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妹妹急了。
[一枝梨花压海棠]:干嘛啊你们!
[肥肥]:你刚入职公司可能不清楚,曾经也有拎不清的上京千金小姐,就是钱家那位大小姐,因为酒会上的一面之缘跑来公司自荐枕席,结果连谢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下令,让保安无情“请”出公司大门了
[肥肥]:我虽然很喜欢蒋老师,但是这次我看够呛,希望谢总不要拒绝得太难看吧
前台妹妹是蒋姒的粉丝,她因为醉梦风华这部剧而喜欢蒋姒,结果才刚入坑蒋姒就退圈了,一度让她伤心不已。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她,还是在自己上班的地方,有种梦想成真,次元壁破裂的不真实感。
前台妹妹担心地望过去,结果这一抬头就不小心见到了修罗场。
钱家大小姐她认识,已经不是第一次到公司来了,但是没有哪一次是顺利见到谢总的,论锲而不舍,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有毅力了。
前台妹妹一见到钱家小姐,警铃就拉响了。
[一枝梨花压海棠]:SOS!钱嘉嘉来了!
[老马识钱途]:她不会欺负我女神吧!
[肥肥]:(点根蜡)
……
蒋姒坐在沙发里等谢权时,忽然面前多了一道秀丽的身影,妆容精致,五官端正好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被金银细软娇养出来的精致,穿戴的几乎都是名牌。
她摘掉了脸上的墨镜,打量着蒋姒,忽地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你一个过气女明星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止不住在她身上逡巡,她穿得很没有多招摇,偏偏那张脸艳丽夺目,叫人挪不开眼睛。
她认识蒋姒,前不久大火的女明星,那部剧她还看过两眼,就是最近蒋姒的争议也不小,不过她倒是不怎么关心这些无聊的舆论争辩。
“你是?”蒋姒搜索记忆,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
她高傲地仰着头,言语里是不可置信:“你不认识我?!我可是钱家的大小姐,钱嘉嘉。”
“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钱嘉嘉有点气闷,但是转念一想,蒋姒一个拍戏的演员,没接触不到上流社会,不认识她ʟᴇxɪ好像也正常,她顿时又舒坦了,目光细细打量着对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动刀的痕迹。
可是没有,竟然没有!
娱乐圈的女明星不都是动过刀吗?嘴上说没有,也就哄小孩而已,无非是动得高明了点,仗着镜头美化看不出来,现实里无论多高超的技术,总会留下痕迹。
可是面前的女人眉眼灿若桃李,身材高挑,纤秾多姿,漂亮得像是狐狸精化了形,勾人得紧。
钱嘉嘉顿时泄了气,别扭地出声:“你是在哪里做保养的?韩国吗?还是日本?或者是在国内?你有专门的保养机构?”
可恶,她的皮肤也太好了吧,吹弹可破,离这么近都看不出来,化妆技术再高超,也没办法伪装皮肤状态,何况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对方的妆容淡得出奇,眼妆约等于无。
“我?”
她话题跳跃度之大,蒋姒都没反应过来。
钱嘉嘉点头,嫌弃似地瞥了她一眼说:“除了你还有谁,你们女明星不是都很会保养吗?还总结了一些保养窍门保养心得之类的。”
蒋姒沉吟片刻,如果说她很少保养,这种情况下应该很招恨,不过她曾经倒是见过同组的女演员,对皮肤精细养护,也听说过不少她保养的手法和诀窍。
护肤品不是最重要的,内调才最重要,这行没法保持良好的作息,那么饮食和运动就最为重要了,其次才是医美,护肤品是最需要持之以恒,效果也最微弱的手段。
“有是有”蒋姒停顿了片刻,微微挑起眉梢,“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你好像……不熟吧?”
钱嘉嘉想了想,“你不是来找三哥的吧?以你的姿色应该很难吸引到三哥,他不会见你的,但是——”
“你要肯告诉我,你的保养秘诀,我倒是可以帮你想办法。”
钱嘉嘉也挣扎了一下,她是喜欢三哥不假,先前父亲带她去参加商业酒会的时候,她对三哥一见钟情,倒追了半年,结果三哥转头就跟别人结婚了。
再好的男人,结了婚都不香了,她起初还想着来一次露水姻缘也不错,但是这会儿,比起和保持永远的青春美貌相比,男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再说了,她说帮忙引荐又没说对方一定愿意见,没看她都在这里蹲着排队吗?
钱嘉嘉算盘打得啪啪响,蒋姒若有所思,笑意愈浓,线条圆钝的桃花眼微垂着,显露出几分天真的惊喜,“真的吗?钱小姐真的有办法?实不相瞒,我其实喜欢谢先生好久了,我对谢先生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是不得其法,我不像钱小姐你那样有显赫的家世,能够接近谢先生,我只能厚着脸皮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今天会遇上钱小姐这样漂亮又善良的人,愿意帮我搭桥牵线。”
钱嘉嘉被她架到了高处,加上同是天涯伤心人,同类相吸,她莫名地对蒋姒生了点愧疚之心,正欲开口,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清冷的男人嗓音,“我竟不知原来谢太太对我是一见钟情?”
跟随在侧的沈易,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太太胡说八道。
盛京内部的交流群,他也埋伏在里边,只是基本不冒泡,偶然间看到太太打了电话给他,他刚要回电话,就看到交流群里一堆人在讨论有关太太的事。
他这才知道太太来公司了,而且还和那位钱家小姐撞上了,他怕太太吃亏,赶忙通风报信,告诉了谢权。
结果一下来,就听见太太这番鬼扯的话,那位钱家小姐就是被宠坏了的合作商女儿,有点缺心眼,要论心智恐怕还没有太太成熟,亏他先前还担心太太吃亏,眼下看来,钱家小姐没被太太骗得倾家荡产都算不错了。
冷不丁被抓包,蒋姒漂亮好看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有点尴尬。
“谢太太?”钱嘉嘉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提声,“你…你……”
她指着蒋姒“你”了个半天,“你就是那个嫁给三哥抢走了三哥的女人!你居然骗我!”
谢权结婚的时候,钱嘉嘉刚好出国了,她回国以后就听说谢权结婚了,不过她并不知道新娘是谁,谢家上下将她保护得极好。
这会儿,猝不及防地得知真相,钱嘉嘉又混乱又错愕,想起刚刚还当着别人的面想撬墙角,面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但很快,又被愤怒占据,她竟然欺骗自己!什么狗屁一见钟情,身份卑微!都是骗人的!
蒋姒弯唇笑了下,“我没有骗你,我对谢先生真的是一见钟情。”
她和谢权认识的时候,本就是天差地别,她空有梁家千金的虚名,实际上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
谢权和她不一样啊,他出身不凡,处处优越,无论在哪儿都是人群焦点。
钱嘉嘉已经不想追究真假了,她堵着一口气,别扭了半天,忍不住出声:“我不管,是你说谎在先,但…你要是把那个心得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男人到处有,但是保养心得可不是人人都能总结出来,何况还是直接有效的那种。
钱嘉嘉就是羡慕蒋姒的皮肤状态好到爆炸,所以也想知道她都是怎么保养皮肤才能够做到现在这样细嫩幼滑的。
蒋姒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好。”
……
“谢太太,我想你或许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蒋姒鲜少会主动到公司来,何况还是在人前和他过分亲近。
“我来探班呀”
蒋姒笑容很甜,“我不来怎么知道原来谢先生这么抢手,就连结了婚都还有人到公司楼下蹲点等你。”
谢权眸色沉沉,“你不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合法合规,为什么要怕?”
正如明律师所言,婚姻是相互的,谢权那么尊重她,她没理由这么苛待谢权,强迫他来迁就自己。
蒋姒忽地停下脚步看他,诚挚地出声道歉:“对不起,先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们的关系其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果被发现了,那就公布吧”
……
两人走后,浑然不知公司内部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摸鱼的同事疯狂在群里刷屏,纷纷艾特前台看情况如何。
前台妹妹等到人都走了才敢低头拿手机。
[一枝梨花压海棠]:吓死我了,刚刚谢总下来了。
[老马识钱途]:完了,我女神肯定要伤心了
[一枝梨花压海棠]:我觉得会伤心的人是你
[老马识钱途]:怎么个意思?
[一枝梨花压海棠]:意思就是你没女神了,而盛京多了一位总裁夫人
[老马识钱途]:???
这话一出,整个群都疯了。
[肥肥]:难道说……谢总那位神秘的太太,就是蒋老师嘛!
整个盛京上下都知道总裁已婚的消息,毕竟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总裁手指上戴着的是婚戒,加上沈易透露出来的风声,公司内部的人都清楚这回事儿,只是没人知道他结婚的对象是谁。
加上谢总和那位梁家千金的爱恨纠葛,大家很难确定总裁的感情状况到底如何。
前台妹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不小心偷听到了大八卦,她迫不及待地分享。
[一枝梨花压海棠]:是的!我亲耳听见谢总叫蒋老师“谢太太”,两人看起来好亲密,要知道头前那位梁家小姐过来找麻烦的时候,可是连谢总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虽然进公司晚,但是八卦没少听,尤其是前段时间那位梁家小姐气势汹汹地跑到盛京来胡闹,结果被三言两语打发的事,早在盛京传遍了。
[老马识钱途]:我人傻了,我这么大个女神呢?就这么被偷走了?!
[肥肥]:(节哀)
[一碗水端不平]:@老马识钱途,端正你的用词,什么叫“偷”?
这本身就是公司内部人员拉来闲聊的群,除了少部分公开身份的人以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言的是谁。
[老马识钱途]:你谁啊?
[一碗水端平]:来顶楼办公室,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讨论的群,彻底冷下来,被他艾特的那人也认怂,打定主意装死。
能在盛京顶楼的,要么是谢总本人,要么就是谢总身边人,四舍五入等于谢总的耳目。
沈易向来不管群里的事,高压之下必有摸鱼,公司对员工的薪资酬劳和员工待遇已经是业内顶尖了,不过竞争环境也就这样,内卷得厉害,想不努力都不行,故而偶尔大家在群里面胡说八道,摸鱼偷闲,他也不会多嘴。
只是今天,涉及到谢总私隐,他才出面提醒了一句。
[一碗水端平]:今天的事,不准外传。
……
蒋姒到公司本意是想等他下班的,不过是中途出了点小插曲而已,她老老实实跟着谢权上楼。
顶层办公室视野极好,采光也不错,性冷淡风格,和当初她搬进御城汉府的情形一样,有点冷清。
墙上挂了壁画,托宁夏的福,她也ʟᴇxɪ认识了不少名家画作,认出那副壁画就是出自苏格兰画家的油画《粉色玫瑰》,这大概是整间办公司里,唯一一抹明亮的色彩。
蒋姒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里等着,大概是得了嘱咐,秘书端了巴拿马和萨赫蛋糕进来,她笑着说:“谢谢。”
秘书笑容得体又大方,从办公室退出去以后,开始疯狂和小姐妹交流。
比起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张扬跋扈的梁家大小姐,总裁夫人的脾气可太好了,长得漂亮,亲和力又强。
蒋姒托着小碟子,坐在沙发上看正在办公的男人,他应该是收到了风声以后,暂停了会议下来的,这会儿重新开会,流利的伦敦腔英语,嗓音醇厚磁性,屏幕微光映亮着男人清峻的眉眼,格外迷人。
蒋姒咬着勺子,双颊泛起了红晕,一双眼眸泛着柔和的波光,雾蒙蒙的,低头吃蛋糕的模样,有点像团子。
怪不得是主仆,这么相像,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白色的奶油不慎沾了点在鼻尖,嘴沿有巧克力的痕迹,可她并未察觉,缩在沙发上,碎花裙的裙摆垂落在深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像是静默深夜的荒漠里生长了一朵娇嫩鲜艳的玫瑰。
“啪”地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机顺着沙发滑了下去,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放下了碟子,侧着身弯腰去勾手机,散乱的裙摆贴着纤白笔直的腿,脱掉了外套才看出来,这条裙子别有心机,后腰是镂空的,腰肢纤细如蒲柳,裸/露的那点肌肤莹白如玉,腰窝很深。
谢权余光淡淡掠过,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
屏幕对面远在重洋之外的人也听到了那声闷响,不由询问:“什么声音?”
谢权坐姿随意,长指搭着扶手,指节轻敲,“没什么,一只猫而已。”
还是一只很会撩拨人的猫。
“原来谢总也喜欢猫,我这里有只德文卷毛猫,血统纯正,谢总喜欢的话,不如——”
“不用,一只就够了。”
……
蒋姒费力地去勾,却怎么都碰不到手机边沿,她低头去看,随后像只灵活的猫一样,钻进了桌子底下,手机就掉在男人脚边,粉色的手机挨着皮鞋边缘。
她缩着身体,膝盖抵着地毯,慢吞吞地爬过去,伸长了手去碰手机。
……
正在开远程会议的年轻男人俊美不凡,淡漠的眉眼带着极为冷淡的疏离感,屏幕那头,海外分公司各级主管正在向他报告季度汇报。
倏地,年轻男人的眸光微动,眉心微微蹙起,对面汇报的声音都弱了下来,意识在游移。
他垂眸看了眼,细长白皙的手指拂过黑色的西装裤,顺着裤腿慢慢往上爬,钻到了桌子底下的女人,容色秀丽,眸光含着水气,唇形生得饱满诱人。
方形领口的裙子,露出纤长的肩颈线条,锁骨笔直且深。
手不安分地一点一点沿着小腿摩挲,小巧的一截下颌压着膝盖,那双略显圆润的眼眸,盛着盈盈水光,眼神干净清澈,鼻尖那颗淡色的痣,衬得她愈发天真。
倘若不是那只作乱的手扶摇直上,摸到了腿上,他恐怕真要以为,她是无辜的。
谢权抓着她胡作非为的手,不让她乱动。
蒋姒不满地撇了下嘴角,倒是没挣扎,任由他握着。
忽地,手背传来湿润的触感。
女人像只猫一样,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低眸隐忍又警告地剔了她一眼。
屏幕那边的声音再次停顿,许是察觉到了谢权的走神,品出了一点微妙的气氛变化,棕发蓝眸的男人调侃地笑道:“看起来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不妨先暂停会议,容后再议,反正该谈得也谈得差不多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