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
白燃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她刚打开灯就吓的尖叫起来。
“你有病吧。”
棠云生没开灯，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桌面上的烟灰缸散落四五个烟头。
屋子里真的是乌烟瘴气。
她一边换鞋，一边捂着心脏。
这会还砰砰的跳。
“做贼心虚吗？”
棠云生问。
白燃走到他面前：“谁是贼，你是贼，你怎么有这里的密码，而且还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来就来了，为什么不开灯。”
“我怕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棠云生冷哼一声，眼神像是一把刀扎进她的心脏里。
“什么意思？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这么吓我，才是不得了的事情。”白燃大声吼了一句。
她最讨厌别人和她玩这样的游戏。
简直能吓出心脏病来。
惊魂未定的倒了一杯水，刚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棠云声猛的用皮鞋踹了桌子一下。
杯子就这么哐的一声碎了，碎片散落在地毯上。
“发什么疯。”白燃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等她闻到酒味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那天晚上，我给你吃了药减轻一点点的痛苦，今天你该切身体会一下那种快乐。”
棠云生将她压在沙发上，两只手腕被拉高绑了起来。
她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他脱掉外套，解开衬衫。
“不，棠云生。”
“棠云生。”
白燃怎么喊都不行，棠云生的手摸过她的脸，膝盖压住她的腿让她无法挣扎。
“不要，不要，我还有点痛，改天好不好。”
她试图让他清醒点。
“改天？”棠云生停下手，他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白燃大气都不敢喘。
她觉得这句话有用。
哄着他：“改天，改天，等我好了，我陪你玩。”
她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她之前还庆幸过，庆幸棠云生是个没有恶趣味的人，否则她真的会非常痛苦。
可是现在，他做的事情比那些恶趣味还要可怕，她讨厌自己不受控制的在他手底下挣扎。
她变成了单方面的受虐方。
“改天是哪天？”
“闻闻你的味道，只要不是属于我的，都要清除。”
他撩开她的上衣，冰冷的触感让白燃头皮发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的眼泪像是珍珠那么大，一颗颗的往下落。
第41章 药物
棠云生光着上身，他将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到舒适，站在阳台抽烟，烟雾缭绕遮盖他本来的表情。
突然房间里传来声音，他走回卧室，白燃做了噩梦，这是今晚的第三个。
她挣扎的将手边时钟打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眼角的泪水还没干，又湿润了一片。
棠云生坐在床边，手指拂过她的泪水，晶莹剔透。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探身看过去：“你是不是梦到我了。”
白燃不停的重复这几句，看来这几次确实给她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反应。
棠云生烦躁的给私人医生又打了两个电话，直到十几分钟以后，门铃响了。
他领着进来的时候，只准许女医生进来，男医生被他拦住。
“肌肤受损还可以，只是伤口需要养一段时间，棠总，你这是多大的仇恨，这么重的痕迹。”
女医生姓谷，一边扎针，一边吐槽他。
“谷叶，你不说话的时候挺好。”
棠云生冷声回了一句。
“好了，大概两个小时，你给她拔下来就行，她一会醒了别让她挣扎，最近注意营养，按时上药。”
谷叶将药箱收好，突然眼神一瞥，皱眉。
棠云生注意到她的神情不自然，心里一紧：“怎么了？”
谷叶摇头，她走到一旁的小柜子上，不得不说她的视力太好，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拿过筐子里的两瓶药，她才确信是自己想的那个东西。
“棠云生，我以前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癖好？”她将药瓶打开，倒出一片。
棠云生不懂她的意思，走过去。
“最近我听说市面上出了点新药，都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临床试验，就是这个。”
这个瓶子，谷叶见过，那时候她还告诫身边的人少沾。
“说清楚，这什么。”
谷叶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只好解释说：“抗抑郁，但是准确说是一种精神类的药物，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麻痹神经，依赖性很重。”
“和她说一声，现在戒掉还来得及，我看这一瓶没怎么动。”
棠云生送她下去的时候，谷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个检查，我怀疑上次秦清给你下的药有副作用。”
“比如呢？”棠云生不屑的反问她。
“比如你总是控制不住想‘谋杀’这位白小姐。”
等谷叶走了以后，棠云生回到卧室，白燃已经醒了，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任由冰冷的液体输到自己的身体里。
直到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才有些反应。
她不停的眨眼，直到看见棠云生的脸，她瞳孔放大，连呼吸都放弱，两行泪水不停的往下滑。
沾湿了她的枕头。
“安心挂针，最近我不会碰你。”
白燃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火了，闭上眼不肯看见他。
大概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温柔的替她将被子盖好，又摸了一下她的手腕。
因为挂针的原因很冷。
他刚才让谷叶拿了热敷带，撕开以后垫在她的手腕处。
没一会就热了。
药物作用之下，白燃又睡过去了，她没做梦，什么也没看见，她就想休息。
棠云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平板，偶尔抬起头看看药瓶，中途接电话也没出去。
直到秦清给他打了第三个，他烦躁的起身去阳台上。
“什么事？”
秦清屏住呼吸，两个人自从上次闹崩了以后很久没联系了。
“云生，我想求你一件事。”
棠云生没搭话，仿佛在暗自吐槽她竟然敢求他。
“云生，我真的很急，你不是想要从海的控股权，我可以帮你拿到。”
“秦清，别和我耍心机。”棠云生警告她。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能帮我，帮我拿到继承权，我给得起我都会给。”
秦清病急乱投医，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在此之前她不过是个养在国外的千金小姐，可是秦家即将面临继承权的争夺，她别无他法。
“明天我去找你。”
棠云生的松口无疑给了秦清一个巨大的安慰，她这才放下心：“好，我等你。”
他回头的时候发现玻璃门没关，不过，电话声音很弱，屋子里应该听不见。
白燃还躺在那，只是药瓶的药量即将见底，如果再晚一会很有可能回流，他站在那，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按住手面，将针管拔了出来。
还剩下一点点的药水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让人心烦。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白燃睁开眼，她刚才就醒了，也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声音，这会她微微张开嘴，声音哑了。
“我想你走。”
棠云生脸色阴沉：“想我走，谁来照顾你？”
“小影。”
“随你。”
棠云生走出卧室，调出她助理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说没到两句，对方就连忙说过来。
他就这么坐在楼下客厅，直到门铃响了。
小影看见是棠云生开的门，整个人都有些紧张：“棠，棠总好。”
“进来吧。”
棠云生给她打开，态度还算温和。
等她进来以后，他问一句：“她最近有工作吗？让徐容推掉，最近去不了。”
“燃姐本来上午有一个定妆照，但是剧组延迟到明天下午了，最近刚签的一个古装剧的合同，估计就这两天该进组。”
“解约吧，公司会付违约金。”
棠云生没考虑其他，他觉得白燃出去工作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讲。
等走了以后，小影跑上楼，看见白燃的样子，她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她觉得棠总挺一表人才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这么不要脸？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
白燃转头看见她进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影没听清，她走过去趴下去仔细的分辨。
“水，要喝水，我去倒。”
一杯温开水下肚，白燃觉得自己才算是有些力气。
她抬起头想用手机看一眼时间，小影找了一圈，又跑去楼下才看见她的手机，钢化膜都碎了。
“姐，手机。”她递过去。
然后又将棠云生的话复述一遍。
“明天正常去开工。”白燃不肯听他的意思。
小影一时拿不定主意，“姐，这样能行吗？”
“没人能左右我的事情，他也不行。”
第42章 乔余
晚上七八点，白燃就睡着了，她身上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比刚开始的好点。
卧室的门没关死，小影就睡在隔壁，一有动静就能听见。
凌晨一两点，白燃又开始做梦，梦里的人不是棠云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而又见不到的人。
小影起夜的时候听见声音，走进来，她看见白燃额头一圈冷汗，嘴里念念有词，她也没听懂。
只隐约的有个云字。
她以为说的是大老板棠云生，替白燃心酸。
等早上起来的时候，白燃的身体几乎都修复了，她给自己上了药，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伤害，只有身上隐秘的地方还有些红痕，一碰就很痛。
在小房间拉伸了一会，她进衣帽间换了一件毛衣裙，长款羽绒服，裹上围巾。
小影给保姆车打电话，车子早就停好在门口，早起从厨房煮了一点粥给白燃放在小饭盒里。
车上的时候，白燃有点胃口都吃完了，味道还不错。
“你最近手艺越来越好了。”白燃忍不住的夸她。
小影嘻嘻两声，等过好一会才说：“姐，我最近都跟你住吧。”
“我和他们说过了，进组的话我们可以自费住套房，这样我照顾姐也方便。”
小影的提议很不错，白燃没拒绝，等进组的时候再看也不迟。
拍摄的地方在横店古装专用摄影棚，进去以后里面乱糟糟，有的化妆师专供主角使用，白燃算是女二配角，和其他配角是在一起。
“这里，这里，白老师，你的位置在这，一会化完妆出去拍就行。”化妆的人看起来年龄不大，没见过。
房间温度很高，她先换衣服，等坐下来之后，化妆师着急的给她拍脸，一边涂粉一边说：“皮肤真好，都不用怎么修饰，我只看过照片，你一出现我就认出来了。”
白燃的长相挺有辨识度，所以当初他们选人的时候，她才能脱颖而出。
古装剧制作成本不低，但是选角新人多，片酬都不高，整体来说，电视剧比较符合现在定位的古偶。
等化完妆以后，又来了个人给她上头饰，前前后后弄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她站起来的时候，头饰都快把她人压垮了。
她扶着，小影跟在后面拿裙摆。
角色是公主，从衣服到头饰都透露出一种金钱的味道。
她走到外间有人领着她过去，进去之后，有几个角色已经拍完了，正在拍摄的是一个男演员。
对方穿着古代军服，年纪比白燃应该还小，话本里写的少年将/军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如果说何瑞是现代少年感，那对方的气质里就带着淡淡的阴郁，上阵杀敌，手上总归要沾满鲜血。
白燃暗叹，这个电视剧的选角竟然会如此贴脸。
因为她站的位置看不清对方的脸，等到对方下场以后，有人过来喊她过去。
白燃站在那，要拍出两个感觉，第一就是公主的娇气高贵，第二就是亡国后的落魄沉重。
定妆其实很简单，摆造型就可以。
结束以后，白燃迫不及待要回去摘头饰，脚步迈的有些快，没注意到旁边小门有人，她一个转身，头上的发钗没簪稳，她眼睁睁的看着落下。
肯定会摔得稀碎，但是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下落的发钗。
她刚要道谢，对方抬起眼，左眼眼尾处有一颗红痣，很小，不细看还觉得是点上去的。
“谢谢。”小影连忙从他手里拿过发钗。
白燃盯着他。
“你好，我是乔余。”
白燃没说话，她头一次这么对一个陌生人，直接走掉了。
小影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直的和他道歉：“乔老师好，乔老师好，我是白燃老师的助理，多多指教。”
“白老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乔余调侃。
小影苦笑一声，连忙跟上白燃。
等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白燃还是那副样子，像是谁欠了她八百万一样。
等电梯下楼的时候，乔余正巧走过来，他一个人，穿着宽大的棉袄里面一件黑色的卫衣，连口罩也没带，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白老师，你好。”乔余又打了一次招呼。
白燃这次没忽视，只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她伸出手回握他的手，很轻的一下，又及时缩了回去。
刚才小影忘记拿东西没有一起下来，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幸亏楼层不高，很快就能下去，她这么想的。
然而咚的一声，电梯突然停住了，数字3不停的闪动，白燃快速的按了紧急报警器。
手机也没有信号。
她后背靠在箱壁上，虽然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是这种和陌生人困在一起的感觉不太好。
特别对方一个劲的盯着她，似乎都没把电梯事故当回事。
“这里的电梯太老了，总没人修，他们得好好找物业来看一下。”乔余开口。
白燃望过去，她的眼睛盯着那颗痣。
像是一滴血滴在她的心上。
棠云生哪里都像，唯独少了一颗痣，这个乔余长相和棠云生不是一个类型，可说话的语气，那颗痣生长的位置，丝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