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两辆跑车缓慢跟着她行驶,一辆骚红,一辆柠檬黄,这是不把路人弄瞎不罢休的地步。
“姜晚?”
姜绥一愣,这才发现驾驶位上红毛傻逼是曾经欺负过姜晚的同学。
后来被姜绥动手教训了一番,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姜绥猜测,这人之所以将自己认成姜晚,也得归功于自己的穿着打扮,她为了扮好姜晚,从头到脚穿得都是姜晚喜欢的品牌服饰。
“听说你嫁给了陆迟彧,没开车吗?”
红毛眼中的鄙视藏都藏不住,他高傲地点了一下副驾的位置,“早说啊,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捎你一程。”
红毛话音刚落,后面那辆跑车上面的一男一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哎呀,以前追你吧,你高傲,我听说你进了陆家冲喜,怎么?和陆家太子爷领证了?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同学啦?”
姜绥面无表情看着他表演。
“你要是在陆家过不下去,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包你一月。”
后面副驾的女生状似天真地趴在车门上,“林少,这人谁啊?”
红毛嗤笑:“我们班的天才小画家,远星集团就是她家的,可惜啊,在家不受宠,当年上学的时候过得紧巴巴的。”
姜伯延会定期给她们生活费,想必普通人来说已经多到离谱,但对这群富二代来说,就能笑掉他们大牙。
姜晚的物质欲望并不高,她唯一有要求的就是画材工具。
导致同样的圈子中,大家都有些看不起她。
为了不让姜绥担心,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也就这张脸能看了。”
姜绥皮笑肉不笑,默默捏紧拳头上前,但下一秒,她余光瞥见了一辆熟悉的商务车。
姜绥垂眸思量了片刻,倏地抬头看向红毛,挑衅道:“傻逼,你敢下来对我说这些话吗?”
红毛一愣,似乎没想到性格软弱的姜晚会突然硬刚。
姜绥学着姜晚的语气,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德行,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脑子落下了吧。”
“真是辛苦你妈了,兢兢业业忙着拆散别人的家庭,这几年人老珠黄,搔不了首,弄不了姿了吧?”
“我劝你还是低调点做人,私生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红毛愣了几秒,顿时浓眉倒竖,火冒三丈。
“你这个臭婊子在说什么?”
红毛目眦尽裂,解开安全带之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姜绥下意识后退几步,脸上一副惊恐害怕的神情,“你要干嘛?”
“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红毛一把抓住姜绥的手腕,姜晚害怕地尖叫一声,不断往墙根退去。
红毛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下一秒突然被人架住,迫使他松开了姜绥。
姜绥的后背贴上一片温热的胸膛。
陆迟彧抬手覆上她瘦弱的肩膀,“怎么了?”
姜绥抬眸看清来人,一把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开始哭哭啼啼地控诉:“他欺负我,说要包养我。”
“哦?”陆迟彧的黑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红毛,随后轻轻抚着姜绥的长发轻哄,“还说了什么?别怕,告诉我。”
她想演,就陪她演,反正倒霉的是别人。
“他还骂我,骂得可难听了,还说不是陆迟彧的老婆不玩儿。”
“哦?”陆迟彧气笑了。
红毛察觉到陆迟彧的危险,色厉内荏地吼了句:“我他妈就是说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特别好。”
陆迟彧面带笑意,好似真的夸他一般。
他一手将姜绥搂抱在怀中,带着人来到红毛面前,说:“我敬佩你敢作敢当的勇气。”
“你要干……唔额,艹……”
红毛腹部结实地挨了一脚,关键的是他被两名保镖架着,只能痛苦地弓腰,面部扭曲着呻吟。
“你他妈……咳咳……”
又是一脚,红毛呻吟声都变小了。
黄色跑车上的两人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报了警。
姜绥躲在陆迟彧的怀中,脸部也不由自主随着陆迟彧的动作皱起,仿佛踢的是她一样。
穿西装打人真帅。
姜绥在心里默默夸了一句。
她不禁觉得陆迟彧以后的老婆挺有福气,这人虽然有时候欠,但在维护老婆这方面,暂时找不到什么错。
“你……”红毛抬眸看向陆迟彧,“你是谁?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迟彧:“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
“我爸是昌和集团的靳延。”
“呵,还是个老熟人。”
陆迟彧一把抓起红毛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他语气轻缓却危险,“可我打的就是你,你爸是天王老子都没用。”
“你、你到底是谁?”
“稀奇了吧?”陆迟彧阴阳怪气道,“你要玩儿我老婆,你竟然不认识我?”
红毛顿时头皮发紧,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灭得火星子都不剩。
第31章 人有三急,想笑就笑
一个月内第二次进警局,姜绥目前接受良好。
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宋和南无奈地看着进局子如进家门的陆迟彧,“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欢迎?”
宋和南:“……”
谁他妈会在警局说欢迎光临。
姜绥拉了下陆迟彧的衣角,陆迟彧这才正色道:“我之所以在警局,是因为有人打我老婆,作为男人,你会无动于衷?”
宋和南看向姜绥,“她被人打了?我看你老婆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
陆迟彧执起姜绥的手腕,“他碰了我老婆的手腕,还对我老婆言语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口恶气,除非不是男人。”
宋和南:“……”
陆迟彧每年都能拐弯抹角地骂他不是男人。
他都已经麻了。
“所以我很无辜,我只是正当防卫。”
“你无辜?靳玉林都进了医院,你还好好站在这儿,有你这样正当防卫的吗?”
陆迟彧静默了片刻没说话,周身慵懒无辜的气质骤变,变得冷冽深沉。
“宋和南。”陆迟彧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动了我、的、人。”
宋和南一肚子的话被噎了回去。
陆迟彧一向霸道护短,靳玉林只是轻伤住院,都是他手下留情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警局进来两人。
姜绥一愣,倒是没想到靳郁文也会过来。
“陆总。”
陆迟彧回头,看见靳玉林的父亲喘着气,托着肥胖的身体,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靳总?什么风将你刮来了?”陆迟彧又恢复到了之前随意散漫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话着实令人发笑。
“哦,对不住,这风刮不动您。”
姜绥没忍住轻笑了声,惹得整间办公室寂静无声。
虽然其余警员也想笑,但靳延毕竟在盛都有地位。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忍不住。
角落里几个小年轻背过身体笑得肩膀打颤。
姜绥见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抓紧陆迟彧的衣袖,神色有些慌张,眼神里都是“我是不是不该笑”。
陆迟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人有三急,想笑就笑。”
众人:“……”
你能不能听听你在说什么?
靳延怒目圆睁,指着陆迟彧道:“你小子太欺负人,我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让你家长辈过来跟我谈。”
这是想要拿乔?
陆迟彧蓦然一笑,“家父十六年前登入极乐世界,靳总不如亲自去请?”
“你、你……”靳延手不住地颤抖,“欺人太甚。”
陆迟彧眸光一沉,“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就别怪我亲自教训,我陆家的少夫人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意侮辱的。”
靳延刚要发怒,靳郁文上前拉住他,劝慰道:“二叔,陆总虽说做事有些偏激,但确实是玉林辱人在前,刚才医院来电,玉林只是轻伤,想来以陆总的身手,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靳延当然不敢得罪陆迟彧,但儿子被打,他要是一声不吭,未免被人瞧不起。
于是顺着靳郁文的话下了台阶,只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哼,今日我儿有错在先,我不和你计较。”
“你不和我计较,我可没说不和你计较。”
“你说什么?”靳延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迟彧。
陆迟彧没理会他,反而亲密地抬起姜绥的下巴,似调情般故意问:“老婆,你说你要怎么处置他?”
“老婆”二字被他咬得重了些。
姜绥往陆迟彧身边靠了靠,躲避靳延要吃人的视线,小声嗫嚅:“我不想看见他。”
“听到没有,靳总,这盛都,林少爷怕是待不下去了。”
“陆迟彧。”靳延又惊又俱又恨地厉声吼道。
陆迟彧来到靳延身边,逐字逐句,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要是不走,林少爷出了什么事,你别赖我头上,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吧?”
靳延捕捉到陆迟彧双眸中的威胁肃杀之意,强忍怒火将要出口的狂言压了下去。
这起事件就是由口头辱骂引起的单方面围殴,靳家都不找陆迟彧的麻烦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警局外,陆迟彧看着靳延上车的背影,啧啧两声,一脸嫌弃道:“同样都是老二,陆轩看着憨态可掬的,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猥琐?”
姜绥:“……”
陆二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夸是贬。
靳郁文将他二叔送上了车之后返回到两人跟前。
“小晚,我代替玉林向你说声抱歉。”
陆迟彧稀奇地盯着靳郁文,邮轮爆炸之前,他听见靳郁文和姜伯延心腹的对话。
不管从神态还是言语,靳郁文都对姜绥有着极大的好感,让人轻易就能看出他确实喜欢姜绥。
现如今姜绥本尊站在他面前,他又认不出来了?
挺有意思,恐怕这喜欢并不纯粹,喜欢确实是喜欢的,只不过肯定还夹杂着一些别的。
陆迟彧不无讽刺地想,随即一个恶劣的想法浮现。
要是靳郁文知道姜绥嫁给了自己,表情一定很精彩。
对于陆迟彧一直盯着自己,靳郁文皱眉提醒道:“陆总?”
“哦,我就是听说靳总也有意和姜家联姻,说不定以后都是一家人呢,就是不知道是姜绥呢,还是姜锦?”
靳郁文一僵,陆迟彧怎么知道姜家有意将姜锦嫁给他?
姜绥一怔,姜锦?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处,这会儿已经谈婚论嫁了?
姜锦以前也没表现出喜欢靳郁文的样子?难道是姜伯延见自己无望,转而想让姜锦替代?
姜绥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姜伯延可真有意思。
“陆总说笑了,我心里眼里只有小绥一人,绝不会和他人成婚。”
姜绥:“……”
作为姜晚,她不能和韩忻走得近,作为姜绥,这个靳郁文又在这里拉拉扯扯。
但凡陆迟彧察觉任何不对劲,不管是哪个身份,都有给他戴绿帽子的风险。
姜绥一个激灵,怂怂地回怼:“你胡说,我姐不喜欢你。”
陆迟彧饶有兴趣地看着姜绥。
靳郁文倒是没有因为这话生气,只是笑了笑,说:“我与你姐的事情你不知道。”
姜绥小声地哼了声,“反正不喜欢你。”
陆迟彧似笑非笑地看着靳郁文,“等你娶到她姐再说吧。”
反正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陆迟彧自动忽略了自己和姜绥的一年协议。
第32章 我不会做饭,但你会
从警局回去的路上,姜绥对陆迟彧道了声谢。
陆迟彧失笑:“我忘了去接你,你不生气?”
“你一定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你工作那么忙,我得体谅你。”
陆迟彧:“……你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姜绥装听不懂,偏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陆迟彧拽了把领带,他一向不喜欢穿西装,但没办法,作为凛盛集团的总裁,他总不能穿得不伦不类去上班。
到了壹号院之后,没想到符曼欣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呦,陆公子今天进局子了?”
“……”
姜绥上前一步解释:“妈,不是他想……”
“是我。”陆迟彧抓住姜绥的手腕制止道,“只是靳家那个傻子欠教训。”
“靳老爷子的电话都打到你爷爷那儿了,你当街揍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要逼得人离开盛都?”
陆迟彧嗤笑一声:“靳家也真是搞笑,一个私生子也值得在这儿说三道四。”
“我说的是私生子吗?我说的是你做事手段未免狠戾,总是不给人留条后路,小心狗急跳墙。”
“上次也是,带着两名保镖就敢打草惊蛇,连累的星星替你受伤,从那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你福星。”
“这门姻亲是结对了,当初你还一副拽地二五八万的样子,你以后少给我带她出去,省得她又为你受伤。”
“冲喜是冲喜,她不是给你挡灾的。”
陆迟彧:“……”
他有说什么吗?
姜绥:“……”
符曼欣为什么叫她星星?
肯定陆迟彧这厮干的,星星就星星吧,每次听符曼欣小晚小晚地叫,她着实也有些别扭。
“妈,不是这样的,那人欺负我,所以迟彧才生气的。”姜绥见缝插针地简短解释了遍。
符曼欣一惊,“他欺负你?”
“嗯,以前同学,以前就一直欺负我。”
符曼欣被她小可怜的表情弄得心一软,“没事没事,有迟彧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我这就回去和你爷爷说一声。”
姜绥乖巧地点了点头。
符曼欣神情有些沉重,她看了眼姜绥,又看了眼陆迟彧,最终还是选择当着两人的面说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牵扯到陆家秘辛,但星星既已嫁进了陆家,她就是陆家的一份子,有权利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妈,您有话说?”
符曼欣叹了口气,怜爱地看着自己儿子,说:“迟彧,星星,你奶奶一个月后从南海回来。”
陆迟彧就像公园里的石雕似的一动不动,只是那双冷峻的黑眸散发着丝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