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周不进家族企业，在这个圈子里算是比较没存在感的那种，他的好友就这么几个，今天再加了个陈朝阳。
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几人又是老娱乐方式。
陈彦青和陈朝阳本来避讳，不想一起上场，穆冉有些跃跃欲试。
结果被顾央一句话驳回：“你们玩，她待会还得喝药，我负责监督。”
穆冉：“......”
失败的人各有各的懒散，成功的人都一样的认真。
没一会儿，司机真的送来了中药，还有一根棒棒糖。
穆冉不想被人看到她那么丢人的样子，躲到一边去喝。
不过范意欢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就一直在关注她。
毕竟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女的，更重要的是穆冉还那么漂亮。
刚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明星。
都说男人喜欢看美女，其实女人更喜欢看漂亮的同性，尤其是自己也长得不错的女生，更是喜欢看美女研究她们的穿搭妆容，处处和自己比一比。
范意欢看着穆冉愁眉苦脸地喝药，喝一口舔一口棒棒糖，一碗药喝了十几分钟，她虽然学的不是中医，很想过去说一句，等药凉了再喝药效都得散不少。
这么喝药，范意欢就觉得这人挺作的。
可顾央不在意，陪她喝药还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估计是在哄她。
吃饭的时候也是，不让吃海鲜，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她盛了两勺。
范意欢作为医生，肯定不喜欢这样的病人和家属。
但是心里又有有些羡慕。
林朝周是很好，但是顾央又肉眼可见地各方面比他好了太多。
宏城的业务并不涉及到医疗这一块，但是好几个大医院里都有他们捐资盖的楼和设备，范意欢可不陌生。
她是爱林朝周的，就是稍稍有些泛酸。
等到散场之后，她跟林朝周说：“你看那个顾央多疼老婆啊，他老婆也真漂亮，跟精修后的明星一样白的发光。”
林朝周却说：“他那不是疼，而是责任感强。你不了解顾哥，他这人做事一板一眼，只要把谁纳入他羽翼之下，该做到的一样都不会少。他们俩其实是联姻，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
范意欢惊讶：“不会吧，我看他们感情挺好的。”
林朝周说：“以前顾哥在国外有个女朋友，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很少人知道，我们也没见过，只有周檀出国时跟他们吃了一顿饭。听周檀回来说，顾哥跟那个女朋友在一起时，他们一说起话，虽然一句特别亲密的话都没有，但是从经济到政治再到科技，什么都聊得起来，别人都插不进去，那才叫灵魂伴侣。这个穆冉，除了人漂亮，其他方面跟顾哥根本不配。”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容易发散性思维。
范意欢怀疑地问：“你在这这么说顾央老婆，该不会你的朋友背地里也会这么说我吧？”
林朝周笑着说：“哪能会，一个男人对女人什么态度，不用特意说，他身边的兄弟都能感受出来。我对你多认真，他们都知道，谁也不会说你半个不字。”
范意欢这才满意，对穆冉的羡慕也化为了居高临下的同情。
虽然林朝周在背后这么编排自己，但是不知情的穆冉对他还挺感激，他安排了娱乐活动，结束时候都一点多了，她困得不行，万一顾央忽然想起来问她什么，她也能装傻。
回到公寓已经是两点左右。
穆冉几乎是沾床就着，顾央却在她睡着后又换了衣服离开了家。
张特助这几天几乎没合眼，眼窝塌陷，眼睛发红。
他从前排递给顾央一个档案袋：“从在日本接到消息开始，我就开始着手调查周广彦，这是他的一些资料。这个人不说无恶不作，只是没那么大的胆子，但是身上作奸犯科的事也不少。他个人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搜集证据，这里只有一些人的证词，和他公司的一些违法操作。”
顿了顿，他又拿出一个文件夹和一个U盘，压低了声音有些艰涩地说。
“开完早会我就开始陆陆续续接收到那些资料，但是里面和太太有关的很少，于是我当天中午就飞去了他度假的东南亚小岛，获取了这些资料。U盘里是视频，文件是我整理成的文字，我......建议您尽量在这看，别让太太知道。”
说完，他就下了车，留给顾央一部笔记本电脑。
张特助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顾央满面寒霜地下车。
他迎上去，顾央只说了一句：“不要让太太知道。”就上了电梯。
公寓里穆冉还在沉睡，她睡着时都是习惯蜷缩成一团，以最防备的姿势，紧紧靠着床边，哪怕是睡着的时候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个姿势。
顾央站在那，看了她好久。
牛奶白的肌肤，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和嫣红的唇。
□□年前的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小美人坯子。
她那时候刚到穆家来，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
还算喜欢她的爸爸整天拈花惹草，对她没什么恶感的哥哥专注于玩乐。
家里只剩下厌恶甚至恨着她的周淑芳和穆晨西。
但是她小心翼翼地生活，除非必要轻易不出自己的房间，从来不提什么要求，不去碍她们的眼，所以还算相安无事。
直到那年中秋，周家人来探望他们嫁入豪门的姐姐。
周广彦那时候已经十七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吃饭的穆冉。他想，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表妹，而且还不是亲的，而且自己姑姑还这么厌恶她。
他在老家做惯了霸王，什么龌龊想法都敢有，什么作奸犯科都敢做。
吃完饭后，穆冉第一个上楼，他趁着人不注意也偷偷跟了上去。
那时候的穆冉还没学会锁房间门，这个家里她好像没有锁门的资格，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反正她的房间里也不会有客人。
却没想到便宜了饿狼。
周广彦喝了加料了的酒，得意洋洋地说起这一次经历。
他的便宜表妹有多白有多香有多甜。
虽然还刚刚发育比不上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丰满，但是身体那么软，他去亲她，去揉她，她像小兽一样拼命挣扎，又因为力量悬殊无济于事。
一开始他也不敢太过分，穆冉毕竟是姑父的女儿。
甚至于还有些害怕，害怕她去告他的状，他们一家人还靠着姑父过活。
结果他发现她一个受害者比他还要害怕。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那个中秋和国庆离得很近，周广彦仗着周淑芳疼自己这个侄子，留在了穆忠良家里。
穆冉学会了锁门，奈何有守株待兔的饿狼。
她一次不察，又被他挤进了房间。
她才十三岁，濒临崩溃，鼓起所有勇气去找她当时名义上的母亲。
“为什么他不找别人偏偏找你，你想想是不是你勾引了他？”
“你身上可真是流着你妈那个贱人的血，小小年纪就开始勾引男人。”
“广彦，你也注意点，离她这种人远一点，也不嫌脏？”
所谓的相安无事的假象被打破，原来她在她们眼里这么不堪。
原来她们这么恨她。
周淑芳说着这些话，穆晨西负责附和，周广彦在一边由惶恐转为狂喜。
从此后，他更加嚣张。
穆忠良和穆晨东不在时，他甚至会砸穆冉的门。
周淑芳和穆晨西听到了也只当是都没听到，她们还是自持身份不能对穆冉做什么，周广彦来了，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国庆会结束，可是还有寒假，还有暑假。
周广彦得了趣，经常会过来住，穆冉房间没有卫生间，周广彦来住的时候，她吓得不敢喝水，怕去上厕所，以减少去外面洗手间的次数。
到现在她还记得口渴的不行只能舔嘴皮，和膀胱快要爆炸却依然不敢踏出房门一步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可即使这样，哪怕出门前会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偶尔还是会被抓到。
周广彦早就开了荤，他又不止一个女朋友。
那时候的穆冉还只是个豆芽菜，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觉得穆冉漂亮，后来他就是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乐趣。
她那么害怕，砸门时坐在床上拼命捂着耳朵颤抖地哭。
她连水也不敢喝，上洗手间像做贼一样，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受到惊吓的表情，都让他百般回味。
他喜欢这种完全操纵一个人情绪和行为的快感。
尤其她还是他们全家平时必须谄媚讨好的穆家人。
何况她还那么漂亮。
她一点点的被他逼得濒临崩溃，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选择了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被周淑芳以小孩子玩乐为由打发走。
不怪警察，只是周淑芳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撒谎，要么滚出去。
穆冉跟着妈妈的时候知道生存有多难，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想要活下去更难，做出最屈辱的选择。
可是她不甘心，抱着希望告诉了穆晨东。
他倒是有一点点做哥哥的觉悟，打了周广彦一顿后，又来劝她。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不过他也说了，就摸了几下，跟你开个玩笑，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你别放在心上，更不能像今天这样报警，这事一旦传出去，别说你，咱们家都成笑话了，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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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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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凉薄自私，但是有他在的时候周广彦多少会收敛点。
可是他经常不在家，很快又出国留学，穆冉依然还是别人的掌中之物。
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穆忠良，那段时间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房屋中介，这一年根本没怎么回家，只在需要去探望陈家红的时候短暂出现。
后来的事情他没有再说，倒是把宴会上怎么遇见了穆冉，怎么用录音威胁她说了一遍。
他被药物影响，有些话颠三倒四的说，遇到得意的地方，来回重复很多遍。
比如说他怎么欺负她，她怎么哭。
最后他嚷嚷着：“我这个表妹就是傻，我说删除就会删除吗？我已经备份了几十个，以后她就是我的摇钱树，嘿嘿，不只是摇钱树，回去了我就跟她重温旧梦，这次老子可不会那么客气。她嫁人了又怎样，嫁进顾家又怎样，还不是永远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模样和身段，稍微一想都觉得受不了......”
穆冉昨天回家很晚，睡得也晚，本来觉得暑假可以任意睡。
结果早上七点多，就被顾央挖了起来。
嘱咐她快些穿好衣服，再带几套换洗衣服。
穆冉愣愣地问：“要出门吗？”
顾央挑眉：“你忘了，我说过要带你回去看看岳母，趁着这几天空闲，我们正好回去。”
穆冉还以为自己是幻听，毕竟她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知道集团调查出结果没有。
结果这边他要带自己回去？
穆冉一直坐上飞机都有点迷糊。
主要还是昨天熬夜今天早起的缘故，熬夜睡一晌，早起废一天。
她迷糊也就算了，结果顾央上了飞机比她睡得还香，她睡醒一觉，他都还闭着眼，一直到飞机落地才醒来。
宏城旗下有几个产业都在这里有分公司，一早有人在这等，给他们送来了大吉普车。
顾央拒绝了他们配司机的要求，自己开车带着穆冉顺着导航的路线走。
到达她家乡的小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里从地理上来看，也算是水乡，不过地方有些偏，地方也不大，没有被开发旅游。
经过发展，小镇像是分成了两个区域，一面是瓦房破旧的老城。
另一边是现代风格的新城。
老城里交通和生活都不太方便，很多人都住进了新城。
穆冉十年没有回来，走的时候新城还没老城大，现在新城已经扩大了三四倍。
穆冉以前和妈妈住在老城里，那边租金低，街坊邻居也能够相互照应。
这次来了之后她连路都忘了，跟街边商铺的人打听去老城的路。
路线是打听到了，不过老城里路窄，他们车子不太好进。
于是两人在新城里找了个酒店，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再去老城。
镇上也没什么好的住处，找了家装潢最大气的进去，结果进了房间后卫生依旧堪忧。
枕头、被罩上都有不明的污渍。
不知道顾央怎么想，反正穆冉自己都觉得膈应。
明天去扫墓，这里最起码要住一天，这种私人开的酒店比较好说话。
顾央给他们钱让他们去买了新的被子和床上用品，又让他们好好打扫了一下卫生，连热水器和水杯都换成新的。
交代完之后，两人就出门去老城。
虽然车子不能进，但是小镇上有特殊的交通工具。
——三轮车。
其实就是电三轮后面焊上个棚，车后弄了个帘子，其实开起来风一飘什么都遮不住。
穆冉小时候想坐但是为了省钱没有坐过，顾央则更是第一次坐。
电三轮噪音很大，车子很不稳，尤其是在老城的青石板的路上颠簸的厉害。
两人本来一人一边，穆冉抓着焊上的架子，还时不时被颠起来。
倒是顾央坐的还算稳，干脆把她也拉过来靠在自己身边。
很快又让她坐了回去，车子轻，平衡不好，两个人坐在一边重心偏了，感觉拐弯的话车子都快要翻倒。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下车时穆冉觉得浑身骨头都散架，尤其是屁股感觉至少多摔出两半。
顾央倒是没什么异常，当然这人就算有也不表现出来。
穆冉还记得他说的，几年时间学会那么多东西，而且还尽量不让那些人发现，偷偷在被窝里练口语。
这人其实有些傲娇，脚掌再努力，脖子也是仰高的。
给人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黑色优雅的天鹅。
顾天鹅。
他们在小学门口下的车，这是穆冉之前上学的地方，为了她上学方便，安妈妈当时就租住在这里附近。
小学锁着门，穆冉不怎么抱希望的敲了敲门岗传达室的门，里面的老大爷瓮声问：“谁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六十多岁驼着背，眼睛也有些浑浊。
看见穆冉他愣了愣，不太敢认：“安......安然？”
穆冉笑着说：“郭爷爷，是我啊，我回来了，能进来看看吗？”
郭爷爷一边开门一边说：“要不是你长得有些像你妈妈，我都不敢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