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在旧梦里——一口咖喱鸡【完结】
时间:2023-04-30 17:13:20

  “不爱你的人恨不得你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恨不得把你的名字像剔牙缝里的食物残渣一样剔除掉,然后啐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老师,我看过你的那部处女作,可谓出神入化,字里行间把对一个少年的爱慕写到了极致,搞得我很想知道男主角的原型是谁,为什么会那么吸引自惭形秽的女主。”
  “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吗?”
  “因为我想像你一样,用文字去抚慰别人,去鼓励和唤醒那些看起来很另类,内心却很柔软的人。”
  “就像你说的,我们两个都很孤僻,性格也不怎么讨喜,虽然很不合群,但没有必要逼着自己去合群,独处有独处的好。”
  “因为你我才相信,文字真的可以穿过一切,抵达灵魂。”
  “老师,人这一生啊,带不走也留不下什么东西,所以尽己所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尽量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老师,你知道吗?当你说你不再任教,要重新去追寻自己的梦想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么为你高兴吗?”
  “我当时在想,我是不是又可以看到你写的文字了?我是不是可以向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朋友炫耀说,你知道吗?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可是获得“文学之星最佳新人奖”的作家房思容诶。狠狠的凡尔赛一把。”
  “很多人说你在逃避,说你封笔是因为心虚了,说你写的东西连小学生都不如,说你依仗着另外一个作家,不然算个屁。”
  “我想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好了。”
  “那些人只会当键盘侠,不明事情的真相就对一个人乱加指责,给一个无辜的人判死刑,真正要他们面对的时候他们只会一味的沉默,当缩头乌龟。”
  “我们压根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怕别人的指责啊!”
  “所以,我们要强大起来啊,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我们才可以自如的站在那里,不被他们推倒啊!”
  房思容看完后,感觉有一股满满的正能量在敲击着自己。
  就像张韶涵唱的那首《不害怕》一样。
  抬起头来泪就不会落下
  扬起嘴角我就不再彷徨
  跟着心里最想要的愿望
  越过高山越过海洋
  我愿相信生命就要天亮
  我愿相信痛苦里有宝藏
  有个明天正在等我抵达
  我在路上 正在路上
  拥有梦的人路有多长
  都不害怕我不害怕
  傅宜堂和宋韵的恋情还在网上持续发酵。
  正当两家的粉丝磕CP磕的正上头的时候,傅宜堂和宋韵的公司连夜发了声明,说傅宜堂和宋韵的恋情系不实传闻。
  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也让一些路人觉得心怀鬼胎。
  公关早干嘛去了,妥妥的见好就收!
  傅宜堂也发了条澄清的微博,说两个人同进酒店是探讨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什么也没有发生,谣言止于智者,本人暂时也没有恋爱的打算,如感情上有新的动态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谢谢!
  同进酒店是探讨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房思容觉得这个说法不太成立,为什么探讨问题非要去酒店,咖啡馆或餐厅的包房满足不了你们吗?不知道同进酒店对公众人物来说影响很大吗?谁知道你们的动机,你们要探讨的问题是机密吗?
  第二天宋韵的自传就空降,难道一切都是剧本,难道他们两个人同进酒店是摆拍,难道两个人这时候炒绯闻,是为了给宋韵的新作预热?
  房思容觉得很好笑,她觉得傅宜堂和宋韵都是一丘之貉,她对傅宜堂的厌恶又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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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零二一年八月八日蛰伏两年的房思容带着自己的最新作品强势回归。
  刚下飞机,房思容就听到有一群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房思容穿着一套连衣裙,朝接机的粉丝径直走去。
  “房老师,我好喜欢你啊!”
  书迷朋友知道房思容在某某中学当过语文老师,所以就顺理成章地称她为房思容。
  房思容面露微笑,接过粉丝递过来的书,帮她们签名。
  新书签售会结束后,一群记者逮着房思容不放。
  但现在房思容学会了反击,学会了把问题抛回去。
  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女孩了。
  “请问你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重返文坛的?你站在这里不心虚吗?”
  “没有契机这一说,因为文坛的大门一直都在向我敞开着,一直都没有关过。我又没有偷税漏税和剽窃,请问我为什么要心虚呢?”
  “那当年你为什么贸然离开,泪洒颁奖典礼现场呢?”
  这次房思容没有回避,“我只是离开了那个俗不可耐的人。请你们将心比心,如果你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生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被攻击,被网暴、被背叛,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也是掉眼泪?当下的你没有场外支援,除了掉眼泪你还能干嘛?请你告诉我当下的我除了掉眼泪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说自己是对的,和那些黑你的针对你的人对峙吗?”
  “那你和傅宜堂先生是真分还是为了糊弄网友?能跟我们说一说前段时间傅宜堂先生新恋情曝光,你的感受是如何的吗?”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建议你这边去补补课,顺便考古一下我以前发的微博好吗?谢谢!网上这些问题一搜一个准,要多详细有多详细,如果你们只是对这些毫无营养的问题感兴趣的话,那么我想提问环节可以结束了,大家都等着干饭呢。”
  “你觉得你做过最正确的事是什么?”
  “离开文坛,给自己缓冲的时间,没有轻生,没有如那些网暴我的罪恶的人所愿。对了,不断完善自己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气死那些网暴我的人!”
  刚回到住所,房思容就被小铧说了一顿。
  “思容,我看到你今天的采访了!你说傅宜堂俗不可耐,他如果看到你这个采访,听到你说这句话,他心里会怎么想?媒体会怎么写你?”
  房思容陷入了沉思。
  “思容,你能和自己握手言和,我感到十分开心,但有些话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说一下。你不要嘴硬好吗?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傅宜堂,你就是不想吃瘪!可这样有意思吗?你是在气你自己啊!”
  房思容从冰箱拿了瓶酸奶,然后瘫在沙发上。
  “傅宜堂他瞒着自己的身份是不对,但他还不是为了你!他是在迁就你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啊?
  房思容打小就很自卑,出门前要三番五次的照镜子,在洗手间磨上一个小时。
  别人可有可无的一句话可能就会让她纠结半天,她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会紧张、会口吃、会发抖,别的小女孩夏天的时候会穿很清凉很漂亮的小裙子,露出自己的胳膊还有腿,而房思容不管小铧怎么劝都不愿意穿。
  小学全班去春游的时候,房思容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有时候甚至和石头还有苍劲的树说起话来,不管小铧怎么拉她进入群聊,她都不愿融入集体,即使勉强融入集体,也是脸一红就红到耳根,全程盯着自己的鞋!
  小铧搞不懂房思容这么自卑干嘛,大家都是人,而且思容不仅没有缺鼻子少眼,还长的这么标致,她都不知道房思容哪来的自卑。
  “你这么想让自卑心理伴随你一生吗?你就不想摆脱掉它吗?”小铧说。
  房思容把头埋在屈起来的膝盖里。
  “你看看我的胎记,我都不自卑,你哪来的自卑的资本?”
  上了大学小铧以为房思容已经慢慢地在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慢慢步入正轨了,也谈了对象,所以就没怎么关注她。
  直到后来,小铧才意识到原来自卑感还一如既往的伴随着房思容,只是她讳疾忌医,把自卑给藏起来了。
  她觉得思容是有能力的,所以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思容被埋没,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如此优秀的她被湍急的河流冲走,然后卷进天昏地暗的下水道里,成为沧海遗珠。
  所以小铧一直鼓励房思容多去参加一些课外活动以及学校举行的比赛,其实参加比赛也不是完全为了奔着奖去,拿奖是次要的,能从中有所收获才是最重要的。参加比赛不仅是一次锤炼的好机会,同时也可以增强房思容的自信心。
  房思容总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够好,觉得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是不真实的,可别人要看多少书,学多少年,才可以和她肩并肩啊?
  别人要多努力才可以达到和她一样的水平啊?
  房思容把自己的小说拿去申签被编辑拒了很多次,搞得她每次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在这条道路上耕耘。
  小铧知道,其实被拒稿并不代表房思容写的东西很烂很差,被拒稿只是因为她写的东西不符合编辑的口味,她没有去迎合市场。
  小铧觉得房思容有时候很极端,她以为一切都是傅宜堂的阴谋,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换个角度看待问题。
  其实傅宜堂一直在为她着想。
  如果小铧是傅宜堂,那么她也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全程捂着自己的马甲,等逮到合适的时机再跟房思容说。
  为什么?因为房思容和别人不一样,她一直鄙视自己。一旦她知道自己喜欢的对象是网文界的翘楚,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一位作家,她就会觉得自己不够优秀,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从此活得小心翼翼!
  小铧也不是完全站傅宜堂那边,因为他的这个做法有利也有弊。
  “思容,如果你一直自卑下去,那么自卑就会一直伴随你、一直阻碍你,一直约束你。”小铧苦口婆心地说:“你不要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好吗?
  房思容都不给傅宜堂解释的机会,这对傅宜堂来说很不公平。
  小铧求她放过自己!
  当年在颁奖典礼上房思容是很狼狈,她虽然狼狈,但还是有很多人信任她。
  比如她的书粉,她的家人,傅宜堂乃至小铧。
  这些人都很信任房思容,这些人都期盼着她从黑洞里爬出来。
  可房思容没有。
  那个时候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蛰伏。
  这令那些爱她的人很失望!
  那个时候,那些爱她的人一直都在无条件地满足她的要求,顺着她的步伐。
  很长一段时间,那些爱她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傅宜堂的名字。
  他们想让房思容缓一缓。
  他们想给房思容与自己和解的时间。
  那些人是一直在攻击房思容,说她疑似抱大腿走后门,但又不是实锤。
  他们不是没有拿出证据吗?他们不是打脸了吗?
  作家协会不是出面帮房思容澄清了吗?如果房思容真的涉嫌抄袭,那么作家协会又怎么会替她这个新起之秀出面,那些公司又怎么会争着抢着要签下她?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攻击你吗?因为他们知道了你的弱点,所以一直在朝你的弱点进攻。思容,我很喜欢你今天说的那句‘我活着的意义是为了气死那些网暴我的人。’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小铧希望房思容可以站起来,小铧希望她能重新审视自己,小铧更希望她可以重新拥抱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做闪闪发光的自己。
  房思容觉得小铧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
  也是,本来就芝麻粒大的一件小事,自己非要渲染的这么严重,这能怪谁!
  房思容委托小铧成为自己的经纪人。
  昨晚房思容喝得烂醉,导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噼里啪啦的响,像烧热的油锅放了一勺蒜泥似的。
  2022年1月1日,房思容收到了第40届醒州电视节的邀请函。
  本来房思容说不去的,但小铧还是自作主张把这个通告给接下了。
  “人家邀请函都寄到公司来了,你直接推掉不太好吧?”
  小铧一向很尊重房思容的意愿,房思容从未见过小铧如此执着,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这次我听说有很多大咖到场哦!”小铧拆了包混合坚果在房思容的旁边坐了下来。
  房思容躺在沙发上,拿遥控按着电视,闷闷地回了句:“是吗?”
  傅宜堂应该也会去吧!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了。
  那个陪伴自己度过青春的人,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消耗自己青春的人。
  再一次见到傅宜堂是在第40届醒州电视节的颁奖典礼上。
  他身穿白色衬衫,双手插在西装裤里,很矜贵。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些已经离房思容很邈远的记忆归位,盘桓在她的脑海。
  像债主一样找上门来了。
  房思容发蒙,傅宜堂我明明不欠你的!
  适得其反。
  房思容得偿所愿,在第40届醒州电视节的颁奖典礼上看见了他。
  换做以前的那个房思容现在肯定很心虚。
  因为截至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根据自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荧屏播出,人家好歹是手握现象级大爆剧的编剧啊!是万人空巷的程度啊!
  多有脸面!
  自己呢?
  唯一一部让原著粉击掌叫好的电视剧原本都已经定档了,但却因为男主塌房所以永久播不了了。
  这令房思容受尽冷眼。
  电视机上有人在小声嚼舌根。
  “唉,你看她唯一一部影视化的作品就这样被封禁了!”
  “好惨,好像是有劣质艺人!”
  本来房思容有更好的人选的,但是金主爸爸执意要用那个现在已经塌房的流量明星,所以她没有办法。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
  现在房思容不会这么想了,因为她已突出重围,战胜了自卑。
  傅宜堂是很优秀,但自己也不赖的好吗?
  房思容努力寻找自己的骄傲,我一出道就获得了文学之星“最佳新人奖”,傅宜堂没有吧?
  我的作品可以冲奖,傅宜堂的可以吗?
  虽然你比我强,但我也有抬头挺胸的骄傲资本!
  她不仅见到了傅宜堂,还和他同框一起揭晓了“最受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
  颁奖典礼结束后,房思容还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了傅宜堂的胸脯上。
  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精心设计的一样。
  先是无意间喷了他此前送给自己的香水,后来又把滚烫的咖啡泼在了他的胸脯上,撞了个满怀,很结实。
  房思容觉得自己的心机好深重,用那瓶香水和泼咖啡就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真不应该参加这场活动,真不应该点咖啡!
  要命的是房思容还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然后从容地擦着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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