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彧看她收拾行李,默默起身从她身后抱住她,姜绥手一抖,衬衫掉在了地上。
一抹轻笑从他唇间溢出,陆迟彧的唇抵着她的侧脸笑道:“这么怕?”
“谁怕?”
姜绥继续扯过衣柜里的衣服收拾,他自己悄无声息地抱住了她,她是被吓的。
陆迟彧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烘着她腰间的皮肤,手中的衣服被他拽走扔在地上。
姜绥只感觉到自己后背拉链滋啦一声,下一秒陆迟彧就覆了上来。
身体前倾没有支撑,她下意识撑在了衣柜的隔板上,受伤的那只手被陆迟彧眼疾手快十指相扣握在了掌心。
双手之间虚虚留了一条缝,不至于让她的伤口挤压着。
“干什么?”
陆迟彧轻吻她的肩头,一路移至耳后,蛊惑道:“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问,你希望我怎么回?”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
“正好在飞机上补眠。”
“……”
即便她再也别的借口,陆迟彧也能找到十八个理由反驳她。
这天晚上,姜绥晚上都没能吃上。
第二天一早,陆迟彧依旧被闹铃吵醒,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起得来。
一共睡了那么几个小时,姜绥被他叫醒的时候,一张脸拉的老长,陆迟彧要去扶她,被她一巴掌拍开。
吃饱喝足的某人没资格生气,还得哄祖宗似的将人哄到了车上。
姜绥看着某人也进了车里,脸色终于好多了,她对陆迟彧说:“司机送我就行了,你回去吧。”
陆迟彧没理会她,替她将座椅调到一个舒适的角度,说:“我送你去机场,开车都要一个半小时,你先睡会儿。”
姜绥确实还有些睁不开眼睛,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机场,她自己才感觉睡了五分钟。
陆迟彧将她送到了里面,临别之前还要来个吻别,被姜绥搪塞了过去,机场这么多人呢,脸还要不要了。
姜绥刚走,陆迟彧也投入到了工作中。
姜绥没回盛都,直接飞的影视城,最后一场戏是她和崔萤,以及这部电影男主角的戏份。
雁秋牺牲那场戏早就拍完了,姜绥的杀青戏说起来都可笑,她也不敢和陆迟彧说,因为是她在舞厅里勾引男主的戏份。
这要是被陆迟彧知道,能砸了陆烨的机器。
这场戏安排在晚上,陆烨选角都还不错,重要的是,男演员人品也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分的肢体接触。
陆烨要的就是那种眼神间的碰撞,编剧说这场戏男主角对雁秋是动了心的,只不过雁秋是个妓女,男主角自认清高,即便心里喜欢,嘴上也不会承认。
但一个男人的身体行动却很诚实,崔萤饰演的女主也是这个时候上场,毫不留情地讽刺她的身份。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的一场戏。
好在大家经过前期的磨合已经默契了很多,尤其是崔萤,越演越顺,惹得陆烨连连夸了好几句。
要知道,陆烨不骂人,但也不轻易夸人。
舞台周围的灯光暗了下去,只剩下一束光照在穿着旗袍的雁秋身上,周围空无一人,但她却听到了如潮水般的奚落和骂声。
镜头缓缓拉近,一滴眼泪倏地落下脸颊,雁秋疑惑地抹着脸上的水渍,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陆烨兴奋地喊了声“卡”,姜绥所有戏份到此结束。
“侄媳妇,杀青快乐,晚上叔请吃饭,大家都在,你也来。”
姜绥点了点头,剧组给她准备了鲜花,崔萤笑着和她拥抱了下,“杀青快乐。”
“谢谢。”
“一起回酒店?”
“好。”
两人带着助理一同回了酒店,路上有说有笑聊得很投机。
崔萤救过自己,相比他人,姜绥对她多了一丝和善,少了一丝距离。
两人在房门口各自道别,崔萤进去之后,姜绥余光瞥到走廊尽头一道黑影闪过,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棠棠疑惑地抬眸,“姜老师?怎么了?”
姜绥摇了摇头,“没事,不知道是不是狗仔混了进来,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棠棠皱眉,“我让保镖上来。”
“没事,换个衣服我们就下去了,他们能拍什么?”
棠棠这才作罢。
姜绥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那道身影有些熟悉。
第92章 疑云
陆烨就在经常去的餐厅包了大厅,主创人员基本都在。
姜绥和崔萤坐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哪敢灌她酒,所以席间基本其乐融融。
陆迟彧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来了个电话,姜绥因为吵闹声没接到,陆烨手机就在桌上摆着,手机一亮他就察觉了。
说了不到两句,陆烨一脸的嫌弃表情,然后将手机给了姜绥,“你老公。”
简单的三个字让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姜绥。
她淡定地起身去接了陆迟彧的电话。
“导演,你和陆总差几岁啊?感觉你俩说话跟兄弟似的。”
陆烨嗐了声,“就没差几岁,所以臭小子总是没大没小的。”
“我看是你为老不尊吧?”有人调侃道。
陆烨照着那人后背就是一拳,“打他老婆电话没打通就打我这儿来了,两句话一说就开始不耐烦,这么大的人还这么黏人,我跟你们说,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嫌弃的。”
崔萤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笑,心里却涌起了一丝羡慕。
被嫌弃的陆迟彧确实如陆烨所说,还没说几句就被姜绥挂断了电话。
晚上12点聚会才结束,要是旁人,姜绥早就离开了,但陆烨好歹是她明面上的小叔,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姜绥和崔萤以及两人的助理一同回到了酒店,时间也挺晚了,姜绥对棠棠说:“你也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回盛都。”
回到房间时,姜绥一愣,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随手将脏衣服放在床上,现在那件衣服还在床上,但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临走之前无意识的一瞥,让姜绥记住了运动裙的抽绳是垂在床边的,现在抽绳却好端端地移动到了帽衫里。
她下意识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安静的可怕。
姜绥来到床头给前台打电话,询问有没有保洁人员进了她房间,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请问您是丢东西了吗?”
姜绥沉默片刻,说:“是丢了重要的东西,我能看下走廊监控吗?”
“实在不好意思,您所在楼层监控室在半小时前来电出了状况,目前还在维修。”前台解释道,“您丢失了什么东西,可以——”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姜绥迅速挂断了电话,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她并没有慌,这人想要害她,大可以在房间等她,而不是大费周章地破坏监控进入她的房间。
这人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虽然这人是不可能回来了,姜绥还是换了个房间,她整个夜晚就没怎么睡。
她在猜这个人是谁?是曾经在剧组差点要她命的那人?
彼时,盛都陆宅,陆峻竹被一通电话扰了睡眠,他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静静听着。
半晌,他说:“靳郁文这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一蹶不振的?”
“我去她房间亲自查探过,错不了。”
“好,那你告诉他,当初是他自己主动来找我合作的,姜伯延将她女儿送进陆家这件事,他也没少掺和,姜绥要是知道了,你猜她会怎么做?”
“现在就要暴露她的身份吗?”
“不。”陆峻竹说,“靳郁文的新婚太太两天前就收到了她丈夫开车守在玫瑰一号院的照片,估计她的人已经去跟姜绥去了吧。”
挂断电话之后,陆峻竹起身来到阳台边,从这里能看到对面的湖心别墅。
当初陆迟彧重伤,他觉得是个上位的机会,符曼欣找的那个神棍也是他安排的,因为靳郁文喜欢姜绥,且姜绥不易掌控,这个人选自然落到了姜晚头上。
这两姐妹互为牵制,着实是把好用的刀。
偏偏姜伯延另一个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利用这件事情拦截了姜绥嫁给靳郁文的最后一丝可能。
现在嫁给陆迟彧的是姜绥而不是姜晚,陆峻竹冷笑,姜伯延真是好样的,什么便宜都想占。
到时候姜绥身份曝光,他看姜伯延还有什么话说。
他们三个临时的利益同盟,因为姜绥这个变化变得岌岌可危,靳郁文知道了姜绥的身份想要退缩,姜伯延的女儿嫁给了靳郁文,这两人自然成了一家人。
上船容易下船难,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第二天下午,姜绥回到了盛都。
当晚,她和陆迟彧通了电话,他两天后回来,到时候他们一起去腾海市,但是姜绥却觉得有些麻烦,打算后天自己去腾海市。
因为明天她要去看看赖思雨,这人自从怀孕后格外娇气,三五不时地发朋友圈,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她回来一趟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姜绥直接去的赖思雨家里,没想到宋和泽也在家。
姜绥一脸问号地看向赖思雨,不是说她老公不在的吗?
“哦,我想问问小晚关于她姐的事情。”赖思雨朝宋和泽解释道,“你不是还有事吗?文件已经拿到了,赶紧走吧。”
宋和泽无奈又宠溺地捏了下赖思雨的鼻子,和姜绥说了声后离开了家里。
他经过姜绥时,姜绥闻到一阵冷香,这香味有些熟悉,但她却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她指了指宋和泽离开的方向,问赖思雨:“你怀孕了,你老公还喷香水吗?”
赖思雨摇了摇头,“没有,但他每天都会见公司的艺人,多多少少都沾了点香味,他每次回来都是洗过澡才过来抱我。”
差点把这茬忘了,说起艺人,姜绥想起了崔萤,估计她已经和思和签约了吧?
想到崔萤,姜绥细眉微挑,她想起来这抹冷香在哪儿闻过了,有点像崔萤身上的味道。
姜绥这人不管是做事还是想事,基本上不会往好地方想,想起崔萤经历的事,她有一瞬间脑子里怀疑过宋和泽。
但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想。
赖思雨还没到法定年龄,宋和泽就急吼吼地求了婚,两人结婚后一直甜蜜如初,宋和泽对待赖思雨,不管是他们这些朋友还是家人都看在眼里。
姜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这一个小小的点一直像一抹乌云似的跟着她,回去的路上,有人跟踪她都没发现。
第93章 我心由我
姜绥开的车是符曼欣送的超跑,当车子拐进别墅去,她敏感地察觉到后方有辆格格不入的面包车。
她拐弯,面包车也拐弯,她减速,面包车也减速。
姜绥想要加速,估计能一秒就能将面包车甩开,她按下某按键,连通了壹号院的安保室。
“我在别墅东西路上疑似被人跟踪,迅速派人过来。”
那边应了声,直接出动一队安保。
姜绥也只是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越靠近家里,面包车反而跟得越紧,当姜绥前方出现突然出现四辆黑车时,面包车就像一个灵活的胖子,迅速原地掉头,油门都快踩飞起来了。
保镖的车停在姜绥边上,问:“需不需要派人去追?”
姜绥摇了摇头,“先回去吧。”
这种没有实锤的证据,司机说声走错路就行了,谁也奈何不了。
不过姜绥记下了对方的车牌,但如果这人心怀不轨,估计也是个套牌,报警没用,姜绥直接给陆迟彧打了电话。
姜绥说了一大串,陆迟彧只听到她被人跟踪,担心都快通过手机话筒溢了出来,姜绥静静地听着他质问为什么不带保镖。
半晌,也许是说累了,陆迟彧狠狠呼了口气。
姜绥这才道:“我发现后第一时间叫了安保,我没事。”
“非得等到出事才说有事,从现在开始你在家别出去,我怀疑还是上次剧组没有得手的那人,你将车牌告诉我,我让人去查。”
姜绥将记下的车牌告诉了陆迟彧,也许还在忙,陆迟彧没说几句话就挂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熟悉的环境中,姜绥这一夜睡得很好。
凌晨五点,姜绥还在睡梦中呢,隐约听到一阵鬼鬼祟祟的声响,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惊觉地摸到床头的手机。
别墅里的系统手机可以操控,姜绥躺在床上拽紧手机,当卧室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姜绥手下一按,整座别墅顿时发出迫人的警报声。
安保训练有素进了主人卧室,然后他们就和偷偷摸摸回来的男主人撞了个正着。
卧室一片寂静,姜绥尴尬地扶额。
安保队长眨巴着他那双大眼睛看着陆迟彧,陆迟彧皱眉,“看我干什么?滚蛋。”
那些人又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了卧室。
陆迟彧见姜绥难得尴尬,不禁笑道:“有防备心是好的,但大半夜鬼鬼祟祟的除了心怀不轨的,还有可能是担心吵醒你的老公。”
姜绥直挺挺躺了下去,生无可恋。
陆迟彧换上了舒适的睡衣,毫不客气掀开被子钻进了姜绥的床上。
姜绥下意识挡住他靠过来的胸膛,“你怎么回来的?”
“坐车。”
“高铁?”
“你觉得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还能买到当天的高铁票吗?”
姜绥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迟彧,“你坐了十个多小时的车回来的?汽车?”
“不然呢?”
姜绥想问你为什么回来,但所有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她要是问出来,纯粹就是一句废话。
按照时间来算,陆迟彧是在接到她电话之后就决定回来的。
枕头被子都是她的味道,陆迟彧疲累地闭上了眼睛,硬生生坐了那么久的车,再加上连续开了一天的会,是个人都受不了。
披星戴月十来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她,这一刻,陆迟彧的心安了下来。
姜绥其实已经被这场乌龙闹醒了,但陆迟彧抱住她不让她动弹,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陆迟彧一直到早上九点才醒,他醒来的时候姜绥已经不在床上,他起身来到客厅,发现姜绥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但他隐约听到了“腾海市”的字样,那就一定是关于她妹妹的。
姜绥见陆迟彧过来切断了通话,说:“我本来打算今天自己去腾海市的,但你回来了,所以我打算下午走,晚上就能到那儿。”
“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