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央说：“那倒也不至于，不过车子不要再开了，以后出门让司机接送，他以前当过兵，身上有些功夫，算是半个保镖。”
穆冉没有拒绝的资格，起码现在没有，其他事过段时间再徐徐图之。
不过秦思容和程锦华来的时候，也专门提到了这件事，看来她得特别特别的徐，才能图到。
她们是上午来的，正赶上护工给穆冉涂药，比起昨天晚上，那伤痕越发青紫一片，高高肿起，看着人触目惊心。
成为牌搭子之后，秦思容对穆冉有了几分偏心，见状说了顾央几句，怪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太太。
程锦华的目光则落在了顾央手掌的牙印上，不过很快转移了视线，没有多做停留。
穆冉当然要为顾央说话：“奶奶，你别说顾央了，我这次是自己倒霉遇到了一群小混混，身上的伤也是为了救别人，说不定警察还得给我送面锦旗呢。”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姐敲门进来，身边还跟着她的上级男警官。
据他们说，那几个小混混都已经到案，但不是抓获，而是全都投案自首。根据他们交代，事情过程和穆冉说的没有出入，就过来跟她再确定一下，也拿了那几个人的照片让她认人，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当时天那么黑，她又害怕，对于有几个人都记不清。
但是拖她的那两个人，还有最后打她的那个人她都记得，一一辨认出来。
不过.......
指着照片，她问：“为什么他们样子都这么奇怪啊，很痛苦的样子一头的汗。”
男警官只是笑，没有回答。
那个小姐姐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说起来有些巧合，这些人犯案后刚好不是车祸就是自己走路掉进了沟里，要么就是内讧打起架，几个人肋骨都断了两三根。还有你指认的这三个人，因为喝了酒后内讧打架，个个都断了胳膊。”
她说这话时，探究的眼睛看向一边的顾央。
病床上穆冉一脸迷茫显然不是作假。
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房间里这个气势不凡的男人了。
顾央在她犀利的目光下依然沉静，连眉毛都没抬。
反倒是她上司笑着说：“这些小混混天天游手好闲，每次犯的事不大，关不了几天就出来，好多都是几进宫。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吧。”
警察小姐姐还想说什么，被他以眼神制止：“既然嫌犯已经到案，以后就不打扰你们了。遇见我们大都没什么好事儿，我就不说再见了。”
在他出门前，穆冉说：“多谢警官，不过救我的那个外卖小哥怎么样了。他是为了救我挨打的，你们有那个什么见义勇为奖吗。还有，这些人再出去会不会报复他啊？”
她问这个一来是担心，再来就是要是什么都不问反而奇怪。
警官说：“他还没你伤得重呢，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见义勇为奖估计申请不上。”
看了眼顾央，他意有所指：“不过有一点我敢保证，这几个小混混不说改过自新，起码以后也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招惹这次的相关当事人。”
离开病房后，警察小姐姐犹不服气：“那几个人一身伤的投案自首分明有猫腻，跟他们拖不了干系，为什么不让我说呢？”
男警官说：“不让你说是在帮你，知道受伤这位是谁吗？咱们局大楼谁捐资盖的，这就是个企业负责人的太太。”
警察小姐姐嘴巴微张，半晌才说：“难怪这么漂亮，可那也不行啊，不管是谁也不能动私刑。”
男警官说：“人家那么大的企业算是遵纪守法典范了，平时也没怎么麻烦过咱们，现在人家太太都受伤了，还不许人家出手教训几个人渣，为民除害啊？再说了，人家还是挺克制的，手只是骨折，养养就好，也没下多狠的手。那几个人年纪也不大，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能借此机会洗心革面也是好事。”
警察小姐姐嘀咕：“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啊，口供上说，那些人是看她经常出入城中村才盯上去的。这些阔太太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出入豪车接送，怎么会开着电动去城中村晃悠，真难懂。”
男警官说：“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咱们就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把这件事了了就行。幸好有那个外卖员，不然要是人真出了什么事，尤其是名誉方面的，估计咱们头儿都得换一换。就这，咱们头儿都亲自打了电话过去致歉了，看着吧，下一步就得开展治安整治。”
他倒没觉得人家仗势欺人，毕竟交了那么多的税，结果自己太太在城市里差点被非礼，不道歉都说不过去。
他的脚步快，警察小姐姐快走了两步才跟上，感叹着说：“那这个外卖员不是天上掉馅儿饼啊，救了这么一个人，你说顾家不得好好谢谢人家。”
男警官说：“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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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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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猜的没错，他们走了之后，病房里秦思容就交代顾央，让他派人给这个外卖员送过去礼品，关键是表达一下谢意。
想到秦政能因此拿到二十万，穆冉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棍挨得也挺值。
早知道就该伤得更重一些，救命之恩的话顾家还不得送套房？
本来以为等秦思容和程锦华走后，顾央这秀恩爱的戏码就会结束。
没想到他还是一直在病房里待着，穆冉没有受宠若惊，因为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有林朝周那个开会所的大嘴巴。
不少人过来看她，是她交际过的那些贵太太。
还有她微信上的一些点赞之交。
朋友圈晒了顾央的侧脸后，大家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于是在群里和私聊时，这些人都热情了很多，不过穆冉后来一直没有参加她们的聚会。
趁着这次机会，她的几个点赞之交一合计，打着探病的名义过来看她。
穆冉没有拒绝，省得她和顾央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毕竟护工可有眼力劲儿了，跟透明人一样。
接待了一圈，又回复了微信上的问候，等到安静下来，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
穆冉趴了一天难受死了，一点胃口都没有，顾央就让护工去买些粥。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穆冉很体贴地说：“老公，其实我没事的，有护工照顾着，来看望的人也差不多了，你忙的话就去公司，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的。”
顾央说：“公司调整完上了轨道，其他人也能应付，这几天我会尽量在这里陪你。”
医生让在医院里住五天，那岂不是天□□夕相对。
而且张秘书下午来的时候，给这里加了张床，把他一些文件都拿过来了，看来确实有这个打算。
穆冉很想再劝劝他走，但是跟她的人设不符合，只好作出一番喜出望外的模样，如果不是不能动都得过去抱着他亲两口。
现在只能用眼睛表达她有多么感动，感恩，感谢。
除此之外，心里还有一件事。
“那几个人投案......是你吗？”她试探着问。
顾央“嗯”了一声。
穆冉想起一件事又问：“那之前元旦骂你那个人呢？”
顾央皱眉，认真想了下才回忆起来是谁。
“他们全家移民到澳洲去了，那边的空气好，人口密度也小，更适合他养老。”
听了他平平的回答，穆冉像被兜了一头冷水。
浑身上下都是凉的。
好好的怎么会一家人忽然移民，分明是在国内已经待不下去。
顾央看着只是有些冷，尤其是他对她这个顾太太还算温和包容。
险些就让人忘了他有多狠。
这还是他爷爷的好兄弟，如果是她，被他知道自己骗他的话，估计骨头都能被削成扣子。
以前穆冉觉得他冷处理她也好，现在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谁知道他是不是秋后总算账呢。
那她岂不是成了秋后的蚂蚱？
她还是很想过秋的，过了秋才有冬。
过了冬，才有春夏。
心里百转千回，她眼睛看着他，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老公真好，我那天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受伤之后到医院也怕你会生气，会嫌我麻烦。原来都是我自己想多了，老公会守着我，会安慰我，还会为我出气。我心里真的又高兴又感动，以后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
“怎么？以前有人欺负过你吗？”他问。
穆冉故意垂眸伤感了一瞬，很快就撑起笑颜：“没有啊，随口一说罢了，总之就是谢谢老公，我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他：“老公，你低下头让我亲亲好不好？”
顾央当然不会俯下身让她亲，何况护工又正好买了饭回来。
医院的饭菜味道显然不怎么样。
穆冉喝了几口粥，顾央倒是不挑食，把自己那份粥喝完，还吃了一些菜。
有顾央在，护工晚上是不住在这里的，给穆冉擦了擦身体，又上了药，等到她快睡了才离开，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过来。
两人一人一张单人床，用的都是张秘书送来的床上用品。
穆冉胸下垫着枕头玩手机，顾央则坐在床上带着眼镜对着笔记本。
穆冉本来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可是他视线一直在电脑屏幕上，只好作罢。
穆冉在顾央敲击键盘的轻响中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顾央合上笔记本，过来把她手中的手机抽走，又给她调整了下睡姿，才回到自己床上。
次日上午，穆家的人过来探病，看到另一张床上的坐着的顾央时，脸上都露出了满意欣慰的笑容。
这个时间小辈不是上班就是上学，穆贤良和穆忠贤当然也不会过来，来的只有大伯母二伯母，说的也只是客套话，不过穆冉还是从只字片语中获得一些消息。
尤其是后来穆忠良一家都过来后，只简单问了一下她的病情，穆忠良就开始拉着顾央在一边大谈生意经。
穆冉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顾央这么“体贴入微”了。
原来是顾家和穆家开始正式合作。
穆家是服装生意起家，之前旗下的很多个连锁门牌开遍国内各大城市，不少还深入到了三四线城镇。
不过随着互联网兴起，曾经遍地开花带来巨大利润的连锁店一个接一个的关门倒闭。
一些那时候和穆家别苗头的服装企业因为现金流和产品积压，不是艰难转型，就是到了破产边缘。
还好穆家有穆贤良这个掌舵人，在互联网兴起的前几年，他就采取了收缩战略。甚至主动放弃了一些中低端品牌，主攻中高端品牌，同时积极争取拿到国外一些品牌的经营代理权。
靠着这些，穆家又辉煌了一阵子，不过随着国内市场逐渐完善，很多国外品牌已经不想再有代理商多分一杯羹，而打算走直营路线。
很多品牌都表示不再续约。
所以穆家积极寻找合作对象，寻求转型机会。
顾家和穆家合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穆贤良这人真的很有商业眼光。
在连锁店遍地开花的时候，他一个服装商人就很积极的买地。
穆家手中有很多一二线城市的土地，在当时也算价格不菲，但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白菜价。以办服装厂的名义，有的大块土地上建了小小的服装厂，一看就是在敷衍当地政府。
还有的一直空闲在那里。
一个有资金有技术，一个有大量的土地，缺的只是信任。
穆冉和顾央的婚姻就补上了这拼图上最后一块。
他们打算先在本市建造一个集医院、住房、购物等于一体的真正高端全能的养老社区，初期投资十几亿，成功后再向其他城市推广。
穆忠良在亲哥哥穆贤良面前是很没脸的，所以才求到女婿这里。
顾央嘴里跟穆忠良打着太极，看似什么都应承，实则什么都不答应。
眼睛时不时落到穆冉那边。
他以前并没怎么留心过穆冉，今天这一看，从穆晨西进病房来，这两个人明显状态都开始不一样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像是两只斗鸡。
他观察力何其敏锐，之前只是懒得上心，这么看起来，有问题的也不止穆冉和穆晨西姐妹。
即使是他的岳母周淑芳，面对穆冉时也有些不自然。
顾央不由把目光落到穆冉身上。
之前他听到了穆冉和穆晨西的对话，尽管动怒于穆冉的话语。
不过他并没有把那些话里的内容放在心上。
别的不说，穆家姐妹又把他当做什么，是她穆冉想抢就抢，想勾引就勾引的人？
他清楚记得，他之前对穆冉毫无印象，是程锦华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至于顾宇森，这个大哥虽然平庸了些，也不是见了美女走不动道的人。
她们穆家姐妹玩勾心斗角过家家，不必要把顾家的人当傻子。
对于穆家的爱恨情仇，顾央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不妨碍到他就行。
不过穆家人走后，穆冉就开始陷入沉思状态。之后开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这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还没审视她，她倒敢用这种目光看自己了。
看了好一会儿，穆冉才问：“你以前看上的是不是穆晨西啊？那你不是差点成了我姐夫？”
顾央没说话，只看着她渐渐委屈起一张脸。
穆冉说：“沉默等于默认，你这是承认了吧，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了什么？”顾央不动声色地问。
穆冉说：“她说你本来是要娶她的，是我把你抢走了。”
顾央话里有淡淡的嘲讽意味：“你本事还挺大。”
“所以你是真的差点娶了她。”穆冉小脸皱了起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本来不信的，不过刚刚进门后，她偷偷看了你十二眼，你和爸爸说着话，也往这边偷瞄了九次。我想起来了，之前回家的时候，她还红着眼看你来着。”
顾央不咸不淡地评价：“你看得倒挺仔细。”
什么时候他也需要偷瞄女人了？
穆冉气鼓鼓地：“到底是不是嘛？”
顾央说：“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也没有什么口头上的承诺，更没走到订婚那一步。”
“那为什么后来改变了主意呢？”她问。
顾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不是被你抢走了吗？”
穆冉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自己有这个本事。”
顾央问：“那你说我为什么改变想法娶了你？”
穆冉喃喃回忆：“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奶奶只是让我回国一趟，忽然就说要和你结婚，学也不肯让我继续上。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听说你本来是要娶穆晨西的，难怪她那么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