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学校回御景园的时候,她的行李箱被放在后排,而非后车厢。
当时无心往下细想,原来是暗藏玄机。
她呆愣在原地看着,想抱起花束,又好奇张星霖给她准备的礼物。
而且刚才听到他说的是……五份?
“为什么是五份?”林臻宜默默清点了一番,确实是这个数字。
他勾住她的手,说道:“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大学的毕业礼物,正好五份,一次给你补上。”
这更是她没想象过的惊喜。
第45章
林臻宜开始打量着这五个大小不一的礼盒, 要是想一次性搬回楼上, 恐怕还得费上不少功夫。
她打算等会要按张星霖告诉她的顺序拆,突然浮起的想法使她笑着打趣道:“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为了收到你的礼物, 再去读个硕士学位?”
一次毕业换一份礼物, 这个成本看似有点高。
“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她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而他却是无比认真地回应。
意想不到的答案令她怒目圆睁,想抱起礼盒的手悬在半空, 拧过头来匪夷所思地看向他说道:“……我看你这是想我累死。”
但在张星霖看来, 这个反应不是一般的可爱。
“好, 那就不读。”他在接受连番的事实,已经想明白在这些过往上的最优解, 是在对待一切与她有关的事情更加上心,“反正给你送礼物的机会多的是。”
林臻宜霎时心满意足, 正想将这些礼物抱上楼, 被张星霖出声阻止道:“把你那束花捧着,别的我拿。”
只是99朵玫瑰扎成的花束也轻不到哪里去, 但不至于走得踉跄。
扑鼻而来的玫瑰香气更让她忍不住用力吸气。
两人在车库说开后,回到楼上林臻宜便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堆礼物,此时她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只想赶紧把它们都拆了。
她索性盘腿坐在沙发上,除去姜洛早早告知给她送的香水,好奇着大家都会给她送什么样的礼物。
就算物质上的东西根本不缺,但她喜欢的是其中蕴含着的意义。
林臻宜想舒舒服服地坐着又想轻轻松松地拆礼物,干脆朝张星霖的背影开口道:“霖哥!”
“快过来陪我拆礼物。”
他才进厨房准备给她洗些水果,倒是跟平时那样自然而然地指使上了自己, 而她这么一开口, 无形中提醒了自己有关称呼的事。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他必然不会放过。
张星霖知道喊她喊自己过来作陪,不过是给她递没拆的礼物和收拾外包装,看着她拆出来的这些礼物,香水、首饰和包包都很符合她在朋友眼中的人设。
就算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她每一份都能说出不少夸奖的话。
至于郑玦言的那份,林臻宜的印象中并不是当面收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她拿起来后发现相比起前面这些沉甸甸的礼物,这一份好像太轻了点。
她抱着疑惑拆开,映入眼帘的显然是额外配给的礼盒,这也让她更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偏过头去问更了解郑玦言的张星霖:“你觉得我表哥会给我们送什么?”
“他?不好说。”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礼盒,说道,“反正我觉得他不会安好心。”
林臻宜手里的动作骤然一顿,回忆起郑玦言以前没少干过惹她生气的事,开始猜测道:“他不会幼稚到送我些吓人的东西吧?”
“例如那些仿真虫子之类的……”
说着,犹豫要不要放到最后才拆。
“怕什么?我都坐在这里陪着你了。”看着她突然怂了下去的模样,他实在觉得好笑。
她摇摆不定,最终还是决定道:“算了……还是最后才拆吧。”
接着她抬头看了看,发现桌上就剩张星霖送她的那五份礼物。
他干脆得多,不等林臻宜自己动手,而是一份一份拆开才递给她,告诉她:“幼儿园的。”
是一对玩偶,看起来精致,摸起来手感极佳。
“小学的。”
一款全球限量个位数的包包,林臻宜偏偏没有这个颜色。
“初中的。”
……
五份礼物统统接过来后,林臻宜才注意到他送的这些,既是符合当时那个年龄对应的意义,又是对现在的她而言并不会无用的东西。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呀?”
这些东西,少说也要提前一个月,还没算他提前了解做功课的时间。
“这个不在你需要知道的范畴,我们臻臻负责收礼物就好。”
竟然又被他哄了个彻底。
最后终于是剩下郑玦言的那份,林臻宜小心翼翼地把礼盒的上盖掀起。
期待与恐慌交织在一起,然而当她看见里面放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刹那,低呼的同时立马合上捂住。
她多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被张星霖看见。
可张星霖哪可能如她所愿,覆盖在她手上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在暗中使着劲把她的手挪开,看起来轻轻松松地问道:“郑玦言给你送什么了?看起来不像只是单纯被吓到。”
说出来恐怕能要了她的命。
但她忽略了对于演出一场相当于在健身房锻炼好几天的人来说,光是力气的较量上她就处于下风。
林臻宜也不再做无谓对挣扎,索性丢下这个礼盒,打算逃回房间,还丢下一句话:“礼物拆完了我先去洗澡了。”
如果只是她独自一个人拆,郑玦言这份写满故意意味的礼物就不会被张星霖发现。
只能说郑玦言在整蛊她的这件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如既往。
林臻宜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装着礼物的那些精致盒子多少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沾上灰尘,她原本的打算便是拆完后顺带着洗去污垢。
当下发生的事,恰恰是她需要一个逃离客厅的理由。
她的这种剧烈反应张星霖并非没见过,好奇地将那个导致她恐慌的盒子打开后,一看便明了。
他轻笑着不疾不徐走进主卧,就算她的动作再快,如果因为不想面对他而锁了浴室的门,他轻易就能打开。
张星霖伸出手按了按门把手,林臻宜似乎偏偏出于习惯,没有锁上门。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干脆自暴自弃。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听到声响的她顿时大惊失色地问道:“我不是锁门了吗?”
花洒出来的水四处溅开,玻璃上布满蒸气,两人眼中的对方都有些朦胧。
“我也以为你锁了。”他哑着嗓音开口,但完全掩盖不住笑意,“可是没有。”
林臻宜对于自己这种堪比引狼入室的疏忽语塞。
只见张星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徐徐解开衬衣的扣子,随即是裤子落在地的声音。
他径直走到了花洒下面。
和林臻宜挤在一起。
肌肤紧贴,她的动作蓦然僵住,张星霖转过身来环住她的腰,故意逗弄道:“我们一起洗澡,顺便试试你表哥送我们的礼物。”
“才不要。”她觉得自己的脸比洗澡水还烫。
林臻宜暗暗下定决心,虽然她制裁不了郑玦言,但是可以多和姜洛说一说自家表哥的坏话。
一物降一物,不过如此。
这个澡洗得太过平静,她的内心不妙的预感愈加强烈,看来因为起了个大早打算早睡的计划,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张星霖的平和心境在走出浴室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脚才刚踏上吸水的地垫,立马拦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这个过程中林臻宜的呼吸就像停滞了那样,余光瞄见床头柜上那几个颜色不同的小方盒,听见他压上来问道:“像先试哪个?”
“不,我都不想!”她赶紧拒绝。
他就知道她会这种反应,笑着往下问道:“那就选个颜色。”
身下的温热完全让她不舍得拒绝,头偏过去埋在枕头里,应道:“……蓝色吧。”
她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只能胡乱回答。
“好。”
下一秒听见的声音促使她下意识想去逃避,如同无数蚂蚁在她的身上游走,只能羞恼地捏着张星霖的手臂。
狂风骤雨已经不足以述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被张星霖抵在床沿,吻如雨下,只听见男人低哑着嗓音问道:“如果我没发现,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
他怎么又提起自己暗恋她的事?这件事他怎么就这么在意?
林臻宜酝酿着是不是轮到自己说些软话。
但他说的是事实,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遗漏而被知晓,这个秘密她可以在心里藏一辈子。
少顷,张星霖也不等她回神,预谋已久的事终于有了机会开口:“是不是该改口喊老公了。”
“之前想等你彻底喜欢上我之后再提这事,现在看来迟了。”
他果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胡作非为的机会,林臻宜要咬牙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可别再想她哄,完全是趁着她恍惚中又挖了一个坑。
等等……
等自己彻底喜欢上他?
然而事实是她多有骨气,张星霖就多凶,压根没有细想他话中更深一层含义的机会。
遍布全身神经的快感使她只余战栗,嗓音甜得发嗲地喊道:“老公。”
而且不止一次。
往后的时间里她都迷迷糊糊的。
林臻宜睡醒后更平时那样蜷缩在张星霖的怀里,昨晚的慌乱更使她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气鼓鼓地想把他吵醒问个彻底。
结果她还没动几下,就被男人禁锢住,问道:“还想继续?”
这四个字让她即刻不敢动了,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毕业旅行呢?又是怎么回事!”
“是秦菲的嘴足够严实,才能成功瞒住你。”他假设过秦菲可能会有意无意跟她透露。
张星霖伸手拿起手机,正想点开和秦菲的聊天记录,却看到的是郑玦言昨晚发来的消息。
郑玦言:【我给臻臻送的礼物怎么样?】
张星霖:【你就等着她给你挖坑吧】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不露声色地回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要是被她察觉看见,估计会立马去找郑玦言算账。
正是周末,郑玦言估计还没起床,等他醒来看到后可能会考虑是不是应该连夜逃离港城。
或者直接给林臻宜做牛做马。
他装作无事发生那样找出和秦菲的聊天记录,直接把手机塞给林臻宜,告诉她:“之前和秦菲商量过时间安排,不过她说最多只能腾一个星期出来”
“毕业旅行安排在六月份,还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那地点呢?”
聊天记录里好像也没说具体去哪。
仅仅一周的时间,张星霖不想在路途上耗费太多时间,选择了一个相对较近的国家:“日本。”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日本!”
刚才还略显困顿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就连语气也压抑不住笑。
他揉了揉林臻宜的脸,问道:“喜不喜欢?”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星霖实在是太懂她,早在前几年就想过去日本玩,但和秦菲提过好几次,也计划过几次,最后都是因为工作的变故导致没法成行。
看来他在和秦菲讨论的时候,细致地从秦菲口中套了不少话。
短时间内不仅收到双重惊喜,而且都一致地来眼前的男人,让她更加期待这趟毕业旅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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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臻臻还记不记得昨晚喊我什么?”
林臻宜满腔的惊喜还没消化彻底, 张星霖都这个问题直接让昨晚的那堆回忆浮上心头。
昨天是在情迷意乱下顺着他意, 如今清醒后再喊实在是别扭得不行。
她自然是不愿意了。
张星霖的顽劣向来就不在乎这种问题,明明笑着, 说出来的话却像在威胁她:“不喊的话, 那就别起床了。”
今天她和张星霖都没有工作,两人有足够多的时间磨蹭,也就意味着有无数个机会摆在他眼前。
林臻宜回忆起数不尽的前车之鉴, 害臊地把被子裹紧, 呢喃道:“老公。”
这样他总愿意放过自己了吧?
现实是她忘了如果真的着放选择放过, 那就不会是真正的张星霖。
他就像上瘾那样不断要她重复,直到口干舌燥。
最终也让大好的早上就这样荒废, 林臻宜在泡了个澡后再次赖在床上,看着坐在床沿的张星霖, 皱着眉说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他伸手帮她掖好被子, 又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到耳后,“只要是我会做的, 都可以。”
这话说得让她觉得奇怪,眨巴着眼睛,问道:“阿姨今天不过来吗?”
“请假了。”他佯装自然地应道。
他才不会告诉林臻宜,是他半夜发消息通知阿姨让她今天休息的消息。省得今天阿姨一大早过来,她又浑身不自在地躲在房间里不愿出去,便干脆给阿姨放一天假。
她觉得临时休息不算什么稀奇事,饥肠辘辘的感觉让她不打算要求太多,说道:“我不挑食了,吃什么都可以。”
“行, 不想起床就好好躺着等吃。”他笑了笑, 便起身往卧室外走。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 林臻宜理直气壮地又赖了一会床,才慢悠悠地走出卧室。
余光难免再次瞄到床头柜上的那几个小方盒,她拿起昨晚自己选的那个颜色盒子一看。
上面写着的“颗粒”二字让她更记恨郑玦言了。
她咬咬牙踢着拖鞋往外走,身后传来的细微动静让张星霖第一时间回过头,以为她会娇气得等着他去抱,没想到倒是自己起了身。
看样子是饿得等不及了。
她伫立在厨房门边打了个哈欠,问道:“还要多久?”
“快了。”他继续准备着他们的午餐,“臻臻到外面坐着等吧。”
林臻宜也没在左顾右盼,饿得坐好等待。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张星霖对背影,每次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叠字昵称的时候,都会心头一颤,从未想过改变什么。
自是不太能理解从昨天他们对彼此的喜欢尘埃落定之后,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让她改变称呼。
现在来看,只有两人的场合里喊出来问题不大。
但万一碰上人多的时候……
这次不仅是脸,就连耳朵也染上了红晕。
她尽可能在张星霖从厨房出来前调整过来,他可太擅长从她表情的变化中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