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竹这才慢慢的掀眼皮,眼神朝梳妆台这边看过来,薄唇轻启,“叹什么气,跟狗娃儿一样。”
温月分分钟恼怒。
她怒目:“谁是狗娃儿?”
傅西竹好笑,慵懒的看着她,“不过来睡觉,坐那儿半天当坐神呢?”
温月哼一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吹了一下额头前的碎发,“啪嗒”一声把灯关了,从床尾爬上了床。
傅西竹也没动静。
灯关了,他自然没法看书,索性把眼睛闭上休息,闭目养神。
温月爬到她自己的被窝,掀开被子躺进去,躺下去的时候还故意的,头发甩傅西竹一脸,就是有意招惹他。
倒不是让他和她做什么。
就是想惹他。
找茬。
等温月睡下,傅西竹把书合上放床头柜上,摘掉眼镜,安静的躺下去。
闭眼睡觉。
温月等了好久,身后没动静。
大猪蹄子,没看见老婆生气了,就不知道过来哄哄老婆吗?
大鸭爪子,让人生气。
温月咕噜爬起来,下楼喝水。
傅西竹在睡觉。
温月没躺一会儿又起来,给手机充电。
傅西竹在睡觉。
没多久,温月又起来,去阳台看月亮。
傅西竹在睡觉。
……
最后,温月自己把自己气到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觉得傅西竹冷淡她,都不在意她了。
郁闷到最后,她去客房睡觉。
翻来覆去,不停踢被子。
心里反复骂:傅西竹你个混蛋!
睡她的时候,她是他的宝贝。
无欲无求的时候,她就是空气了。
就气人叭。
温月攥着被角,一点睡意没有,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嘴巴气鼓鼓的。
她用力捶一下被子。
不知道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温月赶紧闭上眼,装睡。
傅西竹松开门把手,在门边抱手臂静静站了会儿,刚才不还是听到有人不安分的捶床么,这么快,倒睡着了?
傅西竹靠在墙边。
也不开灯。
他勾唇,漆黑的眼盯着床上不动的人。
倒是看看她能坚持装睡多久。
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睡觉,不就是想吸引他注意力,多大的人了,任性起来,还跟个调皮捣蛋鬼一样。
让人无可奈何。
五分钟,十分钟……
温月一动不敢动,煎熬到想翻身,感觉身上有蚂蚁啃咬一样,想动。
可背后有个坏蛋!
温月知道他没走,就在那儿盯着呢。
温月坚持再坚持,终于坚持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气冲冲的跟门边站着的高大男人对视。
“不睡觉跑来盯着我干,大半夜的,你要当鬼吗你?”
傅西竹的视线早已经适应黑暗。
他毫无阻碍地走过来。
男人似乎很轻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手掌放在温月的脑袋上,轻缓的摸摸,给他的这只闹腾的猫顺毛。
“跑到客房来干什么,打算跟我分房睡呢,那可不行,我会失眠。”
温月被男人干燥手掌一抚摸,挺神奇的,心里的郁闷没有了。
但嘴巴还硬着。
“你不是不理我么,以前你单身没女人的时候,难道也天天失眠?”
傅西竹坐在床边,“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我没女人,现在不是有了你。”
他捞过温月,把人圈在怀里,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下。
“这么能折腾跟我闹,想要了?”
温月闹个大红脸。
她立马反驳,“谁想要了!”
傅西竹低声笑,“嗯,是我。”
说完,摁住温月的肩膀,吻住她的嘴唇,痞坏一笑的说,“还没试试客房的床,看结不结实。”
温月推搡,“不要!”
傅西竹:“要。”
温月声音有气恼也有小女人的娇嗔,“傅西竹,你滚呐……唔……”
——
第二天,傅西竹没上班。
温月扶着酸疼的腰起床,顶着凌乱睡的跟稻草一样的头发,脚尖刚落地,听到动静抬头,看到进来的傅西竹。
她微愣。
“你今天不上班?”
傅西竹走过来,把人搂到怀里,很贴心的给她揉揉腰,“很酸?”
温月瞪他,“你心里没数?”
傅西竹笑笑,给她揉会儿。
温月不舒服,换个姿势坐他腿上,脑袋趴在他肩膀上,“你不上班吗?”
傅西竹:“有几天假期。”
温月一听兴奋,“真的?”
傅西竹看着猫眼儿亮晶晶的,眼眶里含着笑意,“之前不是说了,请几天假,好好陪陪你。”
温月问:“算是蜜月假期吗?”
傅西竹有点儿遗憾说,“不能走远,也不能离开市区,随时待命。”
温月点头。
也没太失望,他有假期就行。
傅西竹上午有事情要办,单独出去一趟,他走后没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到她手机上,连续打两遍。
温月接了,“哪位。”
是一道温柔的女声,“你好温小姐,我是陈暖柔,我们上次见过。”
不等温月说话,陈暖柔开门见山,“能约你一下,我们聊聊吗?”
第63章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温月安静一小会儿。
稍微琢磨,她语调平静,“陈小姐,我们好像不熟,你打算跟我聊什么?”
陈暖柔声音温柔轻缓,“关于西竹哥的,我想跟你聊聊。”
怕温月会误会,陈暖柔又补充说,“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不知道你和西竹哥结婚了,很抱歉。”
“我和西竹哥,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我想当面告诉你一些事。”
“温小姐,有时间吗?”
陈暖柔态度有进有退。
还真让温月猜不透她的心思意图。
如果说陈暖柔没什么心眼,就是单纯的想和她聊聊,可叫她温小姐。
是几个意思?
要说陈暖柔打这个电话,是来挑衅的,那她未免也太自信了点。
可傅西竹给她自信了吗?
温月也不是胆怯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爽快的答应。
“行,那就约个时间见面聊。”
“上午十点半。”
“陈小姐,你有时间吗?”
陈暖柔没什么问题,“可以。”
十点半,温月到了咖啡厅,还是上次泼俞倾冉一脸咖啡的那家。
陈暖柔晚到了几分钟。
她不好意思的抱歉说,“对不起啊我来晚了,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这样,今天我请客,你不要跟我争啊。”
温月看一眼陈暖柔。
她倒不像是说谎,像是急匆匆赶来的。
伸手不打着笑脸人。
这道理,温月还是懂的。
况且,她还不了解陈暖柔,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跟表面一样,让人觉得无错可挑。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陈暖柔笑下,招呼服务员点两杯咖啡,她很体贴的问温月口味,要不要加糖。
和俞倾冉完全不一样。
陈暖柔不做作,也很有礼貌。
待人接物周到,说话也始终温柔轻缓,声音也很好听。
温月知道,伪善的女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俞倾冉那种。
段位低的。
还有一种,是段位高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陈暖柔是后者,还是并不属于这两种中任何的一个。
等咖啡上来,陈暖柔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其实我今天来……”
话音顿住。
因为咖啡厅没那么冷,有些热,随着温月脱下外套,把头发随手一撩时,陈暖柔看到了温月的脖子。
还有接近锁骨的地方。
这个天气应该还没有蚊子,温月的身上也不像是过敏的痕迹。
那就说明什么,陈暖柔心里有答案。
傅西竹和温月有了肌肤之亲。
男女之间,最亲密的那种。
她眼神微微滞下,眼底有一股酸涩意划过,不过被她隐藏的很好。
温月没看到。
温月漫不经心的搅着咖啡,没听到陈暖柔说话,抬头看她。
“想说什么,就说吧。”
陈暖柔看着温月,“温小姐,我听伯父说,是你主动追西竹哥的,你应该很爱他吧?要是我,就没有勇气。”
“你和西竹哥很般配,西竹哥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人。”
温月微笑,没说话。
陈暖柔看着长相明媚,皮肤白皙,眉眼哪怕是淡淡一笑,就很动人的温月,她羡慕说:“我家对于伯父有恩,所以伯父一直对我很好,他曾经还试图撮合我和西竹哥,不过,西竹哥太冷漠了。”
温月听着,轻抿一口咖啡。
有点苦。
陈暖柔笑笑,就像在跟朋友一样聊天倾诉,“实话跟你说吧,以前我也奢想过,不过西竹哥对我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朋友一样,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太冷了,久而久之,就对他没什么想法了。”
“就当他是朋友,是个哥哥。”
陈暖柔见温月不说话,一笑说:“你看我,光跟你说了,也没问问你,上次的事,你没因为我生气吧?”
“那件事,西竹哥应该不知道。伯父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西竹哥他并不喜欢我。”
陈暖柔搅动咖啡,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看不出她的情绪。
“温小姐,以我多年对他的了解,西竹哥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受人摆布的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威胁。”
温月抬眸,“陈小姐。”
她淡淡开口,眼神透着漫不经心。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陈暖柔一愣,她脸上有些尴尬,“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心里的压力有点多,想找个人聊聊。”
“家里那边,因为伯父的关系,也一直催促我赶紧嫁人,就挺烦的。”
“以前,我还以为能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能强求。”
温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谈过恋爱吗?”
陈暖柔诧异,而后摇摇头。
她就喜欢过一个人,那个男人优秀,沉稳淡漠,给人一种冷淡,拒人千里的感觉,她不敢大胆的表露出喜欢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就是傅西竹。
现在,他也已经结婚了。
陈暖柔知道,自己就更没有机会了。
除了逼自己痛快一点,让心里放下他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后悔也是有的。
她想,当初若是跟温月一样,也厚脸皮大胆的追求,死皮赖脸的纠缠,那么,她和傅西竹就会不会走到一起。
傅西竹现在是不是,就是她的了。
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温月看陈暖柔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没有戳人心,只是直接的陈述一个事实,“你很喜欢傅西竹,对吗?”
陈暖柔没想到温月这么直白。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温月浅笑,落落大方,“傅西竹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厚脸皮的主动追求他一年多。”
陈暖柔默默听着。
温月继续平静说,“不管曾经怎么样,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是我的丈夫,也会是个好丈夫。”
“我和他会很幸福的。”
而且,他们未来也会很相爱。
这一句,温月保留着没说。
陈暖柔心里不是滋味,掩饰住心脏上的酸涩苦涩,她笑着祝福,“祝你和西竹哥恩爱幸福,白头到老。”
温月:“谢谢。”
两个人又随便聊聊。
没多久,有人进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沉缓的靠近。
第64章 他的小缠人精
温月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
她抬头,看到傅西竹英俊又熟悉的脸。
脸上明媚一笑。
她喊,“老公。”
傅西竹当着陈暖柔的面,伸手在温月脸颊上轻轻一捏,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快成了他的专属动作。
随后,在温月身旁坐下来。
陈暖柔挺诧异的,看着傅西竹,尤其刚才两个人的互动,她都看在眼里。
心里的酸涩放大,但没让自己表露出任何不合适的情绪。
“西竹哥。”
陈暖柔礼貌微笑的打声招呼,看到傅西竹回应一声,她笑问:“我就是约了温小姐聊一聊,你就这么宝贝,着急的赶过来,是怕我欺负她呀?”
傅西竹淡声回应,“不欺负她,她就是个小白兔,欺负她了,就知道她是只很有脾气,带着爪子的猫,谁都会挠。”
“我怕她又任性挠到别人了,要麻烦我给她收拾烂摊子。所以不放心,亲自盯着她好,免得我的猫不安分。”
陈暖柔听的直愣。
她记忆中,傅西竹是这样的人吗?
可眼前的男人,很健谈,看似每一句话都在说温月的任性,可每一句也都是维护和担心,甚至有宠溺。
也轻易的就将亲密的人和外人分开。
温月是他的猫。
是跟他亲密的人。
而她,也是个外人。
陈暖柔看到傅西竹贴着温月坐着,旁若无人的把温月的手握在手心。
温月娇嗔的瞪一眼傅西竹。
“谁不安分了,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乖,是惹事生非的人吗?”
傅西竹看着温月,眼里流露着温柔。
“难道不是?是谁敢当着我那位父亲的面,把茶水嚣张的倒地上?敢这么做的,你也就是第一个。”
温月垮着小脸:“那不是我被欺负了嘛。是你告诉我,不用受委屈的。”
傅西竹配合着温月,点头说:“嗯,是我说的,我娶回家的人,是用来疼的,不是娶回家受委屈的。”
温月笑着亲傅西竹脸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