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在旧梦里》作者:一口咖喱鸡
简介:她优秀而不自知,经常会陷入自我怀疑,是一个在某文学网站耕耘的写作小白。
他紧追不舍,在她孤军奋战的时候冲出来,毫不吝啬,给了她一盆满满当当的光。
“傅宜堂……”
听到她喊自己的全名,傅宜堂恍惚了一下。
“你觉得我适合在写作这个领域耕耘吗?你说,我要不要换一个赛道?”她郁郁地问。
她的心像是泡在水里的一件外套,沉得不像话,你能把它捞起来帮我拧干吗?
*
后来,昔日那个籍籍无名的女孩声名鹊起,成为了自己人生的大女主。
她哂笑:“你当初为什么要在一堆名花中选择平庸的我?”
“因为你需要光,在我的照耀下你才能茁壮成长啊!”
他张开双臂,女孩扑入他温热的怀里饮泣。
“现在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光了。”
她摇头:“那些只是修饰光。”她顿了顿说:“主光还是你!”
PS:慢节奏,前期校园戏。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房思容、傅宜堂、白椴 ┃ 配角:小铧、李初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要永远记得那个曾给你光亮的人!
立意:带着光,去吧!
第一章
第一个愿望全世界观光
圣马可广场凡尔赛回廊
有一个男生出现在身旁
他心地善良他性格开朗
第二个愿望外太空翱翔
有他不慌张宇宙间徜徉
第三个愿望牵手在教堂
他是新郎我是他的新娘
房思容伸手摁掉了在床头柜响动的手机。
铃声戛然而止,可那些记忆不会随着铃声戛然而止。
那些记忆就像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小学生,注定要在房思容的脑海里闹翻天。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把铃声设回了那首《异想记》。
房思容觉得头晕晕的,她揉了揉睡乱的头发嘟哝着,你啊你又跑出来刷存在感干嘛,乖乖躺在我的歌单里不香吗?
她被这首很有情怀的歌唤醒,被沉睡着的,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唤醒。
这首旋律欢快的歌作为房思容的闹铃,贯穿了她的整个大学时期。
阳光普照。
她就这样闲适的眯着眼睛,躺在松软的宛如古早蛋糕的床上,把自己消失殆尽的大学生活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
连同那个阴魂不散的男孩,通通过了一遍。
多么的奢侈啊!
抛掉酸楚暂且不要,她的世界现如今只接收得了甜蜜。
很快,甜蜜就像和水融为一体的蜂蜜,用汤匙搅啊搅,突然看不见了。
杯子里盛着的澄澈的液体多了一点蜜色。
甜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融解了。
融解在这个什么都不缺,唯一缺乏糖分的大千世界。
这个淡淡的世界。
他已经不在了!你不能这样!
房思容一直拿这段话提醒自己,规劝自己。
直到吸尘器吸纳灰尘,洗衣机甩衣服,一群小孩在楼下闹腾,抽烟机嗡嗡的声音糅合在一起入侵耳畔的时候,那种千金难买的美好和梦幻就恍若被划破了一般。
所谓的美好和梦幻像血液一样尽数流尽,然后暴露在空气中被太阳慢慢晒干,留下了一滩赫然的血渍。
房思容也该和自己的青春分离,从一个叫做“回忆”的国度漂洋过海回到二零二二年了。
只是她有点依依不舍。
她多想像个无赖似的赖在旧梦里。
煤气灶上那一圈温暖、可爱的火焰持续燃烧着,躺在平底锅上的荷包蛋滋滋的冒着油,香气充溢在这块温暖的所在,能把整间屋子掀起来。
房思容的同学兼经纪人小铧做完早餐就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准备给房思容熨衣服。
这个潮湿、发霉的所在是很需要阳光经常光顾的。
多多益善。
小铧推开窗,把房间内老旧残存的空气一股脑儿撵了出去,于是凛冽全新的冬风就暴虐的从敞开着的窗中灌了进来,给了房思容一个下马威。
旋即她感觉到鼻子微微发痒,仿佛鼻腔内有只毛毛虫在蠕动,下一秒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
“你快点起来捯饬捯饬吧,距离XX电视节开场只有两个小时了,今年的电视节可是有很多业内大佬和手握大IP的作者出席的。对了,还有你很看好的一位男演员。”小铧顺势喊她起床。
“你刚才推窗就已经是间接性喊我起床了!”
房思容这个起床困难户让小铧很头疼。
房思容不情愿的抬起眼帘,“其实不去也行……”
房思容总觉得有天灾人祸要降临,想推掉这场活动,但小铧还是自作主张把它接下了。
她躺在床上,呆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的那盏水晶吊灯不放,好像那盏吊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房思容咬着曾经被他衔着的嘴唇,那些如偶像剧般浪漫的桥段,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房思容心里暗暗地想:“傅宜堂会去吗?”
可他去不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少了他,无足轻重。
可是心却出卖了自己。
少了他,日子变得寡淡,像无油无盐的水煮菜。
曾经这个男人供应糖分给房思容,可后来供应糖分的供应商就像中断的信号一般,她再也接收不到了。
她现在只能去回忆那些已经消化的糖分,已经在这个世界灭绝的糖分。
想到这些,她的眼眶就像揉进了雪花,融解了就跟约定好似的悉数滴下来。
她的枕头都快饱和了。
“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小铧是这场爱情由兴盛走向衰败的见证者。
倏地,房思容踢开被子,拭去了眼角残留的眼泪,镇定了自己的情绪说:“我们准备一下吧!”
小铧哑然,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将房思容推搡到梳妆台。
房思容坐在梳妆镜前顾影自怜,随手拿了瓶香水喷在身上,在嘴边缓冲的话冲口而出,“傅宜堂应该不会去吧?”
小铧拿着粉扑的手僵在半空,她俯下身凝视着镜中的房思容,一脸狞笑:“怎么,你希望他去?”
房思容剜了小铧一眼。
“嗯……”小铧踌躇了片刻,随即说:“这个说不定,按理说他是会去的。但昨天我看他工作室释出来的行程图,上面没有说他要出席本次盛典。”
搞这出?!
不过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他这种大咖呢!
两人一番打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醒州最大的体育广场,但还是因为交通堵塞而耽误了十分钟。
房思容姗姗来迟,盛典已经开场了。
小铧找工作人员领了份台本,房思容轻手轻脚地走进主会场,找到贴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后她才如释重负。
疫情防控期间,所以座位都是错开的。
小铧把台本递给房思容,她才知道自己要和一位男搭档颁发“最受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
“现在我们将颁出本次盛典的第一个奖项‘最受观众喜爱男演员奖’让我们有请畅销小说家房思容,还有著名编剧傅宜堂为我们揭晓‘最受观众喜爱男演员’奖。”
紧接着,VCR就放出了入围“最受观众喜爱男演员奖”的男演员。
主持人浑厚的嗓音在传入房思容耳鼓的那一刻,她先是四肢百骸触电一般,后百感交集。
他终究还是来了。
那个熟落的名字:傅宜堂。
请问,互联网是失忆了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房思容、傅宜堂。”
这两个曾经难舍难分,现在看来格格不入的名字良久没有被人编排在一起了,像他们的青春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至于再被人提及的时候,竟有七分诧异,三分欢喜。
像是时空错乱一样,不知道傅宜堂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房思容猝不及防,心里更是腾起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怖。
她的眼睛盛满了惶惑,快要溢出来的惶惑。
小铧将脸别了过去,捂着嘴偷偷地笑。
自己的闺蜜能和网文圈的主心骨复合一直是她的愿景。
见房思容久未上台,台下七嘴八舌,主持人尴尬的在台上拖延时间控着场,于是他便又复述了一遍。
房思容深呼吸,她卸下披在肩上的大氅,捂着胸口以一种最为优雅的姿势迟缓地走上台,但因为高跟鞋太高,台阶太陡峭而崴了一脚。
小铧吓得从座位站了起来,见房思容安然无恙就拍了拍胸口重新坐了回去。
明明这时候应该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士搀扶着她走上台的。
房思容的心里很没底。
明明她可以有恃无恐。
可很多明明都被她自己给摧毁了。
房思容觉得今天身体里流动着的不是血液,而是钝液。
在她走上台,取下口罩和傅宜堂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一刻,真的是梦幻联动。
曾经两个人约好在顶峰相见,这个愿望是实现了吗?
房思容拢了拢头发丝,生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面对着眼前的傅宜堂,也面对着嘉宾席里光鲜亮丽的嘉宾。
真的是大型社死现场。
突然,她发现傅宜堂的鼻子动了动。他的身体往房思容那边倾斜,他把嘴凑到房思容的耳朵,轻柔地说:“好熟悉的香水味!”
“和你有关系吗?”
“没想到那瓶香水你居然还在用!”
房思容被整破防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点一点的塌陷、挪移,逐渐偏离原来的位置。
她讪讪地笑着。
可那些通体是刺的回忆却恍若雨后春笋一样在房思容的脑子破土而出,在她的脑子蔓延,怎么也招架不住。
她想把泛滥成灾的记忆连根拔起,不想养虎为患,可她的力量太薄弱了。
原来仍有那么多发霉的旧事物充斥在她的生活,她应该来一场大扫除才对的。
随手一拿的香水居然是傅宜堂那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明明是无意间喷的一款香水,却让对方觉得自己颇有心机。
Q/Q空间还存着他的照片,与他有关联的朋友圈没有删除,只是设为了私密,多么的自欺欺人。
其实她就是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可房思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借口,他又怎么会呢!
房思容全然忘了,没想到傅宜堂还替她记得,替她记得那些不悦的记忆。
房思容还以为一切会被时间冲刷的点滴不存,一切会被时间这把无情的火把烧成一片灰烬,没想到还有“幸存者”。
她的眼神和傅宜堂的眼神撞了个满怀,须臾间,好像一切都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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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眼前这个挺拔,不苟言笑的男人和她曾经爱过的少年大相径庭,房思容真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克隆人,不是傅宜堂。
她曾经爱过的傅宜堂去哪了?
是不是被一个名叫“时光”的小偷偷走了吗?
他们多久没有面对面站在一起了?
上一次间不容发是在什么时候?
傅宜堂歪着脑袋煞有介事的瞥了房思容一眼,露出蕴藉的微笑,下眼睑的那颗痣还在,两个凹陷的小酒窝也还在,只是青色的胡茬早已变了种颜色,满脸胶原蛋白的脸早已变得干瘪,眼神里的温柔也被时光所扼杀了。
酒窝?
房思容多少有些欣慰,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总算有傅宜堂的痕迹,总算有她熟悉的东西了。
他的身子弯下来,对着麦克风,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依旧那么迷人。
嘴唇不知道是不是上火的缘故,鲜艳的像是涂了红心火龙果榨出来的汁儿。
傅宜堂拆开信封,他把信拿到房思容面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现在我们来宣布获得第40届中国电视××奖‘最受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的是……”
房思容愕然,傅宜堂却稳如泰山。
分开了这么久,没想到那份默契还在。他们也像是为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而排练了很多遍似的。
房思容梗着脖子,木然地站在台上,手中攥着的麦克风突然滑落在地,着地很重,房思容吓了一跳。
过往的点点滴滴,卿卿我我,蓦然间一齐冲进她的脑海,没有任何预兆,那么的冒犯。
那些回忆怎么不提前敲敲门,说它将要进来呢?
那些记忆就像马路上失控,直冲过来的车。
是她不遵守交通规则,还是这辆车闯红灯?
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电影般在她的脑海深处持续放映着。那时候她没有设防。
傅宜堂无声无息地从背后走过来勒住她的脖子,像吻一朵娇妍的花儿一般将房思容轻轻一吻,啄着她的唇。
房思容最记得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那晚傅宜堂呷了三杯琼浆玉露,俩人手挽着手走在那条僻静的行径,那条开满绣球花的行径像是通往婚姻殿堂。
傅宜堂按捺不住,像只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的解开领口的那粒纽扣,把房思容拥入怀里,欲要吻她。
房思容呆愣地站在那里,脑子像被挖空了的西瓜。
她望着傅宜堂那潮红的,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在白色衬衫的衬托下显得越加醉人的脸,听着他急促、低沉的喘气声。
滴酒不沾的房思容不应该醉,但在那个夜阑人静的夜晚,她却因为傅宜堂而醉的一塌糊涂。
爱情真的会使人愚钝。
城市的路灯、霓虹灯因为到了零点所以噔的一声全部灭了,此时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驻足,在浓浓的夜色中互相注视着。
傅宜堂亮晶晶的眼眸仿佛洒了一层捣碎的星辰。
他那烧得滚烫的的脸缓缓地逼近房思容,他那迷离的像盏烛光的眼睛像要把近在咫尺的房思容灼伤。
房思容心跳的很厉害,她阖上双眼,男人那一张一翕的嘴唇如愿以偿,抵在了她的唇上。
房思容嗅到了从傅宜堂嘴里散发出来的,属于酒精的气味。
那些迁逝的回忆再一次把房思容攻击的千疮百痍。
房思容金蝉脱壳,从回忆里抽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微微发烫,眼泪像呼啦圈在眼眶骨碌碌的转,快要把她的隐形眼镜给冲出来了。
颁奖典礼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