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一把将何新雨抱起,走进浴室。
“你看到了?”何新雨自然地搂住吴朗脖颈,仰头问。
吴朗下颚紧绷,点头应道:“嗯。”
“是我学弟,阿郎你是不是又多想了,前天问你有没有空,你说没有。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了学弟也是去画廊,票提前买好的,并不是故意跟我偶遇。”
何新雨耐心解释完,举起手中的戒指特意在吴朗眼前晃了晃,温柔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打趣:“吴先生,结婚四年了,你是不是可以学着成熟点了。”
精美的钻戒是吴朗亲自戴上去的。
他微微低头,恰好吻在了何新雨来不及收回的戒指上。
“抱歉,下次画展我一定陪你去。”吴朗本计划好了会空出时间陪何新雨,可甲方临时来访,他又不得不接待,只能再次放了何新雨鸽子。
何新雨会心一笑:“好。”
吴朗试探好水温后,将何新雨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里,主动替她沐浴。
直到他抬起那只印有淡红色勒痕的脚踝,犹如捧着圣洁之物,眼底划过一丝懊悔,微微低头在上面落了个轻柔的吻。
“抱歉。”他说。
何新雨心底顿时一阵酥麻,哪怕结婚多年,每次吴朗用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脚踝时,她总忍不住心跳失衡。
其实对于留痕体质来说,脚踝处的红痕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而且被毛茸茸的狼尾缠住时反而让她莫名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归属感。
何新雨笑着摇摇头,纵容着恋人偶尔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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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成熟的爱人除了吃醋时会变得蛮不讲理外,其他时间是温柔理性且善解人意的。
次日一早,吴朗为了弥补上次的失约,特意将手头工作推迟了一天,欲带何新雨出门散散心。
何新雨想起很久之前答应时莱有空约她,却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便想着喊时莱和尤鹄两人一同出来逛逛,人多热闹。
时莱接到何新雨邀请,欣然答应,倒是尤鹄不满,闷闷不乐地跟在时莱身后转。
“能不能不跟那只狼一起?”尤鹄抱臂靠在门口,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吴朗人挺好的,你怎么总不待见人家。”时莱站在衣柜前挑衣服,扭头瞥了眼身后的尤鹄,很是困惑。
你说尤鹄不喜欢吴朗吧,也不见得,每次有事这人还去找人家帮忙。
你说喜欢吧,一见面又谁也不服气谁,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关系时好时坏。
时莱着实不懂妖与妖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难以捉摸。
尤鹄哪里是不待见吴朗,是根本不想待见任何人,好不容易放假想过个二人世界,结果还被约出去跟那只腹黑狼见面。
尤鹄见说不通时莱,干脆给吴朗发消息。
尤鹄:你快和你老婆说下,别约我们了,好不容易放假,孤要过二人世界。
吴朗:你怎么不和你对象说?
尤鹄: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都不敢说,孤要不是因为昨天惹了事,孤肯定说了。
吴朗:好巧,我昨天也犯事了。
尤鹄:真的假的?!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犯了什么事快跟孤讲讲让孤乐呵乐呵。
吴朗:呵,大人的事小孩子可听不得。
尤鹄:……
这只蠢狼瞧不起谁呢!
尤鹄骂骂咧咧地在本本上记了一笔,寻思日后一定得讨回来。
最终,尤鹄百般不愿还是跟着时莱出门赴约了。
立秋刚过,天气丝毫没有转凉迹象,连续的高温预警让几人约定范围缩减至室内,最终选择了在商场汇合。
正是周末时间,商场比往常热闹,人来人往多的是情侣搂搂抱抱,这让本有些害羞的时莱放弃了挣扎,任尤鹄紧紧牵着。
尤鹄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那头柔软的银发被藏匿起来,白短袖外加棕色短裤干净利落套在身上,两条健硕有力的长腿示于人前,频频吸引路人目光。
时莱偏头瞥了眼身旁的尤鹄,今日这人打扮的清爽,宛若十七八岁的少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如何也看不出半分狐族那只张狂、蛮横且不讲理的小殿下影子。
他心情似乎不错,唇角的弧度从下车那一刻就没放平过,和前不久在家里死活不愿出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时莱不懂尤鹄在高兴什么,便出口问了。
“他们夸孤帅。”尤鹄得意地搂着时莱的肩膀往自己身侧带,偏头低语:“还说我们很配,孤自然高兴。”
哪怕尤鹄没说“他们”是谁,时莱也听懂了。
“好了,别乱用读心术,那是别人的隐私。”
温热的呼吸扑在颈窝,时莱不自在地躲闪了下,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捏了捏尤鹄的腰,小声提醒他。
“放心,孤就随便听了两句,已经没听了。”
“这还差不多。”
两人刚走进商场大门,一眼瞧见何新雨站在扶梯附近,天蓝的长裙腰身收紧,将何新雨曼妙的身材凸现得淋漓尽致。
时莱目光不由得落在何新雨光洁的脚踝处,再次看到这人脚踝淡红色的印痕时已经了然于胸,暗暗惊奇于吴朗这种表面看上去十足禁欲的人私下原来玩这么凶。
当然,时莱一想到之前那个一窍不通、过于愚钝,还当着正主的面闹了大乌龙的自己,恨不得钻地洞里,好在吴朗没有翻旧账。
两人远远看去郎才女貌,站在一旁若无旁人之样宛若一对碧人,着实引人注目。
只见何新雨微微偏头,眼含笑意,似乎对身侧的吴朗说了句什么,浑身散发的优雅气质无疑不让路过的同类倾羡,多看两眼。
再看吴朗,与初次见面并无不同,依旧不苟言笑。不过今日的他褪去正经的西装,换成了polo衫,仿佛一下子从一位精明刻板的商人变成了体贴绅士的恋人。
此时他手里正捧着一盒双拼冰淇淋,舀了口欲喂给何新雨。
何新雨红唇轻启,接受了他的投喂。
下一口,吴朗便顺手喂进他自己口中。
得,一来就被喂了狗粮。
“新雨。”时莱提高音量喊了声。
何新雨寻声望来,笑着招手示意:“这里。”
“久等了。”时莱剐了眼身侧的尤鹄,面露歉意。
要不是这只狐狸出门前各种作妖,磨磨蹭蹭非要在她身上讨点好处才愿意出门,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到。
何新雨轻笑着摇头表示无碍:“没关系,我们也才到没多久。”
“那走吧,上楼看看,我真的好久没来这里逛了。”
“我也是,所以今天想着出来看看。”
时莱和何新雨并未认识多久,却因为彼此境遇相同格外有共同话题。她们走在前列,熟络地说着彼此的近况,时而发出悦耳的笑声。
倒是尤鹄和吴朗明明老熟人,此时却跟个陌生人一样吝啬说话,轻点了下头算作打完招呼,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时莱挽着何新雨胳膊,不约而同走进女装店,出挑的身材跟样貌一下子成了店内的焦点,导购员立马上前热情地招呼着时莱她们。
随后,店员又见两位男士慢悠悠地跟在身后,一眼瞧出四人之间的关系,好心提醒:“两位先生,您可以坐在那边的休闲区等候您的爱人。”
爱人,尤鹄喜欢这个词。
在听到别人称呼他和时莱关系时有一种被肯定的感觉。
尤鹄难得没有黑脸,笑着道完谢跟吴朗两人坐在男士休闲区等候。
休闲区此时落座了不少男同胞,沙发数量有限,两人再不情愿也只能将就坐在一起。
尤鹄坐下环顾了一圈,闲来无聊只好放下矜持,主动跟一旁沉默的吴朗搭话。
“喂,孤问你个问题。”尤鹄用胳膊轻撞了下吴朗,出声道。
吴朗斜了眼尤鹄,不欲与他的无理计较,声音冷冽:“说。”
尤鹄早习惯吴朗这种不近人情的模样,心里毫无惧意。
“孤好奇很久了,为什么你在家里设置结界,妖委会不找你麻烦,而孤同样也设了结界,结果不仅被妖委会找上门,还坏了好事。”
尤鹄一提这就来气,眉头紧皱,一脸愤愤不满。
“哦?”吴朗似乎听到什么趣事,吝啬地给了尤鹄一个眼神,挑了挑眉问:“你设结界的范围在哪?”
尤鹄回得一脸理所当然:“小区啊,想孤在妖界随随便便设个方圆几里也没问题,怎么人界这般麻烦。”
吴朗轻呵了声,丝毫不给尤鹄留情面,嗤笑道:“你可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殿下,也是难为时莱了,碰上你这么个金贵又难伺候的人。”
尤鹄一听不悦道:“有话说话,别夹枪带棒的。”
“小殿下,你不知道在岚山别墅方圆几十里是我的地盘吗?”
“你不是说人界的地很难买吗?”
他在人间也待了一段时间,对于人类之间的贫富差距有了初步了解,吴朗报出的数字着实骇人听闻,无形之中被狠狠刺激了番。
同样是妖族的殿下,初来人界混日子,他怎么能混这般差劲呢……
尤鹄难得自我检讨了下。
“是难买啊。”
吴朗说得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唾手可得的商品,任谁看他的表情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信度。
这人似乎以挖苦尤鹄为趣,故意道:“所以我们这种打工人才要努力上班,哪能有小殿下这么好命被人类饲养着。”
尤鹄就是再笨,也能听出吴朗话里话外的嘲讽,气得咬牙切齿。
“想打架是不是?”他伸手欲拽吴朗衣袖被对方轻而易举躲开,速度快到人眼无法分辨,也无从发现。
尤鹄手心一空,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感觉自己被当众羞辱了。
哪怕尤鹄已经炸毛,吴朗依旧风雨不动,惯性靠在椅背上,翘起右腿淡淡瞥了眼尤鹄。
“小殿下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在人界,如果你想跟时莱过,更应该主动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量,而不是什么都压在时莱身上。人一个小女生,你一个活了二百五十岁的老妖怪,小殿下你说是谁过分?”
“孤……”尤鹄怒目圆睁,显然还在因为吴朗上一句话而生气,心里却在消化他说的这番话。
尤鹄仔细在心里过了一遍,难听是难听了些,可盘来盘去好似是这么个理,难怪时莱最近上班越来越忙碌,直播次数也比以往增加了不少。
他都没有想过现实原因,只是仗着时莱的宠爱一直胡作非为。
“谢了。”尤鹄偏头看了眼吴朗,若有所思道。
知错能改算是尤鹄的优点之一。
这人虽然好面子,可一旦觉得别人说的话有道理就会听进去。
他拿出手机,趁着吴朗没发现,偷偷搜了下吴朗的公司,直到看见注册公司法人写着吴朗,注册资本一个“1”后面加了“8”个零时裂开了。
哪家的打工人这么有钱?
尤鹄将手机收回兜里,斜睨了眼对方,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确定不是万恶的资本家?
尤鹄心里腹诽。
第52章
时莱发现自己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见到尤鹄时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也不知是否是她看错了,那炯炯的目光里充斥着感动和怜惜。
她困惑地看向吴朗,用眼神询问:这孩子又发什么疯了?
以尤鹄的娇气跟霸道秉性,时莱总会忽略他的真实年纪,把他当成人间十七八岁的小孩来看待,甚至有时两人亲密时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占了大便宜,生出一丝莫须有的罪恶感。
吴朗接收到时莱询问的目光淡淡一笑没作回应,他伸手顺势接过何新雨递过来的购物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老婆辛苦了,很好看。”
何新雨本身个子就高,此时换下了长裙,随意搭配的露脐短袖外加紧身牛仔使得两条纤细笔直的大长腿更加凸显,令路过的顾客眼前一亮,默默带动了几笔同款销售量。
哪怕听过不少次这种甜言蜜语,当着众多外人面,何新雨还是有些难为情。
只见她羞赧地低下头,依附在吴朗身旁柔声应道:“谢谢。”
这温馨甜蜜的一幕不知羡煞多少人,其中就包括近距离观望的时莱。
不过时莱倒是不觉得酸,或者要拿尤鹄跟吴朗对此什么,纯粹抱着欣赏与祝福的态度。
都说人妖殊途,哪怕时莱自己没想过同尤鹄分开,却拿捏不准两人以后会是什么样。
尤鹄养尊处优惯了,现在可以短暂的适应人类社会,可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只是现如今看到何新雨面色红润,露出的幸福模样,时莱似乎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些关于未来的影子,不再如从前般一片迷雾。
尤鹄不知时莱心里的想法,只见时莱一直盯着吴朗他们看,不乐意她把目光放别人身上,认识的人也不行。
他上前一步主动接过时莱手里的衣袋,不顾外人在场,搂着她肩膀学着吴朗郑重允诺:“老婆,你放心孤以后不会让你受苦的。”
尤鹄像是宣誓般音量没有收,这话一落,周围人几乎一字不落都听见了。
时莱瞳孔倏地紧缩,震惊地盯着尤鹄,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时莱脑袋泛空,不明白好端端的尤鹄吃错什么药了,又开始胡说八道。
“老婆……?”尤鹄偏头瞥了眼时莱,见这人怔怔地盯着自己,一时纳闷,又喊了声。
时莱这才反应过来,忙用手捂住尤鹄的唇,面色涨红道:“你、你瞎叫什么!”
这人原本澄明的目光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般左右观望,店员为了顾客面子特意忍着笑意,时莱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松手站好。”她收回手推了推尤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叮嘱。
尤鹄瞥了眼身旁如胶似漆的一对,充耳不闻,明显不乐意:“不就是一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吗?吴朗不也这么叫的。”
时莱扶额,耐着性子解释:“人家那是真夫妻……有法律依据的,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尤鹄误以为时莱在催婚,再一联想到吴朗刚才的那番话,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地思考了几秒,缓缓道:“我们也可以是,你等着吧。”
时莱以为尤鹄在闹脾气,没太在意:“行行行,我等着,你先把胳膊从我脖子上松开成吗?有点重。”
尤鹄不满地哼了声,收回手臂改成大大方方的牵手才罢休。
几人出了服装店,又随意逛了几家,见时间还早提议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