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庭的遗嘱都有专业团队去办,不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样,有时候写个遗嘱还是无效的。
但豪门财产,不管怎么分,总有人不服。
这不,老爷子还在世呢,就有人开始惹事。
陆鸣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清理门户,又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找到了符曼欣母子俩。
那时候的陆迟彧阴沉呆板,是陆鸣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将他变得活泼开朗。
只是人生如戏,所有乌云消散的瞬间,陆迟彧被绑架,陆鸣为救儿子身亡。
据说陆迟彧亲眼看见了陆鸣的死亡过程,至于杀害陆鸣的凶手,大家都说是九岁的陆迟彧干的。
由于陆家势大,且他又是未成年,被陆家轻而易举揭过了这篇。
只知道陆迟彧当时浑身是血,第二天就被老爷子和符曼欣送去了国外。
这一走就是十六年,符曼欣一年只在重要节日过去陪他。
然而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只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而那个陆家的叛徒,姜绥还真知道,就是凛盛集团的大公主,陆鸣的大姐——陆绫。
绑架陆迟彧的人是陆绫的情夫及其弟弟。
只不过陆绫在夺权的路上沾了人命,最终被处以死刑。
老爷子又以铁血手腕重新聚拢了陆家,符曼欣为了给儿子留条后路,展现出惊人的手腕和能力。
所以如今又轮到她儿子接手凛盛集团。
这些陈年往事都是家族禁忌,姜绥才不去踢这个铁板。
反观陆迟彧,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说:“15年前绑架我的是一对兄弟,哥哥死了之后,弟弟坐了牢,十个月前出狱,策划了海上爆炸案,就这么简单。”
“所以今天袭击你的人也是他的手笔?”
陆迟彧点了点头,没有和她说后面的利害关系。
但姜绥又不笨,一个刚出狱的人是怎么混过层层安保进了邮轮,又是怎么将炸弹运了上去。
怪不得当初陆迟彧对她多次试探,想必陆迟彧是觉得这人的背后有人相助。
她又是在如此关键时刻被送进陆家冲喜,所以他怀疑她和姜家也是理所当然。
陆家表面权势滔天,但想把他们拉下去的人比比皆是。
现如今科技如此发达,这人又躲在盛都哪里?
既然他要报仇,在被通缉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离开盛都。
所以,今天划伤她的那个人对陆迟彧来说是条线索。
病房内的大灯没开,姜绥嫌弃刺眼,她躺回床上,说:“我要睡觉了。”
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陆迟彧起身,顿了片刻才开门出去。
医院走廊的尽头,陆迟彧来到这里拨了一通电话。
“喂,大哥,帮我一个忙。”
这人便是陆肇,他爷爷和陆迟彧的爷爷是亲兄弟,两家分别从商从政,彼此相互依靠。
陆肇现如今刚过35岁生日,异地任职一市之长。
那头简短地应了声,陆迟彧说:“我过几天领证,但登记所那边的女方信息不符合,我需要改一下对方的身份信息。”
“……”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简短来说,就是她是代替妹妹来冲喜的,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打算用她妹妹的身份信息和我登记,她们是双胞胎,外人难辨。”
“……”
“谢谢大哥。”
陆迟彧挂断电话,又给加班的宋和南打了电话。
宋和南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来才发现这人脑子好像有毛病,需要去医院做精神鉴定。”
陆迟彧都气笑了,真是绝妙!
但今天落在姜绥手臂上这一刀,他陆迟彧可不会轻易算了。
倒不是想为姜绥报仇,只不过这一刀本身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还不简单。”陆迟彧说,“那就去查这个脑子有病叫什么?能不能和程峰关联上。”
程峰就是策划了海上爆炸案,也是十六年前绑架陆迟彧的之一。
宋和南被他阴冷的语气弄起了鸡皮疙瘩。
这两人,一个杀父之仇,一个杀兄之仇和牢狱之灾,真是无解的死敌。
但陆家对盛都的贡献有目共睹,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宋和南也有责任查清程峰的下落,确保陆迟彧的安全。
只不过现在的程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任何羁绊,这也是陆迟彧唯一处在下风的点。
宋和南都能预料到程峰的疯狂。
走廊静悄悄的,陆迟彧的身影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中,将他眉眼刻画的深邃阴冷。
来的正好。
这些年他只要梦见那片森林中的血光,就恨不得将程家兄弟抽筋剥骨。
第20章 领证
陆迟彧回到病房的时候,姜绥已经睡着了。
窗外月色明亮,半扇进了窗内,借着月光,陆迟彧静静打量着她单纯如婴孩的睡颜。
镜头中的姜绥专业性很强,陆迟彧看过她大大小小的角色,或灵动、或美艳、或清冷……就是没有这一刻的恬静。
想来他醒过来的这一个月里,姜绥时刻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缓解,这不,睡得挺香。
陆迟彧心情不好就不容易入眠,更何况,程峰卷土重来,他怕自己睡着就会堕落梦境深渊处。
只不过天将将亮的时候,他还是趴在姜绥的床尾睡了过去。
姜绥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惊呆了,这人照顾了她一夜?
那她这一刀挺值啊。
姜绥只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回到了湖心别墅,正好赶上吃晚饭。
符曼欣热情地将人迎进去,关心道:“怎么样?迟彧对你还好吗?”
姜绥羞怯地点了点头,“嗯,他晚上都趴在我床尾睡觉,照顾我一整夜。”
“我他妈什么时候——”
“你闭嘴。”符曼欣阻止想要解释的陆迟彧,“多大人了还说脏话?”
陆迟彧默默坐下,哪知道符曼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去里面,这里给小晚坐。”
“……”
陆迟彧起身去了里面,姜晚在他身边坐下。
“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陆迟彧随口喝了口汤,说:“礼拜一吧。”
符曼欣点了点头,说:“你们结婚之后打算住哪儿?”
姜绥抬眸,“不住这里吗?”
符曼欣失笑:“迟彧一向不住家里,但他刚经历这么一遭,他爷爷希望他搬回来住,你呢?你愿意住这边吗?”
姜绥点了点头,“愿意的。”
符曼欣给了她一个欣慰的眼神,随后看向陆迟彧,说:“那就留下来吧,你们两个要是搬出去,我时时刻刻也看不见,还得担心你俩有没有好好吃饭。”
陆迟彧知道自己这回是吓到了她,便也同意了。
符曼欣开心地对姜绥说:“那你们就住这里,这里也很大,我让人给你装修一间画室出来,你以后要是——”
“妈。”陆迟彧打断符曼欣的话,“她手受伤了,医生说这一年半载最好不提重物、不做重活,画画需要长期用手,还是算了吧。”
符曼欣震惊:“不能画画了?”
“不是不能,只是需要保护休养,省得以后画不了。”
符曼欣这才松了口气,姜绥也松了口气。
陆迟彧大概是不想让人动陆夫人的房子,但确实无意解了她的围。
她也不是姜晚,一支画笔就能将腐朽化为神奇。
姜绥适时地表现了一下失落,符曼欣倒是不敢再提,一个喜欢画画的人,让她一年不能提笔,确实有些难以忍受。
“你如今已经好了,之前的医疗装备都要拆了,领证之后,你还是和小晚住自己的房间。”
姜绥没忍住干咳了两声,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陆迟彧眸底划过一丝兴味,他突然怪笑了声,回:“好啊。”
姜绥:“……”
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要睡在一个房间?
可怜她还要艹着喜欢他的人设在这儿装害羞,也不能拒绝。
而她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上午,符曼欣就去主屋说了这件事,还和陆迟彧姑姑说了陆迟彧在情感上终于开窍的事情。
陆婕很好奇:“怎么就开窍了?”
符曼欣笑得合不拢嘴:“小晚受伤,他在病房里照顾了一整夜呢。”
然后整个陆家都知道了,上至老爷子,下至管家女佣——
“听说了吗?少夫人为大少爷受了伤。”
“听说了,还说大少爷不眠不休照顾了一整晚。”
“哪有不眠不休,他睡在少夫人床尾。”
“啥?少夫人不让他上床?”
“没说不让上床,只是碍于少夫人的伤口,而且生孩子也不急于一时。”
“这孩子生下来得有多金贵啊!”
“是啊,我都以为大少爷这辈子打光棍了。”
姜绥麻木地站在楼梯口听着女佣们的八卦,她们在说什么?
她不让陆迟彧上床?生孩子不急于一时?
这到底谁传出去的,传成这个鬼样子。
所以她现在想喝鲜榨果汁,到底还要不要喝?
算了,喝个屁。
接下来直到周一,姜绥都没见过陆迟彧。
听说他带着宋临在忙海湾项目,海湾的那块地,陆迟彧是势在必得。
周一。
姜绥的伤口早就不疼了,但总有些异样感,医生来给她换纱布的时候,她的手臂上好似凸起了一块似的,看着又红又肿。
陆迟彧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整个人散发着疲累,紧蹙的眉心昭示着他这些天的忙碌。
他看着姜绥手臂上的伤疤,莫名觉得碍眼。
“你回来了?”
“嗯,我去洗个澡,半小时。”
“好。”
今天是他俩领证的日子,符曼欣给两人准备了同款白衬衫。
这不是陆迟彧第一次见姜绥穿白色,却是姜绥第一次见陆迟彧穿白衬衫。
他个子很高,这段时间养回了点,整个人看着清俊挺拔,比刚醒的时候壮了不少,隐约可见衬衫之下的肌肉线条。
两人的证领的很是低调,姜绥甚至都没看见自己的结婚证。
进了登记所之后就签字拍照,宣誓都省了,红戳子啪啪盖好之后,这流程也算走完了。
只是陆迟彧拿走了两本结婚证。
姜绥也没在意,反正到时候也要离婚,陆迟彧一看就是喜欢掌控的人,所以结婚证给他保管也无妨。
姜绥不知道的是,那个小本子上的名字根本不是姜晚。
除了本人,陆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协议结婚,符曼欣在主宅那边准备了家宴。
昨天她还提了婚礼的事,但被陆迟彧和姜绥联手压了下去。
回到湖心别墅之后,陆迟彧也没躲着姜绥,将两人的结婚证以及之前签的协议一同放进了保险柜。
“你今晚真的要在这儿睡?”
陆迟彧转身,“嗯。”
“可你不是不喜欢我嘛。”
陆迟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协议虽然签了,但其他人不知道,难不成分房睡?”
姜绥:“……”
便宜都让他一人占了。
第21章 热衷宅斗的二伯母
晚上七点,陆家庄园别墅里灯火通明。
姜绥被符曼欣带着一一和陆家人打招呼,虽然之前见过一面,但领证与不领证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陆迟彧的二伯母蓝茵,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给他们送了新婚礼物。
符曼欣掩着嘴巴在姜绥耳边小声道:“她以前是老牌影后,你姐姐应该认识,你二伯母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比较热衷于宅斗,有可能这两年清闲,电视剧看多了。”
看出来了。
二叔陆轩倒是个笑眯眯的憨厚性子,两人的儿子陆亦深完全是兄控。
“他俩还有个女儿,陆亦心,在国外做模特,平时很少回来,也不过问家里的事,这姐弟俩和迟彧关系还不错,你二叔负责凛盛集团的传媒这块,是悦新传媒的总裁,你姐姐应该和他打过交道。”
姜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就你二伯母整天嫌弃你二叔笨,其实人家大智若愚。”
姜绥点头应和,“二叔这样的人有福气。”
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一人,她和符曼欣关系看着就不错。
姜绥在符曼欣的眼神示意下,叫了声“小姑”。
陆婕笑得温柔,讲话如三月春风,“来,这是小姑和小姑父送你和迟彧的新婚礼物。”
姜绥大方地收下,扬唇谢道:“谢谢小姑。”
陆婕的入赘丈夫陈英卓也朝姜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姜绥礼貌地叫了人。
“大嫂。”
一道清和温润的声音传入姜绥耳朵。
姜绥抬眸,看见了陆婕身后瘦削清隽的青年,想必这人就是陆婕和陈英卓的儿子,陆峻竹了。
这一家子的气质真奇特,出奇的一致,像是暖烘烘的四月天。
小姑一家负责凛盛集团的珠宝生意,陆峻竹就是卡瑞珠宝的幕后设计师,毕业于国外一流设计院校。
凛盛集团其他的生意就落到了陆迟彧头上,陆家掌权人一向能者居之,其余人辅助,两方相辅相成。
寒暄了一番后,众人落座。
筷子还没动,门口传来一道成熟的男声,“怎么不等我啊?”
“小叔。”
陆亦深开心地起身朝他挥了挥手。
来人长发及肩,随意被绑在脑后,身穿最简单的T恤、休闲裤和短靴。
“大侄子,新婚快乐。”
陆迟彧:“你又从哪个森山老林回来的?”
“我先坐的大巴找车站,又从车站到了更大的城市坐飞机回来的。”
老爷子坐在首座阴阳怪气地哼了声,“还知道回来。”
“哎哟,爸,我这不是回来了,您那脸能不能不拉那么长?跟我新电影中的特效长颈鹿有点像。”
“混账东西,滚过来吃饭。”
“好的。”陆烨乖巧道,“吃饭之前,容我跟侄媳妇说句话啊。”
姜绥闻言,起身叫了声:“小叔。”
“呦,你和姜绥真像啊,双胞胎都长这么像吗?”
姜绥只能笑笑不接这茬,双胞胎也有异卵的。
“对了,我想——”
站在一旁的管家干咳了声,陆烨看向不悦的老爷子,连忙坐下,“呵呵,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这段饭吃得很安静,姜绥虽然也出身豪门,但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家宴,说实话,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