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晨对蒋瑶的说辞感到不悦，蹙起了眉心，“你触犯了她，她又有什么理由对你友好呢？她善心，但不代表她就好欺负。你不要把你自以为的初印象加在她的身上。”
蒋瑶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看来你是真的爱她，我不过是说她两句而已，你需要就这么紧张地护着吗？”
“皓晨，你现在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我跟你或许已经没有可能了。”蒋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
“但是我们毕竟在一起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有些表面看起来单纯的妹子，实际上可一点也不单纯，最擅长玩感情的那一套了。陈然她对你真的纯粹吗？你确定她不是在攀你的高枝吗？”林皓晨的目光变得清冷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如果这世上，连她对我的感情都不纯粹了的话，那我应该找不到对我纯粹的那个人了。”
蒋瑶挑起了眉，一脸诧异地看向林皓晨，不懂他为何对陈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她从高中到现在，只喜欢过我一个人。”
林皓晨推开椅子，起了身，他俯视着蒋瑶说：“在她工作调动通知下来之前，希望你能跟她友好相处，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插一手。”
说完，林皓晨理了理西装上的褶子，走了出去。
蒋瑶愣在了椅子上看着林皓晨远去的背影，喃喃地念着：“从高中到现在？”
倏地，她的眼眸亮了一下，她拍着桌子说：“难道陈然就是他的那个小师妹？”
蒋瑶失笑地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想起林皓晨刚刚说的话，一脸狐疑地嘟囔着：“工作调动？什么工作调动？”
第153章 他就真的无过吗？
休假在家中的蒋瑶，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电脑里存放的照片。
时光真的过得很快，如今再回头去看好几年前的自己，镜头里透出的满满都是青涩。
照片都是她跟林皓晨当年的合影，学校的草坪上，图书馆里，教室里，饭堂里，影厅里……一边看着，蒋瑶的眼泪慢慢地落了下来。
看完后，她把照片一张张地删掉。
直到全部删完，蒋瑶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也不知道就这样待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蓦地响了起来，蒋瑶才缓过神来。
“喂？”蒋瑶看都不看就接了起来。
“我在公司，云鹏让我帮他找份文件送过去，说在你办公室。我打来问问你放在哪，我好找。”电话里说话的是苏超。
“哦，他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是吧？”蒋瑶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对。”
蒋瑶回想了一下，说：“应该在我办公桌左手边的文件夹上，最后一排。你看看有没有。”
电话里传来文件翻找的声音，没多久后，说话声也传了过来：“有，找到了。”
蒋瑶：“那就好。”
“那我给他送过去了。”
“行。”蒋瑶刚想挂电话，忽而又临时起意，她在电话挂断前问了句：“苏超，你今天加班忙吗？”
“还好，临时回来处理一些事情而已。”
“那你……”蒋瑶握紧了电话，又问：“等下有空吗？”
“怎么？你有事要找我？”
蒋瑶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就想找个人出去走走。”
电话那边犹豫了两秒，说：“可以啊，我忙完去找你。”
苏超要处理的事情没有多少，他很快就搞定了，然后开车去了蒋瑶说的地点：T大。
T大，苏超是来过两次，都是以前刚刚到S市的时候，对这所学校感到好奇，又刚好有同学在这里就读，跟着同学逛过两次。
没想到，再次来，是蒋瑶说她想找个人陪她回母校走走。
苏超之前在电话里，能听出蒋瑶的情绪有点低落，既然她刚好找到自己，他也没什么事，遂答应过来陪她走走也无妨。
T大的校园很大，徒步走的话，能走到天黑。
两人慢悠悠地在校道上走着，好一阵子无话。
“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再接近陈然了？”沉默中，蒋瑶突然开口问苏超。
苏超有点出乎意料，没有想到她开口要跟他聊的，会是这个话题。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想了想，还是不好再打扰了。”苏超笑了笑，说着。
蒋瑶听了，低低地笑，她偏头去看苏超，说：“你是知道了她男朋友是林皓晨了吧？”
蒋瑶再转头去看校园里熟悉的建筑，接着说：“那晚团建，你送她回去就知道了吧？”
苏超挑了挑眉，也不否认，“看来你也知道了。我当时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蒋瑶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苏超歉意地笑：“我其实在运动会那天就知道了。”
苏超蹙了蹙眉，运动会？那都是挺早之前的事了……
“对不起啊，一直瞒着没告诉你，还想撮合你跟陈然。”蒋瑶诚意地跟苏超道歉。
“罢了，各取所需嘛。”苏超耸了耸肩，似是看开了，“看来我猜得也没错，你跟皓晨以前真的是有故事的。”
“我们在大学里谈过。”蒋瑶坦白。
两人刚好走到图书馆的草坪前，蒋瑶驻足，看了那片草坪半晌，问：“要不要去草坪里坐坐？”
“好。”
两人走进了草坪，苏超低头一看，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这草坪是可以踩的吧？”
蒋瑶笑，“以前我经常在这里看书，你说呢？”
这么一听，苏超便放心地坐在了草坪上。
蒋瑶抬头看着蓝天，像是在回忆着往事，“这里……以前我跟皓晨常常来这里看书。”
苏超没有接话，知道蒋瑶今天估计就是来缅怀她和皓晨曾经的感情的，遂由着她说。
“他为了保护她，居然跑来警告我。他还在我的面前，说她有多好，说他们过得多幸福。”蒋瑶吃吃地笑了起来。
苏超转头看着蒋瑶，知道她话里的“她”，指的是陈然。
“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他们感情挺好的。”苏超笑着接了一句，想起那晚，林皓晨看向陈然时那宠溺的眼神，他跟林皓晨共事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林皓晨用这种眼神看过哪个女的。
“我其实挺不甘心的。”蒋瑶回头看了苏超一眼，笑了笑说：“我一开始就想，我才是他的初恋，我从大学就认识他，我们一起读书，恋爱……而陈然才认识他多久？她不过是一个后来者……”
“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蒋瑶苦笑了一声。
蒋瑶：“我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现在再回过头去想，他又真的一点错没有吗？好像不尽然吧？”
苏超坐在草坪上，看着校道上偶尔路过的学生，静静地听着身旁的倾诉。
“你知道吗？陈然并不是进公司才认识的林皓晨，她是从高中就认识他了。”蒋瑶笑了笑，有点无奈地说。
苏超歪头回想，也笑了一下说：“我知道，那晚他说了。”
“她就是他的那个小师妹。”蒋瑶的双手撑在身后，往后半躺着抬头看蓝天，回忆起往事来。
“我记得他大一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但我已经喜欢他了，他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又聪明，浑身就像会发光一样。”
“也有院里的女生追求他，社团里也有女生喜欢他，但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我才是那个最配得上他的女生。”
“我们就算是朋友，也相处得很愉快，我一直在等着他来跟我表白。直到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话题里总是会时不时提到一个不相干的女生。我才警惕了起来……”
“那个女生，是他们高中学校的一个师妹，我也不认识，但他常常会笑着提起她，说她也想考T大，但以她的成绩估计有点难……说她学习一根筋，就知道埋头利用所有空闲时间来学习，一点也不懂技巧，既聪明又蠢蠢的……”
“其实就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很可有可无的话题，但却足够引起我的重视，因为他基本是不会谈论女生的。”
“当时，我不知道他这个小师妹到底能不能考上T大来，但如果她真的考来了，我当时想，那她一定是个大麻烦。”
“所以，我决定不再等林皓晨的表白。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我向他坦露了我喜欢他的心思。”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苏超接了一句。
蒋瑶笑了笑，点头应是。
“后来，小师妹也没考上T大。”苏超想起陈然就读的学校，知道她不是T大的。也大概猜到了剧情走向。
“是的，小师妹后来就没有出现过了。”蒋瑶苦笑了一下，说：“而我跟林皓晨……最后也没能一直走下去。”
“但现在回想，小师妹虽然没考上T大，可她去了H大。”蒋瑶仰望蓝天感觉有点累了，她坐直了身子，笑了笑说：“H大不就在S市吗？”
苏超做了个深呼吸，拍了拍蒋瑶的肩膀，说：“或许是你想多了。有些感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吧，忘了再重新开始。”
“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吗？”蒋瑶的眼眶盈满了泪花，笑着看向苏超说。
苏超没有想到蒋瑶这么伤感，他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说：“是啊，学学我，天涯何处无芳草。找个更好的！”
“对不起，我想哭一下。”
说完，蒋瑶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无声地落起泪来。
苏超坐在一旁看，有些手足无措，却也只能默默地等着她发泄完。
第154章 内部人搞内部人？
陈然踩着晨光走进LC大厦。
早上上班高峰期的电梯总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等来一趟电梯，都是一窝蜂涌进去，直到电梯响起超重的提示音，才会有人不情不愿地走进来。
陈然在电梯间遇到了蒋瑶，她今天的口红涂的是番茄红，身穿黑色连衣裙，手里端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艳气质。
电梯来了，大家随着人流走进了电梯。
陈然犹豫了几秒，终还是跟着踏了进去。电梯里，她身旁站着的就是蒋瑶，两人相对无话，默默地等着电梯到层。
蒋瑶是先走出去的，眼都不抬一下。
陈然跟在她的身后，挑眉长出一口气，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这种压抑的气氛真是一言难尽……
电商部开例行会议。
平时最喜欢cue陈然讲话的蒋瑶，这次倒是反常，一次也没叫过陈然。
陈然一边听着其他同事的汇报，一边握着笔在本子上乱画。
“好了，其他同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汇报的吗？”
坐在主位上的蒋瑶扫了一圈在座的同事，那表情像是准备要结束会议了。
陈然在本子上乱画的笔停了下来，她迟疑了几下。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蒋瑶：“如果没有的话，那今天就……”
“我有。”陈然拿着笔的右手抬了抬，打断道。蒋瑶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瞥向陈然，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汇报什么？说吧。”
陈然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坦言道：“最近发现达人们在商品库遇到选品困难的问题，在这方面我想提议，其实我们可以做一个每日热销的商品榜单，这样可以给达人们提供一个选品参考。”
“这个我也附议，最近的确有不少达人反馈，商品库的商品太多太杂，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选品的问题。”有同事也插话道。
底下就这个事传出来一些低低的议论声。
蒋瑶的视线扫过陈然，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那就做吧，需求提给产品那边。”
陈然听完，在自己的本子上某一栏打了个勾。
“还有吗？”蒋瑶沉声继续问着。
“我这边还有一个问题要汇报。”陈然又出声接道。
蒋瑶用笔戳了一下桌子，瞥向陈然，神色似有不耐地说：“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陈然看向蒋瑶，没有接她的话，直接开始汇报自己要说的事情：
“我希望内容运营那边不要再给电商带货的视频限流，不然我们电商的工作也是很难再往上做的。如果实在是要限流，也麻烦给我们提供一下限流的标准。”
陈然这话一落，其他同事一阵哗然。
“限流？内容那边限制我们这边的流量？”
“居然有这种事，那还怎么搞啊？”
“怪不得我们的量就是起不来的呢，原来是卡这儿了吗？”
“我就说最近怎么越来越难做了呢……”
“关键是，限流就限流，还不跟我们说，整什么啊？”
“内部人搞内部人吗？不吱一声就限流，那还各种卡我们KPI，这样还怎么做啊？”
“不提前说，真的过分了。”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又在会议室响了起来。
蒋瑶是整个乐动的运营总监，所有的运营版块都归她管。电商运营是她的手下，内容运营也是听她一声令下的。
乐动短视频能做到这个体量，内容那边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电商是后面才入场的，而且也算是为了给内容变现。
在这里，也算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内容运营那边就是地位比较高，很多事情都是优先他们的玩法，其他部门基本都是围着内容运营的工作再行展开。
可以说，内容运营在运营大部里，就是拥有绝对优先权。
当然，能有这种优先权，前提还是上面老大给了首肯。
所以，电商运营部的同事一听限流的事，心里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你放任内容部那边限我电商的流量，这转过头来，还月月提高我们的KPI指标，增大我们的工作难度？
谁也不是铁打的，这么玩，谁心里都恼火了。
“谁说的内部运营那边给你们限流了？”
蒋瑶眸光一凌，扫向底下的众人，最后落在陈然的身上。
底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流量又不是掌控在内容运营的手里，他们何来给你们限流的权力？”蒋瑶这话是盯着陈然说的，吐字如冰。
蒋瑶今天打扮的气场本身就够冷艳了，这脸一沉下来，说话也冷冰冰的，那些不是打头阵的同事们都被领导这气势压得够呛，垂着头，一声不敢哼。
但陈然却不怕蒋瑶的这一套，她抬眸看向蒋瑶，语气平静地回：
“所有上传乐动的视频内容都要先过内容部那一关，最近很多电商视频，内容我们看都没什么问题，但最后都被卡在内容审核那边了，不知道是被打上了哪些标签，系统直接就不放量了。”
“任何内容上传后肯定是要先过审核的，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希望能给我们出个标准吧，这样我们跟达人那边沟通的时候，才知道要告诉他们往哪些方向做内容。”
