开我安排的死士刺杀,是不可小瞧,但想拿捏我,小姑娘,你还太年轻。”
“哦,是吗?”凤锦月话音刚落,抬手间,一股灵压释放。
原本笔挺站直的中年男人,只觉周身被源源不断的巨力压制,令他毫无反抗之力,只得被迫跪下。
凤锦月看着那跪伏在地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现在,你还觉得你不能被拿捏?”
中年男人被这股强压压得连头都抬不起,咬紧牙想要抬头,却根本做不到,勉强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怎,怎会,如此强?”
“我还以为,你们够了解我呢,没想到知道的这么少,就敢对我下手。”凤锦月摇摇头,在那股灵压之中,一缕灵力灌注在这中年男人体内,迅速贯穿其周身各大穴位。
在旁的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中年男人,内功逐渐开始消散,直至功力散尽。
这时,凤锦月撤回那股灵压,然后对祁北寒说道:“眼下,他和普通人无异,像他这种大宗师,是不屑于口中藏毒的,加之,他也非和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一样,以他如今这状况,就夫君手下的刑讯手段,问他什么,他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月儿一出手,就是简单利落。”祁北寒夸赞道。
“能快速解决,就不必拖拉,这不也是夫君一贯秉承的作风。”
“月儿说的是。”祁北寒对凤锦月温然一笑,转而收起这份柔和,对流影流殇冷凝一语,“把他们全部带走,好好审!”
“是,属下明白。”流影和流殇应道,随即命人将那瘫软在地的中年男人拎起来,与那些被擒住的死士,一起带走。
中年男人双目无神,却死死的盯着凤锦月,他这一辈子,走到这一步,成就宗师境,然而,到头来竟被一个小姑娘单方面碾压,彻底栽了。
一时,这方宅院,在祁北寒和凤锦月他们离开后,归于沉寂,就好像此处,从无人来过一般。
这边,凤锦月与祁北寒乘坐马车,前往东郊别院。
马车内。
祁北寒问道:“月儿,你说,给他们在东陵城遮掩,向他们透露消息的人,是谁?”
凤锦月对上祁北寒的双眸,“一个宗师级别的高手,暗中派来潜入东陵城,无疑,与之谋事的人,身份不低,且在这谋划之局中,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
“身份不低,与敌国共谋,局势中,还要起到大作用,纵然不严刑审讯得到口供,有些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嗯嗯。”凤锦月点头应着,两人四目相对,他们彼此对这些,已是不言而喻。
良久,马车徐徐停下。
外头马夫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东郊别院到了。
二人走下马车,径直进入别院,后院。
在这片内湖湖心岛上修炼的‘小白’,它感应到凤锦月来了,立马振翅飞出,落到凤锦月身边,头垂下来,在凤锦月身侧贴贴蹭蹭。
凤锦月抚摸着小白,心神交流:小白乖,你先回湖心岛上修炼,等我出关,我就会对这片湖做一番调整,届时,你在湖心岛修炼的效果会更好。
小白继续蹭了蹭凤锦月的手臂,这才飞回那湖心岛上。
随之,凤锦月和祁北寒则入那处岩洞内,抵达最深处那片宽阔空间,凤锦月先前在此布下了一座聚灵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积累,灵韵是愈发充沛,有此底蕴,绝妙。
凤锦月道:“夫君,我在此闭关,若夫君有急事,非得要我露面,而我又没出关,那,夫君就找千竹暂时顶替……”
祁北寒未等凤锦月的话说完,一把将人拽过来,搂在自己怀中,一字一句说道:“不需要,从今往后,她都不必再做这事,也不许做,月儿便是月儿,我的摄政王妃只有你,无论何时,在我身边同行相伴的,只能是你。”
“好。”凤锦月认真道。
“这段时间,我都会住在别院,但,就今日的事,再加上很快便是腊月临近年底,后头朝政上要忙碌的事多,我恐是不能随时来这儿看月儿你了。”
“没事,我会尽快出关的。”凤锦月轻声道:“夫君先松开我吧。”
祁北寒低头贴近到凤锦月面前,鼻尖轻触,道:“月儿亲我一下,可好?”
凤锦月并不犹豫,双唇直接印在祁北寒的唇瓣上。
第79章 奇特
呃……
凤锦月早有预料,祁北寒说的亲一下,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只是‘亲一下’。
两人相触的唇,轻触纠缠,细腻往来,交织其中。
祁北寒一手勾紧身前之人的腰,一手移至其后颈,手掌托住她后脑勺,像是在极力的保留着这一刻的美妙,因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月儿她都要待在此处……
凤锦月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带来的那抹热烈。
突然,这片玄玉灵脉造就空间内灵气涌动,磅礴的灵气朝着她和祁北寒而来,就好像以他们为中心,这儿是一个‘黑洞’,尽数吸纳,而她和祁北寒,宛若一个闭环,灵气灌注,循环往复,熔炼于身。
这事儿好奇特,凤锦月确定,此方灵气忽然这样并非是她的原因,眼下这儿就她和祁北寒在,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显然,祁北寒对刚刚出现的情况,是毫无知觉。
恍然间,凤锦月被祁北寒痴缠不放的唇已缓缓分开,两人唇边距离微微拉开,她定定的看着祁北寒,周围汇聚的磅礴灵气,已然散开,就和寻常一样。
祁北寒拇指拭去凤锦月唇角溢出的湿润,喉间轻咽,柔声道:“月儿闭关,那每日饮食……”
“没事,我都备好了。”凤锦月开口说话,却因祁北寒手指贴在她唇边,没移开,若无他前边的动作,眼下这般,倒像是她故意咬他似的。
“我会吩咐下去,没人敢过来打搅的,关于月儿的行踪,我也会打点好。”祁北寒把手从她双唇间移开,说道:“得闲,我就来此陪月儿。”
“嗯,夫君正事要紧。”凤锦月应承着,继续说道:“再者,外边还有‘小白’在。”
“好,那我先走了。”祁北寒说出这话,语气中尽是不舍,若非朝政事忙,她定是就在这里陪着月儿一起闭关修炼。
凤锦月站于原地,望着祁北寒离开这方空间的背影,良久,她才在那蒲团上盘膝坐下,心中萦绕着祁北寒的身影,世间缘法玄之又玄,在她与祁北寒之间,亦是。
或许,从一开始,在天山救下他,不论她后续是否回避,他们都已有了因果沾染。
静心平息,她不禁再思索,方才祁北寒自身牵引灵气,带来的奇特之况。
这绝非普通人能有的,但祁北寒身上并无修仙者所需灵根,就算祁北寒之前在此地练功数年,身体与这方环境十分契合,可牵动如此庞大的灵气,以她现在的境界修为,都做不到,而且,祁北寒适才明显对那些并无感知。
除非……是祁北寒身上还另有秘密?
可,这隐秘,眼下她也察觉不出……
算了,现下想那么多也无用,她还是抓紧闭关修炼,突破至筑基大圆满,稳固境界,以求后续顺利结丹。
凤锦月定心凝神静修,运转修为,吸纳灵气,汇入丹田气海,并不断固化体内真元……
岩洞入口,祁北寒未急着走,站在这多待了一会儿,直到夜色降至,他才从别院出来,去料理那帮潜入东陵城的燕国之人。
……
此时此刻,冬夜彻底笼罩整个东陵城。
睿王府,深宅之内。
书房中,原本的平静,因一黑衣下属的匆匆闯入,而打破,话音焦灼不安。
“王爷,大事不好了。”
站在君昶身旁的一名下属,看到那仓皇不堪的人,虽还不知具体是何事,可能到这样慌乱的程度,无疑,出的事,并不小,“有事禀报就说事,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那黑衣下属略缓了缓,而后说道:“王爷恕罪,是属下冒失了。”
君昶将手中翻阅的书籍放下,直接道:“是那帮人出事了。”
见王爷精准猜到,黑衣下属点头道:“是,王爷,‘怡红院’那名老鸨不见了,如今换了另一人在操持‘怡红院’的运转,属下后又去了那处秘密点,发现,那院子除了还规规整整,却已无人烟,和荒宅无异。”
“属下只敢远远窥视,担心里边还有变故,未敢入内探查,那些人……”这黑衣下属的话,到底没有往下说完整。
君昶冷笑一声,心想,一个祁北寒是变数,当初将祁北寒进入燕国的情报,出卖给燕国之人,那一次绝佳之机都未成,这后头,再想成事,就已难如登天,更何况,再来一个凤锦月同样是变数。
那时君焱登基为帝,祁家为之扫除障碍,他隐忍退让,为自己和他母妃留出一条活路,原以为那至尊之位,他亦可登临,可惜,就差一点,若祁北寒死在燕国,那他……
旁边站着的下属,以及那来禀报的黑衣下属,都看出他们王爷面色冷如冰,那黑衣下属自不敢多言。
那立在君昶身侧的贴身下属,小心轻声说道:“王爷,那个燕国派来专门与王爷对接的中年男人,有宗师实力,即算真的是被摄政王的人围攻,他定然能确保自己被生擒之前,自行了断,不泄露他所知的情报,至于他来东陵城,手下掌管的死士,那帮人和王爷从无接触,摄政王是查不到王爷身上来的。”
君昶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对身旁下属道:“明日本王要进宫去给母妃请安,去安排吧。”
下属躬身应道:“是。”
随后,君昶又对那黑衣下属道:“先前本王下令,没本王的命令,你们所有人都不许现身,今日之后,你们要潜藏的更深,就把自己当成普通百姓,只要风头未过,你们皆不用再出现。”
这话一出,那俩下属,都陷入错愕之中。
君昶道:“去办吧。”
那黑衣人先行退下,君昶看了眼自己的贴身下属,“你也是。”
“王爷,事情还未到那样的地步吧,属下留在……”
君昶将此人的话打断,说道:“任何时候,都要做到未雨绸缪,你们选择跟随本王,那本王自然要做好万全之策。”
这下属终归是离去,书房内,安静到了极致,而他对眼下的事,心中已有判断,或许他再怎么安排,都已无用……^JS
第80章 与虎谋皮,到最后成了虎口之食还不自知
子时已过,夜深更静。
东陵城,西城区,一所简陋的院中,厅中也只摆了一张茶案。
祁北寒坐于这桌前烛台下,手中的清茶饮尽。
这时,流影和流殇二人走入这厅内,朝着跟前端坐之人,躬身一礼,“王爷。”
流影随即将一份供词呈上,接着说道:“王爷,都如王妃所言,那人一身功力散尽,承受不住咱们的刑讯,撑了两个多时辰,就全招了,这些,是他知道的全部。”
祁北寒拿着手中这份口供,看到上头所述,在这东陵城与这些燕国人勾结往来之人,他没半分惊讶,倒是后半部分,说及燕国的谋划,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他们培育出变异的嗜血冥狼,就能达到一定规模。
原本,燕国的狼骑,在沧澜大陆四大帝国之中,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这也是能让燕国跻身成为四大帝国之一的原因。
而这变异的嗜血冥狼,祁北寒是领教过的,但令他意外的是,这种异变的物种,还能如此大规模的培育,若真要让变异的嗜血冥狼,也跟他们原有的狼骑军团规模一般,那么燕国确实是棘手。
祁北寒将手中的供词扔在茶案上,淡声道:“睿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话落,一道暗影出现在这厅中。
“禀王爷,明日睿王会入宫给赵太妃请安,按照王爷的吩咐,宫里赵太妃,宫外睿王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监视之中,以及从睿王身边的下属,进出睿王府,顺藤摸瓜,也找到几处据点,那都是睿王在东陵城,暗中私养的高手,只需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清剿。”
“动手吧,天亮之前,本王要听到结果。”祁北寒冷淡而无起伏的语气说着。
“是,属下明白。”应声之间,暗影消失在这方庭院中。
……
翌日,一早,皇宫,棠梨宫。
赵太妃才用过早膳,就听到外头侍女说,君昶在外候着,她从内殿走出,看着面前自己儿子,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君昶朝着面前之人,躬身行礼后,道:“想见母妃了,便特地早起来给母妃请安。”
“你们都去外头候着吧。”赵太妃吩咐着,殿内便只剩他们母子二人,凝然间,赵太妃对着君昶,满是担忧,道:“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殿外侍女的声音传入:太妃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兰婼过来了。
君昶低声冷笑,“来的还真快。”
赵太妃很清楚的听到君昶的这句话,即便她前边那话未问出口,答案已呼之欲出。
兰婼走进殿内,朝着那边端坐的二人,福身一礼,“奴婢参见太妃娘娘,睿王,传太后娘娘口谕,命太妃与睿王,即刻前往宁寿宫。”
君昶道:“本王随你去见母后即是,无论何事,皆与本王母妃无关。”
“奴婢只管传召,太妃娘娘和睿王移步前往便是,别让太后娘娘、皇上、摄政王久等了。”兰婼定声道。
赵太妃起身,道:“走吧。”
君昶垂首叹气,终是从棠梨宫出来,至宁寿宫中。
赵太妃朝着上位端坐的太后和皇上行礼,而君昶立于一旁,开门见山的说道:“摄政王出手,真是不凡,只消一丁点蛛丝马迹,便可深挖出所有。”
祁北寒冷眼扫过君昶,“你倒是承认的爽快。”
“昨夜,短短两个时辰,摄政王就将我在东陵城的下属,杀了个干干净净,否认,并无意义,摄政王未必还会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可不符合摄政王行事利落的作风。”
君昶直截了当的说道:“同为父皇之子,凭什么君焱一小屁孩都能坐上帝位,无非是你祁家在背后掌控说了算,我筹谋,若能成,有何不可,那个位置他君焱能坐,我为何坐不得,但,成王败寇,我做过的事岂会不认。”
“不过,不管是私自豢养高手,还是将你的行踪情报透露给燕国,与燕国之人暗中往来,全是我一人所为,与我母妃无关。”
赵太妃欲开口,却根本没给她机会。
祁北寒冷厉道:“无关?远的不说,司制房死士刺杀,与她无关?你们与燕国之人谋事,真觉得自己能在其中平起平坐的当合作者,殊不知,从头到尾,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工具。”
说话间,祁北寒将那份的来的口供,甩到君昶脸上,“好好看看,与你往来的那个燕国大宗师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