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屹垂眸,将脑中的片段驱散。
他还是挺佩服自己的手段,将一个乖良无害的小姑娘塑造的这么妩媚风情,欲而不自知。
眼神还是单纯的,身姿却实在瞒不了人,身体的反应也是。
至于郁江野,就当是替别人赎罪了,毕竟,那位凶手不是一般人。
郁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病房,脑子里一片浆糊。
周景念一直没醒,说是皮外伤也不止,轻微脑震荡,后脑磕到台阶上划了四厘米的伤口。
任祈宁拎着晚饭来替她,说周景念的哥哥还在国外,定最快的机票也得明天到。
至于孟洮那,一直犟嘴说人不是自己推的,但那小孩看在眼里,的确是孟洮伸的手,何况周景念人还昏迷着,实在抵赖不了。
孟家人是生意场上的人,不像孟洮这么骄纵,想明天等周景念家属来了见上一面,聊聊赔偿的事。
任祈宁也瞧不上孟洮的性子,太骄横了,连老师都不看在眼里,张口闭口就要投诉郁欢,说她偏心,要是不开除就退班。
郁欢很惊讶:“她要投诉我?”
任祈宁细长的眼角弯了弯,有种说不出的风韵:“我怎么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宁可没了学生我也不能开掉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处理的的确不是很好,没有经验。”
任祈宁上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突兀的动作吓了郁欢一跳。
“吓到你了,”任祈宁勾唇笑了笑:“别老妄自菲薄,你是咱们舞蹈室的门面,自信点。”
她的手有些凉,被摸过的地方都跟着没有温度,郁欢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任祈宁,总觉得怪怪的。
任祈宁说:“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这边我来守着。”
郁欢出了病房,想着刚刚时屹的话就去他办公室等着。
时屹刚好在换衣服,看她进来头也不抬。
郁欢就站在门口等着,手里拿着脏掉的大衣,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个喷嚏。
时屹听到动静看了她一眼:“去车里等着。”
医院人多眼杂,被外人知道两人的关系时屹该生气了。
郁欢点点头又出了办公室,出门时满脑子的事没注意迎面撞进坚硬的胸膛里,
第10章 看着我
郁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陆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这才免于摔跤。
陆湛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没看到,小姐你没事吧。”
郁欢吓得一把推开他,生怕慢了被时屹发现:“没事,我没注意路对不起。”
陆湛忙着拿病历本,看郁欢不像有事的样子也没再说话,朝着时屹走过去。
“时医生啊,这位患者的情况似乎不太对,你帮我看一眼。”
半天没等到回话,陆湛抬头看了眼时屹,发现他正盯着郁欢离去的背影看,眸光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眸底却漠然冰凉,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陆湛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时屹和阮颂年已经订婚是医院都知道的事,他怎会对另外的小姑娘产生占有欲。
正想再说话时屹已经收回目光了,声音如常的冷淡:“走,先去看看。”
郁欢独自去了地下停车场,太冷了,她在副驾驶缩成一团。
等了一会时屹就过来了,先开了空调,然后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七点钟不算太晚,但街上没多少行人,霓虹闪烁,将星月的光辉都掩盖不少,冷清寂寥。
两周没见,时屹自然不会放过她。
只是没想过他会直接进来浴室。
郁欢吓得蹲在地上护住全身,虽然亲密过许多次,但她摸不透时屹的性子,总害怕他会乱来。
时屹关了花洒,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然后将袖口一点点挽起来,一直到小臂。
结实的线条若隐若现,腰腹精窄,肌肉紧实。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浴巾,俯身盖在她身上,手从膝盖下穿过,直接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了郁欢一跳,浴巾蒙了眼看不见,下意识的攀住时屹的肩膀:“你做什么。”
时屹没说话,但喷洒出的气息温热湿润,郁欢的胳膊紧贴着他脖子,触感极为不自在。
尤其是现在被浴巾挡住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很没有安全感。
其实她168的身高不算矮,但架不住时屹高,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娇怜的模样真像只温顺的小白猫。
时屹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她刚刚洗完头,湿的厉害,时屹拿浴巾一点点的擦着她的湿发,动作并不轻柔,只是为了擦干。
郁欢心怦怦直跳,看着近在眼前的身体,时屹很注重身材管理,家里都有专门的健身房,腹处结实的六块腹肌线条分明。
她闭了眼不敢看,任由时屹擦着头发。
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温热的气息从上裹挟而来。
“看着我。”
郁欢果真听话,抬眸和他对视,眼睛润的像是池湖水,水波荡漾。
他吻了下来,开始只是唇瓣相触,柔软湿润,郁欢咬着牙不给他机会。
时屹将手里的浴巾随手一扔,一手扣住她后脑,想加深这个吻。
郁欢没了浴巾防身,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一声惊呼正好给了眼前人机会。
到后面昏昏沉沉的她几乎要缺氧,只是随着身体本能来回应他。
气氛正浓时手机铃声响了,郁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紧胳膊,两人身体紧贴。
时屹松开她的唇,长臂勾起一旁的手机,看着备注顿了几秒,郁欢也看清了备注,是阮颂年。
她轻声说:“你先接电话吧。”
说完就去够地上的浴巾,可惜还没勾到就又被时屹拉进怀里。
他居然就这样接了电话,因为情声音染上一丝沙哑:“喂。”
两人挨得太近,即使不开免提郁欢也能听到声音。
“时屹,车子坏了怎么办,回不了家了。”
原本阮颂年的声音就清甜,再加上刻意撒娇没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但时屹却没受影响,因为他怀里正搂着其他女人。
“怎么了?”
“车子出问题了,人家刚刚做完手术,本来就很累,烦死了,外面好冷。”
时屹眼睛微眯看着身下的郁欢,她眼里含着一汪泪,脸颊红晕如霞,正极力压制着声音。
他突然就起了坏心思,果然,郁欢的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她还使劲咬着下唇隐忍。
时屹清清嗓子安慰:“先打车回家,车子明天再修。”
“只能这样了,真的好累,不想走路。”
“回家好好休息。”他还趁着空隙俯身吻了吻郁欢唇角。
阮颂年“嗯”了一声又说:“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
她察觉到不对劲,时屹的气息有些重:“你怎么了?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有奇怪的声音。”
“在运动。”
郁欢觉得他是在惩罚自己,但杀敌八百自损三千,时屹自己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你还有体力运动,我都要累死了。”
时屹不想演下去了:“先挂了,你赶紧打车回家。”
事后郁欢被他抱出浴室,累的眼皮几乎要睁不开,但余光还是扫到了镜子。
原本干净的镜面上起了不少蒸汽,水雾弥漫,上面遍布掌痕。
她自然知道是谁的。
郁欢这一觉睡的很好,但身体还是没缓过来。
她没力气去上课,想着请个假休息一天,结果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收到任祈宁的消息。
说下午周景念的哥哥就去医院了,她有事没法招待,让郁欢去医院陪一下午,顺便看下人家的意思,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会十点,离下午还早,能休息个够,郁欢便应了下来。
然后取了桌上的药喝了,时屹从不肯做措施,每次都是她吃药,都是他挑选的长期避孕药,虽然伤害度小但也不是没有。
她之前从不会胃疼的,但最近却越发频繁了,一度疼的失眠。
郁欢的心思很奇怪,她爱时屹不假,可爱的是当年那个冷淡克制的闺蜜哥哥,而不是现在的偏执狂。
她受不了时屹的羞辱和身体上的惩罚,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种关系,况且他已经订婚了,阮颂年是院长千金,两人门当户对。
可她真的能逃开吗,郁江野人在疗养院昏迷着,靠一堆仪器续命,自己要是真的跑了,时屹会放过父亲吗?
第11章 帮我劝劝
不会,肯定不会。
依时屹的性子,应该不会直接拔掉氧气管,反而会趁着郁江野还有意识,一刀一刀的割掉他的肉,或者剖开腹腔,看看这位给了郁欢生命的身躯是哪里不一样。
然后将残败的身躯扔进地下室,任其腐烂发臭,再眼睁睁看着杀害时玥的凶手饿到丧失理智,只能大口的吃掉同类。
人类的劣根在此刻显露无疑。
郁欢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驱散掉这些恐怖的想法,又趴回床上补觉。
下午打车去了医院,周景念已经醒了,眼巴巴的看着挂水一点点滴落。
郁欢将小桌子摆在病床上,然后将买来的饭摆好:“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头还疼吗?”
周景念没说话。
她又接着说:“先来吃饭,伤口愈合的会快。”
周景念情绪一直这样,勉强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一旁的小男孩还在打游戏,外放的声音太乱了,郁欢看看眉头越来越深的周景念,想着是不是该出声提醒一下。
“小朋友,声音小点好不好,有点吵。”
男生白她一眼不说话。
当着学生的面不能认怂,郁欢硬着头皮又说:“声音太吵影响到别人了。”
男生我行我素。
郁欢有些尴尬,却看到周景念恶狠狠的朝着男生骂了句:“他妈的小点声!”
又抄起桌上的苹果砸了过去:“听不懂人话?”
男孩被她凌厉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调低声音一句话不敢说。
一旁的郁欢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是该向她学习一下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郁欢往后扭头,看到抹颀长的身影。
来人大概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一进来就满脸担忧的朝病床走过去:“景念,你怎么样了?”
周景念冷冷看他一眼:“这不没死吗。”
这位应该就是周景念哥哥了,郁欢再次感叹小姑娘真是直爽大胆,在一旁主动解释伤情和事情经过。
周景辞转身看向郁欢,很认真的听她讲话。
态度谦和温柔,像是浸润了岁月洗礼的贵族世家,礼貌矜持风度翩然。
郁欢讲完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让景念受这么严重的伤。”
周景念插嘴:“和郁老师没关系,是孟洮犯贱在先。”
周景辞知道自家小妹的性子,没有为难郁欢,反而跟她道谢:“事情的经过任老师跟我说了,和郁老师没关系,具体怎么解决我跟孟家人商量就好,他们家人呢?”
郁欢说:“他们马上到,想等着您过来见一面呢。”
周景辞笑笑,伸手和她握手:“谢谢郁老师,这几天辛苦了,一直照看景念,我工作忙,一直抽不出来时间。”
郁欢和他握了握手:“没事,都是我……”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又开了,这次没那么多实习医生跟着,时屹就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门口,率先打量起正握手的两人。
郁欢心里一慌,下意识的甩开了周景辞的手。
时屹没显露出情绪,朝着受伤的小男孩过去检查伤情。
郁欢心跳加快,周景辞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生怕时屹又误会了。
时屹检查完转身走了,只是临出门前余光扫了周景辞好几眼。
下午时孟洮跟着家里人一起来的,听任祈宁的意思是周景辞不同意私了,打算请律师,说轻了是同学打闹,闹大了就是校园霸凌。
郁欢曾经也被欺负过,明白这种滋味,还是挺支持周景辞的做法。
她没再管这些事,舞蹈室还有其他学生,最近开了新课程每天练的腰酸腿疼。
下班的时候看到楼下熟悉的宾利车,车前站了个穿白色针织衫的人。
阮颂年看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郁欢,你可算出来了。”
郁欢的胳膊被搂住,她还没回过神来,看眼驾驶位上的时屹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阮颂年皱着眉,罕见的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周景念是你的学生对吧,你看能我见她一面吗?”
郁欢觉得奇怪:“你见她干什么?”
“孟洮是我的表妹,景念哥哥请了律师一定要报警,你看孟洮都知道错了,看看能不能私了,赔偿多少都没问题。”
原来孟洮还是她的表妹。
郁欢有些为难:“这个我办不到,景念伤还没好,而且她性格孤僻,应该不想见你们。”
阮颂年叹声气:“家里就她一个女儿,从小惯到大,现在又惹出这事来,真是头疼 你好歹是她老师,能帮我劝劝吗?”
郁欢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时屹从车上下来,眉目冷清,朝着她问:“你有周景辞的联系方式吗?”
郁欢摇头,两人一共就见那一面,哪来的联系方式。
“能不能约他出来见一面?”
“我只是个老师,办不到。”
而且她也不想搭这个桥,孟洮做错了就该承担责任,她上学时被阮颂年欺负,可从没人坚定的站在身后保护过她,周景念有人疼是好事。
阮颂年有些着急:“郁欢帮帮我,孟洮还小,倘若闹大了对她以后有影响,她已经知错了,给她个机会行不行。”
郁欢对她这模样无比厌恶,也不明白她那来的脸面来求自己,说实话,少女时期的阮颂年和孟洮没区别。
她如果帮了阮颂年,就代表与过去和解了,那曾经受过的伤呢,就这么被掩盖了吗?
“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不认识她哥哥,实在帮不了你,我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还没走远,能听到身后阮颂年撒娇的声音:“孟洮以后怎么办呀,时屹,舅妈气的都要犯病了。”
时屹声音照旧的清冽:“别急,我来想办法。”
郁欢脚步加快,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听不到了。
到家她简单做了晚饭,忙了一天胃口大开,吃完又打扫屋子卫生,还换了床单。
一室的房子不大,她一个人住足够了,时屹嫌弃地方小没有来过,有需求了都是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