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屹眸色一闪:“什么?”
“你说的话自己信吗?孩子的确只有7个月,至于为什么发育快,原因有很多,”她看着时屹微笑着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很清楚。”
郁欢脸上笑意荡漾:“如果孩子是你的我肯定不会留下来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果然,时屹脸色瞬间难看下去,郁欢只当没看见,故意往他心尖扎:“你明白的,真是你的话,你没机会看到这个画面的。”
他唇瓣紧抿,看了郁欢很久,无数情绪交织,最后只是勾唇笑了笑,意味不明:“没关系,我约好了明天做羊水穿刺DNA,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又啄了下她的唇瓣,起身出了卧室。
郁欢僵在原地,紧张不安,不可以,绝对不行。
当夜郁欢吃完晚饭在花园散步,忧心忡忡,正走神时听到别墅里乱糟糟,似乎有人在吵架,还是个女孩的声音。
郁欢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越听越熟悉,似乎是景念的声音,她连忙小跑着往屋里赶,吓得身旁搀着的护工大喊:“慢点,夫人注意安全,小心呀。”
郁欢哪里还顾得上,满心以为时屹真的将周景念绑了过来,没几步就到了别墅里。
屋里灯火通明,时屹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手里攥了把刀,刀尖上沾满了血迹。
大厅里周焰捂着胳膊鲜血直流,身旁站着趾高气扬的景念,正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时屹,那架势像头小狼。
郁欢吓得后退好几步,肚皮都发紧了,连跑几步护住景念,朝时屹喊:“你不守信!说了不伤害景念的,你..你”
话没说完就被时屹冷声打断了:“我可没绑她,是她自己摸进来的,躲在我的书房里,手里还拎着刀。”
说罢将刀子往桌子上一扔,清脆的一声响,吓得郁欢颤了一下。
时屹看向周焰:“周焰给夫人看看,刀口有多深。”
周焰松开手,血四处蔓延,疼的他嘴唇都白了。
血腥味很浓重,郁欢没忍住干呕了一下,沙发上的时屹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走到她身旁想扶一下,郁欢躲开了。
她转身看着景念,柔声问:“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他知道吗?”
景念摇头:“不知道,我自己跑来的。”
郁欢顿时动了气:“你来这干什么?多危险啊,你赶紧回家去,别让他担心。”
时屹在一旁看着,手一直护在郁欢旁边,听她说完冷声跟了一句:“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
周景念朝他狡黠一笑:“怎么,你怕我再给你一刀?大变态,只会欺负女人,我告诉你,欢欢肚子里的是我小侄子,你敢碰他一下,我肯定咬死你。”
时屹脸色更加阴沉:“小混蛋,你咬死我?”
“你最好赶紧放了欢欢,我可说到做到。”
时屹越发无语,顺手将一旁的郁欢捞到怀里,眼神冷冽:“他当缩头乌龟,让你个小混蛋来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周景念很不服气,伸手去牵郁欢的手:“我们走,不要和大变态再说话了。”
郁欢担心时屹真生气拿她动手,正想挣脱掉时屹就发话了:“这么想杀我就别走了,留在这陪你的欢欢姐姐。”
第127章 动心的人最可悲
郁欢回头看他:“你怎么回事,说好的不碰他们。”
时屹神色温和许多,护着她的腰:“我怕这些人照顾你不得力,让她陪你解解闷也好。”
郁欢心头一怒,正要据理力争时察觉到小手指被人握了一下,是周景念。
郁欢顿时明白,但也不能不发作,揪着时屹的衣领凶巴巴的道:“你不守信,你又骗我,你……你不能伤害景念。”
时屹看着她涨红的脸越发喜欢,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低头吻了下她唇瓣,轻声说:“我什么时候碰过她,她反倒伤了我很多次,你最近情绪不好,让她陪你解解闷,等生产完我就放她走。”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时屹也打算好了,周景辞他妈的抢走了他的最爱,那时屹自然也要把他的亲人也弄过来,礼尚往来嘛。
何况周景念在这,他不会不顾及着。
郁欢没再说什么,本来想亲自给周焰上药,结果一闻到血腥味就想吐,只好交给护工,她领着周景念去准备卧室。
离开时屹的视线郁欢演不下去了,抓着她的胳膊低声教训:“你怎么不听话,这很危险,万一他真伤了你怎么办,景辞呢?他知道你来这里吗?”
周景念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先将门反锁了,又仔细查看一番见没有摄像头才娓娓道来。
她来这里是周景辞允许的,当时被时屹的样子吓到,他怎么放心郁欢被这样带走,加上郁欢心理疾病一直没怎么好,他实在是担心,景念自告奋勇就跑了过来。
好在周景辞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产检资料时屹的确什么都没查到,他拿到手的全是周景辞做过手脚的。
所以时屹其实没有把握,昨晚的两人都在试探,可明天就得做羊水穿刺检验DNA了,这次要怎么躲过去?
她焦虑的晚饭都吃不下去,周景念劝了几句,可她还是不放心,晚上临睡前时屹又来了,帮她按摩放松。
郁欢很排斥,但时屹的手法的确很舒服,累了一天腰疼,他这么一按当真舒服了许多,就这么闭上眼昏昏欲睡。
时屹不紧不慢的按着,视线落在她精致的眉眼处,这么久了,他终于可以放肆的看她了。
郁欢真的比原来温柔明媚了,剪了短发后更显幼态,散着清淡的奶香味,时屹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他忍得足够久了,居然都能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爱而不得,想将她高高捧起,将自己的心举到她面前,只求郁欢能看几眼。
郁欢被他弄醒,开始眼眸温柔如清波,无意识的喊了句:“景辞。”
身上人动作顿住,她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都凉了几分,唇瓣一疼,时屹居然咬出血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正在被时屹吻着。
酥酥麻麻的睡意瞬间消退,郁欢伸手推开他,眼里全是嫌恶:“滚远点,随时随地发情的臭男人,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也能y起来。”
时屹本就被那句景辞给气到,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一把就箍住她的手腕又压了下去,恶声恶气,眼里全是欲念:“你倒是硬气了,七个月,同房也没问题。”
郁欢极尽嘲讽:“来啊,有本事你就做,试试孕妇是什么滋味,很刺激吧,毕竟都不是你的。”
“既然都不是我的,那我更得试试了。”说着去脱郁欢的衣服。
郁欢也不挣扎,就这么嘲讽的看着他:“忘了从前是怎么讨好你的了,你喜欢哪种姿势来着?后面是不是?可惜我肚子大了不好...”
“郁欢!”时屹被她接近自辱的话伤到,长吐口气:“这样跟我说话,你仰仗的是什么?”
“你说呢”她指尖勾了勾时屹的胸膛:“别忘了,动心的人最可悲。”
时屹看了她良久,细碎的疼痛渐渐蔓延,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的厉害,为什么,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
郁欢就这么笑意盈盈的和他对视,什么都不怕了,时屹最终垂下头,从她身上下来,一粒粒将扣子系好:“别气我了,欢欢,不闹了,你知道我舍不得。”
第二天时屹真的带她去做了羊水穿刺,郁欢毫无办法,愁的早饭都吃不下,满心满脑都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回家就藏把刀,最好一次就要了时屹的命,然后就找地方躲起来,生完孩子再去自首。
不过一出医院时屹就接了个电话,神情严肃的让周焰定飞机票,看样子事情还挺严重。
郁欢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拿着检验单,时屹过来抱了抱她,又吻了下她的耳垂:“你先回家,我很快回来。”
郁欢面无表情的应声,等了会就有人送时屹去飞机场了。
周焰过来扶郁欢上车,她状似无意问了句:“公司出事了?”
周焰摇头:“不是公司的事。”
郁欢就有些好奇了:“那是什么?”
周焰挠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但时屹没特意交代不许说,就开了口:“有人报警了,说云枫别墅囚禁了人,警察正准备过去。”
郁欢一惊:“报警?怎么回事。”
“不知道呢,这不时先生正赶过去处理,好在公司有律师团,想来不会有事的。”
郁欢惴惴不安,程永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知道的人不多,如今有人报警还是在这个关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要绊住时屹吗?
她愁的厉害,孩子的事已经自顾不暇,还得为程永的事担忧,他害死了时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时屹贸然囚禁了他这么多年,被警方发现也不好处理。
郁欢甚至在幻想,时屹因此被抓进监狱里去,她也好重获自由。
回家的时候景念围了上来,看时屹没跟着笑的得意洋洋,郁欢还不理解,等回了屋子才知道,是周景辞报的警。
时屹在中国被绊住,他才有机会对检验结果动手脚,只要时屹不知道真相,那就还有机会。
郁欢悬着的心终于安分了一些。
云枫的事大概很难解决,时屹被绊住了好几天,尽管隔着时差,他每晚都会给郁欢打视频电话。
虽然八次有六次都不接,但时屹很坚持,郁欢不接就给护工打,反正每晚都会来上一通。
第128章 我比你还要厌恶从前的我
郁欢没问过别墅的事,因为她不想再为这个事情焦虑,如果事情对时屹不利倒还好,如果事情很顺利的被解决,那她着急也没用。
不过时屹家大业大,又有律师团,想指鹿为马也很简单。
羊水穿刺结果是一周后出来的,时屹是前天晚上来的,郁欢睡的很沉毫无知觉,等醒来的时候时屹已经来了,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郁欢实际月份要九个月了,离预产期没多久了,最近胎动的越发明显,她很害怕,尤其是一睁眼看到了沙发上沉着脸的时屹。
她艰难的起身,蹒跚着去了卫生间,等出来的时候时屹还在那里坐着,眼里有血丝,看着很疲惫,似乎是连夜赶过来的。
郁欢无法忽视这过于阴沉的视线,扭过头看他:“怎么没被抓进去。”
时屹沉声说:“你很失望。”
“该失望的是你吧,拿到结果了吗,孩子是不是你的?”
时屹垂眸,看了眼桌面上的资料,眼里一片死寂,唇瓣也紧抿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不是他的,他盼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破灭。
其实他想过无数次,如果是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松手,不去计较周景辞陪她的这几个月,两人好好过日子,他好好弥补。
可如果不是,他能忍,忍着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找个月嫂养在外面,这是他唯一的让步了,不然呢?把孩子视如己出?
怎么可能,他允许郁欢生下来已经是很痛苦了。
郁欢摸了摸肚子,轻声问了句:“你准备怎么对我?”
时屹咬牙,心里一团乱麻,其实回国不止是程永的事,还有杨宛张罗的相亲,他被逼着接触了几个富家小姐。
很腻很烦,他的情绪稳定不下来,用药的分量也大了,心头被阴霾笼罩着,怎么办,该拿郁欢怎么办,两人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他沉默了良久,才轻吐几个字:“生下来吧,欢欢,我只是想陪着你。”
话说的艰涩无比:“别离开我了,求你。”
郁欢心里一滞,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揪成一团,无数种情愫交杂,她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她爱了时屹很久很深,以至于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最终换的满身是伤,可等她终于认清要走的时候,为什么他又不许了呢?
当习惯养成,依赖形成,离开就像戒赌,刨开血肉将他的名字剜去,郁欢自认为做到了。
时屹却不行了。
预产期越来越近,郁欢也越发焦躁不安,她害怕,害怕时屹会对孩子不利。
可时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只是陪着郁欢,贪婪却克制,眼神描摹着她的眉眼,顺着轮廓,想将她看到自己心里去。
景念一直陪着郁欢,也算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让她知道,周景辞一直在身后,从未离开。
但意外总会来,没有不透风的墙,郁欢晚上散完步回家看到了停在院里的车子。
她以为是公司的人来找时屹,因为他一直陪自己守在国外,公司的人难免会过来,但进去后才发现不是。
来的人是杨宛。
她是听到书房争吵的声音才知道,杨宛声音尖锐,让她想起那年在医院,被肆意侮辱的时刻,声音不小,她能听到几句,他们争吵的内容是自己。
郁欢清楚杨宛是容不下自己的,即便时玥的误会解开,可她终究是因为自己而死,杨宛怎么能忍受。
她不想掺和这母子两人的事,想回自己卧室待着,可在经过书房时很不巧,门开了。
郁欢扶着肚子,加快脚步想当没看到直接回去,但终究被叫住了。
杨宛的声音还带着争吵时的急促:“郁欢。”
郁欢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杨阿姨。”
“你在这干什么?对他还不死心?既然死了何必要露面?”
郁欢不慌不乱:“是你的好儿子不肯放手,宁可养别人的孩子,要不你帮着劝一劝?”
杨宛皱眉看着她的肚子,想起自己的家全被眼前的女人搞的破碎,儿子也被勾的魂不守舍不肯接触新人。
更可恶的是她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她怎么能忍,于是上前几步胳膊高高扬起,正准备一巴掌打下来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郁欢其实知道她会动手,默默的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到时屹抓住了杨宛的手腕,他是视线却落在郁欢身上,声音很冷冽:“我说过的,不要碰她。”
杨宛气急败坏的挣脱开时屹,上前准备再打,这次时屹挡在郁欢身前,帮她接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脸迅速红了。
杨宛不解恨,气得胸膛高低起伏:“时屹,你非要拦着?”
时屹脸色铁青,死死护着郁欢:“是。”
“我也说过,我容不下她,你非要和我作对?”
“是。”
杨宛嘴唇都有些发白:“她怀的孩子姓周,和你有什么关系?碎了的镜子还想复原回去,你做什么梦?”
“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不是郁欢,我宁可独身。”
杨宛气得后退好几步,指着时屹不住颤抖:“我的好儿子,你可真和你爸爸一模一样,为个女人能抛下一切,时屹,你最好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她,别让我逮到机会来个一尸两命。”
时屹不为所动,双眸微眯看着杨宛:“您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忤逆您,但我也只有一句话,郁欢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保证千百倍的施加回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