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宴会上谈笑风生的小三楚婉,都比她初荷更像秦闯“第一夫人”。
“你给个地址,礼服我晚点会叫人送过去,记住,妆容不要太浓太出众。”
秦闯吩咐完,初荷立马说了酒吧名字。
“你去那干嘛!”秦闯拔高声音问。
“找男人,”初荷淡笑道,“秦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玩,过不久你就会发现,你与我新找的男人一比,就跟一摊屎一样臭。”
秦闯给她挑的礼服是一件白色连衣裙。
布料很高级,但上面只缀了几朵浅粉色碎花。
还和从前一样,素的不能再素了。
他就是怕她被旁人注意。
呵呵。
初荷看也不看一眼,直接丢进垃圾桶。
“请问,是陆先生吗?”
把垃圾桶盖盖好后,初荷握着电话小心翼翼问。
她发现,陆洲一喜欢的,可能是那种平时乖,做时浪的货色。
正好。
装乖,把自己在他面前伪装得人畜无害,全像玫瑰被拔了刺,正是她的拿手好戏。
“嗯。”
陆洲一淡声哼了一声,没有问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初荷也不急,顿住等着。
她有把握,陆洲一会主动开口问。
“怎么了……”
“陆先生,我很想你。”
掐准时机,说完就挂,见好就收。
初荷扔掉电话,动作十分潇洒。
陆洲一看一眼,手机放到了旁边。
如果她还有意思,一定会再发消息过来。
如果没有,那就晨昏关系,只此一趟。
总而言之。
他不会做那个主动咬勾的猎物。
“陆先生今晚还过来吗?”没多久,初荷的消息果然又发了过来。
陆洲一手指定了一下,平静回复:“怎么了?”
“有点想吃草莓心蛋挞——【搞怪斗图】”
陆洲一没回复。
没说答应。
也没回绝。
可以期待一下。
她不急,因为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念及此处,初荷疲倦地摁了一下眉心。
该回家一趟吃饭了。
第4章 我口红在你那
又吵架了。
初荷深叹口气,面无表情推门进去。
地上乱七八糟堆了不少碎瓷片,饭菜撒的到处都是,父亲母亲怒目相对。
“怎么了?”初荷定在门口。
真不想往前走。
一看到她,原先还针锋相对的父母忽然面露喜色,笑盈盈地把她拉到沙发里,好一阵嘘寒问暖。
“小荷,你来得正好,”初父笑着问,“你最近没和小闯说起家里事啊?”
“没有,”初荷眉头蹙紧,“怎么突然问这个?”
“要债的刚才又找上门了。”
初父说完,顿了很久,直到初母把热茶放到初荷面前,才继续笑着道:“你看,债务那边一直都是小闯帮咱家担着的,眼下也平静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
“爸,妈,”初荷忽地哑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得胃癌了,医生说,我没多少时日了……”
初父初母似乎没反应,仍旧说着自己的:“怎么突然就有人来找麻烦了,你回头去问问。”
“不消问了,”初荷语气冷如寒风,“我和秦闯五天前就已经离婚了,他现在和咱们家,没有半分关系。”
一语落毕,客厅里忽然一片死寂。
初父初母的神色,俨然僵住了。
“我累了,上楼休息了。”
初荷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哭嚎哀求,径直上楼,把自己锁进房间,任凭父母在房门前折腾。
初荷不予半分理会。
她被他们操控这么多年了。
眼下都要死了,还不能认真活一次了吗……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初荷迷迷糊糊摸出手机一看,瞌睡顿时吓走一干二净。
凌晨一点!
她得回酒吧了!
匆匆忙忙赶过来,刚过前台时,初荷便被叫住,并拿到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草莓心蛋挞。
“这是?”初荷故作不知问。
“陆洲一先生认识吧,”前台冒心眼地笑道,“他亲自送来,点名要给新来的,咱们这最近几天新来的,就只有你一个。”
新来的?
也对,好像还没问过名字。
“他人呢?”初荷问。
“回去了。”
回去了。
好吧,没赶上。
初荷道了声谢后,拿走蛋挞,回到寝室,特意画了一个淡水妆,长发梳成高马尾。
换上小吊带短裙,找准角度,捏起一片蛋挞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然后只对陆洲一开放。
房间光线仿佛都在配合她,照片里的初荷侧脸线条柔和,五官干净清纯,美得清丽动人。
陆洲一多看了几眼,很和他的口味。
放下手机后,陆洲一把搭在膝盖上的的毛巾被拉到了大腿上。
还好。
办公室里没有第二个人。
“谢谢陆先生的蛋挞,”初荷发过来消息,“不好意思啊陆先生,今天家里有事耽搁了。”
陆洲一犹豫着,最终还是没回复。
几秒后,手机屏幕又亮起:“陆先生,我最喜欢的一支口红,好像掉你那了。”
口红?
陆洲一顿了一下,起身拿过那晚他穿的黑色大衣。
伸手进去一摸,还真有一支口红。
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约时间见个面吧,”初荷消息跳出,“我最喜欢那只口红了,没有它,我不行的。”
第5章 有三百万就不嫁人
陆洲一没立刻回复。
直到初荷下夜班回到宿舍,妆都卸完开始护肤了,他的消息才慢悠悠到来:“什么时间?”
嗯哼?
竟然没拒绝哎。
初荷唇角挂着几丝胜利者的微笑。
略一想了一下,明天休息一天,晚上要去参加宴席,早上要养颜,中午倒是可以见一面。
手指灵活在键盘上跳动,初荷打了一串消息,都还没发过去,初父电话就打过来了。
初荷轻声啧了一下,顺势接起。
“小荷,你和秦闯,就没一丁点可能了?”初父问,语气很生硬。
初荷眉头紧蹙:“对,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几年,如果不是她为了初家一直努力忍着,和秦闯早就一刀两断了。
初荷果断说完,初父那边半天都没丁点声响,就在她要开口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时,电话被初母接了过去。
“小荷,既然你和秦闯已经没可能了,我们也不逼你,秦闯年轻有为,在凛州市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老爷子常年住在国外,就咱们初家这条件,你嫁给他的这些年,估计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对,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初荷鼻头有些酸楚,原来,他们还惦念着自己的不容易的……
“爸妈决定了,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初母旋即道,听上去很高兴,“凛州市地产大亨,祁家少爷你知道吧?”
初荷愣住了。
凛州市做房地产能被称作大亨的,就那么一家。
况且,祁家独子少爷在凛州那么有名,又是残废,又是浪荡子,听说喝醉酒了还喜欢闹事。
她就是再怎么孤陋寡闻,也该听说过。
“可是,”初荷难以说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踯躅片刻,颤声道,“他压根就不合适……”
“人家能看上咱家就不错了,”初母劝道,“你也别太挑三拣四……”
“我不嫁。”初荷狠狠咬出了几个字。
“你弟弟还在国外读书,咱家欠的债还没还清,”初母忽地声泪俱下,“我和你爸过得提心吊胆的,你不能考虑考虑我们吗?”
这些脱口就来的话,四年前,初荷就已经听过一遍了。
她那时候怯懦心软,听不得任何人给她抱怨生活不如意。
所以才在秦家憋屈那么多年,甚至连胃病都折腾出来了……
“不考虑。”初荷冷声道。
她委屈了自己整整四年,现如今都胃癌晚期了,还想怎么样?
“我不嫁,”初荷语气冷淡却很坚硬,“死都不嫁。”
“你不嫁就想办法给我们三百万!”
初父突如其来的震怒,忽地打断了初母不停的哭诉,“只要有三百万,你就是嫁给流浪狗,我们也不管了——”
初荷听了后背僵硬住。
她突然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无力。
还好,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寝室里一下安静下来,初荷狠狠抹掉眼泪,胡乱吞完药片,然而胃部还是疼得难受。
“这什么鬼药,根本不管用!”初荷跌进被子里,哭到半天喘不上气。
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又被初父初母几个电话折磨得不浅。
临近中午要去和陆洲一见面,初荷站在镜子前,里面的人容貌姣好,脸色却很憔悴,说是形如槁木都不为过了。
这幅样子去见面,先前做的努力,恐怕都会白费了。
初荷拿起手机,刚想找个借口和陆洲一约在下一次,对方先发来了消息:“晚上参加宴席,时间有点紧张,只能下次,抱歉。”
正好。
都如愿了。
初荷放下手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晚宴举行地点在盛天酒店,陆氏集团旗下产业,十分豪阔,是秦闯花了两个月都收购不下来的楼盘,无数双眼睛都盯着。
然而,初荷对这楼盘没什么好感。
当初初父一掷千金投资这个楼盘,却赔到倾家荡产,后来被陆氏集团高价收了过去。
也就是那时候起,原本家业根基就不稳的初家,从此一蹶不起。
宴席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初荷一走到门口,就被秦家管家带到了旁边休息室。
初荷也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秦闯和他的小情人楚婉也在。
“我给你挑的礼服呢?”休息室门甫一关上,秦闯便蹙紧眉头问,“怎么不穿。”
“太素了。”
初荷淡然说完,剥掉了披在外面的毛外套。
淡紫深V连衣短裙,腰线处镂空,初荷白皙性感的娇体,曲线尽显。
楚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端雅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荷儿这么穿。”
她今天穿的黑色礼服,看着明显和秦闯的是配套,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好看吗?”初荷也笑着问楚婉。
楚婉微微点头:“当然好看。”
她说话时,已经肆无忌惮地勾住了秦闯胳膊,眼底露着几丝得意。
初荷淡淡看着,未言。
眼看初荷说什么也不去把衣服换掉,秦闯便没再纠结她究竟穿成什么样。
如今楚婉陪着的话,初荷不会有丁点存在感。
因为他会想尽办法,尽量不让她露面。
“二位一起来见我,”初荷冷淡问,“不会就这么简单地随便问两句吧?”
“确实有事。”楚婉笑着道,神态端雅,说完还看了一眼秦闯,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这时,休息室门被人推开,一个西装男走过来,低声在秦闯耳边说了一句:“秦总,到了。”
秦闯点了点头,叫上楚婉和自己一块出门。
关上门的时候,楚婉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初荷,挽着秦闯手臂的手,收得越发紧。
初荷对她点头笑了一下。
云淡风轻。
第6章 她像一朵禁忌玫瑰
休息室门甫一合上,初荷便从沙发里站起,提步要往外走。
秦管家见状连忙走过来,抬起手拦住初荷。
他这人惯来看人眼色,势力得很。
“怎么了?”初荷停住脚步。
“不好意思初小姐,”秦管家从善如流改口,“没有秦先生允许,你哪也不能去。”
初荷从挎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票子放到他面前,眼神淡冷:“秦管家,你一双腿受过伤,吹不得冷气,如今天冷了,拿钱去买点保暖的。”
钱给到位,初荷离开得很顺利。
秦管家甚至连追都没追上来。
大概是为了照顾穿礼服的,室内空调温度开得很重。
没走几步,初荷就有些闷热。
她把外套褪掉,去酒水区端了杯红酒,找了个十分显眼的地方坐下,眼神不紧不慢地搜索着目标。
灯光斑斓。
初荷白嫩光滑的肌肤仿若晕了一层光,长发浅浅别在耳后,侧脸线条柔和娇媚。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初荷一一礼貌回应,却无所行动。
毕竟这些人,看着有是有钱,只不过举止太轻浮了。
女人在他们眼里,值的只是一时新鲜,若是提到好处,半点都捞不到。
初荷并不想在这些人身上花心思,神色一直恹恹的,看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第一个合适目标走过来,初荷直身坐起。
微拢双腿,故作微醺。
她作似无意撑着头。
这个角度,可以让初荷的傲然天鹅颈,曲线愈发勾人。
“皮鞋看上去价格不菲,风格看着也很成熟,品味不错,”初荷心底暗酌,“可以一钓。”
抬头——
初荷立时僵住。
半晌才喃喃轻启朱唇。
“陆先生?”
陆洲一无言,举止从容地冲她举了举杯子。
没有初荷想象中的惊愕。
他看上去很淡定,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她……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满意点的“肥鱼”,结果是自己经常用着的。
初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硬地笑笑。
片刻撩了撩头发:“陆先生,这儿人多,我们找个安静地坐下来慢慢说。”
初荷暧昧地笑了一下,神色故作娇憨可爱:“陆先生一定记得,我还有只口红在你那里。”
房间在盛天酒店顶层,视野很开阔。
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可以将凛州最繁华的地方一览无遗。
玻璃窗擦得很干净,把初荷的脸部轮廓清晰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