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月凑过去看，蓝宝石星空表盘上一弯明月，很漂亮。
价格更漂亮，二百七十万加。
许知月：“……你在开玩笑的吧？”
厉西钊道：“我就喜欢这个。”
导购过来，笑着告诉他们：“这是浩瀚星空系列的一款，今天早上刚到的现货，你们想要的话可以当场拿，你们运气好，一般这款表都需要提前至少半年预定才有货。”
许知月：“我买不起。”
厉西钊：“我可以预支你三年薪水。”
许知月没好气：“那我之后这三年喝西北风吗？”
厉西钊没理她，示意导购：“我想试试这款。”
导购一眼看出他本身带的表比展示柜里这块还贵，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笑道：“您稍等。”
在导购想帮厉西钊将腕表戴上时，他却示意许知月：“你帮我戴。”
再问那导购：“可以吗？”
虽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格外强势。
这么贵的表，没卖出去前当然不能经顾客的手，但对上厉西钊目光，导购便仿佛被下了蛊一般，鬼神使差点了头，将腕表双手递给了许知月。
许知月人都懵了，问厉西钊：“你真要这个？”
厉西钊取下手腕上原本的那块，再次示意她：“帮我戴上。”
僵持了几秒，许知月勉为其难，帮厉西钊将腕表戴到了手上。
不得不说，这表确实好看，表盘璀璨华美如浩瀚星空，那一弯明月更是点睛之笔，贵总是有道理的。
许知月捉着厉西钊的手细细看了一阵，忽然被厉西钊反手扣住了手心。
她惊了一跳，收回手：“你干嘛？”
“你先捉着我不放。”
厉西钊只说了这一句，取出信用卡，递给导购：“开票吧。”
对方笑容更灿烂：“好的，您稍候！”
导购去取刷卡机，许知月犹豫问厉西钊：“你不要我送了？”
厉西钊：“我要你送你就会送？你有这么好说话？”
当然不会，厉西钊一定要她送这个，她会立马翻脸走人。
许知月：“为什么买这个？”
厉西钊目光落回表盘上，眼瞳里映出明月的影子：“喜欢。”
走出表店，厉西钊忽然又顿住脚步，转身问许知月：“你送了我礼物，我也送你件礼物吧，包要不要？”
许知月：“？？”
且不说过生日的不是她，而且她哪有送厉西钊礼物？
“我送你什么了？”许知月莫名其妙。
厉西钊道：“我觉得送了便送了。”
许知月：“……随便你吧。”
厉西钊：“礼尚往来，你想要什么？”
许知月左右看了看，这种地方，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像苏娉和杨兮枝她们，喜欢攒几个月工资买大牌包，她看不出几万的包跟几百的包有什么区别。
“什么礼物都可以？多贵都可以？”
厉西钊：“可以。”
许知月笑了：“我不喜欢这些，你如果一定要送，我想要银之翼。”
厉西钊：“……”
她说的银之翼，是之前在航展上做飞行表演的那款战机的别称。
这就完全是在刁难厉西钊了，许知月如果想要飞机，哪怕是价值几亿的湾流、庞巴迪，他也送得起，偏偏许知月说她想要战机。
这是根本没法买。
霸道总裁没了表现的机会，吃瘪的样子却叫许知月格外暗爽。
“所以啊，不要以为你有钱就能买买买，有的是东西你有钱也买不到。”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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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酒店已经快九点，走进大堂时许知月让厉西钊先上去。
“我去买点东西。”
厉西钊瞥眼向她，许知月催促道：“你上去啊。”
厉西钊丢下句“动作快点”，先上了楼。
许知月在大堂等了十几分钟，外卖员将她在手机app上订的蛋糕送来。
拎着那个虽然只有六寸，但花了自己两百大洋的蛋糕坐电梯上楼时，许知月想着她就当拍领导马屁了，把厉西钊当老板伺候，她大约能心安理得一点。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厉西钊已经冲了个澡，许知月进门，他正在客厅落地窗边跟人打电话，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隐约能听到是个女声，一直是那边在说，厉西钊附和着“知道”、“好”、“改天去”，语气竟然还挺温柔。
许知月好奇多看了他两眼，厉西钊似有所觉，目光转向她。
像是偷窥被抓个正着，许知月莫名心虚，移开视线，去把蛋糕放到了餐桌上。
厉西钊挂断电话过来时，许知月刚把蛋糕盒拆了，摸出了一根蜡烛。
厉西钊看着她的动作：“你半天没上来，就是去买蛋糕？”
“随便买的，将就吃吧。”
许知月抬眼，却蓦地一愣，这人洗了澡，头发湿漉漉乱糟糟的，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跟平常一本正经的模样判若俩人。
“……你能不能注意点？”回神许知月憋出这么一句。
厉西钊：“注意什么？”
许知月硬着头皮道：“我毕竟是女生，孤男寡女的你穿成这样……”
厉西钊：“你没看过？”
许知月闭了嘴。
她就不该说。
厉西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他顺手接起，那边大概跟刚才是同一个人，多说了几句话，厉西钊耐着性子听完，最后道：“我知道，放心，你也注意身体，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他挂断电话时，许知月蹦出一句：“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了？”
厉西钊没接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似别有深意。
许知月：“……你盯着做什么？”
“许知月，”厉西钊叫她的名字，“你刚说的那句，不觉得有点酸吗？”
许知月眉头一拧：“你胡说什么？”
厉西钊：“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
许知月：“不要自作多情，这句话还你。”
厉西钊欣赏够了她故作镇定的反应，慢悠悠道：“刚打电话来的是我妈，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
许知月：“……哦。”
干我什么事？
把蜡烛插蛋糕中间，许知月去把灯关了，回来示意厉西钊：“许愿。”
厉西钊深深看她一眼，目光落向那个蛋糕，许知月见他站着不动，轻推了一下他手臂：“许愿啊，许完愿吹蜡烛。”
厉西钊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不待许知月反应，抱着她一起弯下腰，吹灭了蜡烛。
烛光灭去，餐厅里倏然陷入黑暗中。
许知月察觉到近在耳边的温热呼吸，厉西钊的湿发蹭在她脸上，微微发痒。
她低下声音：“你放手。”
“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厉西钊在她耳边问。
许知月：“我不想知道。”
厉西钊：“我许愿我们这十年从来没分开过，可惜愿望没可能成真。”
许知月怔住时，厉西钊已退开身，头顶的灯亮了。
厉西钊在桌边坐下，切下一小块蛋糕，只尝了一口就扔了叉子：“太甜了。”
许知月已平复了心绪，深吸一口气也坐下了，切了块蛋糕拿过来自己慢慢吃，再不搭理这位大少爷。
待到她吃完最后一口，忽然抬眼叫了一句身边人：“厉西钊。”
玩手机的厉西钊漫不经心看过来。
许知月手指沾着奶油抹上他的脸，在厉西钊神情僵住时，笑了一下道：“虽然你许的愿现实里确实没可能成真，但没准梦里行呢？祝你夜里做个好梦，生日快乐。”
话说完她站起身，丢下句“我去洗澡睡觉了”，回了房。
刚关上房门，苏娉的视频通话进来，许知月顺手按下接听：“干嘛？”
“突击检查，”苏娉眼珠子滞留转，“看我们许大美人在跟哪个野男人幽会。”
许知月举着手机四处晃了一下：“你看到了，没有野男人，就我一个人。”
“少来了，”苏娉半点不信，“你怎么才复飞又放假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今天厉总跟你一班机飞的穗城吧？没有野男人是不是有厉总？”
“你消息真灵通，”许知月面不改色，“我们是一班机来的，但你哪只眼睛看到厉总在这里？”
苏娉：“月月你不老实了啊，你看看你住的这酒店这环境，跟厉总住一起吧？啊——！”
她忽然尖叫起来，许知月莫名其妙：“你小声点，干嘛呢？”
苏娉：“你床上左手边，那是什么！”
许知月回头一看，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是厉西钊让人买的那套蕾丝内衣，她下午换衣服时随手扔这里了……
“我靠啊，你竟然买这种内衣，你转性了吗？！”苏娉惊呼。
许知月这人偏保守，内衣一般都买肤色、白色正常款，但床上这件肉眼可见款式性感轻薄，还是前开扣的，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不等许知月说，苏娉大惊小怪之后又提醒她：“喂，你跟厉总来真的啊？你没昏了头吧？”
许知月解释不清楚干脆不解释了，直接掐断了视频通话。
苏娉的消息发进来：“打扰了，祝你和厉总一起度过一个激情甜蜜的夜晚，啾~”
许知月深觉无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跟厉西钊……
她跟厉西钊当年不是没有过亲密行为，除了最后那步，该做的都做过了，但时隔多年，被人这么调侃，她除了尴尬，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心里不由埋怨厉西钊，买这种内衣给她，他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半夜，许知月从睡梦中渴醒，摸黑下床，披上外套去外头想倒杯水喝。
出门才看到客厅还有微光，厉西钊靠在沙发里正在看电影，听到声音目光转向她，没再动。
许知月怔了一瞬，避开了他的视线，去水吧倒了杯开水。
“几点了，你还不睡吗？”将一杯水喝下，她犹豫问。
厉西钊：“看电影。”
许知月过去，在他身边隔了一个身位坐下，厉西钊却伸手一攥，将人拉近自己，欺身过来。
在这个混蛋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之前，许知月出言提醒：“厉总说话不算话的吗？”
厉西钊没出声。
许知月嗤道：“不想走回头路，就别总是做这种暧昧的举动。”
厉西钊：“你半夜坐到我身边来，不就是这个意思？”
许知月神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厉西钊抬手去碰她的脸，许知月皱眉撇开。
厉西钊轻声问：“生气了？”
许知月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
“你就当我无聊吧，”厉西钊坚持抚了一下她的脸，收回手，“我本来就这么无聊。”
许知月冷哂：“你是有够无聊的，给公司女员工买内衣，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这个上司性骚扰？”
“你说那个，”厉西钊淡道，“我以前也不是没帮你买过。”
许知月瞬间语塞。
从前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外面旅游，她内衣洗坏了，确实是厉西钊去商场帮她买了新的回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再说那时他们是亲密的男女朋友，现在算什么？
厉西钊：“想起来了？”
许知月想抽死他：“从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厉西钊：“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许知月彻底无话可说。
厉西钊放开她坐了回去，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影。
许知月拿起茶几上他那块新买的手表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
“你怎么不睡觉？”
厉西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睡不着。”
“原来是你自己会失眠啊？”许知月小心翼翼把表搁回去，生怕不小心摔了他让自己赔，“你这么看电视不是更睡不着？”
厉西钊：“你好吵。”
许知月撇嘴：“那你慢慢看吧，我去睡了。”
起身时又被厉西钊攥坐回去：“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陪我看完去睡。”
许知月这才注意到他看的是好莱坞大片，从前每次他们进电影院看这种片子，不出半小时她一定能睡着，然后一直睡到电影播放结束。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喜欢看这种东西，有意思吗？去电影院看不够，半夜在酒店里也要看？”
厉西钊：“很久没去电影院。”
许知月下意识问：“为什么？”
厉西钊的视线始终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没空，也没人一起。”
“……”许知月忽然就不想再说了，彻底安静下来，勉强自己将注意力倾注进电影当中。
十分钟后，厉西钊感觉到肩头一沉，目光落过去，许知月靠着他，已安然入睡。
客厅里没点灯，只有屏幕透出来的一点光线，滑动在她睡得香甜的面颊上。
厉西钊垂目看了片刻，将手边毛毯盖到她身上。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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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城的第二天，厉西钊参加了一场签约仪式，正式对外推出和澳翔航空的联营合作项目。
发布会办得很盛大，在临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后紧接着举办星野二十周年庆典酒会，邀请到场的都是各方合作商、业内同行和社会名人名流。
许知月也来参加了签约发布会，是厉西钊特地要求的，让她穿了机师制服，和星野其他中高层领导共同坐在台下，最后集体合影时厉西钊把人叫到身边，一起拍下了合照。
厉西钊的说法是，星野虽然请了形象代言人，但那是面向公众的，在行业内许知月才代表着他们公司的形象。
许知月对此不敢苟同：“星野飞行员大几百人，多的是资历深经验老到的优秀机长，就算是女飞行员，现在哪家公司没几个，也不算稀奇，我代表不了他们，别人都在认真工作，我在前面出风头，这对别人，尤其是像我师父那样兢兢业业投身于飞行事业、为这份工作奉献自我的人不公平。”
但厉西钊说：“没有那么伟大，他们为我工作，我付工资，已经是公平交易，其他附加的东西，给谁不给谁，我说了算。”
在资本家面前，有些道理永远讲不通，许知月道：“可你附加的这些东西，说是荣誉，我却不想要，我不喜欢出风头，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我不觉得这是好事。”
厉西钊：“那就当是公司要求，给你的任务。”
因为他这套歪理，原本在家继续养伤的许知月不得不跟来参加发布会，以及之后的酒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