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安看着她的签名，总有一种白风素的错觉感，大概是连笔，看的不清楚。
他将东西收起来，然后按了内部电话，交给专人处理。
“跟我走吧。”白亦安邀请她。
下午三点半是天河建设变更CEO，本来是一件小事情，可是等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突然有几个记者冲出来。
所有人都拍到了白燃的脸，不到十分钟，全网皆知，白家还有一个小姐，白燃。
是除去白亦安以外，天河建设最大的股东。
股东大会上，白燃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她就要坐在这，让所有人都知道。
散会以后，人都走了，白亦安坐在主位，他看着白燃。
“这么多年，我帮你的还少吗？”他只是不明白白燃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棠云生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
“我不和杀人凶手谈论筹码，因为你不配。”白燃恶狠狠的盯着他。
“白延早些年还有脸做儿童慈善，我妈怀孕的时候，她才二十岁，没有结婚，慌得直接逃离白家，但凡有些良知都不该放着不管，否则她怎么会死的那么早。”
“白燃，上一代的恩怨，我和你从来都没有参与过。”白亦安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白燃笑了，她笑的毛骨悚然。
“白燃！”白亦安声音压低。
“我和你没参与，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白燃起身。
她推开玻璃门，将优盘放在桌子上，这是她给白亦安的第一个礼物。
白亦安拿起优盘，他死死的攥在手里，白燃铁了心的要把过去的事扒出来。
究竟是谁，泄露了他。
白燃打车去了一间侦探社，这还是闻妙妙介绍的，挺靠谱，最起码比她单打独斗好多了。
只是，价格也很贵。
她上二楼，老板不在，她看见电脑是开着的。
坐在沙发上等一会，有人在楼下说话。
她到楼梯口看见了老板，短袖紧身裤，手上拿着头盔。
机车女，很飒，留着短发。
“美女来了。”她抽出一根烟给她。
白燃没要。
“照片已经拍到了？”
“等我找找。”陶陶今年三十岁，之前开酒吧，现在开侦探社，其实就是拍照，然后替顾客办事。
她一个人生意都忙不过来，一般大单子都是自己干。
“这，在这。”她拿给白燃。
白燃打开，全部都是正脸照，清楚，就连棠靖都拍的一清二楚。
她将钱转到账户上。
“钱到了。”
陶陶点头，核对，然后邀请她喝杯茶，但是白燃觉得现在应该趁热打铁，道了谢就离开这。
等人走了以后，她打电话给自己真正的顾客上帝。
“棠总，人拿了照片已经离开，钱可别忘了。”
“她的钱你别动，我会给你。”棠云生嘱咐。
“我知道。”
“还有，除了我，好像有人跟踪白小姐，这事你要不要也管管，当然价格我给你打八折。”
“不用打折，明天告诉我是谁。”
“好嘞。”
棠云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来往的人群，眉头紧锁。
第183章 我答应你
白燃没有去闻妙妙家，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她下车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她，一直到进了小区花园里，正好碰上小学生放学，不少人在中间玩秋千之类，她走过去，坐在栏杆上，呆了半个小时。
那个人就站在那，虽然不明显，但是也太低级了。
“找我？”
跟踪他的人发现白燃从她身边绕过来了，吓一跳。
“我是许总的助理，白小姐您应该见过。”
“有些印象，所以你找我？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找我。”
助理不知道怎么解释，懊恼自己水平不够，他主要是蹲在这个小区，竟然第一天就被发现。
“许先生，在哪？”
白燃问他。
“许总现在就在小区门口左拐，一家甜品店里。”
“知道了。”
白燃转身往小区门口走，照片放在包里，下意识的抓的有些紧。
等进了甜品店，她发现店里没人。
服务生走过来。
“顾客您好，这位先生将店包了下来。”意思就是不接待外人。
“这位先生是我朋友。”白燃解释，然后随手点了一份巧克力。
白燃坐在许清和的对面，想笑。
“这么低级的手段，你也干的出来，这话段位不是你做的事情吧。”
许清和点了两份，他给白燃递过去一份，又让服务员煮一杯咖啡。
解释：“这事被我那位姑母察觉，她想对付你，让我帮忙。”
白燃找过白延，这事藏不住，白家迟早会知道。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嫁给白延的时候还以为能得到所谓的婚姻幸福，后来确实建立了白氏集团，可是也给白延擦屁股。”
“你就是那个最大的隐患，她建立的慈善基金是她事业的起步，她不能让白延毁于一旦。”
咖啡上来，白燃浅尝一口，味道坐的还挺地道。
“我发现你很喜欢这些地方，只要咖啡做的不错，你都会来，我之前以为是女人，原来你看上的时候她做咖啡的手。”
“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许清和笑道。
他的笑容有真诚，不是虚假，也不是笑里藏刀。
“之前我只喜欢那些看起来和我般配的女人，后来我开始破戒，等在后面我遇见你。”
许清和甚少说起这些事情。
“许先生不必多言，我觉得你对我也不是喜欢，说这些反而有些打感情牌的意思。”
“不，确实是喜欢，不过比起棠云生，我确实不够。”
许清和对白燃的兴趣转化为喜欢，但是仅限于此，他不会出手真的拉白燃进入他的世界里。
他从小到大学到的信息，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已经成为股份持有者，现在还需要我怎么做？”白燃不知道许清和下一步的计划。
许清和只是搅动咖啡里的拉花，直到融为一体。
“等我需要你的一天，你只要投出我想要的一票，接下来，我会替你将白氏扳倒。”
“你会收购白氏？”
“不，我会卖出去，低价拍卖。”许清和不想当出头鸟。
现在这个情况，韬光养晦才是上上策。
棠云生需要秦家，却又想为了白燃摆脱秦清，只怕下一个被猎杀的就是他手里最硬的棠氏地产。
“老太太好歹也是你的姑母，你真的狠下心吗？”白燃不放心的问他。
许清和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小孩子气。
“我们这样的大家族还讲究什么血缘亲情？谁有用留着谁，如果你不想被人废掉，就自己争口气爬上去。”
“那你会怕吗？”白燃问他。
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好奇，像是七八岁的孩子好奇那些大学生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那么自由和快乐。
许清和心被人咚的撞了一下。
毫无预兆，他从来没听到这个问题。
因为没人会觉得他怕，他从出生起就站在这个位置上，就算脱掉职位，仍然有花不完的钱财。
留在他身边的人，也曾关心过他，也曾真切的爱过他。
可是享受到一些好处以后，爱就是过往云烟。
“你听到吊桥效应吗？”许清和问她。
白燃抿嘴，眼神里有些不满。
“我虽然念的书不如你好，可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站在桥上，摇摇晃晃的非常害怕，心跳加速，当有人走过来，他扶住你，那一刻，你觉得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你问我的时候，我以为我的爱情来了。”许清和说完这话，轻轻一笑。
自嘲。
白燃有些猝不及防，她觉得这话是许清和剖心的言语，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之前我也想过棠云生究竟在你身上得到了什么，性或者爱？无论是哪一种，换一个人就得不到吗。”许清和望向窗外。
他不理解。
白燃自己也讲不清楚。
她觉得人是有惰性的，大概是习惯了，所以棠云生对她还比较满意。
“不是爱情。”白燃回答他。
“我和他之间不是爱情。”
许清和挑眉，望向他的身后。
“先生您好，今日我们店不对外开放。”
白燃回头，她看见棠云生穿着西装，手里提着水果，有些滑稽还有些好笑。
她站起来，将那份打包好的巧克力甜品拿走，和许清和告别。
等出去的时候，棠云生想伸手替她拿过那份甜品的时候，白燃拒绝他。
“你找我，还是找他？”
“找你。”棠云生有种小孩子得到糖果的炫耀感觉。
“我亲自去摘的，你拿回去尝一尝。”
白燃不解的看向他：“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过是藕断丝连的一些丝，不值一提。”
“何况，我不喜欢你。”她说完以后就往小区里走。
他人高马大的跟着她，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白燃停下。
“你知道我们昨天刚上新闻吧。”她觉得他实在是不知道人言可畏。
“这事情已经解释清楚，而且，棠靖是你的表嫂，而我和棠靖是堂兄妹关系。”
“和你走得近，很正常。”棠云生像是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白燃看了一圈，在路边发现他的车，走过去，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去。
两个人坐在后面，助理下车在不远处看着附近。
“再接着利用我吧。”棠云生突然说道。
他不介意。
“是你拒绝我。”白燃说道，在包间的时候。
棠云生将她的脸拉过来，靠近自己，声音压低：“现在，我答应了。”
第184章 幻觉
白燃抬起眼，她盯着他的双眼，那双装的进万物的深邃眼眸，现在只剩下她的影子。
将她全部容纳进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是白燃率先觉得不自在，她垂下眼眸，手搭在把手上，想开门下车。
“白燃。”棠云生又喊住她。
“嗯？”她回头看他。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处托着，嘴里苦涩的咖啡味道还没消散，之前棠云生不喜欢喝，但是现在，他无比想念这个味道。
白燃闻到来自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几年前刚认识的一模一样。
她看过网上那些恋爱段子，如果你爱一个人，你能闻到他身上和被人截然不同的味道。
荷尔蒙的分泌会让你对他更加着迷。
她之前觉得那是香氛的作用，现在才发现，不过是她脑海里臆想出来的味道。
棠云生松开白燃。
“我们达成协议了，你已经同意。”他无耻的将两个人的吻当作一种盖章。
根本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但是白燃感受到他的柔软。
“棠云生，你不用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可以将我手里的东西和你做等价交换，我不想占你便宜。”
“不。”棠云生拒绝她。
“是我占你的便宜。”他声音很慢，很轻，似有若无，风一吹就好像能散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自己的心意，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对我更多是恨意，我骗了你。”她不想这么说，可事实就是如此。
棠云生在乎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恨不得杀掉白燃。
可现在，他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明天上午，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我还要开会。”棠云生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燃猝不及防的被他拉下车，然后看着他助理上车开走。
连车尾巴都消失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发懵。
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棠云生有时候比女人还女人。
心思太重，她真的不明白。
手里还提着打包的巧克力蛋糕，她浑浑噩噩的走到单元门下，拿出钥匙打开门。
之前是忘了开窗，她觉得房间异常的炎热，走到阳台上，关掉窗户开空调，她倒了一杯橙汁。
拉上窗帘，她将房间的所有地上都变成夜晚，打开电脑，投在电视机上，她重复的看内存卡的内容。
都快背下来了。
时间的真神奇，她觉得自己还小的时候，一转眼就已经开始到这个岁数。
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的时候，心思竟然还留在小时候。
昨天，她好像还和喻星云商量要不要吃烤鱼，今天，她只能一个人孤单窝在这里。
靠着过去那些证据，证明她值得被爱。
这个世界没有抛弃她。
白燃本来是坐着，就变成了躺下，还在循环播放。
“小燃。”
有人喊她。
她想醒过来的时候，但是却睁不开眼睛。
前面有人等她。
“小燃。”
她又听见了。
“小燃。”
白燃突然惊醒，她盖着毯子睡在沙发上，电视机卡了，不停的重复那句小燃。
她立马按了暂停键，将内存卡放起来，拉开窗帘能看得见天上的月亮。
白燃换一件短袖和长裤，她下去的时候碰上楼里的邻居，她笑着打招呼，看起来心情不错。
然后打车去了陋巷。
那里现在没人住，特别是出了一个白骨案，她走到熟悉的街道，基本上都拆完了。
站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她慢慢往前走，连个路灯都没有，她打着手机。
恍惚间她觉得前面站着一个人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不是。
真的有人。
八点多，还不算晚，但是在这碰上人有些惊慌。
她准备悄悄的离开，突然前面的人转过脸。
和过去重叠。
不自觉的往前走，等站在面前的时候，白燃揉了揉眼睛，是你吗？
她没敢认。
“小燃。”白燃看见喻星云伸出手了，她也就伸出手。
可突然间有人抓着她，不是喻星云。
等再看见的时候，面前什么都没有。
她身体抖了一下，坠入万丈深渊，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还能闻到一些混合的药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